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总裁和她的金丝雀
◎“有点碍事”。◎
人群缓缓地流动过来,林静从椅子上直起身,表情热络地迎过去,也想看看这位让导演们都得点头哈腰捧着的大人物是谁。
可她还没凑到跟前,就被开路的副导演给一把拨了过去,“别挡着楼总的路。”
“楼总您看,我们的摄影棚搭建的都是……”
林静脚下一个趔趄,被推搡地歪了身体,才扶着椅子站好,满脸的不高兴。
可心下的不悦却在看见那个被众星捧月环在中间的人时,就消失了,进而被一种欣喜给砸中。
楼边夏,穗慕集团总裁,身价上千亿,是郦城权势声望最高的女人。但她为人低调神秘,甚少接受媒体采访,也很少在公开场合出现。
林静之所以认识她还是在被孙毅带去过的一个名流晚宴。
穿一袭蓝色吊带礼裙的女人一脸高冷凌厉地站在权贵们的中间,面对周围人的热情和奉承,她只是偶尔点下头,眉眼间皆是淡漠和寡然。
众人似乎习惯了她这副傲然居高临下的姿态,并没觉得不悦,甚至还会忍不住生出几分臣服之心。
婀娜曼妙的身段,左胸别着一个精致又漂亮的蓝玫瑰胸针,幽蓝的花瓣栩栩如生,绽放妖冶,正如本人,有一种浑然天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和散漫。
楼边夏右手悠闲地摇晃红酒杯,绝美精致的侧颜微看向窗外的夜色,从头到脚展露地都是对这场酒宴的兴致缺缺。
孙家和穗慕也有合作项目,林静挽着孙毅的胳膊,跟着他一起走过去。
一位在财经杂志上频繁出现的投资新贵正在楼边夏面前侃侃而谈,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难听出是在拉合作。
楼边夏轻掀眼皮,冷漠地暼了眼对方,“穗慕不会花钱在噱头上,任凭你吹得天花乱坠,项目拿不出手,合作自然也是免谈。”
投资新贵尴尬地沉默下来,孙毅趁机会又挤了上去。
“楼总今天这身可真漂亮,是薇薇安今年的高定款吧。”他的眼神落在楼边夏凹凸有致的腰臀,心里暗叹对方是个人间尤物。
但楼边夏甚至懒得搭理她,侧身往旁边走了走。
孙毅笑容尴尬,孙家在名流圈里也算是中上,楼边夏竟然直接选择了无视他。
他拦住了楼边夏,眼眉上挑,“楼总这态度,是对孙家有什么不满吗?”
楼边夏抱胸,眼神冷得像寒刃刺得人生疼,“孙家?孙家有你这号人?”
“看来改日我可得好好问一下孙总了,这家教不严,是很难让人相信他打理公司的水平。”
孙毅铁青着一张脸,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谁不知道孙家的这位大少爷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
除了吃喝玩乐,也不管事,身边跟着的女伴倒是三天两头换地勤快。
林静脸涨的通红,默默把搭在孙毅胳膊的手移开,目光却不断望向走远的楼边夏。
本以为高不可攀、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竟然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林静按捺下心里的激动,仔细整了整衣服。
楼边夏一只手搭着下巴,视线扫过摄影棚的置景和设备,“拍摄进程应该没出现什么困难吧?”
王总闻言,脸颊因为喜色而涨得通红,“没有困难,没有困难,电影一定会如期上映。”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雪埋金》受到了楼边夏的青睐,本来最为忧心的档期竟然就这样订了下来,还是春节档。
这跟天上掉馅饼可没多大区别。
“听说电影的主演都定下来了?”楼边夏随口问了一句,表情淡淡。
王导:“是的,演技绝对不错。怎么?您想见一见?”
楼边夏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格外响亮高昂的声音喊起来。
“楼总!”
林静一路推开人群,走到楼总面前,声音惊喜,“楼总,真是好久不见。”
楼边夏觉得这声音格外地刺耳,听得眉头大皱,这人谁啊?
林静满脸笑容,“我是林静,我们之前在一个晚宴上见过的。”
简柯拎着裙摆,看林静像一只花孔雀似的往楼边夏身边扎。
楼边夏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可简柯却能精准辨别出对方此时胃疼的情绪,忍不住想喷笑。
她听见旁边的工作人员在轻声低语,“楼总,哪个楼总,该不会是穗慕集团的那位?”
“还能有哪一个,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了。”
“林静竟然认识她,难道她的靠山就是楼总?啊这……楼总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简柯憋笑憋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哈哈哈……楼总,莫名其妙风评被害。
那边的楼边夏听林静自报家门,眼神顿住,下巴微抬,清凌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你就是林静?”
一边的王导没想到林静竟然和楼边夏认识,赶紧拉着对方介绍,“林静可是我们电影的主角,训练刻苦,演戏又优秀,相信电影播出后……”
楼边夏不耐烦地打断,声音严肃低沉,“《雪埋金》的女主不是简柯吗?你们剧组这是在跟我开玩笑?!”
刚才还相对融洽的气氛,因为楼边夏这句质问直接降至了冰点。
楼边夏:“训练刻苦?演戏优秀?王导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让我大开眼界的。”
王导呐呐地不敢说话,“这……”
楼边夏:“王导,这演不了戏的演员还能叫演员吗?《雪埋金》剧本的确不错,但总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吧?”
林静脸色僵硬,清晰地看见了楼边夏眼底的不屑与厌恶,就好像她面前有一只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苍蝇。
顿时通体发凉。
“楼总,我……”
楼边夏看向王导:“我可不希望投资打了水漂,我的意思你应该清楚。”
说完,她摆手让人群散开,径直走向捂嘴偷乐的简柯。
心里又好笑又好气。
就这么喜欢看自己的热闹?
——于是,楼边夏勾唇,嘴角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小简,这几天训练辛苦了吧,需要姐姐帮你按摩吗?”
过分温柔的语调,吓得简柯差点岔了气,咳嗽了几声,赶紧拍了拍胸脯。
楼边夏的话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嘈杂的训练基地登时鸦雀无声,一道接一道震惊的视线聚集到简柯身上。
这下,全场的焦点成为了简柯。
简柯在内心大喊:你的高冷呢?你的凛然霸气呢?
别大庭广众地崩人设啊!
楼边夏走近,又亲昵地拍了拍简柯的后背,“怎么还咳上了,看来是这基地里的空气实在太闷了,我安排人过来多安几台空气净化器吧。”
简柯冲她礼貌微笑,“不用的,楼总。”我这就是一时间被您给吓到的。
“开车路过基地,想起你最近好像正在拍《雪埋金》就过来了,这段时间在这里待得还开心吗?”
简柯:“……挺开心的。”
楼边夏:“你开心那就好,本来听说有人欺负你,我还有些担心呢。”
简柯一愣,下意识看向角落苍白着脸有些摇摇欲坠的林静。
楼边夏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她是特意过来给她撑腰的?
“对了。”楼边夏突然抬了抬手,后面一个助理小跑了过来,将早准备好的手捧蓝玫瑰送到简柯手上。
花朵盛开得极致,瑰丽恣意,娇嫩花瓣上深色的脉络衔着水珠,简柯小心地托住,忍不住垂头细嗅,那淡雅的香味诱惑而神秘。
简柯抬眸。
楼边夏冲她眨眨眼:“你不是最喜欢蓝玫瑰吗?这是我作为粉丝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下,简柯感觉有些赧然,红着耳根点了下头。
她是真的很喜欢。
“楼总,那么久没见,要不我们去休息室聊聊天?”简柯顶着众人的“瞩目”,生怕楼边夏还有什么更惊人的操作,赶紧伸手拽了拽对方的衣袖,眼里带着点恳求。
楼边夏视线扫过明里暗里往这边偷看的其他人,“好啊。”
一触及她冰冷暗含警告的眼神,众人连忙忌惮地低下头,再不敢乱打量。
看两人走远,现场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讨论。
“她本人长得真的好漂亮啊,不进入娱乐圈,真是浪费了她那张盛世美颜。”
“楼总竟然是简柯的粉丝!之前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有点嗑到她跟简柯诶,怎么办?可我明明是坚定不移的剪枝党,对不起了,栀栀,我就出墙几秒钟。”
“快笑死我了,楼总是专门来找简柯的,结果某人还巴巴贴上去,心思够深的,也不看看对方是谁,瞎攀关系。”
“谁让她又作又爱蹦哒呢,这一下踩雷点上了,楼总亲自发了话,副导都保不住她。”
“娱乐圈怕是今后查无此人了,感谢楼总铲除一大毒瘤。”
林静听着众人的话,脑子一阵眩晕:她怎么知道那个新人认识楼边夏,早知道对方后台那么硬,她肯定不敢去招惹简柯啊。
王导走到林静面前,“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楼总金口玉言,你这个角色我们会另外找演员的。”
林静声音颤抖地哀求,如果这次真的被换掉,那以后就绝对不会有剧组再敢找她拍戏了。
“临时换演员肯定会对电影拍摄有影响,而且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您不能换掉我。”
王导瞪着眼:“这时候拿合同说事了?合同里明确规定不能轧戏,说来还是你违约在先,我还应该要问你拿违约金呢。”
“轧戏的事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你们不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林静焦急地转向副导,“副导,之前可是孙少……”
副导演赶紧打断,“现在谁的话都不管用,你还是赶紧走吧。”
一个混吃等死纨绔不求上进的大少爷,又怎么能跟杀伐果断威严凛然的楼边夏比呢。
简柯的休息室离得不远,楼边夏嘱咐助理先回去后,就走了进去。
简柯落后了一步,瞪着识趣站在门外的小杨,“叛徒!”
小杨低头,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看不惯……林静这么欺负你,就顺手告诉了……楼总。”
“真顺手啊,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楼边夏的助理,怎么什么都告诉她。给你发工资的可是我诶。”
小杨嘟囔道,“楼总想给我发来着,被我义正言辞给拒绝了。”
简柯:……
休息室的门关上,简柯将手里的花放在桌上,尽管她的动作足够小心,过于娇嫩的蓝玫瑰还是掉了几片花瓣下来。
她将那几片花瓣拾起,随手夹进了携带的笔记本。
“你可别听小杨危言耸听,你要是没来,我也能想办法对付林静。”简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舒了口气。
今天训练的强度有点超了负荷,大腿后边的肌肉因为长久的站立也酸疼不已。
楼边夏见状,走过来在简柯前边半蹲下,试探性地从袄裙底下钻进去,抚过对方顺滑的肌肤。
简柯被楼边夏的动作弄得一愣,连忙挪开腿,“楼总这是……”
楼边夏抬眸:“不是说要给你按摩吗?要不还是把下面的衣服脱了吧,有点碍事。”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从指尖相触的温热开始,简柯觉得那块被楼边夏触碰的肌肤在发热。
简柯背对着楼边夏拉扯着腰间的系带,裙子滑落,露出一双光洁白皙的大腿。
她似乎感受到楼边夏灼热的目光,手搭在上半身的盘扣,觉得一阵窘然,转头,“你干嘛看着我?”
楼边夏抱臂一眨不眨地盯着,闻言似乎觉得简柯的问题实在奇怪,“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见过。”
她们做过情侣间最亲密的事情,接吻shang床同枕入眠。
楼边夏曾一寸寸抚过那具美得动魄惊心的身体。
牙齿咬在脖颈后留下的浅浅印迹,总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消下去,还有烙印在洁白脊背上的抓痕,斑驳芜杂。
而简柯也是如此。
滚烫的唇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连同眼角那点湿濡的泪水。
如嫩藕的胳膊无力地垂在对方的腰间,眼前炸开的景色都是被简柯给予的,颤栗又绚烂。
眯着狭长黝黑的眼眸,楼边夏缓步走过去,贴近简柯的后背,以一个环抱的姿势从后面扣住了简柯的手背。
缓缓牵引着去解那一个个盘扣,由上到下。
将那件袄子褪去,简柯姣好丰满的身体就这样展现在楼边夏面前,黑色的吊带背心将□□包裹,看起来柔软诱人。
楼边夏擦过简柯的耳垂,在对方微微颤栗下,吐息,“我们,好像很久都没做过了。”
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在楼边夏枕边爱抚过那么久,她当然能感受到对方低沉嗓音中传递的信号,又熟悉又恍然。
“现在,该轮到姐姐脱了。”
此刻,她们耽于情欲和原始的冲动,难以自拔。
唇舌的纠缠与追逐,像是烧开的热水咕嘟嘟冒着气泡。
休息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依然有冷风顺着空隙打在莹润的肌肤上。
简柯将薄绒毛毯披在楼边夏身下,熨帖地抵在对方怀里,张嘴将红珠珠含唇轻抿。
她们只是互相接吻和抚摸,并没有做得更过火,在短暂的温存之后,简柯才慢慢起身,拿过衣架旁边浅粉的毛衣裙穿上。
楼边夏支起脸托腮,慵懒地看着那吻痕遍布的玉体包裹在衣服下,“工作什么时候结束,我送你回去。”
因为租的房子离训练基地更近,简柯并没有选择搬回景秀苑,而是继续住在2302。
“现在就可以,”简柯套上黑色长靴,“本来我的工作也早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林静突然出幺蛾子的话。
“不过现在林静被换,一周后就要开始正式拍摄,导演必须得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合适的新演员接替林静。”
楼边夏:“这件事算来也有我的责任,我会问一下嘉寻那边,让她们选个演员过来顶林静的班。”
《雪埋金》是大制作,收视率还有保底,横看竖看都是个好机会,肯定有很多人都愿意接。
楼边夏开车将简柯送到了小区,入冬的天气冻得人骨头都有些发疼。
简柯吸了一鼻腔的冷风,鼻子刺激得发红,只能蜷进楼边夏的大衣里声音微颤,“姐姐,冷……”
楼边夏无奈地抱住,“让你出来前多穿件外套,你不肯听,这下冷了知道往我怀里钻了。”
两个人像是紧密相贴的连体婴,一步步缓慢地朝小区楼走去,身躯紧贴着,温暖又舒服。
简柯看不见后面的路,紧跟着楼边夏前进的步伐小步小步往后退。
感受到额间的一抹凉意,她仰头,带着惊喜的笑,“姐姐,下雪了。”
银亮的雪片在空中打着转落在她们的发间、衣领上,纯白点点,又随着热意化成一抹水珠滑落下来。
楼边夏拍掉落在简柯肩膀上的落雪,“别看了,再待一会儿小心感冒。”
她这话一出,仿佛给了简柯心理暗示似的,偏头打了个喷嚏。
楼边夏木着脸把仰头赏雪景的简柯牵进了小区楼。
进了房间,简柯才感觉发冷的身体开始回暖,刚摩挲了下手臂,又被楼边夏给推进了浴室。
外面的“银片子”还在往下掉,裹着冷风像是在空中起舞翻飞。
浴室内的热气氤氲,交叠的瓷玉肌肤被蒸腾出红粉,身体摇晃,夹杂着软言香语。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簌簌地落在枝丫间,染成洁白,雪水的交融,让大地积累了一层的白和湿软。
漫漫长夜,只有这止不下的风雪在汹涌而至。
楼边夏似乎是在2302彻底住下了,连隔壁的2301都基本不去,偶尔下班早还会停在基地的停车场接简柯下班。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
简柯观察了很多天,会在微信不分时段地频繁给楼边夏发消息,还会旁敲侧击地询问岑明楼边夏的每日工作行程,却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苗头。
——任何楼边夏有喜欢的人的苗头.
