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不周知,日本议员一般分两种:右翼和极右翼。不好说他们当中哪个上台对组织更有利点,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但要是有的选,还是选政治立场前边不带有极这个前缀的好一点。经验教训,带有极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毕竟这儿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拆家里的抗震水管制作土枪固然神奇,而看起来比刺杀者更想首相死的保镖更胜一筹。死个首相不稀奇,死于自制火器不稀奇,但首相死于自制火器并被自己人送走就另当别论。
人口最多的东京都选区有六个席位,目前风头正盛的就是右翼中坚力量。这人的光辉履历就像一本厚厚的死亡名单,能叠的buff全都叠在了上面,比起组织成员居然也不遑多让,不死一下都不太对得起这位仁兄干过的事情。
绿川光的视线落在他资料当中的一儿一女上边。
莱伊敏锐地凑过来:“年芳二十。”
安室透也从对面歪过来:“我看看……爱好追星。”
三个人对视一眼。
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眼神在到处乱飞,但就是能无障碍理解对方意思,可能这就是缺德之人共同拥有的默契。眼瞅着成山批发的小心思都快给这儿淹了,对面两人的无声交流也进入新阶段,绿川光不情不愿地问:“自民党都连续执政超过一个甲子了,我们还非得用这些老掉牙的手段吗?”
安室透:“那我问你,你是想舒舒服服一边吹着空调一边讨人欢心,还是想在被封锁的大楼趴上一天一夜看别人享受宴会还不一定能开得上枪。”
莱伊:“嚯。我听得见。”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绿川光在一左一右两个人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妥协了。
议员A——暂且先这么称呼着,反正也只是个不需要记住姓名的路人甲。绿川光负责接近议员A的女儿,当然,也有可能会变成儿子,具体取决于他们私底下的性取向是什么;莱伊负责直接和议员A沟通合作事宜,这是比较好听点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逼他加入组织;安室透负责帮助他俩行动,同时去准备后手计划,在剩下的候选人中挑选出一个好被拿捏的,以备不时之需。
……
议员A此时正在高级塔楼公寓里。
绝大多数窗口已经暗下,只有零星几个方格还亮着,深夜的东京都看上去就像一座光与影构筑的森林,乌鸦在钢筋水泥之间穿梭而过。蜿蜒的街巷在地面之下沉入暗河,黑色羽翼沉默地掠过雨云低垂的天幕。
中央空调系统持续发出低沉嗡鸣,空气里弥漫着清洁剂和金钱共同酿造出的腐烂气息,也许还有野心,他们和这种东西已经打了太久的交道,久到身上也被印下了漆黑的印记。莱伊几乎融入走廊尽头的阴影,静默,漆黑,与环境浑然一体。这就是穿着一身黑的好处,既方便又有格调,吓人的同时还能保持风度。
再说一遍,长太高真是麻烦,不仅日常出行要被电车吊环袭脸,出入各种场所还得弯腰低头。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和绿川光完全没有此类困扰,前者灵活得像外边的野猫,后者和幽灵一样无声飘飘飘。只剩下莱伊动不动就这儿挨一下那儿被拐一下,在无数障碍物里边想办法另绕他路。
他调出后边安室透给他实时共享的建筑蓝图与安保系统覆盖图,监控摄像头被红色重点标记出来,前方走廊有一整个红色扇形区域。组织黑科技不少,但他没穿能有效抑制红外信号和人体轮廓的内衬,只能暂且找个地方蹲下来,等安室透在另边发挥一下电脑功夫,帮他把前边的信号也一块儿屏蔽掉。
等安室透说可以了之后,他从墙边死角滑入下一个视觉盲区,在光线转换间跃过安保系统,最后停在一扇厚重的栎木门前,门牌上的名字简洁而冰冷。
他没有试图去触碰传统锁孔,不得不承认,莱伊的□□确实不甚高明,他更擅长踹门一点。但现在是科技社会,所以他从内袋摸出一枚比硬币稍大、厚度如三张信用卡叠放的黑色圆碟,然后将它轻轻贴在智能门锁面板附近。这东西是安室透从组织后勤里打劫来的。之所以用打劫这两个字,则是因为他取得的方式不是那么和蔼融洽。
科技,很神奇吧。
边缘有一圈微弱的蓝色LED灯亮起,耳机里传来几乎无法察觉的电流杂音,还有安室透敲打键盘发出的动静:“三型磁卡加密,啧,我就不该答应你帮忙……生物指纹模拟、压力传感器规避、门禁日志已冻结。你有九十秒无痕窗口,莱伊。”
莱伊抬手敲了耳麦一下,示意收到。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与空调嗡鸣同时响起,完全掩盖了他进入的痕迹,厚重的房门向内滑开一道刚好容他侧身通过的缝隙。他悄无声息地渗入,而门扉就像从未开启过一样在他身后重新合拢。
门内是另一种寂静,玄关宽敞、客厅极大、地面为深色大理石、布置是典型的日式与现代风格的融合。低矮沙发上有落了灰的巨大电视,电视另一侧是整面的落地窗。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檀香,让人想起旧书和优质皮革。
