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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赵知娴

作者:这把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这么的,三方势力,诡异又和谐地安静了一晚。


    赵知静一个‘小厮’,除了留白,也没人管她,在马车里同样睡了一夜。


    等冲杀声响起来的时候,赵知静还在做梦。


    张能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嘴里满满的酒味,还做着他的陛下梦,一大早也没找到他那军师马面,干脆自己动员流民起来,在寒风里扯着嗓子喊着:


    “你们听着,朝廷不管你们死活,我张能管!”


    “与其被朝廷饿死,不如随主公我搏一搏,等我当了陛下,人人都有饭吃!”


    “随我冲!”


    “杀了朝廷的这帮走狗!”


    流民们本来就饿极,加之一旁还有军队陈列,北周律法对造反者本就严酷,多重压力之下,很多人都已经绝望了,此刻张能的话,煽动了不少人的心。


    城门本就因为这几日的冲撞摇摇欲坠,就算是里面的人奋力抵抗,也只坚持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城门就被流民冲开了。


    就在双方激烈拼杀的时候,滞留在远处的军队动了。


    有人抬出来三个大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鼓点密集而热烈。


    接着,有士兵吹起了号角,在响亮的声音中,一道绣着‘裕’字的鲜红旗子升了起来,在一片黑压压的甲胄中异常显眼。


    号角声一停,一个士兵骑着快马,朝着交战双方跑过来,大张着嘴,洪亮的声音自他嘴里响起: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城里的羽林军与城外的流民都纷纷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支着脑袋望过去。


    阴沉沉的天气里,寒风肃杀。


    直到那面在风中飘扬的旗子入了各人眼睛,与羽林军杀红了眼的流民们,纷纷丢下了手里的武器,齐齐跪在了地上,有人嘶吼道:


    “是太子!是太子!”


    “太子没有忘了我们!”


    “太子来了!”


    “我们有救了!”


    ……


    “停战!”


    “停战!”


    那喊话的人也没有料到,哪里还需要自己喊停战,只是一听到太子驾临的消息,方才还与朝廷的人不死不休的流民们,竟然都跪服在地,等着太子的安排。


    所有流民匍匐在地,就只有张能无比突兀地站在了原地,他气得手抖,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还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处境,疯狂大喊朝着地下的流民喊道:


    “你们给我起来!”


    “跟我去冲!主公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跟我冲啊!!!”


    张能狰狞着脸,恨不得砍了这些不听话的流民。


    他看不惯流民,流民也看不惯他,有个身形高大的流民站起来踹了张能一把,踹完人后,又赶紧跪下来,嘴里还喊道:“冲个屁啊冲!竟然敢对太子不敬!”


    旁边的流民纷纷接嘴道:


    “是啊,早看他不顺眼了!”


    “敢不敬太子的人,绝对不是咱老百姓!”


    “这个龟孙儿,幸好趴得快!”


    “是啊,要是再给太子听到他的胡言乱语,那不是害了大家伙吗?”


    ………


    别人不知道,观看着现场的赵知静被深深震撼到了。


    以前还觉得,赵知云跟秦婉儿对刘裕这个太子推崇太过,就连素日里沉默的冬霜都对其赞誉有加,那时候的赵知静也只以为,不过是时代的塑造以及皇室的背书而已,直到今日才真正体会到,那不止是身份的加持,而是百姓由衷地相信,不发生什么,只要太子出现,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这比天权神授更恐怖!


    太子的民意让人忌惮。


    眨眼间,甚至人都没露面,一场惨烈的战事,就这么被轻易化解了。


    “留白啊,你家主子这和尚也当得太厉害了吧,再进一步,都可以普渡众生了。”赵知静咂咂嘴,感叹道。


    留白傲娇地回道:“我家主子在百姓中的威望,可不是当个和尚就能达到的。”


    “是是是,你家主子厉害!”赵知静小小声来了一句:“就是宫里的陛下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这话留白就没法接了。


    周放站在城楼上,眼神复杂。


    他背着双手,眼神看向远处那辆马车,再一次感受到了太子民意的恐怖,甚至不需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解决了一场战事,难怪不管是贵妃,亦或是永王,就连陛下也对其深深忌惮着。


    一个王朝,皇室的声望,加起来都不如太子一个,这就很可怕了。


    各方势力都在阻止太子回宫。


    可这次,周放明白,太子是不准备在奉国寺继续当他的和尚了。


    已经成年的雄鹰,迫不及待要展示他漂亮的羽翼了。


    “太子要回宫了。”


    “某些人要睡不着了。”