520适时地跳了出来,语气上扬,“我就说吧,楼边夏是不可能会有其他喜欢的人。”
“就算她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拒绝了舒玉,也是因为……因为鬼迷了心窍,等到后面她就会自然而然地醒悟。”
简柯:……为什么听你这话感觉更不靠谱啊.
520强忍心虚,“我可是个成熟的系统,这种小bug见得多了,可不像你这个新人,担心这担心那的。”
楼边夏没有其他喜欢的人自然是一件好事,她也就不用常常保持危机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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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柯刷了刷微博,林静离开《雪埋金》剧组的消息果然上了热搜。
最顶上那条就是林静发的告别《雪埋金》长文,博文里写了她在剧组里刻苦训练以至脚伤未愈,对尤二小姐这个人物的不舍与惜别。
而最引发爆点的,则是最后她暗戳戳表示剧组有人以权压人,她是被逼离开。
但林静二次编辑后,又把这句话给删掉了,真的是把吃瓜群众的好奇吊足。
简柯觉得有点好笑,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这种吧。
就等着她呢。
正当网友们扒着《雪埋金》演员表找那位“以权压人”的演员时,林静一连串的黑料却引起了更大的热潮。
片场耍大牌找替身,用不堪入耳的脏话辱骂工作人员导致对方难以忍受辞了职,还有在化妆间让新人演员跪着念台词还大放厥词地要封杀对方。
林静在《雪埋金》逼简柯当替身的事情也被剧组的工作人员给爆了出来。
本来林静在圈内的名声就臭名昭著,这一下放的重锤多,就有很多被欺压不敢发声的小演员出来作证。
“原来以权压人是您本人啊,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挺牛。”
“之前就听说她耍大牌,脾气差,这会儿总算是能把人锤实了。”
“演技花瓶,每年资源却那么好,说背后没有资本强捧我是不信的,现在这是被资本抛弃了?”
“我期待很久的尤二小姐,不知道谁来演,《雪埋金》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听说剧组正在对接乔晶晶,但她行程忙,不知道抽不抽得出时间。”
新演员定的究竟是谁,简柯也不知道,大概只能等正式入组那天才能见到了。
这时,沈栀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我现在在鼎泰商城二楼,速来!”
还发了张图片和一连串的问号感叹号。
简柯:?
她点开那张照片,仔细放大,背景似乎是在一个高档餐厅,拍摄的角度刁钻清奇,但却能清晰地看见画面正中间坐着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不认识,但女的——
是楼边夏。
沈栀:“我这是什么运气啊啊啊,正好撞见楼总在相亲。”
“想跑又耐不住好奇心,这样的好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你快过来和我一起吃瓜!”
【作者有话说】
简柯:……危机感又来了。
大概还有个三四章就会到下一个世界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零⑨*茶茶彩虹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ear万里5瓶;恒、空冥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2总裁和她的金丝雀
◎很荒唐吗?◎
简柯和沈栀挤在立式的鱼缸后面,透过包厢雅间镂空的菱形窗户,看着不远处的楼边夏。
因为他*们聊天的声音小,又隔得比较远,两个人是一点对话听不见。
沈栀蹲的有点腿酸,“你说他们都来餐厅吃饭了,怎么都不点菜啊,就喝那一壶茶,能顶饱?”
简柯:“对面的男人你认识吗?”
男人约摸三十出头,西装革履,还梳着个大背头,隔来远都能看到他锃光瓦亮的发油。
模样挺俊朗的,高眉深目,刀刻般的下巴,只是身体往后靠,还抻开着一双长腿,胳膊搭在桌子上,歪头打量楼边夏。
——一种简柯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看着挺不顺眼。
沈栀:“不认识,我还发给过季尘,她也说郦城公子圈里没这号人。”
简柯:“不应该吧,能跟楼边夏相亲,家世背景应该不差吧。”
“谁知道呢?楼家权势那么大,楼总又为人强势,找个门当户对强强合作的联姻对象是不太可能,找赘婿才比较适合。”
“但那些世家权贵的公子哥哪能受得了当上门女婿,而且娶得还是个各方面能力都优秀出众的女人。”
而此时的对面,楼边夏冷漠地看向狮子大开口的何蔚,“要楼氏的股份?你也真好意思开口?”
男人手指啪嗒啪嗒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嘈杂的噪音,视线却直勾勾看向楼边夏的深色高领毛衣,顺滑的长发垂落在玲珑有致的胸口。
他浅勾唇,“这条件我可是跟楼夫人已经谈妥了,只要我们结了婚,你还能安心地当你的集团总裁,我也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
楼边夏嗤笑了一声,不懂男人到底哪来的自信,“你看起来挺势在必得啊?难道是不清楚我那个母亲跟多少人保证过同样的话?”
“她一个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比你进门到现在喝的五杯茶还要多。”
男人唇角一僵,搭在桌面的手指下意识地捏过茶杯要喝水,却又勉强地稳住了。
“楼总,我当然清楚以您的条件,可供挑选的对象有很多。但我绝对是其中最有诚意的人,只要你给我楼氏1%的股份,婚后一切你说得算。”
男人嗓音低哑深沉,好听地宛如大提琴悠扬的旋律,却仍然掩盖不了尾音颤抖的贪婪。
“您在圈内的名声如何,我也不必细说吧。女人做不到乖顺懂事,反让人人都怕你,这男人自然是不会情愿娶一个这样的妻子。”
楼边夏唇角上扬,眼眸却不带一点笑意,“李先生最应该搞清楚一点,是我不愿意,不代表他们就有入赘楼家资格。”
“如果不是你用一些手段攀上我母亲,你以为你今天能坐在这里吗?”
男人紧攥着拳,“虽然何家是没落贵族比不上你们楼家家大势大,但论底蕴和影响力也是绝不输给任何世家。”
“我可没有攀上你母亲,是你母亲亲自来李家求的我。”
楼边夏端起茶抿了一口,又皱眉放下。
苦涩干巴,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男人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你母亲签给我的,如果你实在不答应,我们也只好在董事会上见了。”
楼边夏拿起那份文件,眸光一寸寸变得幽暗深沉,晦涩不明。
沈栀:“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那文件该不会是什么把柄之类的吧?”
她蹲得腿发酸,肚子又饿,实在忍受不了就站起身出门点餐去了。
简柯凑得更近了些,贴着耳朵,努力去听,有些暗恼现在的雅间隔应效果也太好了吧。
没能偷听多久,她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拍,简柯没回头,回答着,“我不吃,你先吃。”
“咳咳,简小姐……”岑明看着蹲在地上的简柯,“如果您实在想听,可以进去听。”
简柯抬眸看见岑明隐含笑意的脸,尴尬地脚趾都在扣地,连忙起身,“哈哈哈,好巧啊,我就是来这吃饭,不小心看见了……”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到楼总。”
岑明:“不打扰,楼总说您可以进去大方地听。”
简柯一愣,不自在地摸鼻子,“楼总……楼总也知道啦……”
岑明:“嗯,之前她就注意到沈小姐在商场鬼鬼祟祟地尾随,又趴着窗户偷看,就是没想到……简小姐竟然也来了。”
简柯:啊,这样吗?原来早就注意到啦,哈哈哈真是好他妈的尴尬啊。
——沈栀,你害我!
简柯:“沈栀说要请我吃饭,她好像去前台点餐了,我……这就去看看。”
岑明一脸抱歉道,“这家餐厅已经被楼总全包下来了,沈小姐应该请不了您吃饭了。”
简柯一愣,包下来了?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她掏出手机想要联系沈栀,却看见她发来的消息。
沈栀:“出门被岑明撞见了,我先走一步,您接着慢慢看。”
简柯:??
岑明礼貌微笑,“不过您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后厨的厨师马上就会给您送过来,劳烦您坐到那边吧。”
简柯:“那我还是算了……就不麻烦……”
岑明低垂下头,语气似乎有些失落:“难道简小姐就不想陪楼总吃饭吗?楼总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连饭都没吃就被安排来相亲。”
“看她这样子,大概是没食欲吃饭了,但有简小姐在的话,应该还能劝一下楼总。”
简柯有点犹豫,回头望进窗户里,楼边夏还在看那份让她突然沉默下来的文件,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神情却已经有些得意洋洋。
简柯皱起眉,“行,那我过去。”
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何蔚口干舌燥地大口灌茶,一整壶茶已经被他喝下去大半,他有点不耐烦地看向楼边夏,“你还要看多久?”
“合同已经摆在你面前了,同不同意也是一句话的功夫。”
楼边夏慢条斯理地一页页翻着合同,对何蔚的抱怨置之不理。
这时,雅间的门推开,一个长相美艳漂亮的女人笑着走了进来。
何蔚一顿,眼神瞬间被美女吸引,“请问美女你是……”
女人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径直坐到了楼边夏身边,“楼总,我点了餐,您待会儿可要多吃一点。”
紧接着,何蔚就看到面对他时冷言冷语不屑一顾的楼边夏,突然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虽然唇角上扬的幅度不明显。
可一身的气质都变得平易近人温柔了许多。??
楼边夏笑容温婉,声音低柔:“你来了?有你陪我吃饭,我当然会多吃一点。”
简柯听得脊背一酥:楼边夏的声音怎么突然那么软?听起来好不适应,也太肉麻了。
但没等她反应过来,简柯手背上猛地一热,楼边夏扣上她的手背,亲昵地握在掌心,“这几天训练是不是很累,我工作忙都没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简柯:呃……不是昨天才刚陪过嘛。
她转眼看了眼对面目露狐疑在两人间来回打转的何蔚,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楼边夏直接抓进了怀里。
何蔚看着两人的情状,半晌才犹豫地发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楼边夏挑眉,随意且淡定道:“女朋友,怎么了?”
何蔚惊得把桌子上的茶水都打翻了:“女朋友?!你是个同性恋?”
简柯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信口胡诌的楼边夏。
楼边夏很无所谓地扫了何蔚一眼,“怎么?我母亲没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女人?”
何蔚胸口剧烈起伏,震惊地看向楼边夏,被打翻的茶水顺着桌子一路蜿蜒地滴到了他的裤子上,濡湿了一大片,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
楼边夏的反应太过于淡然,何蔚结结巴巴道:“楼夫人可没跟我说过,你……你为了不答应结婚,竟然……还能想出装同性恋这个办法。”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他刚把文件亮出来,楼边夏身边就冒出个女朋友,摆明了是唬人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唐的理由吗?”
楼边夏的唇紧抿成一条线,“我是同性恋,很荒唐?”
何蔚指着简柯冷笑:“这肯定是你临时雇来的演员,我之前都看见你跟助理发消息了,你别想忽悠我。”
“忽悠?我可没这份闲心演戏给你看。”楼边夏搂过简柯的肩膀,亲昵在她颊边落下一吻,“亲爱的,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
简柯被她那声“亲爱的”喊得一愣,就见楼边夏按住她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楼边夏睫毛轻眨,清冷的眉眼柔和温软,仿佛眼中的世界就只剩下了眼前的简柯。
“我不想再频繁地跟这些臭男人相亲了,也不想让你忍受痛苦和难过。我们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在我规划的每一个未来里都有你的身影。”
“我知道,之后我们可能要面对更多的风雨波澜,但只要我们互相扶持,就总会过去的。”
简柯大脑宕机,耳畔鼓噪的心跳声越来越响,按捺不住,她望见楼边夏瞳孔中倒映的自己,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楼边夏说得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
楼边夏的指腹在简柯的手背亲昵抚摸着,语调真挚又深情,如宣誓一般的珍重,“以后姐姐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似乎连彼此的气息都在交融。
楼边夏抬着另外一只手,暧昧擦过简柯的红唇,视线也胶着着,她缓缓贴身,靠近——
简柯蓦地闭上了眼。
“啪!我要先去一下洗手间!”
没等楼边夏将那个吻落下,对面的何蔚已经坐不住了,他迅速起身连带着椅子被仰倒在地,大腿根部已经湿了一大片。
然后一脸铁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听到那声响,简柯才忍不住尴尬地睁开眼,脸红得快滴出血,立马从楼边夏怀里退出来。
楼边夏眼底划过一抹失望,才端正坐回,给简柯倒了杯温开水。
“楼总,你这样直接坦白性取向好吗?万一那个何蔚到处乱说怎么办?”
楼边夏眸光微暗,“他不会有胆子乱说的,而且,这也是迟早要公开的事,总要一步步来。”
简柯想到原剧情里,楼边夏和舒玉携手轰轰烈烈出柜的场面,还有点心有余悸。
距离舒玉回来还有个四五年,这么早就坦白楼边夏是不是有些太不理智。
那自己这算不算是间接替舒玉抗了雷?
简柯叹气,“那你也不用说我是你女朋友吧?”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简柯摸着还没降温有点发烫的脸颊,“炮友?情人?反正总比女朋友这个一听就假的称呼来得靠谱吧,还有你那段表白——”
“一看就是没提前做好功课,说得也太场面,那个何蔚说不定更不相信了。”
“你下次表白可不能这样,得多说点情话,既然是喜欢,肯定要说喜欢哪里吧……”
楼边夏望向简柯,突然开口:“嗯……喜欢她撒娇黏人时的可爱,喜欢她表面乖巧背地里各种小九九的算计,喜欢她认真努力,因为演戏被夸奖骄傲的小表情……”
“因为哪里都很喜欢,所以才不喜欢被别人发现这些喜欢。”
“表白是对一个人的密语,不需要有第三个人知道。”
简柯觉得耳根在烧,脑子有些发晕,有种莫名的直觉突然冲击而上。
楼边夏眨着眼:“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简柯,其实我——”
只是当楼边夏开口的一瞬间,仿佛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海水都朝她涌了过来,慢慢侵入她的鼻腔和五脏六腑。
溺水的窒息感让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这个现象只持续了一秒钟。
简柯脑海里的.520系统突然喊了起来:“宿主大人,小心!”
简柯微愣,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楼边夏拽进了怀里。
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炸裂声响在耳边。
她窝在楼边夏怀里转头,就见餐厅的水晶吊灯成串摔在了自己脚边,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因为撞击散落了一地。
而那个位置,倘若楼边夏没有及时拽住她,她的手臂应该已经划伤了。
因为巨响,餐厅的工作人员纷纷跑了过来,见到这幕场景吓得连连跟楼边夏和简柯鞠躬道歉。
楼边夏表情冷厉,语调像是淬了寒光,“你们餐厅连基本的安全隐患排查都不做吗?!”
餐厅的装潢是刚弄得,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吊灯摔下来确实是螺丝松动导致的。
工作人员很快就将现场清理了干净,连同那些闪着尖锐光芒的玻璃碎片。
简柯大抵是被吓到了,脸色苍白脑子嗡嗡地发晕。
楼边夏关切地扶着她:“我带你回家?”
简柯顺了顺胸脯,喝了口水压下那抹心悸,冲楼边夏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你的事还没处理完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楼边夏抿唇,“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我还是陪你……”
“真不用,”简柯拍拍楼边夏的肩膀,“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何蔚的事你可要好好搞定,别被人欺负了。”
简柯迈步走出餐厅,来到商场外呼吸到流通的新鲜空气才觉得刚才那种莫名的恐慌消散了,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
这里离她租的房子不远,她步调缓慢地往前走,心里却突然浮现出刚才楼边夏表白的话。
幽深如点漆般的眼眸跳动着火光,暧昧如潮涌般宣之于口。
还有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
简柯顿住脚步,摩挲着下巴试探性地问脑内的.520,“你说,楼边夏该不会是喜……”.
