原来是任务指引。
时戚宣布这是目前游戏最有用的东西。解决了他到处乱窜不知道干啥的问题,坏处是他可以心安理得的窜更欢了。
毕竟偏移路线去摘朵花是玩家的必修课,谁会拒绝一个亮亮的道具呢。尽管它平平无奇。
就像现在,虽然任务指引明确告知时戚现在应该前往屠夫房屋,可他还是想把这个屋子完全探索一遍。所谓来都来了,慢慢来嘛!
小人将药包收进异次元口袋,踩着灰尘踏出脚印,来到了衣柜面前。
小心翼翼的打开——很好,没有蜘蛛。
也没有看的人头皮发麻的虫子大军。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小人似乎也和时戚一样对这类生物避而远之。就连动作都变得迟疑,整个人好像都不自在起来。
【*破旧的衣柜。被翻找过不止一次,衣物都凌乱交叠着。主要是孩童的衣物,从小到大停止在十岁左右的年纪,衣服上或多或少有着被缝补的布料,大部分针线走向如出一辙。分别来自于两个人之手。】
小人摸了摸衣服上的针脚。
【*针脚摸起来很流畅】
看起来是一个精通针线活的人缝制的。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另一个人。
不过从衣服大小可以看出,孩子也才不超过十岁。从满屋子浓郁的草药气和各种入药材料来看……估计是个病童。
显然结局是不好的。
充满烟火气的房屋因主人的离去变得死寂,只剩下摇篮固执的摇晃着,像承载着一个幼小的灵魂。
小人继续来到了桌上。
桌上的物件很零碎。发潮的粗制糕点,少了一半的蜡笔,除此之外还有些叫不上名的小玩意儿。大多线索都被小队一扫而空,这个不着急,等后面的信息询问环节应该就可以知道。
一旁的墙面上刻着一横横划痕,仿佛能看到一个孩童兴奋靠着墙站直,被母亲用炭笔刻下如今的身高。慢吞吞的往上。
在整齐的划痕处,有两道显眼的高了许多的痕迹,也被炭笔画在了墙面。和短的划痕紧靠在一起,像两根生长的小苗,互相搀扶着长大。
再最后转一圈。
屋子里大概没了可以获取的道具。
最主要的或许就是药包,和这屋子里出现过的第三人。床铺上放着一个针线包,衣柜的衣服却是两种不同的针脚,其中一个占据大多数。目前分不清哪个是女人的,划痕的第三人是不是另一个缝线的人。
任务指引兢兢业业亮着。在左上角白茫茫地图下显示着,发着光。
时戚最后看了看屋子,点击了房门。
该离开了。
是时候去屠夫房屋和三人组汇合了。
话说什么时候出个自动寻路的辅助功能。
——
在和少年NPC告别之后,三人小队就前往了屠夫房屋,准备查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远离了那个少年,又重新沐浴于阳光下,那种不可明说的悚然才逐渐褪去。齐琳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抹手臂擦去鸡皮疙瘩。
如果这就是A级副本所带来的压迫感,那么她可以理解文件上的死亡率了。
“小齐。”
队友还沉浸在刚才无声的硝烟里,过了半晌才小声开口。他的心脏狂跳着,砸的胸腔闷疼。
“其实我还没太明白,那句话究竟有什么含义?虽说这种看着就不一般的NPC不可能会说出无意义的话,但我怎么想这话都像是胡乱扯出来的啊?”
队友主要出力在体力上面,因此动脑常常显得迟钝,齐琳并不抗拒和他说明,她和另一个队友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心有余悸。
“你能意识到这句话有深意就可以了。”
她觉得口很干,说出的话都干巴巴的:“解释的话等到了屠夫那边再细说……我也得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一开始的小步,到后来的大步跑,拉短了本就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很浓郁,浓郁到难闻。不如说这气味本就没有好闻一说,腥臭无比,混杂着属于畜生的体味,无孔不入吸进鼻腔,让三人即便捂住口鼻也没法回避。
那些往常三点一线的NPC如今都聚集在一起。表情仓皇,脸色惨白,一群人看向同一个方向。
骤然的,屠夫的惨嚎声响起,男人的怒骂声随着见到眼前一幕后瞬间脱口。
他那张丑陋的脸满是沟壑,小眼睛里眼白几乎都被那血红充斥。
“这是哪个找死的畜生干的——!!”
