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眼睛一眯。
“柳大人什么意思?”
“这么多人围观,想来百姓们对此事也十分关注,依本官看,不若让那讼师将证据念出来?”柳大人看了周围一圈,笑着道。
江大人沉吟了片刻,同意道:“可。”
讼师先是看了柳大人一眼,接着展开手里的状纸,开始诵读起来。
“赵子封,北周雍城人氏,呈启四十二年,由其爹捐献鹿州书院……入书院后,呈启四十三年,鹿州书院冬季测评,策论丁等,诗赋丁等,骑射丙等……呈启四十四年…丁等…丁等…丁等…去年……”
讼师嗓门洪亮,字字句句念得十分清楚。
赵知静拉了拉身边的二老爷,问道:“二叔,我没记错的话,他们鹿州书院,只有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吧?”
二老爷悲愤地重重点头。
围观的百姓们一阵哗然。
“就这成绩都能上鹿州书院,我儿子也行!”
“别说我儿子了,我都行!”
“这肯定是作弊了,这么稀烂的成绩,也好意思一直呆在书院里!”
“府里有钱呗,那可是镇北侯府,束脩才几个钱?”
“镇北侯在边关护我北周,那是多大的功绩,怎的他侄子这么不像样!”
………
柳大人坐在太师椅上,非常满意周边的嘈杂声音。
只要激起了民愤,他倒要看看,谁还能救这位镇北侯府的二公子。
江大人手一扬,百姓们的声音小了下去。
“赵子封这边,可有异议?”
二老爷给赵子封也请了个讼师,经验也丰富,此时也开口道:“回大人,赵子封花钱进入书院的捐生名额,完全符合鹿州书院的院训,入学后,赵子封学业较差,但这并不意味着,赵子封在此次考核中作弊!”
“考核前赵子封一直在府里闭门温书,直到考核日确定才出府,加之赵子封此次在榜单上名次为最后一名,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称得上考前积累,最后侥幸而上,也不是不行。”
赵子封这边的讼师说完,场外也跟着议论起来。
“是呀,那老头说得没错,有几分道理。”
“就最后一名,想来应该不难,我儿子努力几天也可以!”
“平时功底差,考试前才努力,最后运气好也不是不可能。”
“我觉得有道理。”
“谁作弊才考最后一名?”
……
赵知静对二老爷嘀咕道:“二叔,你去哪里寻来的讼师?说话好犀利!”
二老爷对赵知静教导他的人生经验,道:“遇到事啊,就要不惜钱财,平时抠搜点没关系,遇到大事儿还得用钱来平,千万不要舍不得!这人是二叔砸钱请来的,人厉害着呢!”
柳大人自然听到了口碑逆转,但他却并不担心。
给学子这方的讼师使了个眼色,那讼师立即道:“回大人,这只是一部分证据,是为了证明赵子封学业不精的事实,但确凿的证据,还有证人,小人这边也搜集到了。”
江大人神色不明地看了眼柳大人。
“带上来吧。”
“是,大人。”
赵知静眼神专注地看着场上,看看对方要怎么样伪造证据。
没多久,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小厮被人带上了公堂,那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一上来就发着抖,‘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厮颤抖着嘴巴,回道:“回…回大人,奴才乃吏部文选司…旗下令史…杨…杨大人府上的小厮,五日前,奴才亲眼看见有人跟主子密谋此次考核名单……那人,正是赵子封赵公子身边的书童!”
“奴才手里有…有杨大人收受贿赂的证据,奴才手里有单子,那些物件奴才也知道放在哪里!”
站在堂外的二老爷有些慌了,对赵知静道:“静儿,不可能的,封儿手里根本没钱,他那书童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是你二婶选的,性格木讷,连话都不怎么讲,根本不可能去办这种事。”
“我知道了,二叔,”赵知静想,别人要诬陷,谁还管真相?
“那书童现在在哪里?”
“那日跟封儿一起被抓了。”
赵知静那日去看赵子封,却把他书童忘记了,看来对方已经准备好了,那书童多半已经遭了不测。
“那书童呢?”江大人问起。
“书童怕被主人家报复,昨夜已经畏罪自杀,死之前撕下了一侧衣角,有血书证明赵子封参与了舞弊!”堂下一个皂衣捕快说道。
江大人利眼朝那说话的人看去,声音沉了几分:“证人死了,为何不禀报本官?”
“属下没来得及。”那人惭愧道。
这种把戏,他早都看了不知道多少回。
江大人摸了摸胡须,心中百转千回,看向这赵子封这边。
“你们呢,可有新的证据?”
“不可能!”赵子封一听自己书童被人害死,整个人就疯狂了,朝着堂上吼道:“我的书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书玉连话都讲不利索,他怎么可能去贿赂杨大人,他不同意诬陷我,你们竟然丧心病狂杀了他!”