宅邸内的某个房间传来规律的滴答声,或许是座钟,或许是未拧紧的水龙头。莱伊没有打开任何灯,仅依靠窗外透入的光线视物与五感前进,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将潜在威胁和最佳路径记在心里。左手始终自然地垂在身侧,靠近外套下隐藏的快速拔枪位。
根据安室透远程提供的室内布局和热量残留分析,议员A应该在书房。经过餐厅时,他留意到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瓷器和水晶杯,看起来是私人爱好,收藏品们就像一群沉默的观众,凝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书房的门虚掩着,一道暖黄色的光线从门缝里流淌出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走形的人影。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纸张翻动声。莱伊停在门边,再次确认里边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也没有电子设备待机的特殊频率。他伸出右手,带着枪茧的食指与中指推开房门。
书房景象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议员A正背对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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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姿势实在太适合暗杀了,看来他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或者是有经验的人都已经去往地狱报道,没法从坟墓里爬起来发声。
他穿着深色家居服,坐在一张宽大并且堆满了卷宗的红木书桌后,埋首于一堆文件里头。他似乎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对身后的入侵者毫无察觉。手旁边还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冰块已经接近融化,这对追求口感的品酒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莱伊没有出声,他缓缓走到书房中央,站在那幅昂贵地毯的图案上,在他存在感带来的某种压力下,议员A的翻页动作出现瞬间僵硬。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对面书架上玻璃橱窗的模糊反光。
一个黑色的、沉默而高大的身影在扭曲映像中出现。
高级公寓的厚实地毯很吸声音,吞下了那一瞬的恐惧与冲击。议员的身体明显绷紧起来,莱伊很确定他呼吸紊乱了一瞬,心跳在那瞬间传达出恐惧感。不过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胆识多少都有些过人之处,放在常人里头倒也能算得上一句颇有风范。
他没有惊呼或者慌乱转身,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你又是为什么而来?”
又是?莱伊一挑眉,看来盯着这位议员的人还不少,听对方这语气,这些日子怕是已经接待过不少来人,以至于看起来都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我捎来乌鸦的口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三人耳麦里的共同频道中传来一声嫌弃的啧声,看起来有人依然对他的中二开场白颇有微词。但考虑到这些天的作风,安室透可能只是单纯看他不爽,毕竟绿川光把自己比作乌鸦时可从来没看见过这人有多嫌弃。
椅子上的人转过来面对不速之客。他迅速扫过眼前人的全身,从相当具有个人特色的皮夹克到那双翠绿的眼睛。恐惧与千回百转的心思一块冒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藏匿的干涩:“通过这种方式送达的口信一般都不那么令人愉快。”
莱伊气定神闲地走过来,把玩着桌子上被搁置的钢笔,百乐、Elabo系列、18K金尖。作为传统日本人而言,这个人眼光还不错,有一定追求,也许是情怀。他有些兴致盎然地反问他:“ho?我以为你听说过我。”
议员A看着那双绿眼睛:“你是……琴酒?”
难道世界上的所有绿眼睛都是琴酒吗!你们都知道他是绿眼睛了,为什么会不知道他的固定打扮与嚣张到根本懒得多加掩饰的长相?莱伊想不明白,但是这不妨碍他把钢笔往桌上一扎,用上了些力气,笔尖顿时扎透了笔记本,黑墨水流下来:“我时常对你们日本人的眼力与信息传递速度感到困惑。”
另一边的安室透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虽进入职场不久,却已经通过自己的任务与情况判断出来他上司的上司和顶上一批人大概率都是烂掉的傻逼。因此尽管这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地图炮,并且波及到了他,他还是不得不同意:“这点上我和你倒是不得不意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