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寻感觉得到,自己胸腔里激烈无序的浪潮,正逐渐吞噬掉冷静。
她不知道迟昼听到或看到了多少。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会喜欢她和戴择的接触,尽管刚刚并不是她的意愿。
可是他会知道吗,自己又该如何向他提起。
凌书寻慢慢向他走近,直到终于能够看清他的神色。
迟昼的表情寡淡,猩红的烟头明亮一瞬,薄薄的唇间呼出一团缭绕的烟。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吸烟。
她对上他冷清的目光,张了张嘴巴,语调还未来得及发出。
“走了。”
他掐灭了烟,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微凉的气流。
像千万根细密的针,刺进她的皮肤。
凌书寻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中喟叹,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迟昼身高腿长,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凌书寻在后面跟的有些吃力,她穿着细高跟本就走不快,礼服的设计又限制了迈腿的距离。
等她来到劳斯莱斯车后方,迟昼已经坐进车里。
钟俊为他关好门,又绕到另一侧等待她的到来。
但凌书寻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的目光落在车子漆黑的后窗上,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他颈肩优雅的弧度。
“凌小姐?”许是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钟俊叫她一声。
她回过神,对着钟俊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走向迟昼的那一侧。
伸手拉开车门,里面的人撇过脸来,眉心微蹙,眸中带着一点不耐与疑惑。
凌书寻弯腰提起裙摆,不管不顾地钻进去,调整一下身姿,横坐在他的腿上。
钟俊识趣地关好车门,默默把挡板升了上去。
在这一方二人的轿厢里,她的臀部一点一点向他蹭过去,挤开他搭在腿上的手,蹭到整个上半身几乎都陷进他的怀里。
她手臂圈在他宽平的肩,另一只手摸索到他的手腕,将它放在自己的腰间。
“……做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不悦中带着暗哑。
“坐这里。”她回答,而后看向他的眼睛。
熟悉的清冽与木质香调混合的味道,再度将她裹挟。
这片短暂而昏暗的沉默,放大了身体的感官,凌书寻能感觉到车内的温度在渐渐升高。
即便隔着一层上好的衣料,那只扶在自己腰际的手掌,也透出灼人的热。
他的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脸撇向窗外。
凌书寻手指覆在他的侧脸,腕间用力,迫使他那双寒眸看向自己。
“你在生气。”她垂下眼帘,拇指的指腹碾过他的唇,“我的,还是戴择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东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即使是在一片阴暗里,凌书寻依然感觉得到。
甚至就连刚刚升升高的温度,也冷了几分。
“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破落,喜欢他背叛,喜欢他无能?”迟昼的唇齿间咬出一句话,仿佛在克制着一场怒火。
凌书寻轻轻叹了口气,“过去不懂事而已。”
她的指尖继续游走在他的唇,“总要给人一次成长的机会吧,迟老板。”
迟昼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力道强硬的掰了下来,冷笑一声,“我给过,可是有人却偷偷去幽会旧情人。”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开始箍紧,凌厉的下颌扬起,薄唇贴近她的耳廓,几乎一字一顿的:“是不是,太不识好歹。”
他精瘦的手臂力道惊人,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完全禁锢住了她。
凌书寻的腕间传来阵阵疼痛,上半躯体无法挣脱,每动一下都带来迟钝的痛感。
痛的微微喘-息。
好在脖颈还可以活动,她只好低下头贴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蹭在他的耳后:“好痛……”
迟昼身体一滞,松开了对她腕间的桎梏。
凌书寻再次圈住他的脖子,脑袋还靠在他的颈窝,低语道:“我想出来透口气,没注意到他跟了出来。”
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那时戴择早就发现了迟昼的身影,所以眼神才会一直瞟向自己的身后。
他故意拉扯自己,做给迟昼看。可她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是个又蠢又坏的卑鄙小人。”她直起头来看着迟昼,脸颊仍与他贴的很近,每一丝呼吸都掠过他的肌肤。
“迟老板那么聪明,肯定一眼就看破他的诡计了。对不对?”
