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突然落到头上，顾正青知道自己在外名声不好，但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这是法治社会，顾正青一般都是光明正大的整人，不搞这么偷偷摸摸的事。
“别人也觉得是我打的？”
李特助微微点头：“公司的人，还有一些合伙公司，有关系不错的找我吃瓜，打听这俩人怎么惹到你的。”
“我说这事和顾总没关系，不过瞧着他们的意思，不太信。”
李特助：“顾总。”
“嗯？”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对手公司的栽赃陷害？”
毕竟艾当的那个项目竞争的公司不少。
顾正青把事情琢磨了一遍，还真有点拿不准。
“不去管他。”顾正青道：“住处是不是好了？”
李特助：“是的，这两天就可以搬进去了。”迟疑道：“不过我给云信公馆的物业管家打过电话，季少爷现在还住在那。”
顾正青揉了揉太阳穴。
李特助：“需要让物业把季少爷请出去吗？”
顾正青：“算了，他想住就让他住吧！”
“你挑个他不在的时候去收拾下，书房钥匙你有的，把里面的东西打包，其他的全都不要了，衣服之类的扔掉。”
“再重新采购一批衣服送到玉景湾。”
顾正青不是那种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的性子，场合上遇到了，打个招呼也觉得是正常事。
但季浩宇这拖拖拉拉的性子真是弄的他头疼。
高三一班
沈沉翻着书，没去管偷偷打量的视线。
那条朋友圈虽然删了，但是早就被传的到处都是。
江一阳又从相册里翻出那个朋友圈截图问：“沉哥，你真的早恋了？”
沈沉：“嗯。”
他八卦道：“男嫂子，女嫂子。”
沈沉：“男的。”
“哦。”江一阳：“是不是长的贼拉好看，贼拉甜？”
沈沉翻书的手停了下，想到了那天会所的酒。
他心里有答案，不过没和江一阳说。
甜，很甜。
体温把酒暖热，随着顾正青的轻/chan四处流淌。
那是沈沉第一次体会到手忙脚乱。
怕浪费了那些酒，只能速度又快又急，然而事情都有因果，他又快又急，顾正青的反应就越大，那酒的流速也就越快。
“哎，我跟你们说，我现在住在我大哥家，好辛苦。”他伸出双手给聊天的人看：“我大哥家没保姆，让我洗衣服，让我拖地...”
郑子玉现在让老师给他调了座位，坚决不跟郑子昂坐一起了。
“他地一个星期都不拖一次，衣服攒了一篓子才会塞到洗衣机。”
“我到他家的第一天，拉开洗衣机一看，里面的衣服都闷干了，他什么时候放进去洗的都不记得了。”
“我昨天忍无可忍，跟我哥说要请个保姆，我哥说随便，我请的保姆开支我自己负责，他就是故意的，知道家里断了我的零花钱。”
“哎，你们知道保姆的工资是多少吗？活不多，两室两厅的房子，就每天拖一遍地，还有给我和我哥洗洗衣服。”
“其他的，其他的就好像没什么了，做不做饭都无所谓，我哥天天加班不在家。”
都是还在上学的年纪，对请保姆的事一问三摇头，郑子玉也就是和他们聊天，见都不知道几个人又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别的话。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郑子玉和几个同学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沈沉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莫须有：方便打扰你几分钟吗？
郑子玉脸都红了，可太方便，打扰他一辈子都没关系。
不过想想沈沉有男朋友，心情又有点低落了。
回了个方便方便，收到了沈沉发过来的位置。
郑子玉：“那个，我下去一趟买点东西，你们先上去。”
其他同学说跟他一起，郑子玉忙拒绝。
阳光下，沈沉蹲在地上拍了张蚂蚁搬家的照片。
郑子玉在喜（校草找他了）悲（校草有男朋友了）交加中，听完了沈沉的话。
原来是保姆的事。
“好啊！可以啊！”
听沈沉确认了两遍每日需要做的活，郑子玉保证道：“地几天拖一次也行，我哥都是一个星期不拖地的，就每天的衣服需要洗洗。”
沈沉：“我外婆的工资我来付，只是需要麻烦你出面雇佣她。”
郑子玉连连摆手：“这怎么可能，我找别人也是找，你外婆肯定更好，工资不用你的。”
沈沉又说了几句，郑子玉折中道：“那我打听打听这活工资要多少，市场价的工资我来出，超出的部分你来出，怎么样？”
沈沉：“可以，谢谢！”
小老太因为年纪大了，只能做些散活，能稳定在一个住户家做保姆，会轻松很多，也会有些安全感。
沈沉把小老太所在的家政公司名称给了郑子玉，让他帮忙开一个月5500的工资，太高了不现实。
去的时候也不能直接说工作轻松只洗衣服。
郑子玉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肯定办好。”
随后看着他，不自觉的喃喃道：“沈沉，你真好。”
沈沉：“嗯？”
郑子玉怕他误会，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就是别人都会觉得家人干这活丢人，你不嫌丢人不说，还帮外婆找工作。”
疑惑道：“你既然有钱，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外婆啊？这样她就不用工作了。”
沈沉解释了句：“她性子闲不住，不挣钱心里不踏实。”
沈沉和小老太的相处谈不上好坏，因为那点血缘关系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沈沉不会撒娇卖萌，小老太严肃的冷脸这么多年也成了习惯。
上次沈沉见她按了下腹部，让她别工作了。
小老太当下就回了几十句话，让沈沉上自己的学，□□心大人的事。
郑子玉哦哦了两声。
沈沉回到教室指了下郑子玉，问江一阳他叫什么。
江一阳沉默的竖了个大拇指后，告诉他是郑子玉，沈沉给郑子玉改了备注。
夜晚，客厅留了一盏灯，从门缝中漏了些光出来，沈沉轻着动作开了门，看到了沙发上的小老太在看电视。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平时他晚自习回来小老太都已经睡了。
“外婆还不睡吗？”
小老太脸上有些喜色，似乎遇到了高兴的事：“还没有。”
