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接近年尾,各宫都开始准备年节需要用的东西。
今年太后不办宫宴,各宫妃子只能在自己的宫里和宫人们一同庆祝新年,九嫔以上的宫妃还能够在白日里请家人入宫一见,位份低些的便只能去一封信了。
这日子都是在一层一层暗红色的宫墙里面给熬过去,新年只是象征着又熬过了一年。
不过像永宁宫这种今年刚入宫的便没这个想法,毕竟这可是她们第一次在宫里过年!
往年永宁宫没有主子,过年也只能听外头的人说一说。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西配殿住着一位婕妤娘娘呢,还有人说她会给永宁宫所有人都封一个红封!
这建议是谢秋霜提的,许是那日皇帝送的心里头写了什么,凌清禾在与她和小金子交谈的时候将装《金刚经》的盒子拆开,竟然从里头取出了一大把银票和碎银铜钱。
刚刚还觉得处于燃眉之急的银子危机忽然就得到了解决。
凌清禾没有解释太多,只和谢秋霜提了一嘴,似乎明远侯夫人当年留了一手,整个侯府其实藏了很多秘密,连她也不知道。
但是谢秋霜并不在意明远侯府的秘密,她只知道,永宁宫有钱了!
而且这钱还有好大一批都由她和小金子来处理,原先像收拢人心这样耗费银子的事情终于能提上日程了。
她早就觉得永宁宫只有凌清禾住的宫殿是自己人不太安全,东西配殿毕竟同属一宫,没有那厚重的宫墙挡着,做好些事情都瞒不住那些其他宫人,总是不太放心的。
而且按谢秋霜所想,永宁宫的主殿她们迟早会搬进去,总会有要把永宁宫打造成固若金汤的自己人的一天,往后若还有别的妃子住进来也能够有个倚仗。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她当下拍板,所有帮永宁宫西配殿做了点事儿的人都能拿到凌婕妤娘娘“亲自”包的红封,放几片铜板足矣。
香菱由于十分“精湛”的做灯笼手艺,被谢秋霜打发去给凌清禾挑年节的衣服了。现成的只能去尚服局挑选,香菱每天早上都赶着宫门打开的时间跑过去,就怕去晚了没机会挑到好的料子。
谢秋霜自己也放松了下来,陪着凌清禾在院子里写写画画,有时候会在永宁宫里四处闲逛,偶然盯着闻香榭墙角伸进来的一枝梅花发发呆。
其他的时间也没闲着,谢秋霜已经把原先那本医书都背熟了,不能说是医学大家,只能说针对性的纸上谈兵已经不比商陆差了。
就是再往深了问,难免会露怯。
知道永宁宫有钱了之后,谢秋霜便从凌清禾那借够了金叶子,跑了一趟太医院将镯子从商陆那里赎了回来,这才算是没了后顾之忧。
可惜林晏之似乎真的不打算在年前回来了,这次依旧没见着。
其他时间自然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布置永宁宫。
“往左边一点。”梧桐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指挥着踩在凳子上贴门联的采荷。
这门联是凌清禾亲笔写的,她们小心翼翼地,不敢损害丝毫。
梧桐左右扭着脖子瞧了瞧,立刻摇头:“不对不对,应该是再往右边一点!”
一旁看热闹的乐水也凑了过来:“不对吧,梧桐姐姐,我瞧着怎么是左侧稍微高了一点点?”
“高了吗?”梧桐表示怀疑,将手从袖口里掏出来比划了两下,“没有吧,诶!采荷你别动!”
一直站在凳子上高举双手的采荷早就忍不住了,且不说手举着累,这寒风吹过来跟刀割似的,那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呀。
“不行不行,冷死了!”她将门联放到桌上,手里被塞了一个暖融融的汤婆子。
连忙朝边上的谢秋霜道谢,这南瓜模样的汤婆子已经几乎被凌清禾送给谢秋霜了,后者常常会给她们一起用。
“我瞧着刚刚是左侧高了一点。”她笑眯眯地捧着一壶热水,给大家都倒了一杯。
乐水得意地朝梧桐眨眼睛:“梧桐姐你看,秋霜姐也说是左侧高了一点呢。”
梧桐跺跺脚:“我瞧不出来,还是一会儿去贴窗花吧。”
除此之外,每个柱子与房梁之间的拐角,都需要挂上一盏红灯笼。挂灯笼的事儿交给了太监们,而做灯笼的是则交给了宫女们。
这回她们实在是顶不住寒风,搬进了偏殿一起做灯笼。
“我们全都做成一样的灯笼多无趣?要不做几个特殊样式的吧!”说话的是香菱,她早间挑好了样式和布料,马上就赶回来一同制作灯笼了。
听说她前几日做的鱼灯笼被那几个洒扫宫女当成垃圾踩扁了,可恶,真是不懂得欣赏,她要多做几个证明自己。
“特殊样式的确不错,不过香菱姐姐,你做的那些要是摆在娘娘殿门口,只怕是不妥吧。”乐水捂着嘴偷笑。
自从谢秋霜给乐山和乐水下了学习任务,她们二人有意无意地与其他人的关系更好了。
谢秋霜明白她们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对此也是喜闻乐见,总之没有恶心就行。
香菱不服气地撇撇嘴:“怎么不行了?要我说我那小鱼灯笼是这些里头最可爱的,就是你们不懂得欣赏罢了。”
采荷现在还是不愿意搭理乐山和乐水,不过对香菱还是好的,捂着嘴偷偷在一旁笑。
“笑什么笑?”香菱嘟起嘴,眼看要着急了。
原本还在边上坐视不管看笑话的谢秋霜连忙开口:“香菱,你做的不错,但是摆放在娘娘殿门口确实是不妥当的。”
秋霜姐姐的话她十分信服,抓了抓头发:“这却是为何?”