520系统连忙出言打断:“楼边夏这招还挺绝的,在相亲对象面前出柜,只怕楼夫人往后再也不敢轻易给她安排相亲。”
“不过宿主大人,这可是件好事。正像女主说得,得一步步慢慢来,这样到时候她和舒玉正式在一起的时候阻力也能稍微小一点。”
简柯木着脸,“……所以我就是抗雷专业户是吗?”.
520语调严肃:“这些都不重要啊,宿主大人,完全不重要。你现在最该专注的应该是想办法完成任务。”
简柯撇撇嘴,“任务任务,是我不想完成任务吗?我的攻略度现在都降到零了,舒玉出国了,楼边夏也明确不喜欢她了,我还怎么撮合她们。”.
520恨铁不成钢:“那你难道真的要陪在楼边夏身边五六年,等舒玉离婚回国?”
简柯:“我……”.
520系统急得团团转,这楼边夏该不是bug成了精,把宿主大人都蛊到了。
“要不我们出国吧。”.520顿了顿,开始出馊主意,“去找舒玉,我查过她和李尧的订婚日期应该就在最近,只要我们——”
简柯:“……只要什么?只要我们破坏掉他们的订婚仪式,舒玉自然就结不了婚了?”
“你还想破坏掉剧情线?但舒玉和李尧是家族联姻,也不是轻易说拆就拆地,除非舒玉愿意跟着我私奔。”简柯翻了个白眼。
她觉得今天的.520系统有点怪怪的,“你怎么了?突然对任务这么上心,之前不是还说什么错过这次就只能等后面剧情线上来,也没感觉你有多着急啊。”.
520腹诽:那是,相比改剧情线,崩世界线才算是彻底玩完.
520从来没遇到过楼边夏这样的情况,女主竟然喜欢上了身为替身的宿主大人,这怎么可能呢?
这完全跟剧情设定背道而驰,它觉得整个统都不太好了。
那让女主和白月光在一起的任务,还能完成得了吗?
内心恐慌不安的.520,语调低低地问简柯,“宿主大人你……应该没忘记完成任务的目的吧……”
紧张地连电流卡壳都出来了。
简柯停下脚步,手搭在天桥护栏上,望着眼前车水马龙高楼耸立的画面,很轻的答道,“当然没有。”
简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更准确来说是一缕幽魂。
她没有任何关于死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如漂浮不定的尘埃在一片迷蒙中沉浮,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或是飘荡了多久。
等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被快穿局捕捉到,绑定了替身系统并安排投入到各个小世界完成任务。
只有任务完成的次数多,她才能正式地投胎转生,去到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简柯张开手,遮住额前刺眼的阳光,但有光线漏过她的指缝照在她挺直的鼻梁上,如温暖的抚摸.
520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宿主大人的目标依然坚定。
但女主——
“宿主大人,这出国的事,我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好好想想……”
*
另一边,何蔚“姗姗来迟”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刚才那一幕给他的震撼委实是大了些,现在见简柯并不在,由衷松了口气。
他理了理新换上的西装,“我认真想过了,既然你是同性恋,那这公司的股份我必须得再加1%。”
这语气,好像显得自己有多委屈似的。
楼边夏无语地将合同推了回去,“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也请你原原本本将我的态度转达给我的母亲。”
何蔚愣住,“你都是同性恋了,还有什么哪里不满意?只要我们结婚,婚后生活随便你,你想玩几个女朋友就玩几个,我又不会干涉。”
楼边夏闻言,冷下脸,站起身,果断拿起刚续满的茶壶倒在了何蔚身上。
何蔚被烫的一个激灵,起身冲楼边夏喊着,“你是不是有病?嚣张些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媒体!”
楼边夏抱胸,不屑地看着他乱吠,“那你在国外有三个小孩的事情有告诉何家吗?”
何蔚愣住,水珠顺着他的下巴狼狈地滴到了领子,也打湿了大半他刚换的西装。
“你知道什么?”
楼边夏:“这么着急结婚,是想遮掩些什么吧?你说家风严谨的何家会容忍你有三个私生子吗?三个孩子不同的妈,你私生活还挺混乱。”
“只怕何家主会一气之下把你扫地出门吧。”
楼边夏摇摇头,又抬手拿起那份合同,“给你点蝇头小利,你就迫不及待地往里钻,我那个老奸巨猾的母亲怎么可能损害自己的利益便宜了你?”
“这根本是份假合同。”
何蔚走后,岑明走了进来,“简小姐点的那些菜都已经吩咐厨房打包好了。”
楼边夏的嘴角这才有了些笑意,“放车上,我待会儿就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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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总裁和她的金丝雀
◎在哪见过。◎
黑沉的夜,没有一颗星星,仿佛被浓墨重重泼在了天幕上,只有天边轮廓模糊的冷月洒落淡淡清辉。
晚灯给枝叶映地黑绿,高大的梧桐树投下黢黑的树影,冷落的街道只有凛冽的风声和无边的幽静。
简柯裹着大衣蜷缩在树旁的台阶上,半人高的灌木丛被修剪的整齐,正好将简柯的身影遮得严实。
她的胳膊支在大腿上,抬眸看着不远处停车位上亮着车灯的那辆黑色奔驰。
和女人平时出行所开的豪车相比,已经称得上是低调朴素了。
驾驶座的车窗被放下,露出楼边夏半张侧脸,车内灯照亮她艳丽柔和的眉眼,宛如明珠生晕、美玉流光。
美妍的双眸望向空旷寂静的街道,深蓄蕴敛,莫名带出些忧郁寂寥的气息。
简柯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楼边夏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给你买了风味居的醉蟹,什么时候回来?”
她埋头打字,“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电影院的海报,想着很久没看了,就去看了电影。”
接着补充,“是午夜场,看完得凌晨好几点了,你不用等我了~[微笑.jpg]”
手指往下翻,还有中午两人的对话——
楼边夏:“这边事情已经结束,点的菜给你打包了,我带过来。”
简柯:“不用了,楼总,我已经吃过了。您吃吧,听岑明说,您下午还有不少工作,就不用麻烦了。”
楼边夏:“好。”
坐在车里的楼边夏垂眸看着简柯发来的消息,眉峰蹙起,眼底的光微暗淡下来。
娇软尾音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微笑表情包,简柯聊天的时候喜欢用表情包,这次也不例外,这么一看似乎和之前的对话没有什么差别。
可楼边夏心里却莫名有点异样——好像被敷衍了。
她点进对话框,想问简柯在哪家电影院,但又克制地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高冷回复到:“好。”
躲在草丛后的简柯送了口气,再抬眸望过去,就看见黑色奔驰突然彻底熄了火,前面的车灯也跟着灭了。
车窗旁的楼边夏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过了女式香烟和打火机。
香烟壳已经被拆封,但里面还有整齐的两排。
打火机的光在黑色中擦亮,熟悉又淡雅的烟味飘起,火星子在昏暗里明明灭灭,带点猩红,浅淡如云的雾气被风吹散开。
让女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失真。
楼边夏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仰靠在座椅上,姿态慵懒却恣意,黑色的衬衫领口被随意解开,露出冷白的肌肤。
她按了按眉梢,又低头咬着香烟,细长的边沿被咬出了一圈印痕。
简柯沉在阴影里,胳膊支在大腿上,借着几束逃逸闪过的灯光,托腮望着楼边夏抽烟时性感疏离的模样。
等待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夜间的寒风吹皱起梧桐树的叶子,从枝头掉落飘在了简柯脚边。她朝冻得通红的双手轻声哈气,又摩挲起有些僵直的双腿。
直至那根烟抽完,车辆启动的声音才清晰传来,车窗被摇起,两束亮起的车灯直直照进了前方的黑暗中。
看着楼边夏的车开远,简柯才晃悠悠从台阶上站起身,拍打着后腿并不存在的灰尘,往楼下走。
简柯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520缩在角落里,觉得简柯心里应该是清楚了,但有些事情按照规定,系统是没办法告诉宿主的,所以它沉默地不敢多言。
这时,楼边夏的信息又发了过来,“别玩得太晚,不管几点到家,都要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简柯手指紧攥着手机,白皙的肌肤用力到泛粉,眼神下意识地追随着车子远去的方向。
*
等到《雪埋金》正式开拍那天,简柯才见到演“尤二小姐”的演员。
算半个熟人,之前一起参加过同期《任务再出发》的林轻依。
可她记得林轻依好像不是嘉寻传媒的吧?
简柯低下头乖巧让化妆老师描眉一边看着王秋发过来的消息。
林轻依和传星娱乐的合同已经到期,之后应该会签到嘉寻来,《雪埋金》的电影就是给林轻依的见面礼。
对女团爱豆出道的明星来说,花期短,资源有限制,想要在娱乐圈维持长红不衰,必须得往其他的领域转型。
相比各方面资源都有限的传星,嘉寻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只是嘉寻已经有了扛把子一姐乔晶晶,再挖进来林轻依——
简柯:“晶晶姐能同意吗?这相当于是要把她的资源分一半给林轻依。”
王秋:“她同不同意,这事儿不都得周总说得算吗?”
“反正你在剧组尽量躲着她点,万一不小心起了摩擦,她那些粉丝敲起字来可是毫不手软的。”
这就是顶流,走到哪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简柯:“我有分寸,你就放心好了。”
但说归这样说,阿了和尤二小姐的对手戏不少,她又怎么可能躲着林轻依呢。
影片里的客栈是剧组在室外花两个月搭的实景,红木漆刷过后再做旧,红色的纸扎灯笼悬在屋檐下,在银白一片的旷原上随风晃动。
老式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剧组开拍时间卡得正好是旷原被风雪覆盖的最佳拍摄时间。
地面的雪积得很厚,密林中的冷杉竖着洁白的枝杈,但天边高悬的冬日却仍是暖洋洋的,晒在皮肤上带点微薄的温度。
阿了穿过雪地,用力扣着酒肆斑驳的门扉,隔了许久,里面才传来木板被撤掉的声音,露出一张漂亮冷清的鹅蛋脸。
“……打尖……还是住店儿……”
“卡!这条重来。”
霎时间,简柯仿佛感受到了从林轻依身上吹过来的冷冽寒风,连劲装里贴着的暖宝宝都抵抗不住。
林轻依一张冰块脸,但发髻垂落的碎发后,圆润的耳垂渐渐发红。
女团出身的好处,林轻依的体态姿势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种好看,配上一张完美无缺顶得住任何妆造的脸,真是各个角度都好看。
但……台词和演技就显得有些弱了。
磕磕绊绊一连ng下来,她才好不容易找到点感觉,却仍显得平淡不足,结果是忙活了一上午,才勉强过了一条。
简柯坐到剧组帐篷的小马扎上,就听见王导在跟副导抱怨,“林轻依这演技跟林静也就半斤八两。一个顶流大明星干嘛想不开跑来演戏,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副导打圆场:“演技是差了点,但也不算太差劲吧,她名气那么大,到时候电影开拍肯定有一大帮粉丝帮忙宣传。
“而且人家是倒贴过来的,这不用花钱还有了流量,何乐而不为呢。”
王导笑了起来,“也是,这买卖挺划算的。”
简柯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拿起了小杨放在保温箱里的红枣汤,走到了另外一顶帐篷边。
林轻依一个人坐在风口边的塑料凳上,离其他人都隔得有点远,正翻着剧本小声地念台词。
简柯:“你念的时候语调要稍微轻扬一些,软和掉那种别扭的捧读的感觉。”
她实在是有点听不过去,下意识地开了口,随后也意识到这样似乎有点不太礼貌。
但林轻依并没有生气,抬着眸,黑亮的瞳仁清亮明澈,口气相当直接,“简柯,你教我演戏。”
简柯将温热的红枣水放在她手边,闻言猛地一顿。
“你怎么突然……”
“你是科班出身,演技好,人也不错,你教教我……吧。”林轻依还是面瘫脸,僵直强硬的语调完全听不出这是请求,而是命令。
简柯:“……”
要不是之前一起上过节目,简柯还以为林轻依有多对她不满呢。
“我知道你之前还指导过沈栀。”林轻依又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了张银行卡递给简柯,“这是,指导费。”
简柯看着面前的银行卡,和林轻依面不改色却直勾勾眼含期待的目光,“可以是可以,但卡……就不用了。”
“你怎么知道我指导过沈栀?”
“晶晶姐,”林轻依道,“晶晶姐说到剧组之后就来找你。”
“我们是姐妹,亲生的。她姓乔,我姓林,是因为一个跟爸爸一个跟妈妈。”
简柯看着林轻依从善如流,“我其实……可以不用知道这些的。”
林轻依虽然演技弱,但胜在和“尤二小姐”的形象气质很贴切,都是偏清冷挂的冷美人,沉默不语的时候也带有不怒自威的感觉。
就是谈台词紧张起来会不自觉带起儿化。
林轻依不好意思道,“大概是小时候舌头卷多了。”
简柯:??两者之间有必然关系吗?
因为和传星娱乐解了约,林轻依身边的助理也都走了,新助理还在招,简柯就让小杨买饭的时候顺带上林轻依一把。
剧组的盒饭挺好,但太过油腥,容易发胖。
小杨抿唇,看向旁边的林轻依,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简柯低声道:“不就是让你多带份饭吗?怎么还有情绪了,上次不是刚给你涨了工资吗?”
小杨:“……这根本不是钱的事。”
简柯:“那是什么事?难道……你是林轻依的黑粉?”
小杨苦恼地抓了抓头:“不是,我就是看她最近和你走得太近,老贴着你……”
简柯眯眼:“我知道了,是秋姐让你看着的?没事,你看我现在跟林轻依相处得不是挺好吗?能出什么事。”
小杨:……就是怕你和她相处得好,大boss吃醋啊!
“那简姐你自己注意……”小杨一溜烟地走开了,她是真提醒过了,后面要是发生了什么,真不关她的事啊。
简柯进组拍戏后就忙了起来,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泡在片场里,到晚上或者凌晨收工也是住在剧组包下的酒店。
一般这种情况,小杨都会发一些简柯的工作照给楼边夏,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惯例。
楼边夏也不会特意要求些什么,只是偶尔看到了照片,就知道小朋友在干什么。
她觉得小杨这个助理很上道,为此还提出要给她付双份的工资。
这次简柯入组《雪埋金》,小杨也发了不少照片,只是——
楼边夏将照片一一放大,眉目突然一凝。
简柯旁边的人是谁?
其实,小杨在拍摄的时候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拍简柯那半截,不让林轻依入镜,营造好像只有简柯一个人在背台词的样子。
可不把人拍在中间,特意卡在边上,怎么看都流露出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且虽然没让林轻依入镜,但因为和简柯挨得有点近,古装的袖子又过于宽长,还是有点水蓝色的边沿暴露了出来。
楼边夏把照片翻来翻去,发现这截蓝袖子的出镜率出奇地高。
古装的扮相和身姿轮廓,应该是剧组里某位女演员。
楼边夏兀自咬牙,这是24小时都跟着简柯??
人在剧组,这桃花还能源源不断。
小朋友还真挺招女人喜欢的。
她发了语音给小杨,“最近在剧组,简柯有没有和哪位女演员走得比较近?”
