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内,乐晗激活了两个内测账号,打了几十场天梯赛,匹配的都是初级段位选手,虽然赢得毫无压力,但也有所收敛。
毕竟这个阶段,主要为收集实战数据,不想在正式开服前就锋芒毕露。
内测后期副本通道关闭,只能接些普通任务打怪升级,除了熟悉操作机制外,乐晗把大量时间花在研究战斗视频上,自然也找到了那个ID叫Silver的主播。
大号内测总积分第二,天梯赛第五,专精战士型机甲,风格凌厉霸道,最擅长用压倒性伤害终结比赛,粉丝管这叫“S式碾压”,是个狠角色。
从操作看,大概率是从《机甲纪元》来的职业选手。
乐晗虽然对进军职业毫无兴趣,但复盘习惯改不了,或许是骨子里对数据的敏感,他总忍不住分析每场战斗的细节。
最初与Silver那场对决中,他故意卡的那个bug,除了取胜,更是想验证一个猜想。
这些机甲,并非虚有其表。
官网宣传的“千级独立触点”不是幌子,每台机甲背后的建模数据都足以支撑这点,格斗时甚至会根据受力点不同产生真实的物理反馈。
这不是简单的数值对抗,而是将复杂的战术动作,通过终端操作台转化为行云流水的战斗艺术。
乐晗指尖轻叩操作台,眼底泛起少见的光彩。
这家新锐游戏公司的技术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超前,研发团队显然深谙“硬核”二字的真谛,在氪金网游泛滥的当下,这种对极致操作体验的追求,堪称一股清流。
*
签约日定在周一,也是乐晗给自己预设完成“撒旦”设计稿的时间。
坐进车里,他目光在前排那副生面孔上停留了片刻。
“司机是你换的?”
凌逸站在车外,手扶车门,黑色西装包裹的身躯微弯,镜链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三心二意的人,不配为少爷服务。”
乐晗斜倚车窗打量他,他不说话,凌逸就始终保持那个姿势,片刻后乐晗才缓缓道,“这么说,你是一心一意?”
凌逸不卑不亢,“少爷可以考验我。"
“免了。”
冒牌货与其挥霍人设,不如多攒些躺平资金。
在银行开通保密账户时,乐晗选了纯生物特征验证,与姓名身份无关,以后这就是独属于他自己的金库。
签约现场,二十台机甲建模当场交接,撒旦的参赛作品【逆神】概念机也一并演示。
暗黑机甲展开六对金属羽翼,每片翼刃都镌刻着燃烧的火焰纹章,特殊合金打造的关节暗芒流转,从骨架到推进系统的每个细节都堪称完美。
但真正让人失语的,是那个名为“血色玫瑰”的终极技能,当蓄力达到顶峰,漫天花雨从机甲核心迸发,死海蔓延。
极致的杀戮美学后,“逆神”进入更加危险的觉醒形态。
乐晗在交接卡上签下电子署名,正听到会议室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虽然还要等进一步评估,但我个人认为,这很可能是本届最佳设计。”
经理送他出门时表情难掩激动。
七位数的到账通知抵达手机,乐晗凝视那个数字,忍不住翘起唇角。
*
赚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生第一桶金,恰逢好友约饭,乐晗爽快应邀。
“看看我们小少爷,为了你那好哥哥,真豁得出去。”
乐晗斜睨着故意堵在门口的三五好友。
“你们知道什么?就豁得出去?”