他怒吼着。
三人算是迟来。他们尚且茫然的眼落在不远处,瞬间,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后吸入大把血腥气,呛的人没法呼吸。
血肉模糊的家畜被挂在死树上。
那颗早就干瘪掉光叶子的老树,此刻每根枝丫都被挂满了鸡鸭。家畜被拔光了毛撕开了皮,裸露出深红的肌理,滴着血被挂着摇晃。树根处土壤发黑,被血浸透。
羊猪也被扒了皮。
铁腥味混着膻甜气,淡粉的肌肉还在蠕动,暴露在空气中的腿肌火腿一样油润。皮下的脂肪混着浊血顺着蹄滴落,仅仅一会儿,就有苍蝇绕着飞,落在那发黑的血土壤上产卵。
羊猪的头颅被砍下。倒插在树尖上,堆叠着死不瞑目,涣散的瞳孔爆着血丝,浑浊凝视着人。
空气中的腐臭味加重了,可明明这些家畜不过被剥皮不到半小时。
就在屠夫躺在发黄的床上打鼾时,在来往的村民眼皮子底下,将那些嚎叫着的家畜扒皮抽筋,血淋淋挂在了树上。
屠夫的额角暴起青筋,他粗喘着,口气浓臭,发黄的牙紧咬着怒骂。那残留眼白的小眼睛扫过村民们面色不一的脸,像头暴怒的牛。
三人小队很有先见之明,这种大概率要诬陷异乡人并拿他们泄气开刀的场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需要躲起来。
果然,下一秒,屠夫的目光落在他们刚刚待着的地方,环顾着没找到三人身影后才缓缓挪移。
浑身浸着血气。孩童的哭闹声,因恐惧瑟缩在母亲怀里,屠夫的儿子抱着画本掉着眼泪鼻涕,跑进屋子里躲到被子里。
“村长过来了。”
一名队友轻声告知。不远处,拄着拐杖的小老头,慈眉善目的脸,正焦急望向这边匆忙赶来。
“他从外面回来了,那村长的家应该也可以开启探索了。”
村长在村民口中外出几天,不知去干了些什么。模样倒是清贫,像个会笑呵呵摸小孩头的慈祥老爷爷。
如今一回来就听到这等恶劣之事。本该满头大汗,在看到眼前树上的惨案后忍不住干呕几下,干瘪的皮肤挂着胡子,脸色惨白。小瘦老头被搀扶着,颤巍巍询问起屠夫来。
鸡鸭羊猪一个不留,精心照料的家畜全部诡异死去,死法还如此残忍离奇。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一时间全村人都心里惶惶,恐惧在村中蔓延。
也可以说是压抑许久的爆发,这个村庄远比人预想中存在更多疑云。
“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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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琳喃喃着,面色难看。她轻声重复着刚才少年NPC的话。
“屠夫的鸡鸭牛羊嗓音很大……”
队友用清澈的眼神看她,像是考试等待前桌竖试卷报答案的学渣。三个人以古怪的姿势缩在狭窄拐角,只露出一只眼睛望着血树。
“果然,那个NPC在副本的地位很高。”齐琳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我就知道,这句话不可能只是无厘头的发言,一定是在告知我们一些事情。”
也是在观察他们的领会能力。在副本,你必须要将察言观色的能力点到最满,才能不像初出茅庐领会错领导意思的新人,被一巴掌呼晕踢出副本。只是这代价更惨烈罢了。
不动脑子还不会死的幸运儿安全巢也就出了一个,齐琳现在也依然忮忌。
另一个队友俨然也属于敏锐的一员。他颔首,赞同了齐琳的话,也跟着解释。
“整整过去了一天,我们都没找到下一个出事的点。死去女人的线索中止,被火烧毁的房屋还处于初期状态,村民不愿意多说,信息来源也难以掌握。”
“而现在,屠夫家出事了,就在那个NPC说完这句话后。或许按照时间来看,在他说出的那一霎,家畜正处于出事的时期。”
“这必定是一种威慑。”齐琳说,“那个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亦或是他完全掌握村庄的动向。”
“但从他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处于中立。”
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这句话包含的意思比他们想象中更多。齐琳抽丝剥茧着,咬文嚼字去思考这短短几个字的深意。
“有没有可能,这也是一种隐秘的告诫。”
她喃喃:“嗓门大或许是副本杀人规律的其中一点。这是个提醒,或许是在告诉我们要更为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有时候,副本的BOSS并非传统的恶。
那些跟在小队身边,看起来是正派的友好NPC,到头来却是他们需要面对的最终BOSS。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那个队伍也从五人锐减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回来后,向所有人告知了副本的阴险。
而副本里的一切内容,实际上全部来源于现实——来自于这片土地本就存在的人。被白雾吞噬后死去,异化形成副本,不断循环上演着同一个故事,直到被清理后才会真正死去。
因此没必要为其中的NPC感到怜悯,死去才是他们被折磨许久后最需要的结局。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也是安全巢的宗旨。
而现在。齐琳不得不开始怀疑那个NPC的真实身份,无论是村民口中“陌生的异乡人”,还是“分明掌握全村却无甚声响”的设定来看……这个少年都过于危险。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这个未曾谋面的少年NPC,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是传说中异化为另一模样的BOSS,潜伏在副本内出现在三人眼前。他的人皮之下空荡荡,分明非人的明显,却无一人敢言。
这不仅是目前自相矛盾的信息最合理的解释,也是他们第六感疯狂嗡鸣得出的结论。
他甚至毫不掩饰。
也毫不掩饰他的利用之心,这反而诡异让人觉得安心,说明自己仍有价值,不必忧心于被毁尸灭迹。
少年显然还需要利用他们得到什么。
“只能见机行事了。”
齐琳攥紧手,指甲陷在掌肉中刺痛着。
“这说不定会是一个突破点。”
让她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