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呢?”鬼师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见到慕容泓后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极为嘶哑,像是被刀片割过喉咙。
但这嘶哑的声音落在慕容泓的耳朵里,却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每一个音节都在剜他的心,强迫掘开那尘封了四十多年、沾满血污和耻辱的记忆。
慕容泓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红莲印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恐惧、难以置信、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是你!”慕容泓的声音陡然拔高。
“慕容垂!是你!你这个叛徒!你这个**之君!大燕就是毁在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无耻的投降者手里!”
慕容泓猛地想从躺椅上撑起来,却因极度虚弱而重重跌了回去。
只能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着鬼师,唾沫横飞地厉声咒骂。
“你还有脸回来?!”
一定是他他引诱慕容冲打开城门,跪迎逆贼,将慕容氏的江山拱手相送!
害得宗庙倾覆,社稷沦丧!
害得无数忠臣良将引颈就戮,后宫妃嫔受尽**!
“你……你这慕容氏的千古罪人!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浸满了大燕子民的血!你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面对这狂风骤雨般的辱骂,鬼师那张青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眼神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恶毒的言语倾泻在自己身上。
事实证明,鬼师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慕容泓怒骂也好,说破大天也好,不在乎的,就是不会被放在心里。
根本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沉默,反而像一团棉花,让慕容泓怒火根本无处发泄。
慕容冲完全懵了。
他站在两人之间,看看状若疯癫的父亲,又看看任由辱骂的师父,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曾将鬼师视为自己登上高位唯一希望和倚仗,可眼前,父皇竟说师父是**的罪魁祸首?
这怎么可能?!
“父皇!您……您说什么?”慕容冲下意识地挡在了鬼师身前一步。
“师父他……他一直在帮我们!没有师父,我们早就死在单于手里了!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糊涂?引狼**的是你!慕容冲!”慕容泓见儿子竟还维护对方,更是气得目眦欲裂,嘶声力竭地吼道。
“你认贼作父!他就是慕容垂!当年就是他父亲辱没我大燕皇室!他教你那些邪术,根本不是为了帮你!他是为了报复!报复所有慕容氏的人!他恨我们!他恨整个慕容皇室!他是在利用你!你这个蠢货!”
“利用我?”慕容冲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回头看向鬼师,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鬼师终于抬起了眼皮。
他没有解释,更没有任何辩解,只是语气平静地说道。
“为师教导你,给你力量,助你脱困,皆因你有资质。为师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还在咆哮的慕容泓,声音冰冷如刀。
“是他。”
这个幼师躲在深宫,懦弱无能,就连老天都站在他那边,让摄政王败了,稳稳当当坐了多年皇位,最后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却只会将罪责推给别人的皇帝。
“他才是阻挡你前路,让你永远活在复国虚妄阴影下的最大障碍。”
“你……你胡说!”慕容泓惊恐地尖叫起来。
他感觉到了鬼师话语中那赤裸裸的杀意和挑拨。
然而鬼师没有任何辩解,继续对着慕容冲徐徐道。
“选择权在你,若你还想有前途,还想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而非永远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被一个活在过去的老人拖累,就与他断绝关系。只要斩断这腐朽的枷锁,为师,自然会倾尽全力助你成就霸业。”
“断绝……关系?”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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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重复。
目光再次落回到形容枯槁、满脸怨毒的父亲身上。
鬼师的话像魔咒,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恨和不甘。
复国的虚妄?枷锁?
是啊……他慕容冲,顶着太子的名头,却从未真正得到过属于太子的尊荣。
**路上,担惊受怕的是他,想办法求存的是他,而父皇……除了沉浸在过去的辉煌和对他复国无能的指责中,又做了什么?
而且他从未在意过自己!哪怕自己已经是太子了!
幼时,无论他多么努力读书习武,父皇的目光总是更多地停留在三弟身上,称赞三弟聪慧机敏……
国破前夕,朝堂上隐隐有风声,说父皇属意更“懂事”的三弟为储,若非变故来得太快……
**途中,父皇每每提及复国,言语间对他能力的质疑,对三弟**的痛惜……
哪怕是他亲自对那个意图谋反的儿子动了手,可对他来说,得不到的,何尝不是最珍贵的。
反观自己,不管做什么,似乎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哪怕自己蜗居大齐多年,一直在想办法复国,可慕容泓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不还是时不时的斥责他学习巫蛊是自甘堕落、有辱门楣?
慕容泓根本不理解他为了生存、为了他这个父皇付出了什么……
“父皇……”慕容冲的声音陡然变的尖锐起来。
“您说我引狼**?说我蠢?可您呢?当年若非您优柔寡断,偏听偏信,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大燕何至于……何至于此?!”
慕容冲忽然狂笑起来。
多年来,因自己的错误决定而导致国破的痛苦,似乎在此刻终于有了出口。
“还有三弟!您心里,是不是一直觉得,他比我更配当这个太子?比我更配坐上那把龙椅?!”慕容冲厉声质问。
慕容泓被问得一窒,随即恼羞成怒:“你……你这逆子!大敌当前,不思为父分忧,竟敢妄议废立,翻这些陈年旧账!朕……朕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