小杨回复地很快,“没有啊,简姐一直都在认真拍戏,独美。”
楼边夏:“……那你把你没截过的原图再发我一份。”
小杨心里咯噔,只得乖乖发了特意把林轻依截掉之前的原图。
楼边夏看着靠在简柯旁*边,容貌也毫不逊色的林轻依,觉得胸口有点发堵。
这桃花品质还真是个顶个地好。
小杨:“就是林轻依她演技差,拜托到了简姐这里,简姐就顺便教了教她,除了演戏,她们根本没聊过其他。”
楼边夏:“这名字挺耳熟的,我说怎么看起来在哪见过。”
——原来是那朵穿堂而过的海棠花啊。
小杨没能察觉到电话那头已经被掀翻了的醋缸子,解释道,“是啊,林轻依是女顶流嘛,又漂亮又有名气,您见过她也实属正常。”
“女顶流?”楼边夏扬眉,“那和乔晶晶比呢?”
小杨:“她俩差不多级别吧,好像一直是对家。”
楼边夏眯眼,语气逐渐危险下来:“照你这话讲,她还挺优秀的?”
小杨:“对……不对,她也没多么优秀,演技差,念台词紧张地讲方言,棺材板似的脸,成天跟下雪似的,一天也不见个笑。”
强烈的求生欲让小杨及时把话掰扯了回来。
“长得也不好看,眼袋那个深得,cos熊猫不成问题,也不知道粉丝是怎么把她吹成神颜的。”小杨闭了闭眼,继续扯下去,“她们大概是眼睛瞎了。”
论打工人必备素养: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胡编乱造,信口雌黄……
主打一个让领导满意让甲方满意。
楼边夏:“……那个是卧蚕,眼睛瞎得及时治。”
随后就没了回音。
小杨:有点机灵,但不多。
熄屏的手机屏幕倒映出她一脸的苦涩。
为了简姐和楼总的爱情,她容易吗?
刚走出卫生间,小杨就迎面撞上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林轻依。
冷飕飕的一张脸,仿佛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跌了好几度,面无表情抱胸站着,气势有点骇人。
小杨尴尬到窒息,背后骂正主被逮了个正着。
却看见林轻依一脸的凶相,突然抬起了手。
小杨:!她这是要扇我?那我是躲还是不躲??
但林轻依并没有扇巴掌的意思,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眼角的地方,“这是卧蚕,天生的。”
“也不够黑,cos不成熊猫。”
似乎还怕对方看不清楚,林轻依特意往前凑了凑。
小杨脸刷地通红,看着林轻依轻眨着眼,近在咫尺完美的鹅蛋脸仿佛写满了不理解,憨憨地还有点……可爱。
她咽了咽喉咙,良心作痛道,“林姐……您最近还是少去找简姐吧。”
林轻依不解:“为什么?”
小杨:害怕被吃醋boss抓个正着。
小杨:“不为什么,最近简姐忙着拍武打练动作,可能会比较忙。”
林轻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楼边夏放下了手机,一脸严肃深沉地看着摆在桌子上一式二份的合同。
上面“合租”两个大字格外地显眼。
既然决定要认真追求简柯,那她们的“包养”关系也该结束了。
拿起合同,她驱车前往了郦城郊区的旷原。
那天借演戏的机会跟简柯表白了一次,好像……确实是积累了一点经验,有一就有二,她的耐心很足,可以慢慢来。
还有那个林轻依……也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会会。
*
练功房内,简柯豆大的汗珠跟下雨似的濡湿了整个后背,勾腿后的横扫,扶地后倒,又滚翻到垫子上。
脊背和肩膀上的肌肉酸痛颤抖,但整套动作看起来还是非常拖泥带水。
武术老师紧皱着眉,注意着简柯的身体情况,“可以了,你休息一下吧,不是武打出身练到这个程度可以了,后面还有时间,你也不用太着急。”
简柯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有点超负荷,只能无奈地退到旁边。
而换到林轻依那边却是利落干净的招式姿势,俯身弯腰和跃步,轻盈又凌厉,加上她冰冷锐意的眉眼,活脱脱一个侠女在世。
现场的掌声相当激烈,让林轻依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跑到了简柯旁边。
简柯:“刚才那段打得可真不错。”
林轻依不好意思垂眸:“出道那会儿特意报过武术班,说是能练柔韧性,摸爬滚打学了几个月算是有点基础,而且这其实跟我平时扒舞有点像。”
“小杨说你最近在忙练动作的事,我可以私下教你。你那些姿势摆得挺对了,就是中间的衔接有点问题,镜头看起来在慢放。”
简柯:……看来刚才武术老师还是嘴上留情了。
于是,等训练班结束,林轻依就拉着简柯指导起动作。
“腰不能绷得太紧,看起来就会很僵硬……核心力量要稳,动作带过去才显得干脆。”
“……脚后撤的同时,腰已经开始转了,这边的定点要好看还要维持住表情管理……”
简柯发现,这时候的林轻依突然变成了个话唠。
两人挨得很近,都是类型不同却同样漂亮好看的大美人,两张似被女娲格外偏爱的脸靠在一起,分外地养眼。
林轻依眨眼近距离看着简柯的脸,突然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我的偶像长得很像。”
长得像?
简柯:“……你说舒玉?”
林轻依抿唇,连连点头,“你也知道她?超有名的芭蕾舞演员,前段时间还在国家剧院演出过呢。”
简柯:我可太认识了,你和楼边夏大概挺有话题聊的。
林轻依还以为简柯也是舒玉的粉丝,惋惜地吐槽,“可惜她要订婚了,听说对象是她的青梅竹马,但我看长得不咋地,根本配不上她!”
简柯心思一动,“那你知道具体的订婚地点和日期吗?”
林轻依点头,“知道,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你打算要去拆散他们?”
简柯:“……你竟然还会开玩笑了,我就是过段时间打算出国,正好说想去看一看凑个热闹。”
两人聊得正火热,都没察觉到此时练功房的门发出咔哒一声,然后从外面被推开了,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靴迈了进来。
林轻依:“你要出国?什么时候?”
简柯被林轻依托着腰,伸长了手臂,“应该拍完《雪埋金》之后吧。”
“你要出国?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斜拉里传来的声音惊得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往边上一歪。
林轻依伸手要揽住她,却迟了一步,反被简柯扑倒在地上。
两人的身躯一上一下地交叠,看起来暧昧异常。
楼边夏看得咬牙,“你俩……上演偶像剧呢?”
事实证明,偶像剧里的扑倒在地感情升温都是虚假的,只有双双被创。
因为是实打实地摔倒的,林轻依不仅身上压了个成年人的重量,整个脊背都有点火辣辣地疼。
而简柯也没好到哪里去,膝盖重重嗑在了地板上,被震得发麻,两条因为惯性往前扶的胳膊也被摩擦得有点发红。
腰酸背痛的两个人一脸苦相,刚才还暧昧的氛围瞬间无了。
楼边夏:……
她无语地走过来,一手扶一个把两人搀了起来。
林轻依半弓着背,大喇喇瞅着楼边夏发呆,不知道在走什么神。
而等楼边夏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把背直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朝练功房外走,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楼边夏:??
简柯瞅了瞅楼边夏茫然的表情,似乎都能想到她内心的独白:竟然还有人能当着她的面比她还狂??
简柯捂嘴暗自窃笑着,还不忘给林轻依正名,“林轻依性格就是这样,楼总勿怪。”
“哦,你似乎挺了解她的。”简柯脊背一凉,发现楼边夏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紧接着就感受到楼边夏俯下身,情绪愤愤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你要出国的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vagreen10瓶;
红烧肉3瓶;申鹤、zojesis2瓶;
厌.、555后、星瞳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4总裁和她的金丝雀
◎不准走。◎
小杨收到楼边夏拿医药箱过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有点发愣,心里的情绪五味杂陈,复杂得都能去开染坊了。
——楼总她……她竟然家暴??
脑补了一出大boss吃飞醋,对原配和“小三”大打出手的场景,小杨目露惊恐,脚上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以至于她打开练功房教室的门后,还保持着一脸的愤慨和气势汹汹。
但教室内的气氛并没有她想象那样激烈,相反,是过分的安静沉默。
现场并没有出现“小三”的人影,“原配”和正主正并肩坐在靠窗的两把木椅上。
楼总单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好整以暇地偏脸看着的简柯,对小杨道,“把医药箱放到这里吧。”
小杨走近,才看到简柯手臂上一大片摩擦导致的刮痕,白皙的肌肤破了皮,一大片的粉色带着一道道的血痕。
伤口只是擦破了点外皮,并不严重,但出现在简柯白嫩的小臂上,看起来的确有点吓人。
小杨:“简姐,你这是怎么受的伤?”
楼边夏从医药箱掏出了一截药膏,认真翻看了使用说明,才点着棉花棒给简柯上药。
乳白色的药膏散发出淡淡的中药味,涂到患处又显得格外清凉。
楼边夏上药的动作很轻柔,简柯并没有觉得有多疼,反而还有点痒。
“刚才不是和轻依在抠动作嘛,”简柯下意识暼了眼楼边夏,“突然……就摔了一跤,不过就是擦破点皮,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待会儿拿几张药膏去给轻依,我俩一起摔的,她后背应该摔挺疼的。”
小杨点头,从医药箱翻出几张膏药,就见简柯突然睁大眼睛给她使了眼色。
简柯视线往边上移,下巴也小幅度地扬了扬,那意思很明显:楼总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小杨皱巴起脸,这可真不关她的事啊,于是很坚定地摇头,不知道。
简柯纳闷,楼边夏难得不打招呼地突击探班一次,她就被抓了包,这是什么鬼运气。
要怪还得怪自己这张嘴,问什么问,瞎问,还非说自己想出国的事情。
她总不能告诉楼边夏自己出国目标是舒玉的订婚仪式吧。
——于是,她只得抬头,目露恳求地冲小杨眨了眨眼。
“刚才编剧说明天酒桌的戏份要给我讲讲,她是不是喊我了?”
快说是!
但小杨没理解简柯的意思,也不懂她此时的窘迫,还觉得这是一次增进简柯和楼边夏之间感情的好机会。
“王编剧半小时前就走了,戏份明天再讲也是一样的。”
简柯有点急了,晃了晃脑袋又努努嘴,“那你好好确定一下,我今天确实没有什么工作了?”
小杨从善如流接道,“没有啦,最后不就是武打课吗?简姐放心,不会打扰到你和楼总的。”
简柯:……这个助理不能要了。
一边的楼边夏无奈地拽住她乱晃的胳膊,“刚上完,别把上面的药膏给抹没了。”
她嘴角不住地上抿,观察着简柯变来变去的小表情,对方嘟着脸,明澈圆溜的小鹿眼写满了忧伤,随即又开始滴溜溜地转。
大概是在想待会儿要如何跟她扯谎。
“小杨,这也挺晚了,你是不是……该下班了?”楼边夏余光扫了小杨的一眼,小杨立马心神意会。
“简姐,那我就先下班了,车我也开走了,你到时候坐楼总车回酒店吧。”
没等简柯出声挽留,小杨已经一溜烟拿着药膏贴走出了门,没影儿了。
楼边夏:“你这小助理行事作风还挺风风火火的。”
大概是随了简柯?
简柯咬牙,“脑子少根筋,白瞎我给她涨的工资。”
“林静的事,能第一时间想到向我告状,说明她还是挺机灵的。”
楼边夏放下药膏和棉花棒,又突然单膝蹲在了简柯旁边,抬手慢慢撩起简柯的裤腿。
简柯的练功服裤腿宽大,坐在木椅上,仅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腕,她刚想阻止楼边夏的动作,但楼边夏已经飞快地拉到了膝盖。
右膝盖关节的部位晕染开红紫的淤青,斑斑点点。
楼边夏:“不想让小杨知道?”
简柯没想到楼边夏竟然注意到了这点,“要是被小杨知道了,不出一天剧组其他人就都知道了……只是磕碰出来的淤青,两三天就好了。”
自从楼边夏那次探班,简柯能很明显感觉到工作人员包括导演编剧在内对她的某种“优待”。
态度变得尊重,拍个打戏能问上好几遍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ng了导演也是笑眯眯说着没什么大问题,再来一次就好。
“有了独立的化妆间和更衣室,副导演还觉得我身边只有小杨,各方面都顾及不到,特意分了三个场务来照顾我。”
“实在没必要,我不喜欢有太多人围在我旁边。”就连小杨,也不是上班时间每时每刻都待在她旁边。
简柯嘟囔地跟楼边夏抱怨,“楼总,你的霸总光环都加成到我头上了。”
楼边夏垂下眼睑,额前的碎发微晃动,一边听简柯小声的倾诉,一边伸着拇指轻轻按摩着淤青外围的部位,有规律的打圈。
闻言过了一会儿,才极轻地问道,“你觉得这样不好?”
简柯沉吟了一会儿,“有人罩当然没什么不好,还能省掉不少的麻烦。就像之前的林静,要是早知道我的后盾是你,借她十个胆子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楼边夏:“因为光环而突然对你改变态度的人,无需在意。”
感受着膝盖上被缓慢揉搓的温热,药油在楼边夏的掌心被熨热,化开成淡淡的刺激味道,简柯觉得心尖的位置被一阵暖流淌过。
“不过——”楼边夏忽而抬眸,眼睛里闪烁微光,“你想不想让我当你一辈子的后盾?”
四目相对,黑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彼此的脸庞,那句如誓言般的话坠地,掀起了一片激荡的洪流,冲击跳动的心扉。
练功房非常安静,连窗户被风刮得“哐啷”作响的声音也能清晰可闻。
明确又温情的表白,跨过那天餐厅破碎的吊灯玻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简柯的面前,也击垮了简柯摇摇欲坠的防线。
虽心有所觉,但真正听到,简柯还是恍惚了许久。
怪不得楼边夏选择了拒绝舒玉,怪不得那天在剧院后台舒玉会用那样的眼神打量她,怪不得楼边夏当着何蔚的面堂而皇之地宣布自己是她的女朋友。
——那不是演戏,楼边夏的“新欢”是我。
楼边夏抿唇,见简柯呆愣住,站起身握住她交叠在大腿上的手,更近一步道,“想出国的话,我也会陪着你去。”
“只是在那之前要把工作提前安排一下。”她在简柯的手边落下一个吻,勾起的唇似柔情的春风抚过柳枝,“简柯,往后的每一年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简柯沉默下来,复杂的眸光冷寂空无,却是跟惊喜半点不搭噶,她低垂着头,咽了咽喉咙,坚定地把手抽了回来。
“楼总,这个玩笑可不太好笑。”
楼边夏的期盼一点点地冷却下去,眼眸里的幽光熄灭,尽管做过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可掌中的手被抽走的空落感还是让她心尖颤动。
楼边夏抿唇,“这不是玩笑话,那天在餐厅说得话也都是真的。也许你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但我还是……”
简柯勉强地微笑,轻易的一句话就能掀翻掉楼边夏如今所有的克制:“是因为我和舒玉长得像的原因吧,某种程度的心理移情?”
楼边夏咬牙,“我喜欢你,就是一件让你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吗?你何必要找其他的借口?”
简柯在心里呐喊,对上楼边夏通红暗恼的眼眶,心脏似乎猛地被刺痛了,她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可是你是女主,你喜欢的是白月光舒玉,而不应该是身为替身的简柯。
不应该……也不能。
简柯似乎都能感觉到警报声如惊雷灌入她的耳内,如果楼边夏喜欢上了自己,那她的第三阶段任务相当于失败。
她闭了闭眼,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喜欢了舒玉七年,而我是你为了缅怀白月光找的替身情人。”
“楼总,存在于我们之间的是协议,是合同,是交易。”
“你现在似乎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这是要彻底断送掉她不可能的期许。
真够狠的。
楼边夏眸底一片猩红,往常清冷傲然的面容,罕见地涌现出一丝伤感和哀求,听着简柯冷漠毫无情愫的语调。
脑海中所有那些美好的旖旎回忆,仿佛瞬间破碎,被眼前的人一脚踩进了尘埃里。
“所以,在这场交易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投入过哪怕一点的感情?”
