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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生乱

作者:成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羊夏最近有些心绪不宁,女帝派她和鸿胪卿第五泰一同接待周朝使者,这不算什么大事,接待使者自有章程,不难应付。


    她心烦的是祖地那边频频传来消息,道家里的生意最近有人在查,偏偏他们还抓不住源头在哪。


    这个生意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当,可是危及全族的祸事。


    周朝使者着急见冼行璋,到驿站后安分了一日,再见到人便是一刻不停地询问。


    羊夏知道女帝的意思,打着马虎眼。


    “使者莫急,近来夏收事忙,边巡述职的队伍也即将抵达,诸位也知,武都郡事急,陛下分不得身,且安心等等罢。”


    使臣还能说什么,只能强笑着同意。


    武都郡事急,他们都知晓,此时确实不敢摸老虎胡须。


    因为降水线的下移,今年开春西北一点雨都没下,去年的雪也少,草原减少,各族的生存空间缩小,摩擦斗争不断。


    原本西行之路已经有些荒废,倪观复商队都尽量走的大路,尽可能靠近与南朝没有矛盾的民族部落和小国,但还是被迫卷入西鲜卑吐谷浑和羌族烧当部落的斗争中。


    烧当羌在张掖郡偏北的位置,但是女帝点名要她们去此处附近寻找一种细毛羊,所以只能绕路,在吐谷浑部落交换了不少商品,仍留下部分去烧当羌。


    偏偏吐谷浑现任单于正为部落生计发愁,压根不想让他们继续前行,想要其带过来的所有茶叶和糖盐等。


    在打探到是南朝想要细毛羊,吐谷浑单于决意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吐谷浑独立于三国之外,离他们的老对手慕容鲜卑也远得很,自认是西边草原一霸。


    南朝地域辽阔,富饶物博,偏生是女帝当家,兵马也比不过草原男儿。


    吐谷浑单于早就轻视南朝许久,他看到满载的货物,可顾不得倪观复再多说一二。


    是夜,单于的大儿拓跋修亲自割下羊腿送到倪观复面前。


    盈盈火光照耀,忽明忽暗,倪观复妖颜若玉,静静微笑。


    帐子里的吐谷浑汉子都揶揄地哄笑。


    拓跋修有些脸红,但他风吹日晒的皮肤是黝黑的,借着黑暗掩盖。


    桐花暗自皱眉,她不喜对面这些人轻浮的态度。


    单于大笑,高声喊回了自己的儿子。


    “来来,跳个你拿手的给姑娘助兴。”


    拓跋修朗声应好,也不管其他,在空地上便起舞,周围的人习以为常地拿出些简易的乐器伴奏。


    乐曲是有些混乱的,但人声鼎沸,呼喝着,成了特色又震撼的乐曲。


    拓跋修身材健硕,蜂腰猿背,一头深褐色的短发编成鞭子,脸颊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清晰,带着粗犷野性的魅力。


    即便是受士人熏陶,从前偏爱白皙文雅男子的倪观复也不得不承认,他这种少见的野性也足以称之为帅气。


    只可惜,他有个致命的缺点。


    倪观复和桐花默契地将视线上移,落在他的头顶。


    这样的大帅哥,偏偏西鲜卑的习俗是剃光头顶,只留两侧的头发,就是一个光滑的地中海。


    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单于任凭儿子跳个不停,转头对着倪观复开口。


    “司贸使,去烧当羌的路不好走,我替你走这遭如何。”


    他随和的笑,看似询问,实则决策。


    倪观复一惊,忙要拒绝。


    “单于——”


    单于抬手高声喊拓跋修,声音完全压过倪观复。


    “你要好好陪伴司贸使,可要好生照顾她们啊,哈哈。”


    吐谷浑跟烧当羌是长久的矛盾,什么为她们,什么一时兴起,根本就是借机生事。


    倪观复垂眸,按下怒火,当夜便书信一封,让禁军回到武都郡交与郡守。


    竖日,倪观复找到单于,委婉又利诱。


    “西行之路大开,我朝必会长期往来,与各部落邦交友好,互通有无,这是长久的生意。”


    倪观复苦口婆心,“况且我们带来的货物只是九牛一毛,之后还有更多的技术和粮种,不久之后武都郡也会建起官方榷场,单于切莫操之过急。”


    她们这次带来的东西还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草原人吃肉喝奶,但再好的肉再香的奶也腻人,更补充不够人所需的能量。


    茶叶,既解腻又填补了没有蔬菜的苦恼。


    在草原上沙漠里,茶叶都是最最畅销的东西,比牛羊还贵。


    她们带来的茶叶与蔗糖,早就勾得吐谷浑人们眼馋嘴涎,哪里忍得了她们再分给别人。


    单于假装沉思,摸着胡髯。


    “哎,也不是我不想送你过去,实在此路艰险。”


    他话锋一转,打听起其他,“不若司贸使去看看我吐谷浑的牛羊,哪里有烧当羌那些豺狼有而吐谷浑没有的,司贸使说个一二,叫我想想。”


    胡搅蛮缠。


    倪观复面笑眼冷,“此羊毛密而均匀,卷曲且细软,不知吐谷浑可有?”


