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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您猜是谁让消息过了明路

作者:坐稳了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徐敬若。


    “徐大人。”南宫治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平淡,“这里没你的事了。太后娘娘需要静一静。滚吧。”


    徐敬若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叩了个头,看也不敢看失魂落魄的徐妙晴一眼,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仓惶退出了寝殿。


    殿内只剩下南宫治和摇摇欲坠的徐妙晴。死寂,像冰冷的潮水般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徐妙晴猛地吸了一口气。


    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宫女,踉跄着站直身体,一把扯过旁边衣架上华丽的孔雀翎披风胡乱裹在身上。


    “摆驾!去乾清宫!立刻!马上!”


    玉玺她必须拿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那是她翻盘唯一的希望了!


    乾元宫内,檀香袅袅。


    郑遂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玉玺,等着那个该来的人。


    终于,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宫人慌张的通传。


    “太后娘娘驾到——!”


    郑遂指尖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摩挲着玉玺光滑的边缘,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这么忍不住啊?


    看来还是自己高估她了。


    殿门被猛地推开,徐妙晴冲了进来。


    郑遂抬头去看,只见徐妙晴形容已然是狼狈至极。


    且不提那因疾走而有些松散的发髻,和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


    就连脸上那副精心描画的妆容也花了。


    谁还能看出,徐妙晴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


    而徐妙晴在看向郑遂的瞬间就目光一寒,随即停顿下来,直愣愣的看着软榻上的郑遂,更确切地说,是看着他手中那方曾经被徐妙晴弃之如敝屐,如今却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玉玺。


    “皇帝!”徐妙晴尖声开口,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雍容做派。


    她甚至等不及走到近前,就站在殿中目光灼灼地盯着郑遂的手。


    “把玉玺给哀家!”


    郑遂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吓了一大跳,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玉玺差点滑落。


    他慌忙将玉玺紧紧抱在怀里,抬起一张写满惊惶的脸。


    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声音怯怯。


    “母……母后?您……您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是……是谁惹母后不快了?”


    言罢,郑遂抱着玉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徐妙晴被他这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噎了一下,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她脸颊发烫。


    郑遂装什么无辜?


    当初和自己闹翻的时候,那副该死的样子,徐妙晴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在这儿装柔弱,像个小娘子似的,他真把自己当戏班台柱子了啊!


    徐妙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皇帝莫怕。”她放缓了语调,上前几步,试图靠近软榻。


    “哀家、哀家不是生气,哀家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徐妙晴强忍屈辱说道。


    “之前都是哀家的错,其实……其实哀家时时刻刻记挂着你,从未想过抛弃你的……”


    言罢甚至等不及郑遂的反应,又急切的道。


    “皇帝啊,你看,哀家都未曾抛弃你,那咱们之前的约定,就还是作数的。这玉玺就还是……”


    郑遂抱着玉玺的手收得更紧了,仿佛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怯生生地看着徐妙晴伸过来的手,眼圈更红了。


    “母后……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您说玉玺放在朕这里,您才安心,朕……朕一直很小心地保管着,睡觉都放在枕边,生怕有半点闪失……母后,您是不是不信任朕了?”


    他妈的,死绿茶!


    徐妙晴几乎气的七窍生烟!


    “够了!”徐妙晴再也按捺不住。


    她猛地向前一步,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郑遂脸上。


    “郑遂!你少跟哀家装什么懵懂无知、柔弱可欺的小可怜!哀家不是瞎子!当初你与哀家合谋对付徐敬意那老匹夫时,是何等的阴狠毒辣、算无遗策?那些借刀杀人的毒计,那些挑拨离间的言语,哪一样不是出自你手?这会儿在哀家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郑遂脸上的惊惶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抱着玉玺的手甚至放松了些,指尖闲适地抚过那温润又冰冷的蟠龙纹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哦?”他轻笑一声。


    “既然母后心知肚明,儿臣绝非善类,也并非你掌心随意揉捏的傀儡……那为何还要执意与儿臣争夺这方玉玺?”


    郑遂微微倾身,像毒蛇吐信般一字一句道。


    “母后难道真的以为,徐相远在云州焦头烂额,就无暇顾及京城?还是说,母后天真地以为,徐相在放手朝政大权于朕之前,会没有留下半点后手,没有叮嘱过朕……要提防谁?”


    徐妙晴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说什么?”


    郑遂的笑容愈发冰冷刺骨:“徐相之党亲口对朕言道:‘陛下,朝中诸事,尽可托付于陛下决断。然,后宫干政,乃大忌,尤需警惕。’ 母后,您猜猜,徐相口中需要‘警惕’的‘后宫’,指的是谁?他放权于朕,是为了让朕替他稳住朝堂,更是为了让朕替他看住您啊!”


    “住口!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徐妙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


    “哀家在徐敬意那边确实是没了信任可言,不过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哀家若是豁出去,将你当初如何撺掇哀家图谋皇位、如何与哀家合谋算计徐敬意的桩桩件件,全都告诉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也不过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呵,母后随意啊。”郑遂脸上的笑容甚至扩大了几分。


    “母后尽管去说。只是……”


    郑遂轻笑:“您猜猜,徐相是会更相信一个早已与他离心离德、甚至不惜勾结徐敬若欲图其权柄的亲妹妹的话?还是会更相信他亲手扶植起来、看似懦弱无能却忠心耿耿,替他在京城处理朝政的皇帝?”


    他微微歪头,又徐徐补充了一句。


    “对了,母后。您觉得,您和徐敬若私下密谋的消息,是如何恰好传到徐相耳朵里的?您猜猜,是谁,让这消息过了明路,坐实了您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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