    随后,流民们被杨志的人接管,城里得到消息的人都慷慨解囊,各家都出了粮食,太子都亲自来救雍城百姓了,雍城百姓感激涕零不说,哪里会违抗太子的安排,都慷慨解囊起来。


    就连宫里都得捏着鼻子送粮过来。


    捐钱捐粮捐物的,数不胜数,哪里有上回宫里派人传命令时的阳奉阴违,太子的话,竟是比宫里陛下的话还好使。


    这么奇特的事就是这么发生了。


    短暂地解决了粮食危机,流民们被安抚下来,周边的郡县也纷纷响应太子的号召,钱粮都很快到位,流民被打散,重新被安排到了各地,这是后话。


    危机刚刚解决,此时的雍城并不平静,赵知静没有刘裕的允许,一直在城外候着。


    二老爷从翠姑的嘴里知道战事已经平复后,整个人将信将疑的,直到跟在牛嬷嬷身后,在城门处遇到了自家侄女。


    “知静啊,你跑哪里去啦?可把二叔担心死了!”二老爷脸色激动。


    老夫人跟张氏一起从车里下来,身子骨很是硬朗的人这几日消瘦得厉害,见到赵知静的时候,老夫人喜极而泣道:“三丫头,你就算有别的安排也告知我老婆子一声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老身怎么向你爹交代啊!”


    “知静人平安就好,你兄长妹妹们这几日都很是担忧你。”张氏腿折了,被一个健壮的丫鬟扶着,脸色有些憔悴。


    “嗯,劳你们担忧了。”赵知静没想到,经历了破府之忧后,她居然感受到了亲情。


    有点感动,但不多。


    “行了,哭哭啼啼干啥?”赵知静打断了众人的叙旧:“就你们一个个的,老的老,残的残,手无缚鸡之力,指望你们,我还不如改日给阎王爷多烧道香呢。”


    老的——老夫人


    残的——二夫人


    手无缚鸡之力——二老爷及其子女


    众人仿佛胸口被插了一刀,心里再多感动的话,都被赵知静这话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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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知静等人回到侯府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府里居然有人。


    来人身着一席素白的衣裳,见到赵知静等人,可以说是未语泪先流,拄着拐的二夫人手里的拐杖都惊得掉了,嘴里嚎啕道:


    “娴儿,娘的娴儿啊——”


    “娘——”


    原来这就是那位嫁去了宁州的大姑娘,赵知娴。


    春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小声跟赵知静提醒道:“县主,大姑娘以前最疼您了,您以前最听她的话。”


    春华刚说完,赵知娴已经走到眼前,一把将赵知静搂在怀里,声音悲凄道:“妹妹,你这段日子受苦了吧?姐姐差点以为都见不到你了,好在老天爷没那么残忍,呜呜呜……”


    赵知静别扭地,伸出手,试探地拍了拍赵知娴的后背。


    赵知云看着大姐对待赵知静的亲密,心里已经不会有别的想法了,要不是大姐动作快,她也想抱着三妹妹哭一哭,这段时日实在把她吓得不轻。


    二夫人擦擦眼泪,慈爱地看着自家女儿。


    女儿素日最爱红装,今日这衣裳却,二夫人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就白了,颤抖着问道:“娴……娴儿,你相公呢?”


    赵知娴收起眼泪,从赵知静怀里探出头,眼睛红红的。


    “相公?他,哦。”


    “他死了。”


    语气相当平淡,不亚于谁家的猫狗死了,在家里人面前,连悲伤都没有伪装。


    赵知云十分诧异,看了眼素日里性子特别坚强的大姐,这神情,这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像假装的平静。


    “姐夫,他真的死啦?”


    赵知娴转头看向她二妹,翻了个白眼,语气相当不客气:“怎么?是要我去坟包里把他尸体撅出来,摆到你面前你才信?”


    赵知云袖子里的手握紧了。


    大姐还是那么讨厌。


    “那可惜了,那里流民那么多,他前脚被埋进去,后脚多半已经给难民挖出来吃掉了。”赵知娴神色冷淡。


    赵知云:“……”


    张氏担忧地望着女儿,语气沉重道:“娴儿,是不是那家人给了你气受?你这一路上?”


    “怎么会?娘以为女儿是软蛋不成?”


    “那家人倒是胆子大,还想拿捏我赵知娴?走的时候,女儿把他家大半的粮食都带走了,哦,还有一半多的护卫,还给他们剩了些,我也是挺善良的。”赵知娴点评自己道。


    张氏哑口无言。


    二老爷对女儿的经历充满了好奇,此时追问道:“他家的护卫这么听你话?你嫁过去也就两年,这些深宅大院里的手段,我瞧你娘也不咋清楚的样子。”


    赵知娴无语道:“什么他家的护卫?”


    说到这里,赵知娴尤其气愤,埋怨道:“瞧瞧你们给我选的什么人家?什么知县?就是个空壳子!倒贴了我大半的嫁妆,粮食跟侍卫都是我养着的!”


    张氏率先骂道:“他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居然敢欺瞒侯府!”


    赵子封后知后觉地跟着骂道:“当初就觉得那人不是个东西,还那么远,非得给大姐嫁外地去!”


    “就是!”二老爷率先甩锅道:“当初我都说了,给大哥去封信,让大哥给寻摸个好人家,你们非不让,看给娴儿选了个什么人家!”


    张氏也万分后悔,嗫喏着道:“我想着大伯在边关那么忙,哪里有空关照这些小事……”其实是当初,她也不信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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