    这是被驯化后的模样,现在的细毛羊毛可不细软。


    而且倪观复早在第一日便去探过吐谷浑的羊了,她又不是蠢货。


    单于假装为难,“既是南朝所求,我定要为司贸使寻到,你也别急,暂且等上几日,我会找到的。”


    见单于油盐不进,倪观复彻底没了办法。


    被扣在这里了,她带着两百人,其中还有向导和管事,哪里能冲得出这个部落。


    倪观复只能另寻他法,结果一觉醒来,得知单于带着一万骑兵奔向烧当羌部落。


    倪观复:???


    见事态失控,倪观复赶紧再一封书信飞往武都郡。


    武都郡郡守连着自己的奏章一同送往南都,片刻不敢耽误。


    可信还没到,只见二者打了几天,骑兵跑来跑去,其中一股直接从张掖郡跑到了陇西郡,离南朝只差百里。


    这一乱,更是带动一些流民迁移,弄得武都郡社会治安压力急速上升,社会不稳定因素激增。


    等冼行璋拿到信,同时武都郡的问题也被郡守呈上来了,她也没想到不仅这个头开得怎么不好,事情发展也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西边大的势力有吐谷浑鲜卑,烧当羌和武都氐,还分布着一些小部族。


    这些势力本来互相掣肘,保持西北一定程度稳定,不会让其中一个特别强,以免成立强大的国家。


    可吐谷浑这些年不断的壮大,加上天灾的逼迫,让他们还是忍不住了。


    或许,这可以成为一个机会,吐谷浑必须跌落,但不能完全丧失能力,西北格局至少在几年内不能大动。


    冼行璋去信让倪观复跟吐谷浑要人,直接前往张掖郡北部,拿到细毛羊。


    又向武都郡郡守下令,调遣边关士兵戒备,安顿流民,巡视郡内,作乱生事者严惩。


    并让其派使者前去吐谷浑部落,让吐谷浑单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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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倪观复商队,不可借机生事,否则南朝不会坐视不管。


    光说自然没有威慑,冼行璋大手一挥,将江夏郡和豫章郡送来的好东西送往武都郡。


    本是还要蒙尘一段时间的,既然西北乱了,刚好试验。


    她下令命于听潮前往武都郡与陇西郡交界处,领武都边关军队,严阵以待,决不可让西北部族乘机南下。


    于听潮接到消息,连奔数日,一日只歇两个时辰左右。


    武都郡的边防驻军不算精锐,但也可用。


    于听潮问询了女帝,调了南郡不少禁军西行,加上新武器,他已经开始暗暗期待,摩拳擦掌了。


    吐谷浑单于本意是抢夺烧当羌的地盘和牛羊,不想烧当羌跟疯狗一样,一反常态的越打越起劲,现在骑虎难下,心中火气愈盛,也有些收不住了。


    直到打到接近武都郡的地方,单于不甘心就此收手,烧当羌已然不敌他们,想借南朝的势熄灭战火,可单于咬死不放。


    他们吐谷浑的好男儿,竟被烧当羌害死一千有余!


    这些都是骑马拉弓的精壮,一个顶步兵十个,单于每每想起就狂怒不已。


    南朝又能怎,他就是要把烧当羌彻底按下,从此成为吐谷浑最下等的奴隶。


    战至武都郡下辨县十三里外,烧当羌进退不得。


    单于狠笑一声,鸣金收兵,退到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烧当羌顾不得单于一反常态的模样,朝着下辨飞奔而来。


    南朝再不管他们,烧当羌就要消失于陇西了。


    于听潮站在城墙之上,身后是禁军精锐,还有驻军将领。


    看着烧当羌奔来求救,驻军将领吴都尉狠狠皱眉,朝于听潮拱手道。


    “大将军,万不可放他们进来,我与烧当羌和鲜卑打交道数年,他们这类人都是野狼,对他们再好也是畜生心肠,随时咬下我们一口肉,万不可被表面迷惑。”


    他声如洪钟,传进其他将领耳里,大半人点头。


    但仍有几人反对。


    李校尉不赞同,“陛下让我们对异族友好,将来还要开榷场,此时坐视不管岂非背道而驰?”


    吴都尉冷哼一声,“杂种就是杂种,人家都瞧不上,自己还念着情。”


    李校尉是汉人与鲜卑通婚所生,自小受尽冷眼。


    此刻被阴阳,也只是握紧刀柄没有反击。


    于听潮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直到烧当羌到了城门前才开口。


    “安静。”


    众人皆齐整肃立。


    于听潮看向石校尉,“让禁军准备好,今日三轮换岗。”


    石校尉弯腰:“是!”


    于听潮看向其他人,“派人将陛下旨令宣读给烧当羌听,宣读完便不必理会他们,等吐谷浑过来。”


    他声音沉着冷静,好像胸有成竹,大将军的威严一览无遗。


    驻军将领虽然不理解,也不敢多问,只能应下。


    回去安排站岗的路上,经过禁军带来的器械,被布包着,只漏出一点泛着寒光的箭头。


    将领随口聊着天。


    “这就是陛下派人送来的新东西?”


    “不就是箭吗,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你见过这样锋利坚硬的箭头吗?”一个将领摸了把。


    “再如何也是箭,浪费送过来的时间。”


    “就是就是。”


    来往巡逻换岗的禁军闻言也只是冷冷瞥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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