她扣住简柯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对视着自己的眼眸。
既然能说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话,又为什么要怯懦地埋头颤抖?
简柯睫毛轻颤,双手死死攥成一团,指甲嵌进软肉里的疼痛都没能让她从翻涌搅碎的情感片段中清醒过来。
凌乱的、潮湿的、暧昧的、欲色交织的、如心烧如叩击如质问,似乎快要淹没掉简柯勉强支撑的冷心冷口。
感受着楼边夏的偏执与狠戾,简柯嘴角嘲讽似的勾起,回应道,“我是个演员。”
所以是逢场作戏,所以是假意逢迎,全无半点真心。
简柯感受到下巴传来的疼痛,不自觉皱起了眉,就感受到楼边夏贴近,呛笑一声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夸一句简小姐演技不错。”
她露出微笑,“从楼总现在的反应来看,确实如此。”
楼边夏松开钳制简柯下巴的手,刚才骇人惊惧的气息竟然一下子被收敛地干净。
仿佛之前的一幕只是简柯因为心底的矛盾惶惑而自己衍生的幻觉。
她撩了头发,双手一摊,“还真是极少看到你如此色厉内荏的样子。”
“看来从前娇纵的大呼小叫是为博我喜欢耍的小手段喽。”
简柯眼神一晃,那其实并不能称之为手段,最初是被楼边夏逼急了爆发出来的小脾气,没想到却效果拔群。
她不满瞪视着情绪如天气预报一样不稳定的楼边夏,不明白她是被气疯了,还是真的在深究简柯耍的“媚主”花招。
楼边夏:“听说过脱敏疗法吗?越对某样事物感到敏感,就要越接触这样事物。”
“在我看来,感情也适用。既然你这么抗拒,那我之后也会加倍努力。”
简柯心里酸涨一片,声音低哑,“楼总……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楼边夏嘴角上扬,抬着右手虚握住简柯的脖颈,又轻柔地用手指慢慢下滑,徘徊在锁骨地带,“我记得……你以前还不喜欢女人。”
“但伺候我的时候,好像‘勉强’地还挺开心。”楼边夏目光幽深,像个精于计算的猎手在打算着猎物最后的归宿。
“所以凡事,总要一步步来。”
简柯觉得自己满脑子的情绪似乎都凝固了,只为了楼边夏一句句的喜怒哀乐而调动着仅存的情绪加载模块。
仿佛卸掉了全身的力气,所有she出去的冷枪毒箭,都如泥入江海,拳头打在棉花上,得到了一个蓬软香甜的吻。
简柯享受过楼边夏肆意的宠溺,感受着她极致抚慰下的温顺,如今又直面对她灼热恳切的真心。
情感在煎熬与沉溺中来回拉扯,几乎快要将她割裂。
“楼边夏……”简柯气息虚软,像是有些受不了楼边夏的无理取闹般,宛如叹息,“你放我走吧……”
楼边夏狭长的眼眯起,从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了一年前两人签下的合同,保存良好的纸张宛如新页。
可下一秒就在女人的手里被撕成了碎片。
楼边夏将简柯揽过,身体的紧贴,让快速跳动的心脏无处遁寻。
坚定的语调抚过简柯的耳畔,如千金一般沉重。
“不准走,留下来,说了要好好伺候,你要履行你的责任。”
腰间的手臂箍得很紧,似乎生怕怀里的人会溜走一般。
简柯将额头抵在楼边夏肩膀上,呼吸间满是对方熟悉好闻的冷香,那种心尖的瘙痒感更重了。
她张开双臂,抬到楼边夏腰上的部位,忍不住想要回搂——
“刷”一声刺耳电流拉过的声音,练功房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紧接着,房间外响起一阵奔走跑动的脚步声以及时而夹杂的咒骂说话声。
简柯迅速从楼边夏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声音尽量保持着若无其事,“停电了,我们出去吧。”
整座训练基地突然一下都停了电,灯光和暖气设备都停止了运作,四周的温度在不断地骤降,有冷风吹过冻得人直打哆嗦。
几个维修的工作人员去了供电室查看情况,但并没有发现电流短路的情况,更像是外部供电不足。
但附近的住宅区却都散发着通明的灯光。
楼边夏和简柯走出训练基地,走到停车场时,简柯仰头看见了天幕似钻石流淌般的星星,光芒闪烁。
能看到这么多星星的夜晚在郦城可不算多见,大概半年才能见到一次,很是珍贵。
简柯拿出手机,对准了渺远浩然繁星的夜空,又悄然地往下挪,将前面身姿绰约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女人也一并入了镜。
繁星闪烁的夜空,就如奢贵礼裙上的宝石成为了女人最好的点缀,引人沉醉痴迷,后知后觉才发现无法自拔。
回去的路上,楼边夏再没有其他“骇人”的发言,就好像从前的每一次,沉默自制地送简柯抵达目的地。
在两人的沉默中,酒店很快就到了。
实在经受不住在楼边夏身边宛如油烹火煮的煎熬,简柯在车子停稳后就迅速拉开车门下了车,连回身跟楼边夏镇定告别都做不到。
毫无疑问,她的背影看起来肯定狼狈极了。
坐在车内的楼边夏看着简柯格外轻快地步伐,手托着腮低声呢喃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地毫无希望。”
车子似乎停留了许久,才慢慢驶进了一片闪烁的夜色里。
*
《雪埋金》的拍摄逐渐接近了尾声,某一天早晨起来,简柯裹着大衣推开阳台的门,就见到眼前的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皑皑中。
从她的酒店露台,可以看到半个露出来的旷原边沿,厚重的积雪似乎不染一丝纤尘。
暖阳从雪山头冒出个尖尖,把雪原洒了一片的金光辉霞,坡度稍微高一点的山坡已经聚了一批滑雪人员,看起来格外热闹。
简柯看得心痒痒,尽管她并不会滑雪,但谁不喜欢在银白一色的雪地滑翔打滚呢。
她换了一身保暖轻便的羽绒装,戴了毛线帽走到门口,手搭在把手上,却仔细地从猫眼处往外窥探。
确认走廊没有熟悉的人影,她动作敏捷地开门关门,一溜烟跑到了电梯门,按下按钮。
堪称是生死时速,活像是身后有老虎在追。
简柯想说,老虎倒不至于,但缠人程度相当。
——她躲的是楼边夏。
自打之前在练功房的表白后,楼边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后续动作,甚至于,有时候一个礼拜她俩才会见上一面。
还是在视频通话里。
这让简柯都怀疑楼边夏的表白是什么愚人节的玩笑,谁信谁就输。
但从楼边夏憔悴的眉眼和千年不变的办公室背景墙可以看出,她的确是很忙。
将入年关,集团上下的所有人都开始加班加点的忙碌,各种年终报表、总结计划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简柯看着楼边夏似乎瘦尖的下巴,心疼怜惜不已,若是按从前,她肯定是大餐小餐拎着上穗慕找楼边夏吃饭。
可如今暧昧的窗户纸被彻底捅破,她再不能顶着“讨好金主”的由头任意胡来了.
520像抽风中病毒似的每天在简柯耳边反复念叨着出国的事情。
舒玉和李尧的订婚仪式被莫名延了期,等简柯安心拍完《雪埋金》启程,还有很多的空余时间,足够她想到办法.
520:“我们的目标是完成任务!”
——成了它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成了简柯每日睁眼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直到某天筋疲力尽拍摄完回房间时,她见到了对面房间门打开,楼边夏端酒杯悠闲品红酒的样子。
简柯僵立在酒店房间门口,使劲揉了揉眼眶,才确定面前的人并不是她拍戏太疲倦或者是思念太甚而出现的幻觉。
连日来不停地加班赶工,原是为了提前休年假。
楼边夏靠在门边,拿红酒杯的手往里邀了邀,“刚点了味仙居的外卖,要一起吃吗?”
超负荷的身体拖垮了想要保持清醒运转的大脑,简柯终于是抵不过食物的诱惑,迈进了对门的房间。
尽管特意定下了简柯对门的房间,楼边夏对简柯的攻势依然是不疾不徐地,夜宵的按时投喂,早晨周到的叫早服务。
不是出格的行为,却无一不在彰显对方温水煮青蛙的目的。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开始有……更得寸进尺的邀请。
秀色可餐,美人在身边,似乎干饭都能多干一碗。
但楼边夏却从不能让酒足饭饱的简柯安安心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逗弄般的气息吹拂在耳畔,酒杯中醇香的红色酒液顺着衬衫直往下滴,胸口的丰软处漾开了一圈浅红色的酒渍。
一直濡湿到小腹,露出削瘦的腰身。
猛然被红酒浇了身,简柯浑身一僵,那湿凉凉的感觉带起粘腻的潮湿。
“简小姐,需不需要换件衣服再出门啊?”泼完红酒的某位罪魁祸首,一脸无辜地问着,“我柜子里有好几件,挑挑?”
其实房间就在对面,刷个卡进门速度也快。
可简柯胸口湿掉的部位实在尴尬,白色衬衫被濡湿至透明,若隐若现冰肌玉骨般毫无瑕疵的肌肤,可最明显地还是那两点朱红。
红艳地如花朵般娇嫩,她实在是没办法出门。
最后,简柯只能羞愤地顶着发红的耳根穿了楼边夏的黑色衬衫回去。
套路是连环的,但玩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简柯看着电梯门打开,背着包就往里冲,却在下一秒被人拽着包带给拽了回来。
简柯僵硬转头,看见楼边夏略带微笑一张脸。
“这么早去哪啊,也带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简柯:不带不带。【摇头晃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ear万里5瓶;
卡芙卡的小狗星、所梦皆余生所念、鲸羽.、恒、空冥玖、我还活着,真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5总裁和她的金丝雀
◎“因为她爱上了你。”◎
一望无际的旷原在日光下铺陈开,雪片子在凌晨近日出的时候就停了,只有偶尔吹过的冷风安静地听不到什么声响。
远处山巅的轮廓是青蓝色,雾意茫茫,山脚下冷杉林寂静地伫立着,黑色的躯干,水滴成冰的霜柱晶莹剔透,整个天地仿佛都停滞了。
本该是萧瑟凄清的氛围,但因为天边渐渐灼眼的太阳而改换了面貌。
雪霁天晴,阴沉的暗云散尽,洒金的雪原上,又传来一片欢声笑语的吵闹声。
滑雪场很热闹,租下滑雪的全套装备,可以疯玩一整天。
入口的地方脚印斑驳,简柯拄着雪杖踩着板一步一步挪地往前走,摇晃摆弄的姿势从后面看像只不太聪明的企鹅。
新手区的坡道是人最多的,简柯一身浅粉的滑雪服,帽子将耳朵遮得严严实实,刚准备上坡道,就被疾速俯冲下来的人给吓得往边上扑。
宛如沉重的货物坠地的感觉,笨拙又滑稽。
雪堆砸脸的感觉,绵软却刺痛,她觉得自己倒地的姿势实在不雅,因为脚上板子卡到的问题,她挣扎了很久,都没能爬起来。
后面传来一阵清脆噗嗤的笑声,简柯无奈地转头,就见楼边夏站在后边,笑得叉腰。
难得有如此不严肃不端庄的样子,楼边夏擦着眼尾浮起的潮湿泪意,走到简柯旁边,将人半扶半拖拉起来。
楼边夏:“你确定……你这个水平就要上坡道?要不还是跟她们一起吧。”
简柯顺着楼边夏的手指……看见了不远处的儿童班。
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孩子戴着统一标志性的黄帽子,仰脸认真听滑雪教练将相关知识,头一点一点地像岸上围了一群小黄鸭。
这是小学的课外实践课,偶尔天气好的冬季,滑雪场都会邀请附近的小学。
要是自己挤进去,那完全就是那个鹤立鸡群的大显眼包。
楼边夏:“我听那个教练讲得还挺简单明了地,对初学者的帮助挺大的。”
简柯瞪了她一眼,不服气道,“大人的经验都是通过实践积累的。”
可事实证明,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打脸的时候会很疼。
简柯不自量力地上了坡道,下滑的过程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惨不忍睹。
每次都能以一种更新奇的姿势摔进雪堆里,又顽强地爬回坡道上,继续摔,无限循环。
大概有些事是不会摔着摔着就摔出进步来的,简柯丧气地抹掉脸上的雪沫子,兀自叹气,紧接着突然听见几声欢呼和口哨声。
她拄着棍儿回身,就见初级滑道上划过一抹靓丽的身影,专业漂亮的姿势,重心向前俯冲,起跳双板腾空后那片刻的滞空感就像轻盈掠过的燕子,流畅好看。
楼边夏滑了好几趟,动作优美漂亮,凌厉又肆意,简柯望着女人极致耀眼的魅力,嘴角忍不住勾起,完全挪不开眼。
最后一次滑下停留在坡道下,楼边夏抬起滑雪镜正准备往简柯的方向走,突然就被几个男人给围了上来,搭讪的口吻,目的不言而喻。
简柯默默看着那一幕,楼边夏有多优秀魅力有多大,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只是平时的她总沉在工作中,又因为地位使然,给其他人的第一感觉都是畏惧难以靠近,久而久之,身边人来人往识趣地放弃。
但*生活里的楼边夏就是沉默寡言的冷美人,清冷的气质最能勾起人的征服欲,让人为之倾倒着迷。
怎么好像围的人越来越多了,简柯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还总说自己招蜂引蝶女人缘不断,我看她这招男人的体质也不弱啊。
在某人心里酸的都能蘸饺子时,楼边夏不知道说了什么,才施施然抱着滑雪板拨开包围圈,走了过来。
“小朋友滑得怎么样?”楼边夏淡定问着,装作没看到简柯之前一次次摔得狗啃泥的表现。
简柯下意识脱口:“那自然是没有楼总有本事,滑了几圈就有了一大帮的追随者。”
楼边夏笑着看说话阴阳怪气的简柯,噙住唇边的笑意,“哪来的追随者,就是见我滑得好,多问了几句。”
简柯暗自嘀咕:骗谁呢,看那些男人激动的样子,孔雀开屏?求偶晚期?