谢秋霜强压住嘴角,流露出让人感觉十分可靠的神情,正经地“忽悠”她:“你看看,既然是挂在婕妤娘娘门口,那自然要是婕妤娘娘喜欢的灯笼。婕妤娘娘平日里就爱作画,我们为何不请娘娘亲自画一些喜欢的样式做出来挂在门口呢?”
“此言有理。”乐山点点头,将谢秋霜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
香菱心思简单,很快就相信了这番话。打住了做鱼灯笼的动作,蹦蹦跳跳地跑到主殿找凌清禾赐画去了。
谢秋霜和乐山相视一笑,手上没停,继续搭灯笼架子。
等到大年三十这天,永宁宫早就已经被过年的气氛紧紧包裹住。
凌清禾画了个金鱼样式和兔子样式的灯笼,交由梧桐的巧手做出来,挂在永宁宫西配殿的廊下。
而其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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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也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灯笼——香菱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要做鱼灯笼,肥嘟嘟的怪东西往廊下一挂,还真有几分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
等谢秋霜她们把这丑萌的灯笼看顺眼了,自己也手痒痒多做了几盏歪七扭八的挂在永宁宫的偏僻地方。
谢秋霜做的是一个南瓜灯笼,和凌清禾送她的汤婆子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她原先在家里从来没有钱买这些做灯笼的材料,这还是第一次过年有这些,手艺粗糙那也是难免的。
她理直气壮地将这盏灯笼挂在了耳房门口,采荷早上路过的时候嘴角总是会微微抽搐两下。
红色与白色的雪交织在一起,年味儿便愈发重了,永宁宫上下都活泼了些。原先只在心里觉得这年似乎连着过了一个月,每天都有怪东西挂房檐上,这时候她们已经学着这些随侍宫女做丑灯笼了。
好的不学学坏的,谢秋霜路过看到的时候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难道就因为她地位最高,所以都把她做的那个南瓜灯笼当成潮流了么?
后来外头流言传闻永宁宫上下都偏爱丑东西,谢秋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顺便给凌清禾的存在感再降一降。
“今年是我们第一次在永宁宫一同过年,我若与你们同席,你们总会觉得不自在,现在我将红封给你们发下去,自己出去玩吧。”凌清禾言笑晏晏地瞧着眼前的六位宫女和三位太监。
大家依着顺序上前,从凌清禾的手上取来一个红纸包着的红封,嘴角的笑容完全掩盖不住。
如果每次过年都能这样轻松还能领赏,真希望天天都是过年!香菱的心都要飞远啦!
谢秋霜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红封里似乎包裹的并非是铜板和碎银,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揣进怀里。送走其他人之后,继续留在主殿内侍奉凌清禾,打算等得了空再打开瞧。
“你不看一看?”凌清禾裹在毛绒绒的狐皮里头,如同初见那般朝她温婉地笑。
谢秋霜咽了咽口水:“奴婢现在就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坐着看吧。”凌清禾摆摆手,眼下没有其他人,便叫她坐下了。
谢秋霜小心地将红封的口子撕开,先是撑开往里头瞄了眼,似乎是一张纸。她瞥了一眼自顾自看起书来的凌清禾,将折好的纸从红封里取出来。
居然是一封来自她妹妹的信,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一些不会写的字还用圈代替了!
【姐姐,占信安。
有一个漂亮的夫人把我们一家从圈圈(侍郎)府搬到了圈圈(明远侯)府,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好大呀,比圈圈(侍郎)府还要大!还有个帅气的哥哥帮我和爹爹找了个白胡子爷爷圈(教)我习字,娘说要圈(帮)芒,叫姐姐不要在圈(寄)铜板回加啦!
姐姐,你什么时圈(候)回来。漂亮夫人说你改名叫谢秋霜(加粗加粗),爹爹也给我改名了,我以后不叫谢五娘,叫谢秋雪。
新年快乐姐姐,我想你啦!】
谢秋霜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由自主地落在纸上。
“砰”的一声,她不由得扭过头去,夜空中闪耀起了无数彩色的光华,那是传说中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