“你们这些恶鬼!”
“畜牲!我要杀了你们!”
赵子封听到自己书童的死讯,疯了般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学子扑过去。
“肃静!”
江大人让人压住赵子封,对这边的讼师再次重复了一句:“你们这边,可有新的证据提交给本官?”
“若是没有,那本官即将派人,带杨令史到此,以示公平。”
赵子封这边的讼师顿感不妙,对方‘证据’准备这么充分,怕是来者不善啊,他感到十分棘手。
就在此时,人群外老远传来一阵明朗的声音:
“哈哈哈哈,看这热闹的,比法场人还多啊!”
“京兆尹府是个好地方!”
江大人跟柳大人一同朝来人看过去。
男子身着冰蓝色衣袍,昂首阔步,眉宇轩昂。
待看清来人,柳大人忍不及先开口道:“郡王怎么有空来关注这等小事?”
人群给这位公子让出一条路,刘懿轻轻松松地走了进来,对柳大人道:“什么小事?这舞弊一案,传得到处都是,本郡王逛个花楼都能听见,连那唱曲的美人儿,都在议论此事,本王却不知道,这不好。”
“那郡王可是够闲的!”柳大人冷哼道。
“比不得柳大人你,永王兄差点被人打成残废,还躺在府里养伤,你一个做人舅舅的,不上赶着去伺候,还有空来掺和这事,也是挺闲的啊。”刘懿笑着开口。
“此乃公务,还望郡王慎言!”柳大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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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沉。
江大人适时出声道:“既然郡王有空来旁听,本官让人给你端个椅子便是,莫要吵闹起来,误了公事。”
“好说好说。”刘懿坐了下来,眼神往赵知静那边一扫,又转头道:“江大人,你这就不对了,本郡王旁观可以,那安定县主可更应该坐这里旁观啊,在外面站着是什么意思?”
“江大人这就有些失礼了哈。”
刘懿对着赵知静眨眨眼。
天知道,他被留白叫来这里,心里有多震惊,这才多长时间,他那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太子兄长,居然看上了这位凶悍的姑娘。
“郡王,安定县主乃赵子封堂妹,牵涉到这桩案子里,让她坐在堂上旁观,这于理不合。”柳大人率先不同意。
刘懿挑挑眉,道:“你个老不死的都能,别人家为何不能?况且人爵位在你之上,都是有品级的,瞧不起谁呢?”
“她与永王有隙,你是永王亲舅,本郡王还怀疑你借机报复呢!”
“郡王莫要胡搅蛮缠!”
被人当场骂了一道,柳大人脸色好看才有鬼。
但这位郡王是齐王妃的宝贝儿子,也是陛下最亲的侄子,地位可不是自己能比的,别说骂了,就是打了他,齐王妃那么不讲理的人,说不得还要骂他脸皮厚,伤了她儿子的手。
“那就给安定县主也安个椅子吧。”江大人决定谁也不得罪。
本来以为镇北侯府弱势,没想到把齐王府的郡王请了过来,若他没记错的话,去年这位安定县主可是得罪了齐王妃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江大人待赵知静坐下后,立即对手下道:“去传唤杨令史杨大人!”
“且慢!”刘懿再次打断了江大人的吩咐。
柳大人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公堂办案岂非儿戏,还望郡王不要捣乱,事情要是传到圣人耳朵里,这可不好。”
刘懿偏头看他,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敢拿圣人威胁我?”
赵知静在柳大人快要气死的当口,接了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可见有些人,老了就糊涂了,方才柳大人能够打断江大人的话,郡王为何不能?你比郡王更厉害?”
柳大人面色愈发涨红。
赵知静生怕他气不死,还道:“柳大人悠着点,别那么生气,您要是气死了,那可不关我的事,在座的都是见证人。”
刘懿笑着加了一句:“安定县主,你放心,到时候这老不死的被气死,本郡王给你作证!”
两人一唱一和,柳大人气得脑袋都有些晕眩起来,勉强压住火气,道:
“江大人,还不去把杨大人抓过来!”
“那就——”
“且慢!”
江大人刚刚张嘴,就被刘懿打断了。
“本郡王都说且慢了,你看看你们,急什么呢?”刘懿摇头叹息道:“江大人,本郡王打断你不是为了干扰案子,而是杨令史已经被本郡王带过来了。”
“当然了,江大人要是想派人去杨令史府上寻摸,什么子虚乌有的钱财,那就尽管去。”
“要知道,本郡王也好奇啊,走之前特意叫人将杨大人府上翻了个遍,别说金银了,杨大人穷得缸里的米粮都见底了,耗子见了都要流泪,能不能吃到这个月底,都还有点悬。”
刘懿说完,外间的百姓爆发出一阵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