“现在外面可都传开了,乐家小少爷舍己救兄,乐家大少爷…”
“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乐晗不高兴地打断,“今天我买单,谁再提晦气事——”
“得得,”损友止住揶揄,围着他,“今天只管给咱们摇钱树浇水施肥,不提那些。”
轮椅碾过柔软的地毯,乐晗摆了摆手,“这里不用你了。”
“是。”凌逸微微欠身,退至包厢外,那些觥筹交错和肆意谈笑,被厚重的红木门隔开。
季希是这群人中和乐晗关系最近的,这时端着香槟坐到他旁边。
乐晗正展开菜单,皱起眉,视线在那个‘沽清’标识上一顿,“没有松鼠鳜鱼?早知道不来了。”
“就你嘴刁,”季希撞了下他肩膀,压低声音,“对了,我最近认识个钢琴家…”
“打住。”乐晗将菜单随手一扔。
“不要我介绍了呀?”季希晃着酒杯,语气不无惋惜。
乐晗当然知道他这发小打得什么主意。
在这本小说世界里,性取向早就不是能引起热议的话题,不仅公开场合同性伴侣可以出双入对,甚至豪门联姻都不会事先商量性别。
乐秉国和唐声晚对两个儿子唯一的要求,不过是将来必须有个基因优良的血脉延续,完全公事公办。
说来讽刺,乐晗的第一任男友还是唐声晚亲自介绍的。
那个同样接受精英教育的圈内人,连约会都要提前一周预约,相处模式刻板得令人窒息。
一个月后,乐晗果断结束这段关系,从此开始了他的“集邮”生涯。
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伴们,无一例外、或多或少都带着乐暥的影子,有时是相似的眉眼,有时是相近的气质。
这种做法确实犯贱,但当时的乐晗控制不住自己。
为了刺激乐暥,试探对方的反应,他换了一个又一个,最长的维持两个月,最短的甚至没撑过一顿饭的时间。
对每个人,他都出手阔绰,是个无可挑剔的金主。
虽然最终都是他提出分手,堪称渣男典范,却从没人说他半句不是,口碑好得出奇。
这也让他在养父母眼皮底下肆意更换男友的行为得以持续,毕竟完美符合他们对“优质亲密关系”的商品化定义。
比起冷情冷性的大儿子,这个小儿子在情场上俨然站在金字塔顶端。
“不想找正经的,来场艳遇总行吧?”
季希笑得颇为暧昧,“要是让人知道,前男友排起来能绕地球一圈的乐小少爷,实际上连初吻都还留着…啧啧,我这个当发小的,都觉得丢人!”
乐晗斜睨他一眼,“你自己丢人,关我什么事?”
的确,先前的分手原因,多半都是“男朋友”不满足于“有名无实”,试图亲密接触,但乐晗却对他们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是我说,科学研究表明,治疗情伤最好的方式就是…”季希意味深长地抬起一根手指,点叩桌面,“发泄。”
“呵。”乐晗不咸不淡地笑了笑,也抬起一根手指,戳戳自己的腿,“看清楚,我现在是易碎品,经不起折腾。”
“是啊…都这样了,”季希摇头晃脑,“还为他守身如玉呢?”
乐晗猛地一搓胳膊,满脸嫌恶地推开他,“别!可别恶心我,眼光高不行?”
虽然对乐暥已然无感,但客观来说,作为原书主角的硬件条件确实无可挑剔。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季希朝她低声吩咐了几句,目光顺势瞥向门外时,他恍然大悟,忍不住咂舌。
“也是,你眼光确实高,身边现成的极品大帅哥都入不了眼。”
乐晗顺着他视线望去。
磨砂玻璃外,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墙边,走廊灯光为他勾勒出一道暖黄的轮廓,连投在地上的影子都纹丝不动。
“凌逸?”乐晗轻笑,“你什么时候见我对窝边草感兴趣了?”
他找男友向来秉持“各取所需”原则,对方必须与他的生活圈毫无瓜葛,才便于好聚好散。
这甚至成为除颜值外,另一条铁律:绝不碰窝边草。
“不要那么死板嘛,灵活变通一点啦,”季希不肯放弃,试图继续撺掇。
乐晗仰头饮尽杯中酒,“窝边草之所以是窝边草,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太熟,下不去手。”
乐晗将空杯往桌上一搁,突然倾身,眼里闪着恶作剧的光,“就像你…”
季希拍开他伸来的爪子,“去去!”
