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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拜舟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适忻不紧不慢走在吴娴前面,看着对方挽着自己的手,半晌皱了皱眉,意有不悦。


    他甩开吴娴的手,有意压低了嗓音,“吴小姐,祖母派来盯着的下人离得够远了,你大可不必如此逾矩。”


    吴娴状若无辜地抿了抿唇,似乎有几分无奈,“沈公子,你与我婚约在身,‘逾矩’二字怕是有些重了。”


    她似有似无地咬重了“婚约”一词,低着头半抬眼看向沈适忻,这个角度看起来,像极了含羞带怯的小女儿姿态,几个胆大的路人甚至悄悄回眸看她。


    只有对话的两人各自心存鬼胎。


    见沈适忻不说话了,吴娴抬手掩唇,遮住了唇角上扬的弧度,眼里的春风无限荡然无存。


    都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得不错,吴娴看着沈适忻不停的背影,心里的玩味多了几分。


    旁人不知,局中人不懂,她还瞧不清吗?


    她当然清楚,自己这个角度半抬眼看人,不只是惹人怜爱。


    更像极了这位沈公子的小竹马。


    吴娴收敛好表情,又小步追上沈适忻,不轻不重地挽进他的臂弯。


    她感觉到对方的手臂肌肉绷紧了,却碍于名声,没能再次推开她。


    她心情愉悦起来,又想到刚刚余光中一闪而过的谢璇衣,嘲弄般笑了笑。


    一个爱人而不爱己的可怜人罢了。


    还不如她呢。


    沈适忻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手又轻扶住自己的手腕,心里的烦躁顿时涌了上来,他正犹豫着如何甩开对方,就看清手指上的银色。


    他的注意力被引开,语气失去先前表面功夫的礼貌:“你这银色的小玩意哪里来的?”


    像是早料到对方要问这个问题,吴娴答话滴水不漏。


    她柳眉微蹙,“沈公子,这不是前些日送到吴家的饰品吗?莫非是下人办事不利,送错了?”


    沈适忻看着对方,本就因婚约烦心,此刻又无端想起谢璇衣那张含笑的脸,回忆起对方说过的话。


    他把这东西送到自己手上前,似乎说过,这东西意味着两人情投意合、婚约在身。


    大抵是死生契阔之意,此刻却像是施了术法一般,不那么亮的银戒在他眼里愈发刺眼。


    他内心仿佛燃着一团暗火,在吵闹着,他并不想娶这位吴小姐。


    那他应该娶谁,他总该有些想法的,否则怎会知晓自己不爱吴娴呢。


    似乎是感受到头痛,沈适忻准备跳过这个思考的主题。


    他对吴娴耐心道:“这东西简陋,想来是下人手笨装错了,你把它还给我,改日我挑一对上品玉镯给你赔罪,可好?”


    沈适忻没看到,在听闻他话中之意时,吴娴弯起眼睛,眼里却没有笑意。


    她偏要在这种地方为难对方。


    “可是沈公子,这物件既然不值钱,我又实在喜爱,不如公子便送给我吧。”


    她仰头看向沈适忻,头顶的珠坠叮当摇晃,眼里的期许不像作伪。


    沈适忻却像是猛然触到痛点,连礼节都快维系不住,“这怎么好,吴小姐莫要胡闹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娴,并不明白对方看上了哪里,非要嫁给自己。


    “与你的婚约不过是安抚祖母的权宜之计,吴家与沈家的联络,想来还没有脆弱到要靠婚约来维系,吴小姐,好自为之。”


    吴娴觉得无趣,只得摘下戒指还给对方,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梨涡浅浅,“不知沈公子的生辰宴请帖是否发过了,又是哪些公子小姐有幸参加?”


    她从匆匆赶来的侍女手中接过一纸信函,递给沈适忻,笑道:“我要给公子的,在这里了,沈公子定要卖我个人情。”


    沈适忻当着一街人的注目,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信函。


    他哪里听不懂吴娴的意思。


    对方分明是在敲打他,二人婚约在身,成亲之日将近。


    沈适忻一辈子几乎从未被人这样敲打过,又是骄纵散漫惯了的性子,当街冷下面色,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情绪沉沉。


    “吴小姐,你与我婚约何来,你比我更清楚。”


    “不过祖母一句话的事情,她既能牵线,也能把你爹从这个尚书的位置上拖下来,还望吴小姐,好自为之。”


    沈家与吴家的关系从来不像明面上这般简单。


    眼瞧着沈适忻的背影,吴娴啧啧两声。


    身旁的侍女一句话不敢多言,埋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听着吴娴摩挲手炉的声音。


    她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与说出来的话语全然相反。


    “小芊,我可真是害怕这位沈公子,你说我嫁过去后,日子要怎么过呀。”


    “不过也恰好,沈公子如此对我,我自然该痛哭流涕一番,再让老夫人瞧一瞧,是不是?”