“而且,”楼边夏凑近,将简柯护目镜上沾的泥点抹净,“我告诉他们我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简柯睫毛极快地颤动,明明隔着护目镜,她却觉得楼边夏的撩拨触之可及。
“需要我教教你吗?小笨蛋。”楼边夏满含笑意的口吻响起。
简柯羞红了脖颈,嗫嚅道,“……需要。”
“膝盖下弯,双板距离不能太近,滑的时候要重心在前……”楼边夏耐心指导着简柯,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下压,调整位置。
但一会儿的功夫,简柯就开始往下出溜。
双板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像是要劈叉,两边的雪杖被狠狠戳在地上,却好似两根没有用的装饰。
“别往下遛了……刹车,刹车姿势……”
简柯欲哭无泪,“我控制不了。”
明明手脚都是自己的,姿势她也记住了,但她就是平衡不了,身体不听使唤。
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站着的人,楼边夏无奈拽着简柯后腰的衣服,从背后将人紧紧环抱住。
近在耳边的热气和腰上不容反抗的力道,让简柯有点别扭,垂下头,瞪着滑板上的两只脚。
都怪你们不争气。
人多的地方实在不方便练习,简柯已经看到不少人撞人连连看的糗事。
楼边夏戴手套的手拍了拍她的护目镜,“某人好像没资格笑别人吧。”
她四下望了望,带着简柯到了稍远一些的矮坡上,坡度不陡,更方便练习。
但简柯似乎完全没点满这方面的技能值,好不容易能保持在平地上的平衡,可滑坡道还是花式地摔。
她叹了口气,却听到了几个孩子的笑声,只见不远处几个穿滑雪服的孩子肆意地在雪地上滑来滑去,疯玩,仿佛如履平地。
简柯艳羡地看着,他们看起来水平比新手要高出一大截,应该是专门学过的。
孩子们追逐打闹还伴随着一阵笑声,横冲直撞地在大人之间掠过,像示威更像炫技,被骂了几声又嘻嘻哈哈地滑远。
没多久又“逛”到了简柯和楼边夏所在的矮坡,绕着简柯打转。
大概是看出了简柯笨手笨脚像新手,两个好事的就去撞她的滑板。
简柯被撞得一个踉跄,摔坐在雪地,听见那几个孩子在哈哈大笑。
可他们没笑几声,速度敏捷的楼边夏就滑到了他们后面,精准揪出那两个撞简柯滑板的孩子。
一手揪一只耳朵,板着脸呵斥,警告他们再胡闹就要找滑雪场的管理员喊家长。
两只耳朵被揪得通红一片,两个孩子疼得哭喊了起来,连连道歉,楼边夏才慢慢放开了手。
孩子不打,上房揭瓦。
简柯看着楼边夏教训孩子这一幕,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可很快,她嘴角的笑意就僵住了。
那几个挨了教训的小孩一脸愤恨地互看了一眼,一齐冲到了楼边夏跟前,直接上手推人。
楼边夏站的位置在矮坡靠进断层的边缘,因为雪下得厚,边缘轮廓看不真切。
陡然被这么一推,她的身体往后仰,直接从断层摔了下去。
这一幕,把简柯和几个熊孩子都吓了一跳。
“楼边夏!”
简柯赶紧跑了过去,几个熊孩子也慌张地迅速跑掉了。
矮坡的坡度平缓不算太陡,但断层和下面雪地的高度还是差了不少。
简柯弯腰去看,就见白茫茫的雪地上,一身黑色滑雪服的楼边夏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声息,一动不动。
一瞬间,她的大脑空白。
颤着手解开滑雪板,简柯踉跄地跑下矮坡,因为跑得焦急,她矮下身体几乎是半滑半跪地滑下坡,双腿被磨得发麻。
可所有的感官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耳边没有声音,眼前被翻涌的泪水打湿,她深一脚浅一脚狼狈地跑向楼边夏。
恐慌、害怕、不安、急切,种种情绪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沉甸甸聚集在简柯的胸口。
身体某个地方好像破开了一个黑洞,呼啦啦地两头灌冷风。
“楼边夏!”简柯又喊了一声,声嘶力竭,带着哭腔,还没走近,已经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又极速冷却,湿漉漉的泪痕清晰可见。
——直到简柯看到雪地上的楼边夏突然睁开了眼,手臂抵在地面,缓缓坐起来。
宛如灵魂从地狱兜了一圈,又重新上升至人间,发冷的身体再度回温,简柯腿软地跪在楼边夏旁边,脸庞的泪水怎么都抹不掉。
而楼边夏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就这么紧张?那早知道我该多躺一会儿?”
简柯咬唇,又气又急地淌泪:“这种时候,你开什么玩笑?万一你摔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什么突出的石头之类呢?!”
她这么担心,这人倒好,闭眼装死??
楼边夏抹掉简柯的眼泪,手指触及那股温热的潮湿,震颤直击心扉,她无奈地败下阵来,“好了,别哭了,雪积得那么厚,这种高度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刚才是因为后背震得太疼,所以有点没缓过劲。”不是故意惹你担心的。
短暂的急促下坠,“砰”地一声像摔在了用冰做的硬面,片刻的眩晕让她整个视线变得模糊黑暗。
她闭上眼感觉身体发冷,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某种濒死感。
混沌的大脑在听到简柯呼喊的那两声破开了一道清明的口子,楼边夏能感觉到对方在奔向自己。
嘶哑的声音穿过冷冽的风都能听出那抹担忧和不安。
简柯抬手摸着楼边夏的后背身体,认真检查,“就算没外伤,也得去医院好好检查。”
“既然办了滑雪场,附近这一带肯定都仔细清理过。”看见简柯心焦抹泪的样子,楼边夏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异常柔软。
她将仍然小声抽泣的女人搂进怀里,“但你这么担心我,我真的很高兴。”
阳光暖融融照在两人身上,雾蒙的天在层层退减中转蓝,远山青蓝的轮廓似乎变得清晰了许多,连冷杉的霜柱也在汩汩往下滴水。
简柯的哭泣声渐渐停了下来,感受着怀中的温暖,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才算是让她终于松下了身体里那根紧绷的神经。
她忍不住抬手紧紧回抱了过去。
楼边夏表情一顿,下巴抵在简柯肩头,扬唇轻笑,眼眸似闪烁星子,柔和如光。
她随口问着:“我要是趁现在再向你表白一次,你会同意吗?”
简柯一愣,那瞬间仿佛心底有道声音在质问着自己。
任务,就有那么重要?
楼边夏现在喜欢的人是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她在一起?
就算她注定要和舒玉在一起,那也将会是五六年后的事情了。
在那之前,她想一直陪着楼边夏,在迎来最后结局之前。
在日常相处中感受到悸动的人不止楼边夏一个,尽管简柯下意识忽略掉了,但面对楼边夏毫不掩饰的表白和偏爱。
她终于是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听之任之。
紧攥着楼边夏的衣服,简柯望向越来越亮的天光,偏头在楼边夏耳边低语。
“或许,你可以试一下?”
风从她们相拥的两侧吹过,宛如听到什么蜜语一般,又羞怯地逃开了。
楼边夏惊讶地看进简柯的眼眸,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愿意,而不是在敷衍我?”
简柯凑过去,主动亲吻着楼边夏的唇:“敷衍?楼总就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自信吗?”
楼边夏:“对其他人,有。但对你,我总是要一再谨慎的。”
简柯心尖微疼,语气珍重地回应。
“楼边夏,我喜欢你,是像你喜欢我那样的喜欢,不是敷衍。”
——又开始飘雪了。
雪原上的天气总会骤然转变,滑雪场拉了强降雪的警报,让大家往出口的方向走。
刚才闪耀的日光被灰白参差的云给遮挡住,陡然间,浓云翻滚,雪片簌簌落下,连绵不断。
刺骨的寒风从四合呼啸吹来,暗沉的天穹同雪原似乎连成了一片,都是厚重的灰白。
白色帘幕纷纷扬扬,冷风如刃割得人皮肤生疼。
简柯将楼边夏扶了起来,两人半闭着眼顶着风雪往主道的方向而行。
滑雪板被丢在了雪地,不一会儿,表面就被银白渐渐覆盖,埋入了风雪的底下。
楼边夏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脚踝,只能半靠在简柯肩膀,忍痛地往前走。
满目都是苍茫和雪色,明明走了半个多小时,却仍然未见出口,两人就像是被突然抛弃在了世界的夹缝中,孑然独行。
交握的手指紧紧相扣,又走了一会儿,眼前彻底成了灰蒙,连走的道路都辨不清,却能看见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黑色杉树林。
简柯心里一跳,明白她们大概是走错了方向,
雪似往下倾倒一般,怎么都止不下来,还愈演愈烈。
感受到身侧女人越发缓慢的步伐,简柯的心极速荡到了高点,她停下脚步,抱着楼边夏紧挨着蹲了下来。
轻柔地抚摸着楼边夏发冷的脸庞,对方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靠进她怀里,“只是头有点晕,大概是冷风吹多了。”
可简柯心尖的惶恐却在不断蔓延.
520系统却在此刻响起:“往右的十米,有一个雪洞,不大但足够容纳你们两个避一下风雪。”
这十米好像跑马拉松般漫长,在系统的多次指引下,简柯才磕磕绊绊背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楼边夏找到了雪洞.
520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语调低缓,有点没精神地答道,“因为刚才的坠落,女主的脑袋受了点撞击,眩晕只是暂时的,没有什么大碍。”
简柯这才安下心来。
紧接着,她听到.520突然问道,“宿主大人,是不是想放弃任务了?”
简柯一愣.
520:“第三阶段任务失败,宿主大人就没办法脱离这个世界,你想留下来,是吗?”
简柯紧抱住怀里的楼边夏,深吸了口气,“是的,我想留下来。”
“叮——第三阶段任务确认失败!系统将在一分钟后自动遣返快穿局。”
“其实任务早就失败了。”.520悬在空中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女主不会跟白月光在一起了。”
“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你。”
“现在——再见了,宿主大人。”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电流音,.520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暴风雪在半个小时后,才终于停止,倏尔降临,又倏尔消逝,在密密匝匝的寒雪冷刃后——
世界宛如新生。
*
《雪埋金》在春节档准时上映,少有的武侠悬疑题材、主演几个大多还是新面孔,并不被其他人看好。
可上映没几天,却突然爆了大冷门,好评如潮,票房直线飙升,一骑绝尘。
从紧张刺激的剧情到最后瞠目结舌的反转,再到偶尔冷不丁的黑色幽默,过硬的剧本加上演员出众的演技,竟然获得了谁都没有想到过的好成绩。
颁奖典礼开始前,简柯身穿一袭浅金色抹胸晚礼服,坐在保姆车里不断调整着呼吸。
小杨给她扇着风,“王姐说这次可能会上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所以待会儿走红毯一定要走出范儿来。”
简柯挑眉:“哪怕没有提名,你简姐也是要走出范儿来的好嘛。”
她的胸前坠着一颗雕琢精美的粉色钻石,莹亮的珍珠项链如众星捧月,衬出简柯优雅瑰丽的气质。
同款式的手链也在纤美的手腕上发着光。
正说着,保姆车的车门突然被打开,楼边夏熟悉的面容出现。
她穿了和简柯同款高定的礼服,盛装妍丽,冲简柯伸出了手,“可以有这个荣幸陪简小姐一起走红毯吗?”
精美相配的礼服勾勒出同样曼妙高挑的身段,两人牵手,并肩走在红毯上,所有的灯光仿佛都突然暗淡了下来。
都是漂亮养眼的大美女,站在一起格外地吸睛,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她们身上,随着她们摇曳的步伐,而不自觉跟随。
几个摄影师咔擦咔擦地拍着照,还在好奇简柯身边这位气场非凡的女人是谁。
现场有人认出了楼边夏,惊讶地询问着旁边人,“那不是穗慕集团的楼总吗?她竟然也会参加这种典礼?”
“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次这般高调,怕是要上明天的新闻头条了。”
“小道消息不保真,说是楼总公然在董事会上出了柜,气得楼夫人差点要跳楼。”
“出柜?楼总喜欢的竟然是女人,害,不知道郦城有多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男人要心碎了。”
“那她旁边的简柯,难道就是——”
“应该跑不了就是楼总不惜公然出柜的爱人,看起来还蛮登对的。”
众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打扰到紧密相贴的两人,楼边夏坐在位置上将手里的平板递给简柯,上面赫然是各式各样的温泉酒店。
简柯脸微微发红,凑到楼边夏边上咬耳朵,“什么场合,你能不能正经点?”
楼边夏:?
“不是你说的要出国玩吗?菲安蒂那边的温泉很有名。”楼边夏说话间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是谁一天没个正经。”
出国?脑子里转了好大一个弯,简柯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那其实是……
摸着发烫的脸颊,简柯:“我觉得都可以,你订吧。”
冗杂的颁奖典礼正式开始,当宣布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时候,简柯果不其然地榜上有名。
她晃着楼边夏的胳膊,脸蛋欣喜地像考好了急于跟家长分享的小朋友,“看见没,我获得提名了。”
见简柯欢喜成这样,楼边夏表情无奈地淡淡道,“没出息,只是提名而已,就不能有更高期待了?”
更高期待?该不会……
简柯一愣,就听见台上主持人喊着,“本届的最佳女主角是——《雪埋金》阿了的扮演者,简柯!”
大屏幕映出简柯一脸懵逼的表情。
她听见楼边夏低声道,“恭喜了,我的小朋友,实至名归。”
看向站在舞台中央手捧奖杯光芒四射的女人,楼边夏突然有种挫败感,曾经说要亲手捧她上顶流,但好像……
简柯自己也能做到。
她的优秀,是那么多人的有目共睹,大浪淘沙,金子闪烁起更璀璨的光芒。
“……最后,我很感谢那些爱我的,以及我爱的人,相互陪伴,相互扶持走到今天。”
“往后余生,也请多多指教。”
简柯晶亮的眼睛注视着台下的楼边夏,四目相对,彼此的心意心照不宣。
楼边夏勾唇一笑:嗯,就算再优秀,也是自家的,别人觊觎不来。
昂贵的礼服被一寸寸脱下,温热的手指抚摸过如丝绸般顺滑的肌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层层飘落的雪花。
香软的唇肉被衔住,软语也一并吞进了喉咙,只剩下无力的尾音,“去楼上……”
简柯手掌握住楼边夏后面雪白柔软的双丘,坏心眼搓揉紧掐,“我不,就在这里,好不好嘛,姐姐~”
楼边夏:“不……呜呜呜,那拉窗帘。”
拒绝换来的是更加挑逗的示威,楼边夏只得软下腿无力地选择纵容。
窗帘被拉上,屋外呼啸的风雪被遮挡,肌肤抵上冰凉的桌面,刺激地楼边夏颤了一下。
可随即,交织的灼热与撞击,彻底将她卷入了那一望无垠的欲孽之海。
白皙精致的足踩在花纹繁复,肌理粗粝的礼服上,水珠滚落,渗进柔丝里,漾开一圈深色。
玲珑姣好的身躯,莹润发亮,绷紧地承受颤栗和恶魔狡黠的诱惑。
柔软的耳垂被含住,“姐姐今天穿得这样好看,我实在有些忍不了。”
她撩起楼边夏汗湿的长发,轻吻她的脖颈,调笑逗弄着不住摇头的楼边夏。
“明明是姐姐先勾的人,怎么如今又要拒绝,真是好没道理。”
纤软婀娜的柳枝在摇曳,垂过波荡不止的水面。
“我很乖,最听姐姐的话,以后的每一次都要好好伺候姐姐。”
暑往寒来,雪消抽枝,往后年年携手共度。
【作者有话说】
简柯&楼边夏:下一个世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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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重修)
36影后和她的小助理
◎医学奇迹。◎
鹿竹是一个喜欢下雨的南方城市,午间日头正好,檐下白墙被光打偏了一丈的金黄,院里人家晒着稻谷,被阳光熏染过的淡淡稻香散过整个街道。
随着光影偏移,没多久,天空就淅沥沥地下起细雨,坑洼的青石板被点点雨珠打得潮湿,粗粝石面上那些黑灰的小眼,也被侵占填满。
啪嗒啪嗒的雨声拍打车窗,又凝成一股股的水路蜿蜒淌下,滴在路边被敲打零落的草叶上。
空调暖气的声音轻微作响,后车窗倒映出一张冷艳绝美的脸庞。
女人闭眸,身上盖了一条白色的长绒薄毯,正窝在座椅上沉睡。
莹白如玉的肌肤,花瓣似的樱唇,五官清冷又淡雅,此刻安静躺着,却好似童话中的睡美人。
车门突然从外面拉开,有凉风混着绵密的薄雨吹了进来,那点寒意让女人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睁开眼。
黑亮的瞳仁幽深神秘,像漩涡深处危险又勾人,她缓了缓神,偏头看向窗外的细雨,柔顺的长发遮住小半张侧颜。
楼边夏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加上已经在剧组连续拍了一整天没合过眼,脸色冻得能吓死人才算是正常。
但现在的反应却似乎平和了许多。
杨慧姝将手上的奶茶递过去:“睡得还好吗?距离下场开拍还有一个多小时。”
“好像……做了个好梦。”
楼边夏眼神没有聚焦,接过奶茶小口抿着,汲取糖分,感受着温暖的热流涌进口腔和喉咙,略微苍白的脸色才有了好转。
杨慧姝:“工作强度这么大,你要是再不老实吃饭,哪里撑得住。”
楼边夏:“没胃口,吃不下。”
知道根本劝不住,杨慧姝无奈道,“那招生活助理的事,我会再去王姐那里催一下的。”
楼边夏极淡地回了一句“嗯”。
这时,剧组的场务却突然跑到了车边,神色焦急,“楼姐,片场出事了……”
《玉瓷生香》是一部民国剧,讲述的是传承世代的江南瓷器世家在面对新时代所经受的飘摇和抉择。
为了完美地还原出民国时代的背景和整部剧的氛围,剧组找实地拍摄地和搭景弄道具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剧中出镜最多的道具就是明家祖上一直传下来的传家宝——青玉莲花盏。
劣质的仿品难以上镜,导演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特意从古董收藏家那里找来了真品。
通体温润滋润的青翠色,炫彩夺目,晶莹剔透,被大家戏称为是“镇组之宝”。
可现在,这“宝”却碎了一地绿叶。
楼边夏冷脸走过来的时候,宋静还在高声呵斥着边上的道具组,“这东西放在这里,谁能注意到,我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莲花盏一直都放在玻璃柜里,是你拿……”
“摔都摔了,换一个不就行了?”女人不屑地叉腰,“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要我赔三百万,什么破杯子,你说古董就是古董?”