乐晗爽朗地笑起来,季希皱眉盯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你跟你那好哥哥还不够熟?你不也一样…”
“提他?”乐晗眼神一冷,玩笑的神色瞬间褪去。
“错了错了!”季希举双手投降,赶忙倒酒,“这就自罚三杯!”
乐晗看他倒酒,狐狸眼一眨,噗嗤乐了,摆明刚才是装生气,实则根本没把乐暥放在心上。
但当看着季希闷完一杯酒,他忽然想起什么,皱了皱眉,“等等,你刚才说‘极品’?”
“怎么?”季希瞪圆了眼,“你可别说你觉得凌逸不够格?”
乐晗没有立即回答,他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门外,那道身影依旧静立如初,仿佛能就这样站到地老天荒。
“…倒也不是不够格。”良久,乐晗轻声道,“正相反。”
“那你…?”季希眼睛一亮,觉得有戏。
可乐晗凝神看过片刻,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窝边草就是窝边草。”
“哎…真可惜,”季希由衷感叹,“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跟我炫耀,说他家小管家哥哥怎么怎么好,明明嘴上说着不管闲事,结果为了他跟混混打架,差点进局子喝茶?”
乐晗倒酒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季希没说完,电话突然响起。
他起身推门,险些撞上门外的男人。
凌逸不动声色退后半步,微微欠身,“季少。”
“你…没人带你去吃饭?”季希记得自己明明安排过。
“多谢关心。”凌逸视线掠过他肩头,望向包厢内,“少爷在这里,我不能离开。”
凌逸话音刚落,里面乐晗似乎又被谁刺激到,冷不丁来了句,“滚,我现在最烦的就是恋爱脑,有多远滚多远。”
不知为什么,包厢里突然静了下来。
季希转头讪讪一笑,“你这管家当得,也未免太尽职了。”
凌逸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颤,睫毛低垂,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薄唇紧抿,罕见地忘了接话。
直到酒过三巡,包厢里才传来乐晗慵懒的招呼,“凌逸,走了。”
年轻的管家推门而入,黑色制服衬得他身形孤寂而修长。
他垂首站在乐晗身后,听他与好友嬉闹告别,笑声朗朗,白手套握紧推柄,镜片反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
夜色渐深,浴室内氤氲水汽模糊了镜面。
乐晗慵懒地趴着,热毛巾滑过他光裸的脊背,水珠凝结,滴落在身下的按摩榻上。
“我为你打过架?”他突然侧过脑袋,眯眼打量凌逸被绸带蒙住的眼睛。
毛巾正在腰窝往下的弧度,按压的力道微微一顿。
“是的。”凌逸嗓音温和,仿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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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透了浴室水汽,比平时更加柔软。
“我怎么不记得?”
“…只是小事,少爷不记得也很正常。”
安静的空间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嘤咛,凌逸手指停了一下,隔着毛巾继续在那处流连。
乐晗裤腰松垮地垂在腰际,腰窝凹陷,被灯光投出两处小小的阴影,像是中世纪油画里天使坠落的痕迹。
倘若不是隔着毛巾,而是直接用手掌覆上去,想必会严丝合缝,仿佛造物主在塑造这副身躯时,就预留了这只手的形状与尺寸。
刚好能轻轻掐住那片纤薄的腰肢,无需太用力,白皙的肌肤就会泛起靡丽的桃红。
“谁给善后的…乐暥吗?”
