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莱伊还在美国,和宫野志保窝在一个房子里,时不时还会窜过来一个琴酒。只是迫于被抽调,他不得不来人生地不熟的日本干活。其中就遇上了刚刚从训练里出师,还在当着无归属情报贩子的安室透。
他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没揣上,在如同催命符的紧急消息里登上航班,比落地更先到来的是一份指名暗杀任务,难度不说天方夜谭,起码也是只有寥寥几位才能尝试去办的事。莱伊很不幸就在里边,就连久居美国不挪窝的贝尔摩德都千里迢迢使用明面影星身份入境来支援。
十五小时后他风尘仆仆地赶到东京宝格丽酒店。这里融合了意式风格与日式服务,窗外是东京塔和晴空塔,每一处装饰都透露出金钱的味道。贝尔摩德刚刚卸妆,从克莉丝摇身一变为莎朗,正在晓有兴趣地摆弄着米其林下午茶。
莱伊看了一眼优雅的金发女人,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实在觉得组织真是高看又厚爱他:“我记得我应该是个狙击手——狙击手?”
哪有让狙击手去潜入近身刺杀的!那不该是琴酒的活吗!他能和琴酒打成平手又不意味着他主职这个,自从地位上来后要处理的事情范围真是越来越广了,贝尔摩德懒得干的任务往他这丢,琴酒嫌麻烦的任务也往他这丢。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还有朗姆也来凑热闹的一天?
“别这样,亲爱的,我们都知道你其他方面的技术不比狙击差上多少。”
他第三次拍开金发女人朝他腹肌摸来的手:“再揩我油那就不好说了。”
“你时常保守到让我觉得美国可能是个假的……怎么净学琴酒去了?没意思,你以前还会说甜言蜜语呢。”
“那个时候我还很想进步。”莱伊说:“而现在我发现摸鱼才是人生的真谛。”
贝尔摩德从他身后凑过来,金发垂到肩膀上,诱惑的尾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你总不能让我一个都吃不上吧?”
“那在你盘算着怎么吃到嘴之前,可以先盘算一下怎么把我送进宴会吗?”
同一时刻的不同地方,安室透也在想这个问题。
都说干这行的最忌聪明上司,特别是善于灵机一动的聪明上司。很显然,他也步上莱伊后尘,在善于灵机一动的聪明上司的意图下来到同一个宴会上。更糟糕的是,组织只要考虑杀人就行,但日本公安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一切的起因是前几年日本政府为应对财政压力,将消费税从百分之八提升至了百分之十,虽然豁免部分商品,但仍然引发了国内小规模抗议与囤货潮。于是察觉到不对的税务部门联系上了检察机关,两方再联系上公安。
经过财务省内的秘密追查后,他们发现组织借机通过虚假交易与伪造空壳公司等手段进行洗钱,将数额庞大的违法资金转移至明面上,同时还利用政策套取巨额资金。
今年年初岸田正式出任自民党总裁与首相,并且正打算在东京举办一场宴会。早已渗透日本政商界的组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计划通过暗杀或胁迫关键人物,以此确保政策偏向财阀利益。
既是情报贩子又在背地里当着公安的安室透只得赴约。
服务员,清洁工,厨师,这三大身份几乎包揽了所有事故多发地,同样的情节在人类社会与影视历史中反复上演,却依然没有人能防住这种足够老套的方法——要不然怎么是大家都爱光顾的途径呢?起码安室透觉得他现在托银盘的动作至少配得一个五星级好评。
他第四次调整白手套的松紧度,手指边缘的茧子被丝质布料磨得发烫。他的枪茧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消失,然后又不断出现,重复循环着这个过程。
员工通道的紫外线灯从颈侧扫过,安室透下意识绷紧后颈肌肉。□□上的防伪水印在紫光下泛出完美的青蓝色,和三天前他在新宿地下工厂订制时一模一样。
领结夹里藏着微型摄像机,针孔镜头在入口处叠成小山的宴会厅邀请函前一闪而过。更衣室的镜面墙倒映出许多身穿相同制服的背影,他趁机将压在舌头底下的口香糖黏在第三个监控探头上。
从左到右有十二名弦乐手在二楼露台演奏,德彪西的《月光》,法国印象主义作曲家的代表。音符在空气中轻盈浮动,就像银托盘里的香槟气泡。他站在镀金立柱旁,看着其他侍者们端着鲟鱼子酱和松露鹅肝穿梭于宾客之间。
领班将镀银冰钳塞过来,安室透低头接过,他数着步数穿过昂贵的波斯地毯,像一只昂首挺胸的猫科动物。水晶吊灯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光斑,正好掩盖住他快速扫视整个宴会厅并默记于心的视线。
安室透在大厅里玩猜猜我在哪玩得如鱼得水时,莱伊正挽着贝尔摩德的手进入宴会场。
穿阿玛尼的人不在少数,莱伊在入场前被强行换上了来自杰尼亚的西装——意大利几乎垄断了奢侈男装市场。头发也被抹了油,不开口说话时帅气逼人,全身上下光鲜亮丽,一看就身价极贵,与十五小时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距离新政策公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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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十二小时,这就是岸田召开它的目的。这座六本木之丘的顶层宴会厅已经成为各方势力的角斗场,其中混杂了多少人自不必多说,堪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典范,大家手段尽出。
不少人的手指都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经济产业省官员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交谈声。内阁官房长官的私人秘书正站在螺旋楼梯上和人交谈。住友化学会长在脚步声响起的同时顿足,对着镜子伸手调整自己的领带结位置。
冰块在酒杯里滚动,香槟里甚至还有漂浮着的樱花冻,两者混合起来的颜色就像尸体的血冻。莱伊心说怎么能有人创意到这种程度,真是好一个东西结合风范。要是所有人都像这人一样怕死,那他和琴酒的薪资还能往上再涨涨。
不过内心活动丰富不影响他自然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他低头假装啜饮香槟,实则打量着整个会场的地形分布。宴会厅是半包式结构,可供出入逃生的地方看似隐蔽,但粗略估计一下,起码可见的就有五六处。
根据他的经验,如果在每两个人中随机杀死其中一个,那么漏网之鱼的数量就会有点多,然而杀死这里的所有人则又一定会出现祸及无辜的情况。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开个筛选模式,属于这里的人肯定会跑,而不属于这里的人一定会留下来。
比如说那个正在沿着墙角不动声色行走的黑皮服务员,姿势很标准,专业性也无可指摘。但身手似乎有点好过头了,气质也过于微妙,一看就不太应当属于这里——有的时候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同类只需一眼。
三井银行的专务走过来,朝莱伊和克莉丝·温亚德?敬酒,他的西装翻领上别着紫阳花胸针,似乎还沾着雨渍,应该是刚从阳台那走过来。被敬酒的主人公朝专务优雅致礼,转身时却故意让裙摆扫过侍者的托盘。
三只盛着琥珀色威士忌的郁金香杯应声倾倒,液体顿时在米色地毯上洇开。立马有服务员往这边走来,在这场不大不小的骚动中,克莉丝·温亚德给身边的莱伊整理了一下刚刚因为幅度太大而碰歪的领子:“亲爱的,看来我得失陪一下。”
莱伊借着整理西装的动作后退半步,手虚虚揽在她腰肢上,并没有落实,又表现的足够亲密纵容,端得一个好男伴姿态:“在这坐着吧,我去给你拿备用衣物。”
他在余光里看见那名不同寻常的服务员的身影,将手中的香槟杯放在一旁的托盘上,然后朝露台的方向走去。东京塔在巨大的落地窗外泛着红光,像是插在城市心脏深处的温度计,等待着被什么热度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