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温和一笑,微微颔首:“此乃臣之本分。”
郑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
缓缓松开手,踱回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皇叔。”郑遂再次缓缓开口。
“当年……父皇龙驭宾天之际,朕尚年幼,宫中风云诡谲。多亏有几位忠心耿耿的老宫人,拼死护着……”
他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深意,已然足够清河**白。
清河王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才抬眼看向郑遂挺拔的背影。
“陛下所念之人,臣也时常挂怀。他们都还念着旧主,在各自的地方,安分守己,却也时刻准备着。等着……回来伺候陛下呢。”
郑遂猛然松了一口气。
清河王不仅带来了兵,更带来了深埋于宫闱、朝堂乃至宗室内部,那些只忠于先帝、忠于正统的暗棋。
这股力量一旦启动,便足以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好!”郑遂只吐出一个字,余下什么都没说。
但这短短一个字,已经足够表达出郑遂心中所有的激动了。
有了清河王这话,他的计划都不再会是孤注一掷的悬崖独舞,而是有了更坚实的根基和更锋利的爪牙。
可就在这君臣默契,心意相通之时,清河王忽然放下茶盏,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向郑遂眼底深处。
“陛下。”清河王轻声道。
“臣……斗胆一问。臣观陛下行事,果决狠厉,洞烛机先,与臣记忆中那位……温厚纯良、甚至有些优柔的太子殿下,似乎……大不相同了。”
郑遂愣在原地。
方才还游刃有余的他,忽然就不知如何作答。
后知后觉的,一股寒意冲上郑遂脊梁。
清河王他看出来了?
可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次见。
清河王的目光依旧平和,但却没有丝毫恶意。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郑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可以坦然面对影巫,因为影巫是他的刀,郑遂不在意透露更多,让这把刀和自己融为一体。
但眼前这位清河王……郑遂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只因他太了解皇室了。
他见过真正的太子郑遂,所以他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观察。
就在郑遂心念电转,思索着如何回应之时,清河王却忽然笑了。
“陛下不必为难。”清河王轻声道,“臣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他站起身,对着郑遂深深地作了一揖,姿态恭谨依旧,眼神却变得无比复杂。
“臣其实是想说……”
清河王抬起头,目光越过郑遂,仿佛穿透了殿宇的穹顶,投向某个遥远的过去。
“陛下是谁,对臣而言,或许并不重要。”
郑遂的瞳孔骤缩。
不在意?
那他的意思是……
“重要的是……”清河王向来温和的声音陡然变得决绝。
“这一战,臣希望,当年那位被皇兄临终之际都都惦记着的小太子能赢。”
话音落下的瞬间,郑遂只觉得心中骤然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身体微微一晃,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清河王他什么都知道,或者说,他猜到了最核心的部分,但他选择了忠诚!他选择了站在“郑遂”这一边。
只因为,他忠于的是那个被先帝托付江山,需要赢得这场生死之战的小太子。
无关身份,只关道义,只关承诺!
巨大的冲击让郑遂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眼前这位清俊儒雅、忠心耿耿的皇叔,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发自肺腑的一句。
“朕,谢过皇叔!”
清河王深深看了郑遂一眼,没再多言,再次躬身一礼,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入了殿外的沉沉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寝殿内只剩下郑遂一人。
他依旧扶着冰冷的窗棂,沉默许久,忽然转身,大步走向御案。
“王喜!”
“老奴在!”
“即刻传朕密令!”
“命禁军统领赵川珩,自即日起,所有精锐化整为零,着便服,携短刃**,秘密潜伏于京城各处要害。城门、官署、宗室馆驿、通衢要道!无朕亲持虎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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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任何人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是!老奴遵旨!”王喜领命,迅速退下,
郑遂独立于案前,望着摇曳的烛火。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他的网,已然无声无息地张开,只待……群魔入彀!
深夜,荆州城门大开。
韩王一身银色甲胄,红披风随风摇曳,正坐于高头大马之上。
身后心腹幕僚打马而来,飞速奔至韩王面前,满脸喜色的跪在地上。
“殿下,咱们成了!”
韩王的心里猛松了一口气。
等了这么多日,终于在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得到了好消息。
但骤然得到这个惊喜,韩王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清河王那边怎么说?”
“殿下放心。”幕僚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去。
“清河王愿借兵给殿下,但提出了一个条件。”
韩王眯起眼睛。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不过也罢,只要他能答应下来就好。
而且既然用人,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当然了,如果他所求的条件太大的话,韩王日后也必会找他清算。
却听那幕僚说道:“清河王殿下只有一个条件,斩杀郑遂小儿之时,由他亲自动手。”
韩王听闻此言,必不可免地愣了一下。
这清河王向来温润如玉,从不与谁发生争端。
可是如今看来,幕僚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是对的。
别看着清河王闲云野鹤,实际上说不准,早就已经恨**当政之人了。
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向来守拙,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过人之处。
而如今,先帝已经**,他难道还要被那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侄子压一头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清河王也是有野心的。
韩王忍不住狂放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得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清河王了。
如果他的条件只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最好,如果不是,他杀了郑遂,韩王手中也有了他的把柄,不愁以后拿捏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