那个名字的出现,让凌逸直直朝向某处的视野瞬间笼上阴暗,他垂下眼睫,声音依然平稳,“乐总那时还在国外,是我父亲处理的。”
难怪毫无印象。
这具身体的记忆像被虫蛀过,凡是与乐暥无关的片段,要么模糊不清,要么干脆空白。
但季希的调侃,凌逸的应答,都在提醒着乐晗,这个书中世界正在悄然丰满起来,就像此刻蒸腾的水雾,正在填补那些记忆裂隙。
他又一次转过视线,看向凌逸。
对方正单膝跪在按摩榻边,衬衫被水汽浸得半透,勾勒出与温文气质截然相反的肌肉线条。
而他的脸孔却始终低垂,绸带半掩的鼻梁高挺精致,在朦胧光晕里显得沉静而温驯。
就像每次被他抱起时那样,轻巧得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却又让人隐隐感到某种被禁锢的危险。
可那双箍住他膝窝和肩颈的手,位置永远精准规矩,不差毫厘。
两根手指轻挑起凌逸的下巴。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开始怕光的?”乐晗问,不带半点故意,这确实不在小说的着墨范围里。
上方光线映照下来,绸布掩盖的睫毛颤了颤,“…八岁…”
“你是十七岁离开乐家的吧,那几年,去哪儿了?”
“…管家学院。”
“管家学院?”乐晗饶有兴致地摩挲他的下巴,“都学点什么?”
凌逸呼吸微乱,“学习…如何侍奉主人,让主人满意。”
仰头的姿势,令他有些吞咽困难,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带着水汽浸过的哑。
“哦?”手指继续滑动,濡湿温水沾黏指腹,在摩擦中发热。
凌逸无法自抑地微微前倾,像是忍不住要将自己送进乐晗的执掌之中,索求更多更深入的碰触,可他又很快意识到,肩膀蓦地一僵,进退维谷。
乐晗似乎并没注意这小动作,他侧脸枕在臂弯里,半阖眼眸,仿佛与他闲聊。
“那后来怎么又去做了总裁特助?”
“乐总说公司更需要人…”
“真可惜,”乐晗一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凌逸的睫毛似乎颤得更厉害,那片绸布显然无法完全阻隔光线,他的不适几乎要从每个细微的动作里溢出来。
“是我没告诉少爷…而且,”他的喉结不明显地滚了一下,“您有更重要的…要记住。”
乐晗莫名地笑了笑。
似乎全天下都知道乐小少爷痴恋兄长到疯魔。
可是,凌逸哪怕说起这件事,也足够温柔而小心谨慎。
他好像怎样都不会发脾气,就算现在眼睛难受得要命,都不吭一声。
乐晗松开钳制的手指。
几乎在同一瞬间,凌逸就低下了头,重新专注于搓洗毛巾的动作,他的身影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轮廓被雾气模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乐晗歪头半支起身子,注视他片刻,忽然道,“你应该听过吧?关于我的那些传闻。”
“…是的,少爷。”除了正常的反应时间,回答的语气一如既往和缓平静,像是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
“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坏、很随便?”
想起公司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乐晗顺便又给自己加了个评语,“还很可怕?”
凌逸抬起头,猝不及防间,一片莹白的肌肤撞入他昏暗的视野。
乐晗胸前还留有刚才俯卧时被毛巾毯压出的红痕,朦胧中像粒小巧熟透的樱桃,带着充血的颜色。
绸带下的瞳孔猛地收缩,凌逸本能地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被某种更强烈的冲动扣在原地。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来到膝盖,攥了攥裤缝,声音竭力平稳,“不,您只是比常人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毛巾在他手中渐渐变凉,他垂下眼睫,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迅速发烫,不得不轻轻吐息,然后像是对乐晗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只是想要而已…这不可怕,也不可耻。”
乐晗怔住了。
他望着凌逸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片刻后,一阵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震出,释然而轻快,连带着整个人都舒展开,像被温柔地熨平了所有褶皱。
“凌逸啊凌逸。”他感叹。
正如今天跟季希所说,凌逸绝不是不够格称作“极品大帅哥”。
恰恰相反,他太好了,太够格了。
长相出众性格温顺,聪明能干唯命是从,鸡蛋里挑骨头也摘不出任何毛病。
唯一美中不足,是彻头彻尾的乐家人,比窝边草还要窝边草。
根儿就长在那里。
将来要走,难道还能连根挖出来带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