迟昼微微侧首,看到她言之凿凿的样子,没有做声,只是周围寒冰般的冷感在缓慢地消融。
她的表情忽的低落下去,连同声音也闷闷的,“迟昼,你不要生气了。”
下一秒,她紧紧抱住他。
温凉的唇瓣落在他的耳后,感受到了他肌理下跳动的脉搏。
激荡、热烈。
如同一条流动在冰层之下的,澎湃的河。
/
当深夜的一切回归静谧,是连星辰都会隐没,唯有一弯弦月在厚重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迟昼裹着一袭浴袍,久久立在卧室的阳台上。
盛夏的晚风吹来断断续续的虫鸣,也吹散萦绕在他指尖的烟雾。
迟昼没什么烟瘾,也不喜烟草的味道,但今晚却极少见的,抽了两支。
烟头被他掐灭时,视野也倏地一暗。
他撇过头,是隔壁的那间卧室关掉了灯,刚刚透过落地窗和纱帘照出的光线已经彻底消失,变为一片漆黑。
迟昼又沉默地看了片刻,还是回到自己的卧室。
身体陷在柔软的床上,头脑却异常清醒,耳后的那个位置似乎又灼烧起来。
那感觉,让他回溯到凌书寻坐在腿上吻他的时刻。他几近失控,却只能转过头,以自己的唇瓣堵上她的不安分。
带有愠怒的、欲望的、浓烈的吻。
只是当车子停在别墅的院门前,冷静与克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体。
两人各怀心事,又沉默地回到各自的卧室。
迟昼闭上眼睛,却控制不住,一直在想隔壁的那个人。
今晚的结尾如此潦草,被不该出现的人搅乱,让他心底低沉难眠。
好像和凌书寻有关的事,他的情绪总是不属于他自己。过往的冷静自持,都变成了手中的流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出神地想着,忽的听见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
“咔哒”一声,伴随着踟躇的脚步,门口的小夜灯亮起,为卧室带来一点幽微的光。
迟昼睁开眼睛。
自己的心跳声比她的脚步声更响。
而凌书寻却没有再向前一步,只是轻声叫他的名字:“迟昼。”
“看来以后要反锁房门。”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舒了一口气走进来,就着昏暗的光,摸索着爬到他的床上。
她躺在他的身边,伸出双臂抱住他劲瘦的腰线,下巴贴在他的肩。
“迟昼。”凌书寻再次叫他的名字,却不似往日的上翘的尾音。
他听到自己紧绷的喉间低低应了一声,“嗯。”
“你不要像上次一样不理我,”她的声线带着一种令他陌生的低落,语调轻缓却慢慢揪起了他的心脏,“我也会不开心的。”
他的胸前微微起伏,“是么。”
凌书寻知道,迟昼是个多心高气傲、洞悉规律的人。他年纪轻轻执掌整个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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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臣服于他,而自己这里却总出现不应有的烂事,惹他不高兴。
“我明天就要回片场了,你确定还要对我生气吗?”
“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做了,好不好。”
她感觉到怀中那具温热的躯体转向了她,那双有力的双臂将她搂进了怀里。
“知道了。”他的声音似乎更哑了一些。
凌书寻刚想轻纾一口气,迟昼的唇却寻了过来,细密的落在她的脸上。
宽松的睡裙被勾落,熟悉而浓烈的气息再次裹挟住她的意识,空气的温度在不断攀升。
他单手支颐在她身侧,骨节清晰的手与炙热的吻顺着她的侧脸缓缓向下游移。
她如同在一片漂浮的云层,随着他带动的气流忽上忽下,凝聚成雨。
“怎么办呢。”迟昼暗哑的声线又响在耳廓,墨色的瞳仁下燃着炽热的火。
凌书寻双唇微启,贝齿间的喘-息声里含混不清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勾住他的脖颈,指尖颤动地抚在他侧脸的轮廓。
室内昏沉而旖旎。
/
翌日上午,凌书寻是被电话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宽大陌生的床上,看到迟昼把她的手机从隔壁卧室拿过来递给他。
白明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书寻,我们说好今天要来公司谈一下代言的事还记得吧,你几点钟过来?”
“白姐!”凌书寻立刻从床上坐起,困顿的意识瞬间清醒。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钟,于是急匆匆地说:“这就过去!”
“好,我现在让薛涵去接你。”
挂掉电话,凌书寻抬眸看着床边的人。穿戴整齐,丰神俊朗,看不出任何昨夜缠绵的痕迹。
顺着他低垂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裸露在睡裙外的肌肤上,瑰色的吻痕如晕染开的墨,大片蔓延。
“迟昼,你混蛋!”她气急败坏地抓起身下的枕头砸向他,“我怎么拍戏啊!”
迟昼慢条斯理地接住枕头,随手扔在床尾的位置。
他俯身靠近她,温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气息落在她的嘴角:
“昨晚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提上裙子不认人?”
凌书寻脸颊一红,推开他走回自己卧室。
快速的清洗收拾后,她翻遍衣柜才找了一件高领轻薄的衬衣,搭配了一条A字裙,又画了个淡妆,在薛涵的催促里坐上了埃尔法车。
薛涵看到她大热天还穿衬衫,纽扣从脖子下就扣起,心生疑惑:“宝贝,你大热天的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我怕晒黑,你快开车。”凌书寻下意识地拽拽衣领。
殊不知这在薛涵眼里简直是欲盖拟彰,她反倒瞬间就反映了过来。
“哦,怕晒啊……”
薛涵一路都憋着笑。
到达白明芳的办公室时已近中午。
白明芳从办公桌上抬头,对着二人微笑着指了指沙发:“来,坐。”
“上期综艺反响很好,我想书寻都知道了。”
白明芳说着走过来,递上一沓资料:“有个新兴的户外品牌看中了你,想让你做代言。这是他们的资料和产品,你先看看。”
凌书寻翻阅着手中的画册。
这是一个专做女性户外用品的品牌,虽然还处于起步阶段,但是由于质量和高性价比,已经积攒起一些口碑。
只是这也是她们第一次找代言人,给出的价格并不高。
“还有一件事你肯定想不到。”白明芳的声音染上笑意,“《桃源乡》的导演组邀请你成为下一季的常驻嘉宾。”
“书寻,你的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