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蔓枝食指放在唇边,用眼神恳求对方不要闹出动静。
那婢女叫秋音,她与蔓枝同吃同睡数日,秋音身体不好,姜蔓枝便经常帮她当值干活,两人很快熟络起来,秋音有意与她交心,但很快发现姜蔓枝心思很深,她用寻常女子热聊的话题根本不能吸引对方,秋音也常常发觉姜蔓枝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独处,经常盯着某处发呆。
秋音看了两人许久,那身着太监衣裳的男子一看便器宇不凡,根本不是行宫的太监,原来姜蔓枝终日闷闷不乐是为此人。
秋音沉下心,她决定帮蔓枝一把,全了这些日她承姜蔓枝的情。
姜蔓枝看秋音似有动作,她想要上前去,却被李庭聿一把拽住捂住了嘴,远处传来一声大叫。
“走水了!快来救水!”秋音大喊着跑向卧房处,临走前她深深的看了姜蔓枝一眼。
西门的侍卫听到动静,方向手中的酒坛就向发出呼救声的地方跑去。
“走!”姜蔓枝当机立断,趁着这个机会逃出了龙王庙行宫。
龙王庙行宫就建在福禄山上,昔日跟李庭聿再次奔逃的场景历历在目,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此处,造化弄人。
一回生二回熟,姜蔓枝也算是对福禄山的地形熟悉了,至少这次不回傻乎乎的跑到悬崖附近,二人很幸运,找到一条小溪,他们循着小溪顺流的方向下山。
残余的墨蓝色的夜渐渐退却,天光已是大亮,二人走了有两个时辰,体力告罄。
两个人坐在树荫底下歇息片刻,李庭聿欺身靠近姜蔓枝,蔓枝眼睛瞬间瞪大,李庭聿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拭去姜蔓枝额头上的汗珠。
一双眼睛闪烁着,十分关切的看着姜蔓枝,姜蔓枝道:“你累吗?”
李庭聿点点头,姜蔓枝道:“我也累,你以后恢复记忆了一定不要忘记是我救的你,我不求你赏赐我什么,只要我犯错的时候你能饶我一条小命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答应否?”
李庭聿笑着点点头。
姜蔓枝吐出一口气,但愿这人能说到做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二人正要起身,就瞧见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驶来一辆对板车,那车轱辘溅起一圈泥泞,驾车人的打扮像个农家女。
正在姜蔓枝考虑着是否要向这个农家女求助时,那农家女的眼神已然投掷在她身上,那女子眼睛一亮,“吁”的一声驾停马车,兴奋的喊道:“姑娘!竟然是你!”
姜蔓枝皱起眉不解,自己认识这人吗?
农家女走到姜蔓枝面前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玲,你救过我呢。”
姜蔓枝恍然大悟,那日事态紧急,小玲当时瑟缩着身体,她未能看清小玲的容貌,今日也没一下子认出来,不过仔细瞧这身量,是小玲不错。
“还没问你救命恩人的名字呢?”小玲半羞半怯道。
姜蔓枝温和的笑答:“叫我蔓枝就好。”
小玲看了眼他们狼狈的样子,赶忙道:“蔓枝你是又碰上什么麻烦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呢。”
姜蔓枝心下大喜,她点点头。
李庭聿从农户的茅草屋出来,换下了太监衣服,穿上一身粗布麻衣,腰间一根褪色的布绳松松垮垮的系着,头发随意挽成髻,脸上也蹭了些灰,俨然一副庄稼人的打扮,朴素的衣着却格外衬托出了眼睛的锐利。
姜蔓枝也换了衣服,她着了一身淡蓝衣衫,上身斜襟短褂,下身粗布长裙,头上还裹着方巾,一副农家女的打扮。
小玲道:“蔓枝你和你兄长真是穿什么都遮不住俏丽。”
俏丽这个词一出,姜蔓枝下意识看向李庭聿,噗嗤笑出声,李庭聿突然皱起眉,姜蔓枝还以为他很介意别人嘲笑他,于是收敛神色,谁承想,李庭聿突然开口道:“我不是她兄长。”
小玲带愣住了,刚刚李庭聿几乎是粘着蔓枝,走到哪跟到哪,眼神也全系在蔓枝身上,还时不时拿手扯扯她衣服,小玲开口道:“你们······”
姜蔓枝把小玲拉到一旁,生怕李庭聿失智后说出什么结舌的发言,蔓枝对着小玲指了指脑袋,解释道:“是兄长,脑子坏了,脾气还大,不让当面说,小玲你多见谅。”
小玲心道,原来如此,蔓枝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对自己痴傻的兄长不离不弃。
小玲架着对板车,载着二人驶向京城,一坐上对板车,李庭聿就像粘在姜蔓枝身上一样,姜蔓枝一点一点挪开,他一点一点靠近。
姜蔓枝及时扶助李庭聿快要躺倒在她膝盖的额头,李庭聿不满的侧过身,姜蔓枝道:“男女授受不亲。”
