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拎着保温桶来到308病房门前，轻轻叩响了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张妆容精致的面孔探出来——柳叶眉，丹凤眼，皮肤保养得看不出年纪，发髻上的翡翠簪子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位应该是娄夫人，比想象中年轻许多，眉眼间与娄晓娥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凌厉与审视。
"你是？"娄夫人的目光带着疑惑。
"娄夫人好，我是林木。"他微微点头，举起保温桶，"来给娄叔叔送点鸡汤。"
门内传来娄晓娥雀跃的声音："妈！是林大哥来了！"小姑娘挤到门前，一把拉开门，"林大哥快进来！爸爸等你好久了！"
娄夫人无奈让开，林木走进病房，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娄振华半靠在病床上，床头柜上摆着水果和鲜花，旁边是几本外文杂志。
"林同志！"娄振华热情地招呼，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快请坐！晓娥，倒茶！"
娄晓娥欢快地跑去倒茶，娄夫人则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时眉头又皱了起来——里面只是普通的鸡汤，黄澄澄的，飘着几片黄芪和枸杞，连一点珍贵药材都没有。
"这..."娄夫人欲言又止，显然觉得林木有点小气。
林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娄夫人，这汤看着普通，但用的东西不普通。"
"妈！林大哥可厉害了！"娄晓娥端着茶过来，兴奋地说，"上午爸爸喝了那个药水，立马就好了很多！"
娄夫人将信将疑地盛了一小碗，先自己尝了一口，表情瞬间凝固。她的眼睛瞪大了，嘴唇轻轻颤抖，像是尝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汤好鲜甜啊。"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作为谭家菜正宗传人，娄夫人对美食的鉴赏力远超常人。
一口汤下去，她就尝出了这看似普通的鸡汤里蕴含的非凡——汤色清亮却滋味醇厚，鸡肉的鲜香被完全激发却毫无腥气，黄芪的药香与枸杞的甘甜完美融合，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在舌尖萦绕...
"淑华？"娄振华疑惑地看着妻子异常的反应，"怎么了？"
娄夫人没回答，又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半晌才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木："林同志，这汤是怎么做出来的？"
林木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主要是材料好。”
"这吊汤的手法的手法很普通，但做出来的汤却不一般。"娄夫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这肯定不是普通的食材。”
娄夫人把汤端给娄振华："振华，你尝尝。"
娄振华喝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好汤！"他一口气喝完，咂咂嘴，"奇怪，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心口也不闷了..."
正说着，主治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看到娄振华红润的脸色，医生惊讶地推了推眼镜："娄先生，您恢复得真快！心电图显示您的心肌缺血已经明显改善..."
"都是林同志的功劳！"娄振华高兴地介绍，"他给我喝了特制的药水和鸡汤，效果立竿见影！"
医生好奇地看向林木："这位是..."
"这位林同志的汤很特别。"娄夫人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专业人士的探究，"我是谭家菜传人，也算尝遍天下美食，但从没喝过这样的鸡汤..."
医生听说娄夫人是谭家菜传人，态度立刻恭敬起来："谭家菜？那可是宫府菜啊！难怪娄先生恢复这么快，原来是药膳的功效！"
趁他们讨论时，娄晓娥悄悄把林木拉到一旁："林大哥，你好厉害！连我妈都被你的汤震住了！她平时可挑了。"
林木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妈妈是行家，我这汤就是家常做法。"
"才不是！"娄晓娥撅着嘴，"我妈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林大哥，你家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林木笑而不答。这时医生检查完毕，连连称奇："娄先生恢复得非常好，照这个速度，明天就能出院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您这次发病与过度劳累有关，建议休养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娄振华点点头
"娄叔叔平时工作很忙？"
"可不嘛！"娄振华叹了口气，"厂子里的事，商会的事，还有工商联的会议...从早到晚不得闲！"
林木这才想起，1955年公私合营还没全面铺开，娄家作为民族资本家，依然掌握着自己的产业。
"林同志在哪工作？"娄夫人一边给丈夫削苹果一边问，手法娴熟得令人眼花缭乱——苹果皮一圈圈垂下，薄如蝉翼，宽窄均匀，不愧是谭家菜传人的刀工。
"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林木回答。
"哦？"娄振华来了兴趣，"红星轧钢厂啊，我还留有股份呢，要不要我帮你说说好话。”
"振华！"娄夫人轻声提醒，"别给林同志添麻烦。"
娄振华会意地住了口。在这个敏感时期，资本家主动给工人"走后门"，确实可能适得其反。
"林大哥，"娄晓娥突然插嘴，"你会钓鱼吗？"
"晓娥！"娄夫人皱眉，"没规矩！"
"会一点。"林木笑着回答，"怎么了？"
"爸爸答应带我去钓鱼，可他病了..."娄晓娥撅着小嘴，"林大哥要是能一起去就好了..."
"胡闹！"娄夫人轻声呵斥，"林同志要上班，哪有时间陪你玩！"
娄振华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木："林同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我家做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钓鱼。”
这个邀请让林木有些意外。看来娄振华是真把他当恩人了，居然邀请一个刚认识的人去家里。
"好，以后有空的话一定去。"林木点头答应。
娄晓娥眼睛一亮："真的？林大哥要来看我？"
"晓娥！"娄夫人再次轻声呵斥，然后对林木歉意地笑笑，"这孩子被惯坏了，林同志别介意。"
"没关系，晓娥很可爱。"林木说的是真心话。在这个充满算计的四合院里，娄晓娥的天真烂漫像一股清流。
又聊了一会儿，林木起身告辞。
"林同志，"临别时，娄夫人突然压低声音，"那汤...真的只是黄芪和枸杞？"
林木微笑不语。
娄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您救了我丈夫。"
"不用谢，祝娄叔叔早日康复。"
回到四合院已是华灯初上。
院里各家各户都在做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气味。
贾张氏在中院骂骂咧咧地诅骂着傻柱，因为傻柱没有拿盒饭回来。
回到家里，姑姑和两个表妹已经做好饭，就等着林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