“漫天要价,你们剧组是不是故意讹人?”
宋静骂骂咧咧,站在她对面的工作人员则被她这种反咬一口的无赖行径给气哭了。
看见抱胸走过来的楼边夏,其他的工作人员纷纷自觉让出了一条路。
导演正蹲在那一地玉瓷片边上,满脸心痛地挨片挨片拾起来,见楼边夏过来,就像看见了救星。
“楼影后,您看这莲花盏……”
楼边夏眼神下移,瞥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一脸恼怒的宋静,冷厉的声音像有刀子在刮,“按如今的市价,三百万可买不了这样一个莲花盏。”
闻言,宋静的气势顿时一矮,语气有些结巴:“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导演直起身,压下胸口的怒意:“因为这莲花盏就是问楼影后借来的,实在是对不起啊,楼影后,说来这也是剧组监管不当……”
众人惊讶地看向楼边夏,不过想到对方的家世,好像又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楼边夏,圈内最年轻的影后,三十二岁已获奖无数,拿过好几轮的满贯,是娱乐圈最红的女艺人。
因为独特的高冷清贵气质和盛世美颜,还被大家追捧为国民女神。
而且她家世背景神秘,有说是豪门千金小姐的,也有说是京圈红三代的,反正总结来说就一点——不好惹。
所以在片场,她讲话比导演还管用。
楼边夏冲宋静扬了扬眉毛,不耐问道,“你不信?我可以联系专家鉴定。”
宋静心下有点慌张,尴尬摆手,“我当然是相信楼影后的,这莲花盏确实是我不小心打碎了。”
“只是,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道具组不是也没保护好,这三百万总不能都让我来赔吧。”
对宋静这样的明星来说这种几百万不算赔不起,可对道具组监管的工作人员,这就是一笔天大的数字,小姑娘急得边哭边抹泪。
楼边夏神色平静,“那查监控吧,到底是谁的责任,就让谁来赔,再简单不过。”
听到要查监控,宋静的表情才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犯得着查监控吗?大家时间都挺宝贵的,这事就当我担下了”
“不过三百万……这钱我实在拿不出来,楼影后……您看我给您赔礼道歉成吗?”
既然这是楼边夏自家的收藏,那只要楼边夏点头,那她自然就不用还了,而且跟对方不知何几的身价来说,这压根不算什么。
楼边夏闻言,浓密的睫毛轻眨,眼眸深邃了几分。
宋静自以为有戏,赶紧上前,满脸堆笑着想去拉楼边夏的胳膊,却骤然被她的眼神扫得通体发凉。
楼边夏转向身侧的杨慧姝,利落留下一句,“记得找律师。”
就没再理会其他人,抬脚自顾自往休息室去了。
宋静愣在原地,愤然地跺了跺脚。
事情终于解决,片场其他人也忍不住松了口气,看向宋静的眼神多少带点幸灾乐祸。
“她也就只会在工作人员面前耀武扬威,明明就是她手贱偷摸地拿出来,还怪到工作人员身上。”
“趾高气昂地反咬一口,喊得比谁都大声,得亏有楼影后镇住她。”
“那眼神,那气场,宋静吓得都不敢出声,简直是霸气侧漏。”
“不愧是国民女神,就是这性格太冷了些,我看着都犯怵。你说楼影后要是谈恋爱,也会是这个样子吗?”
“女神独美,不过楼影后今年也三十二了,好像也没传出过和谁的绯闻,她的另一半,嘶,有点难以想象。”
“有小道消息说她早就隐婚了,入赘的豪门,可能娃都有好几个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号称全年无缝接组吗哪来的时间生,这传言说得可真够离谱的。”
没等几个人八卦完,就见不远处杨慧姝一个眼刀丢了过来,她们立时乖乖闭上了嘴。
*
“相关信息已导入,投放成功。本次将由系统521为您服务,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像是在黑暗幽冷的深海漂浮停滞了许久,耳畔传来的声音渺远又虚幻,却是一阵有节奏地“滴——”“滴——”声。
在某个节点,她突然被“打捞”起,沉重的海水从她的身侧坠下去,所有的感官都像潮汐般涌来,让简柯发出急切的咳嗽声。
随后,寂静的世界传入了一阵喧闹,有人的叫喊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
视线里很模糊,但简柯却能感知到有人正扒拉她的眼皮往里照光。
“……能看得清吗……听见我说……”
简柯出声,却是沙哑的烟嗓:“咳咳……能。”
护士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惊奇表情,转头看向家属,“确认病人已经恢复了意识……”
眼前兵荒马乱的场面晃过,感到眩晕的简柯闭上眼,脑海里有记忆不断上涌。
原身是个顶级豪门千金,因为一次车祸事故,大脑受创成为了植物人,这一躺就躺到了现在。
感受着这具肌肉过度萎缩乏力虚软的身体,简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强行用束缚带绑在了床上一样,抬根手指都费劲。
但没等她感叹完,就有一个风韵优雅的少妇走到了床边,满脸的泪水,语带哭腔喊着,“囡囡,认得我是谁不?”
简柯拖着破风箱似的嗓子应着,“妈——”
“唉,是妈妈,我的囡囡你可算是醒了。”
简妈妈不停地哭,两只眼睛都快揉红了,简柯无力给她擦眼泪,只能接着道,“别哭——妈……妈,别哭——”
“我的乖女儿,妈妈不哭,你好不容易醒过来,妈妈怎么会哭呢。”
简柯心里油然地生出一种温暖,也许是来自这副身体血缘上的联系,她看着简妈妈就格外地亲切。
没多久,病房里突然又冲进来两个女人。
简柯认出了她们:“姑姑们,好。”
这一下,病房内又是哭作一团。
简柯:“……”
念着简柯刚醒受不了大刺激,几个女人努力平复了情绪,围坐在简柯病床边,握着简柯的胳膊,抽噎着聊天。
“真是天可怜见,让我们家囡囡终于醒了过来。”
“七年了,等了七年,嫂子也照顾了七年,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二姑:“囡囡,你不知道,有好几次那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我们都以为你要……”
简柯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
简妈妈:“幸好你挺过来了,现在还醒了。我早就说过那些医生的话不可信,我家囡囡哪里会醒不过来呢。”
三姑连连点头,“就是,要我说还是冲喜的法子最有用,这才嫁进来没几年……”
她话没说完,胳膊就被旁边的二姑怼了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简柯猛地一愣,恍惚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见她们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自然,才迟疑开口。
“什么冲喜?”
【作者有话说】
简柯:冲喜?是……走错片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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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5瓶;空冥玖、锋芒2瓶;
N、无人知晓、明山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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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影后和她的小助理
◎太近了。◎
有什么比植物人躺了七年已经宣判死刑却突然醒过来还要神奇的事情吗?
有。
那就是植物人醒来发现自己有了个媳妇儿。
三个女人互相望了望,却谁都没开口。
简柯有些难以置信:“是我想的那个……那个冲喜吗?什么时候的事?”
在简柯昏迷期间,简家使劲了浑身解数在国内外找治疗的手段,却都毫无成果,医疗专家统一的回答都是,醒过来的希望微乎极微。
科学无效的时候,也就只能求助玄学。
三姑姑简乔找到了一位圈内名气很大的道长,讲清了来龙去脉,对方就点了个冲喜的办法,还给了相配的生辰八字。
初时她们也是将信将疑,但死马当活马医,等事情真办成后,简柯的身体状况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这就由不得她们不信了。
简柯眉头皱得很紧,“那……对方是自愿的?”
简母拍拍简柯的手背,含糊其辞,“当然自愿了,你妈总不能做出强迫别人的事吧。她肯帮这忙,也是因为简家对她有恩。”
通过简母的描述,简柯脑中自动勾勒出一个自小丧父、母亲重病还被极品亲戚百般欺负抢光家产的小可怜形象。
对方也挺不容易的,身世这么凄惨,现在还要因为报恩嫁给一个完全陌生毫无感情基础的人。
简柯觉得对方能答应冲喜这么离谱的事情,除了报恩别无其他。
“既然是报恩,那报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吧,”简柯抿了抿唇,试探性发言,“既然我现在醒了,是不是就可以……”
“不行!”简柯话没说完,病房内就响起了响亮齐整的三道声音。
三姑:“那道长说了,冲喜时间要整三年,到现在也才两年半,还有半年呢。”
简母又抹起了眼泪:“这差了时辰,万一你有个好歹,妈可就没法活了。”
简柯:……可这只是封建迷信,哪有灵验的?
但见她们的态度格外坚决,简柯还是把到嘴边的话默默憋了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
她现在首要的目标是尽早恢复身体。
醒来后没几天,简柯就转到了普通病房,除了每天要挂营养液,最主要的还是康复训练。
走廊上,简柯左右胳膊支着两个移动支架,像乌龟似的往前踱步。
每往前一下,都似重若千钧,三米的距离,走个来回,就足以让她大喘气。
但这已经比最开始连动都动不了好很多。
她用手背擦掉额头沁出的汗,在脑海跟系统抱怨,“这肢体恢复速度就不能更快*一点吗?这样下去,等完全恢复还得要两周。”
521系统:“亲亲,这已经是最快的恢复速度了。还请您为了任务加油康复,统统会为您呐喊助威的!”
简柯嘴角抽搐,“能改变一下你这说话风格吗?我真的听上去很不习惯。”
系统:“不可以哦,亲亲。”
提到任务,其实简柯醒来的当天第一阶段任务就已经被触发了。
——“成为女主的生活助理。”
但她个刚醒的植物人,连行走都困难,能做的也就只有每天努力复健。
简柯胳膊搭在支架上,稍微歇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女主是影后楼边夏,国民女神,当红女顶流,第一次出演电影就凭一个回眸镜头惊艳了所有观众,获得不小的知名度。
那之后,她的星途也越发坦荡,大满贯top级女星,票房女王、演技教科书……各种各样的title被冠于头顶,光芒万丈。
同时还是圈内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拥有独一份的清冷气质。
敬业专注,不恋爱不结婚,近乎完美的人设,时隔多年从未塌房。
可看过剧情的简柯却知道,楼边夏心底深埋着一个白月光。
——曾经在她刚出道的电影处女作里演对手戏的舒玉。
两人因戏生情,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却又突然分手。
尽管时间短暂,对楼边夏来说这段感情却相当地刻骨铭心。
以至于多年以来念念不忘,连身边的助理都要找个跟舒玉想像的。
也不做什么,就摆着看。
简柯要当的,就是这个替身版吉祥物,用助理的身份留在楼边夏身边。
凑巧的是,最近楼边夏正好要招个生活助理,招聘消息是她工作室置顶的微博。
但那条官博已经挂了一个星期,简柯担心时间继续耗下去,就会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心中焦虑,脚下本来就不稳的步子就更加摇摇晃晃起来。
简柯勉力抬腿,但单边的胳膊从支架上一滑,整个身体骤然失去了平衡。
支架发出很响的撞地声,她浑身僵硬地向前扑在了地上,摔得那叫一个瓷实。
明明肢体反应那么迟钝麻木,可这痛感却是实打实的。
光洁的地砖倒映出她狼狈的身影。
因为疼痛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眼泪让简柯的双眸泛起潮湿的水雾。
她试图用双手支撑着地站起来,樱桃似的唇瓣被贝齿紧咬,宽大的病号服从腰间掀起了一角,露出纤白瘦弱的腰肢。
但刚直起上半身,腰间一软又要往下坠。
简柯闭上眼等待疼痛的到来,却蓦地撞进一片温热的柔软——
她被人及时抱住了。
入眼所及是纯黑的卫衣,简柯下巴砸在了对方肩膀上,几乎是整个身体都被抱进了女人怀里。
太近了。
近到她能很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清淡香水味,清冷又略带凌厉。
如腊月寒冬散发的阵阵梅香,以及呼啸而过的冽冽寒风。
扑到满怀,像卷入了一场寂静的雪夜。
简柯喜欢这个味道。
顺着一袭如瀑的长卷发,她抬眸看向女人,却蓦地愣了愣。
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对方大半张脸,从简柯的角度只能清晰看到那削瘦的下巴,以及那双幽深的眼眸。
清亮如黑水晶一般,显出几分神秘,像误入了密林深处。
简柯直起上半身,道了声谢:“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拿一下支架。”
女人半蹲在简柯面前,闻言转脸看向了旁边,似乎停顿思考了一下,随后沉默地背过身。
“上来,我背你回去。”
低沉清冷的语调如玉珠落盘清脆好听,却透着一股子的疏离淡漠。
简柯看向对方带点僵硬的脊背,随即道,“谢谢你,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一种直觉使然,简柯觉得面前的女人在说完要背她回去的话后,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自在。
“真的不用麻烦,我会……”
“有时候过分的勉强自己,才是麻烦。”女人侧身,抬手按了按简柯的大臂和小幅度颤抖的小腿。
这几下力道不重,却足够让简柯疼得倒吸口冷气,甚至比摔在地上时感受还要深。
专注走路的时候还没发现,这时候被按了,才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
她黛眉紧蹙,潮湿的眼眶立时涌出了水光。
似乎没想到简柯反应如此敏感,女人愣愣松开了手。
倒映在瞳孔中的女孩神情迷蒙而天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上来,你现在应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简柯挠了挠脸,微囧,还是乖乖趴上了对方的后背,“谢谢。”
那股好闻的冷香又清晰了不少,简柯低头看着女人修长白洁的脖颈,耳根微红。
女人的后背削薄却有力,背着身量差不多高的简柯也不觉得费劲。
隔着款式宽松的长袖卫衣,也能看出优雅漂亮的身材曲线。
周末住院部来往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两人一路走下来,也接收到了不少人看过来的视线。
楼边夏下意识地压低了头,脚下的步伐也逐渐加快。
这时,背上的简柯好奇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肌肉酸痛的,当时我自己都没啥感觉。”
“过分专注会麻痹掉你迟钝的感官,而且,你今天的运动量应该已经超标了。”
“剧烈运动不能超过半小时,王医生应该嘱咐过你,如果你不希望简姨担心的话,就不要太心急。”
简柯呆了呆:“……你认识我?”