    小芊战战兢兢,一字不敢言。


    吴娴看着她温驯胆小的样子,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动作与神情全然不像个将要及笄的少女。


    “你呀,胆子小,”她说话像是在低低笑,“比前几个丫头都好。”


    -


    谢璇衣回到院里,魂不守舍地呆坐了一阵,方想起托下人买的书本又到了一批,正准备亲自去拿。


    才从院里出来,走了没两步路,谢璇衣就遇到凉亭边的谢父,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对方行礼。


    “父亲。”


    对方近些日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他却仍不能掉以轻心,礼节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父亲近日操劳,憔悴了不少,儿子还有些滋补品,晚些时候叫院里丫头熬了汤,送到父亲房中。”


    谢父看着儿子,神色里的满意增添了不少,背着手一连点头,连带着腰上的玉佩晃来晃去。


    “近些日北漠使臣造访,昨日便已在帝京歇息了,政务繁琐不少。”


    谢璇衣听到北漠,精神一振,连忙一通含糊宽慰,又紧接着打听道:“那父亲可知道北漠使臣所来目的?”


    毕竟是少年人,好奇在所难免,谢父默许了他这一次的越界,回忆一番,“名义上是来赴宴,大抵是为了和亲而来。”


    北漠近些年实力膨胀,自从前任王上病故,新任王上收紧权力,统治便愈发稳固,人心也更齐整。


    想来……大有对汉人下手的意思。


    此番虽为和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索要河西城池归属权。


    北漠新王究竟什么来头,竟然敢这么造次。


    谢璇衣垂下眼帘,藏起那几分算计。


    谢父看着他默不作声,却又想起什么,语气再次严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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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沈家小子不久便要成亲?”


    “近些日子恰好冬假,多在府里陪陪长辈,就莫要往外跑了。”


    谢璇衣猛然抬起头。


    他这便宜爹是联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要软禁他。


    还没想清楚其中内涵,就见眼熟的小厮跑过来,为难地跟谢父嘀咕一阵,后者的面色缓和些许,招手让人退下。


    谢父转过面,又赶谢璇衣走:“秋芝说想找你探讨学业,你去吧。”


    谢璇衣又行了礼,退下了。


    倒是不知道谢秋芝这小子葫芦里又藏了什么药。


    这两日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有点多,或许是体质值上限值骤降的缘故,他现在很容易感到疲惫。


    阿简的病虽然在好转,却也不能掉以轻心;系统任务截止日将至,他不得不做好十万分准备;沈适忻对自己的创伤又实在难捱。


    光这么想着,他就出了长廊,一眼瞧见谢秋芝失了先前的跋扈劲,期期艾艾:“兄长,你来了。”


    观察到谢璇衣并没有对自己劈头盖脸辱骂,谢秋芝眼底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他扑通跪下,哀求对方,“兄长,你帮帮我,你去跟爹求求情,让他帮我说说好话吧,我还不想坐牢阿。”


    虽然早有料想,可是真看到谢秋芝如此无耻,谢璇衣的无名火又冒了上来,他转身要走,又被对方扯住了衣服下摆。


    他衣服可是毁一件少一件,谢璇衣忍痛停住脚步,蹙眉道:“谢秋芝,你咎由自取,我帮不了你。”


    谢秋芝见对方软硬都不吃,发了狠,眼底的红血丝有些可怖,“谢璇衣,你得帮我!你名声坏掉了,不能拖累了我!”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谢璇衣便蹲下来,用力掰开对方丰满到几乎分不清指节的手,一点点将衣摆拽出来。


    他不再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只是为了这种事,就别再找我了,多余的话,留着牢房里说给死去的何翠萍吧。”


    正此时,知柳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脸上的惶恐难以掩盖,甚至说话时语速都变得极快。


    “主子,沈公子来了。”


    谢璇衣正想回一句与我何干,就见小丫头张了张唇,才勉强道:“沈公子就在前厅坐着,说……说一定要见您,见不到人,他今日便不走了。”


    提起这个名字时,谢璇衣心里的闷痛便突然满胀,难以消解。


    他勉强地抓住袖口,像是潜意识里要给自己找一株救命稻草。


    赶到前厅的时候,谢父正点头哈腰地陪笑问候着,极尽谄媚,沈适忻仍然是翘着二郎腿,笔直地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坐没坐样,却丝毫掩盖不住风华气度,举手投足的姿态旁人学不来分毫。


    谢父很有眼力见,自己退了出去。


    前厅里,除了两个守在门口的丫鬟,便空空荡荡。


    谢璇衣有些忐忑,不敢上前,只能强迫自己看着昏沉的夜色。


    半晌,一直不言语的沈适忻发出一声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隐藏着难见的思忖。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谢璇衣仍然不敢说话,甚至连多看对方一眼都不敢。


    “谢璇衣,左右你身份卑贱,不如抬进我房中做妾室。”


    “怎么,这难道不是你苦苦奢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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