“饿吗？给你买了个汉堡。”她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纸袋。
沈沉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接过后说了个谢谢。
去洗手间洗了手，坐在沙发上等着小老太说话。
小老太很少见的，脸上露了点笑意：“今天下午有个Omega带着他同学，去家政公司找固定的保姆，她要的急，对人没什么要求，说看的顺眼就行。”
“经理让我去碰碰机会，我就去了，谁知道那Omega见了我，说我利索又干净，干的久经验多，就定了我。”
“一个月5500，打扫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就是他说他哥比较邋遢，家里比较乱。”小老太笑道：“乱不怕，脏的污垢刚开始难弄，乱收拾收拾就好了。”
沈沉没想到郑子玉效率这么高，应该是用的放学后和晚自习前的时间。
“那不错，这样你能轻松点。”
小老太：“轻松不轻松的没什么，就是时间合适，说是早上八点到十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很自由，可以早干完早走，做不完就晚走。”
这时间是沈沉定的，小老太闲不住，他怕把时间放在上午或者下午，小老太别又去找个兼职。
她说出自己的规划：“我想着，这样一来，我就能在家里做中午饭，到时候买个折叠小桌子，小凳子，骑着电瓶车去你学校给你送饭。”
沈沉发懵的抬头看她：？？？
沈沉这学校食堂饭菜一般，高三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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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一年，有些重视的家庭害怕孩子吃不好，每天中午下午都会送饭过去。
一到吃饭的时候，东校门外的路上学生吃饭的画面都是一道风景。
沈沉回想了下那画面，坐着或者蹲在路口吃饭，家长还拿着纸巾等着给自家孩子擦嘴。
如果下着蒙蒙细雨，要么学生肩上扛着伞吃饭，要么家长蹲着给学生打伞。
沈沉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年轻，脸皮薄。
“不用给我送饭，学校饭菜挺好的，你工作挺忙的，空闲时间在家休息休息。”
这话一出，小老太当下就绷直了唇角：“好什么好？真的好你能天天回来吃东西？之前从饭店里打包什么饭菜，还有那什么汉堡可乐的。”
“这学校就在我们边上不远，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那同事家里也有在这学校上学的，说都没点油星。”
沈沉从来没想过和小老太硬来，每次挨骂也不回嘴，只不过保持沉默表达态度。
“可以和同学一起出去吃。”
“出去吃，出去吃不要钱？我知道你身上有点钱，但是又不是过了今天没明天，日子还过不过了，你爸现在又不要你了，我......”
她想说我又快死了。
话没出口就湿了眼眶，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以前不怕死，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现在有了个外孙，心里的牵挂又来了。
她这外孙以前的生活应该很不错，爱干净，挑食，啥活都不会干，还爱花销。
上次带回来的那个打包袋子，她给有钱人家做小时工的时候听年轻同事说过，人均消费最低上千。
小老太好奇的坐着公交车去哪家饭店看了眼，仰着头往上看，那是她自残形愧，一辈子都舍不得迈进去的地方。
以后那个渣男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没爹管，又大手大脚的，有的苦头吃。
“就这么说好了，我的小桌子小板凳都买好了，我明天就开始给你送中饭和晚饭。”
门后的墙后竖着折叠桌，还有一个折叠板凳，沈沉看的心中烦躁。
“我说了，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有点空余时间休息一下不行吗？”
小老太站起身，看着沈沉的发顶，显然是被他气到了：“为什么不让我给你送饭？”
沈沉：“怕累到你。”
小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是吃素的：“是怕累到我，还是怕丢人？”
沈沉没说话。
小老太气的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沈沉猛的抬头看她。
小老太打过也有些后悔，只不过性格强硬的她做不到低头说一句软话。
她冷哼一声：“你爸都不要你了，没有大少爷的命了，还一身大少爷的病。”
说完转身回房间，她扶着门，侧身道：“人要认清现实，要么让你有钱的爸把你接回去，要么就学着过老百姓的平凡日子。”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以后有你的苦日子过，我是你外婆，我这个老不死的能管你几年？”
小老太想让她的外孙成长，可她早已缺失在他的成长中。
一句句的话似刀子，割着那些原就浅薄的血脉。
沈沉手里还剩下半个汉堡，他红了眼眶，问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外婆，我欠谁的？”
他是欠他爸的，还是他妈的，还是外婆的？
小老太没听懂他话中含义，直接道：“你欠我的，欠我五万块钱，还有你住我家，吃住不要钱？这电费水费，不要钱？”
沈沉沉默了好一会，认同的点点头，他放下了那半个汉堡，提着书包朝门口走。
他握住了门把手，小老太忙喊：“你走了就别回来......”
她是挽留，却用错了方式，当那门被关上，她终是疾步追赶。
黑夜里，她站在二楼的走廊，握着栏杆朝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喊：“你个臭小子，你回来。”
路灯静静的竖立着，洒下的光晕如此恬淡，沈沉一步步没停留，直到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