姜蔓枝暗道,她若是真的让李庭聿睡在她腿间,李庭聿清醒过来怕不是会恼羞成怒的杀了她。
对板车一般是由牛或驴来拉的,但是小玲不知从哪寻了一匹马,行驶在路上异常轻快,车上原本要拉去堆肥的枯杂草也卸去大半,给两个人腾去不少空间。
一个时辰后,姜蔓枝向小玲道谢,她带着李庭聿用脚程走剩下的路程。
京城的城门口有士兵驻守,专门盘问过路的行人,姜蔓枝是戴罪之身自然没有路引,李庭聿则更别说了,果不其然他们被官兵卡住了。
李庭聿这时突然伸出手,漏出一枚玉珏,那查验身份的官兵一见此物瞠目结舌,腿都吓软了半截。
他和当值的弟兄们耳语了几句,众人为难了片刻决定通报禁卫侍卫统领齐云连。
姜蔓枝耳力极佳,听到了那些人的打算,按兵不动,齐云连可是李庭聿身边最得信任的侍卫,如果谋害李庭聿有他一份,那姜蔓枝自认倒霉,黄泉路上也有李庭聿作陪,不算孤单。
李庭聿自然不知道身旁的女子已经预备好玉石俱焚了,他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白玉。
消息传递的很快,半个时辰就有人来了,来的人格外低调,不是齐云连,竟是林平野,不过二人向来黏黏糊糊的不分家,姜蔓枝放下心来,自己暂时不用跟李庭聿一起死了。
林平野把两人迎上马车,李庭聿表现出一副痴呆模样,林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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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姜蔓枝开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平野前日就从齐昀那里得知陛下已经找到了,惊喜之余就是考虑如何不动声色的把人接回京城,没想到二人竟然自己回来了,林平野道:“蔓枝姑娘幸亏你找到了陛下,如今紫禁城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
“陛下那日亲自去监狱里审问福禄山抓回来的道士,不料牢房里突然起火,众人一边救火一边把犯人们转移出去,谁知突然就就发生了爆炸,炸药就埋在监狱附近的草棚里,陛下因此失踪,我们这些贴身侍卫急的团团转。”林平野解释前因道。
姜蔓枝道:“那陛下失踪的消息其他文武百官知道了吗?”
林平野继续解释,姜蔓枝从他口中得知,如今的朝廷分成两派,分别由齐昀和裴炎清主导,齐昀是陛下信任的能臣,又因着齐云连的关系自然是知道内幕的,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齐昀不敢将陛下失踪的消息暴露,他们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让与陛下身形相似的齐云连假扮圣上。齐云连借着病因不便见光见风,于是掩面上朝,这几日的国事都是齐昀在处理。
可那裴炎清像是知道了什么似得,在朝堂上处处为难,差点便暴露真相了,幸亏陛下即时寻回。
姜蔓枝也一言难尽道:“可陛下现在这样子像是能主持大局的样子吗?”
马车里陷入了沉默。
*
圣上端坐在明堂上,裴炎清终于按耐不住,他带着睿王和一众怀疑陛下身份的朝臣请见乾清宫。
齐昀与圣上像是刚议完事的模样,齐昀看着来势汹汹的裴炎清不禁皱眉:“裴大人好大的威风,这是要造反吗?”
裴炎清冷哼一声,根本不把齐昀放在眼里,他紧盯着皇位上的人:“臣也是怕有人暗中偷龙转凤,以此独揽朝中大权。”
“裴相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昀沉声道。
裴炎清道:“陛下前些日去了刑部的监狱,是也不是?”
齐昀顿了几秒答道:“是。”
裴炎清嗤笑出声:“谁不知道那监狱前几日被突然的爆炸毁坏了,死伤一片,陛下却能安然无恙,只是偶感风寒?”
睿王这时也捧场道:“你们刻意隐瞒陛下去刑部的消息,分明就是心虚,因为陛下在那场爆炸中失踪了。”
裴炎清势在必得的看着坐在龙椅上蒙着面的男人:“齐昀,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上面坐着的根本不是圣上。”
齐昀与裴炎清对峙,空气中凝结着针锋相对,良久他缓缓开口道:“若龙椅上坐着的是陛下,你今日这番言论就是对圣上的大不敬,按律是要当斩的。”
裴炎清道:“是不是陛下,揭开面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若不敢揭开,那就是你们做贼心虚!”
齐昀还要上前与其争论,坐在高堂上的男人却摆摆手示意其退下。
裴炎清拱手行礼,嘴上却依旧大不敬道:“还请陛下解答臣心中的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