恍然间,她心里陡然升起了某个猜测,“难道你是——”
“那个给你冲喜的对象。”
女人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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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影后和她的小助理
◎有喜欢的人。◎
一瞬间,难言的尴尬扩散到简柯身体的每个角落,她双手僵硬地搭在女人肩膀上,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怪对方会忍着别扭和不自在选择背自己回病房。
——原来她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啊。
冲喜这事明面看是双方自愿,但谁都知道其实是简家承了情。
莫名其妙和一个植物人结婚,还一结就是三年。
换谁,大概都会骂一句,“有病!”
但目前看……女人对她的态度似乎还不错?
联想到对方的遭遇——
简柯:唔,愧疚感好像又加重了……
不清楚简柯此时复杂内心的女人感受着背上的“蠢蠢欲动”,眉峰微蹙。
腿都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怎么趴在背上了还能这么闹腾?
楼边夏清冷的眉眼添了几分无奈,清醒过来的简柯,似乎和她过去印象里那个简家大小姐性情反差很大。
也太跳脱活泼了些。
搭在肩膀上的双手微微收紧,后背被不安分地磨蹭了一下,楼边夏忍不住出声,“别动,老实一点。”
简柯浑身一僵,情形越尴尬她越爱做一些小动作,她还以为自己的动静很小呢。
简柯缩了缩手想道歉,却蓦地看见对方乌发丛间露出的一点通红。
耳朵红了?
简柯勾起唇,这可跟对方冷漠的气质并不相符。
——有点可爱。
一路被背回了病房,女人又动作轻柔地将简柯半搂半扶地放在了病床上。
动作笨拙且僵硬,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认真和小心。
简柯看着对方紧皱眉头在放下自己后又迅速恢复冷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唇角还没翘起又被她按了下去。
真要是笑出声,大概……会挨白眼吧。
楼边夏把大只的烫手山芋甩脱了手就准备走人,但“山芋”突然郑重开口,“关小姐,我们能谈谈吗?”
楼边夏:……
她不得不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冲喜的事我都听我妈说了,关小姐,实在是对不起。”
面对简柯的道歉,女人被口罩遮盖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闷,“没什么,简家也帮了我良多。”
从她的语气里,简柯揣摩不出任何情绪,“……你应该挺生气吧,莫名其妙就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楼边夏:“还好。”
简柯:“没事,你可以实话实说的,我刚醒来听到这件事,也差点晕过去。”
女人闻言,撩了撩眼皮,“是实话,我的心理素质很好。”
简柯:“……哦。”
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说要晕过去的话,这不是变相在说自己对对方很不满意嘛。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对结婚的事有些反感。”
女人惜字如金:“哦。”
这一副要把天聊死的节奏,任凭简柯口才再好,都被“哦”得有点卡壳。
病房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言,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但心理素质良好的某人毫无察觉,在认真思考了一下后,楼边夏拿起了旁边果盘里的苹果开始削皮。
简柯偏脸,看女人慢条斯理的动作,低垂的眉眼透着点漫不经心,仿佛任何人事都看不进眼底。
难以亲近的淡漠,却十足地勾人好奇。
她抿起唇,有点想不通。
“姐姐脾气可真好……”
“这婚事本来就非你我自愿,我们互不相识,毫无感情基础,压根儿没必要继续捆绑下去。”
简柯看向对方紧捏着刀柄的手,纤白如玉,粉嫩的指甲修剪圆润,应该被细心精养过,泛着细腻的光泽。
锐利的刀锋带起汁水,空气中飘散起馥郁的果香。
女人一言不发,却带着无形的气势。
简柯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滚了滚喉咙,“所以,你看我们要不要……”
“先离个婚?”
对方拿刀的手顿住,刀尖顿时斜切进了果肉。
简柯敏锐地感受到女人周身骤降的气压,不由缩了缩脖子。
她难道说错话了?
女人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简柯一眼,随后又不疾不徐地低头削苹果。
“这件事,你跟简姨商量过了吗?”
简柯瘪嘴,“商量了,我妈她们不同意。但只要你同意——”
“我也不同意。”
女人态度很明确,“既然已经应下了结婚的事,我就会信守承诺,现在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我是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
简柯呆了呆,“没想到……你还挺有契约精神。”
“但现在我醒了,这个承诺你已经完成了,哪怕是为了报恩,你报答地也已经够多了。”
简柯:“现在我们离婚,各自过回正常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嘛?”
可任凭简柯如何苦口婆心地劝,女人还是油盐不进。
讲了一大堆都是白费口舌,简柯泄气地望向天花板,正觉有些口干舌燥,唇边却突然多了抹清凉。
楼边夏用牙签将切好的苹果块,凑到了简柯唇边。
“讲累了就吃点吧。”
简柯:?!
她气得脸颊泛红,清亮灵动的眼眸仿佛有火光在闪动。
你是在跟我练什么八风不动稳如泰山吗?一点反应都不给,讲正事呢,谁想吃苹果啊!
简柯在内心疯狂吐槽。
红润的唇染了点汁水,有清甜的果香传来,她下意识抿了抿,眼眸微眯。
左右也是对方切好递给她的,不吃白不吃。
楼边夏尽职尽责开始投喂,一边又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不再是默然沉睡时的病态死气,细微如悬丝的呼吸像是随时会挣断一般。
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声,寂静的病房内总伴随那阵永恒仿佛无止境的滴答声,宛如魔咒。
醒来后的这段时间,在用心恢复下,简柯的脸颊多了几分肉感,却还是很瘦的。
昳丽秀美的五官当属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最为鲜活灵动,亮眼地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也许是沉睡了太久,面容还带着几分缺少血气的苍白。
……似乎是像了几分,但又好像更加地大相径庭。
楼边夏开始走神,相似的容貌在眼前晃过,勾起人沉浮不定的心绪。
记忆中的绿水似柔波静静流过,淌过她的脚腕,温凉顺滑,如情人般的爱抚,又毫不眷恋地向前流去。
绿波荡漾的流水投下一个模糊的倒影。
藕粉的油纸伞撑过烟花巷,将雨雾水汽隔成一帘纱。
翠绿色的衣衫,腰间坠着白玉佩环,袅娜的身姿踏过青石板,娟秀的脸颊是柔风似的微笑。
映过池塘,映过白墙,映过烟雨如蓑的古镇,映进不远处久久凝望的眼眸。
细雨停骤,油纸伞倾斜,落下一泄的雨线。
女人抬起头,拨开云雾的金光照在温婉侧颜,秀发间的金钗愈发光彩夺目。
收伞转身,女人柔柔望向楼边夏,两颊漾着桃花般的浅粉。
——“师姐,雨停了。”
人总有未得的执念,或贪婪或渴求,抽刀断水、抱薪救火都只会让那欲烧得更旺。
可戒断反应又那样的难熬。
“你怎么还发起呆来了,我还要。”一道不满的声音让楼边夏从波荡的绿波中清醒过来。
简柯瞥向女人,红艳的软舌舔过水光的唇瓣,无意识地妩媚撩人,眉眼却上演着苦大仇深。
“你是在考虑和我离婚的事情吗?”
楼边夏轻咳了一声,继续投喂,“你别想着怎么劝我,没有用。”
“简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除非她点头,不然我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
话说得毫无回旋余地。
简柯心下一哽。
“离婚是你和我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她一脸“你能不能有自己主见”的神情,看起来凶巴巴地。
楼边夏扬眉:“当初结婚就并不是我们所愿,更何况是离婚。”
“而且离婚就是我的意思,我也不需要多考虑,简小姐实在觉得为难,也只用委屈这剩下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里一切照旧,从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我们,互不打扰。”
女人气定神闲,声音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难道你真相信那个冲喜三年的说法?这都是封建迷信,做不得什么的。”
简柯焦急咬唇,婚离不掉,她还怎么去当女主的替身情人。
“我不信,但有人信。”楼边夏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
“你知道简姨很担心你吗?打你醒来她就一直在提心吊胆。生怕你的身体会出现什么差错。”
“她没办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你的打击。所以,就当是为了安她的心,这婚也不能现在就离。”
简柯抿唇,喉咙有些发紧,对方的游刃有余和她此刻的心乱如麻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想起简母在自己面前总挂在唇角的微笑,想起自己睡醒后对方仍惴惴不安握紧她的手。
原来,是在担心简柯会再一次地一睡不起。
“我知道了。”
这一刻,简柯败下阵来,她不得不承认女人说得没错。
事关简母,她不能太过任性。
在对方的言语攻势下,简柯的妥协似乎是顺理成章的。
她心头不免涌起一股挫败感,紧跟着是好奇的探究欲。
——对方仍然没有摘下口罩,脸被遮盖地严严实实,长发垂曳至腰间,只露出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眸。
似乎从见面起,就写满了戒备和疏离。
难以捉摸,不知道怎么打交道,最好是敬而远之。
可女人偏偏有双洞察人心的眼,只三言两语就戳中了别人的软肋。
回想和女人的几番对话,她可真是连连碰壁。
略郁闷地叹息,简柯心思微动,“不想离婚,难道这么多年,关小姐都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楼边夏没接招,面不改色地反问,“那简小姐着急离婚,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问的,七年的植物人能去喜欢谁啊?
简柯不悦地撅嘴,突然灵光一动,如水的眼波眨出细碎的星子,唇边笑意愈深。
“是啊,我有喜欢的人,结婚也该跟她结。”
如果楼边夏再多跟简柯相处一段时间,就能看出她此时的神态明显是在使坏。
后面的话不足为信。
但现在只是她们认识的第一天。
楼边夏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喜欢的人了?”
简柯:“唔……算是吧……只是还没追到手。”
楼边夏蹙眉,平静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些起伏,连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都减弱了几分。
见对方将信将疑,简柯继续道,“其实……七年前我就喜欢她了,只是一直没勇气去追求。”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这沉睡的七年里,我时常会梦到她……”
楼边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做梦?”
简柯睁大眼睛,满脸写着真挚:“嗯呐,做梦。”
女人清冷幽深的眼眸罕见地透出些迷茫,看简柯的样子就像面对一道无解的考题,“……梦了些什么?”
简柯面带情窦初开的微笑,实则狠心下着猛料,“梦到我追求她,和她交往结婚,婚后的我们如胶似漆、恩爱相伴,日日交颈而眠,鱼水之欢。”
真梦中情人。
楼边夏眉头猛跳:小朋友,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这样……还挺变tai的。
“所以黄粱一梦,当我睁开眼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的时候……”
简柯垂下眼帘,声音也越来越低,失落和难过的情绪像是要从身体里满溢而出。
——看来是没意识到。
楼边夏看着简柯的神情,忍不住晃了神,她知道对方的形容有夸大的成分在,却又无从分辨真假。
出口的声音仿佛落不着实地,“……那个人是谁,方便告诉我吗?”
被梦了七年,还蛮惨的。
简柯掀开眼帘,斜觑了她一眼,“告诉了你,你能答应跟我离婚吗?”
楼边夏:“不能。”
“那就无可奉告。”
心上像被猫抓了似的,楼边夏理智觉得自己没必要追问下去,简柯是否有喜欢的人,跟她没多大关系。
但好奇心驱使——
“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着你劝劝简姨。”
简柯眼神微眯,似是在衡量。
“行,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喜欢的那个人是楼边夏。”
她很是理所当然地说出了女主的名字,却不曾想到会在另一个人的心中掀起巨浪。
楼边夏震撼不已,下意识抬手摸到了口罩和帽子,才惊疑不定地问。
“哪个楼边夏?”
简柯:“还有哪个楼边夏,当然是影后楼边夏,国民女神,票房女……”
“我知道了,你是她的粉丝。”
简柯摇头,眨巴眼,“不是对偶像的那种喜欢,是对爱人的喜欢,是想跟她在一起共度余生的喜欢。”
病床上的女孩绽放出似玫瑰一般明媚瑰丽的笑容。
柔情招摇,如门扉斜射而进的春光暖阳,和煦美好,温温柔卷进心扉。
眼尾眉梢晕染着诉说倾慕的羞赧红意,那颗小痣显得尤为风情。
这般情态——楼边夏有些信了。
“你们……有在哪里见过?”楼边夏努力翻找着记忆,可如果她早就见过简柯,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初她拍摄《豆蔻女》,倚在桥边撑着把油纸伞,细雨微风中,我站在桥下就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而且这几年的梦里,她的一颦一笑都……”
楼边夏:“……梦里的事就不用多说了。”
“反正就是喜欢。”简柯红了脸,素白的手指把被子揪得皱巴,语气真挚坚定,“你不懂。”
楼边夏捏捏眉心,这下心乱如麻的那个人成了她。
“我是不懂……那你觉得你很了解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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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影后和她的小助理
◎“她是我的理想型诶。”◎
简柯觉得对方这番话是赤果果的嘲讽,连忙反驳道,“当然了解。”
那是女主,我能不了解?
楼边夏无奈摇头:人在你眼前你认不出,哪门子的了解。
——想来这感情也没真几分,像是闹着玩。
楼边夏:“离婚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但不是现在。”
见女人的口风突然变了,简柯微喜,觉得是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你能想通就好,棒打鸳鸯可不道德。”
楼边夏:……
谈话到此结束,快维持不住面部表情的楼边夏毫不犹豫地起身道别。
半点儿都不拖泥带水,脚步快得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简柯歪头:这可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
为了更加了解女主的动向,简柯关注了楼边夏各个平台的社交账号,粉丝超话、扣扣群也没少加。
但楼边夏一向行踪不定,工作室除了会发一些当日的工作行程和广告宣传,完全不会透露半点的个人行程。
不过,简柯看99+的粉丝群里提到,近期楼边夏正在隔壁市的影视基地拍戏。
有些家离得近的小粉丝就打算组团去基地门口蹲拍。
“6号有一起蹲的吗?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都有空。”
“有有有,算我一个。”
“加一加一,到时候给你们带奶茶。”
“家人拉个专门的小群吧,记得也拉我一个!”
……
简柯看着群里加一的接龙,无奈地拍着自己半残的腿,满是艳羡。
却也只能自我安慰,拍摄周期长,近几个月楼边夏应该都会在那里,人是跑不掉的。
点开粉丝群分享的链接,手机自动跳转到某d站,典雅婉转的bgm响起。
凛凛的风雪漫卷,扬起三千青丝,画面中的女人回眸,容颜冷傲如霜,似雪山之巅淡雅傲立的白梅。
楼边夏一身古装扮相,洁白的流苏长裙,仙袂飘飘,不染纤尘。
瓷玉似的冰肌,羽睫沾泪,似黎明初生的朝露,面容却无悲亦无喜。
遗世而独立,俯瞰寥寥众生,不为任何所动。
而简柯,却要诱惑这似谪仙一般的人,将她拉下这情欲难填的凡尘,沾染灼热的姝色。
——太难了。
她伸出手指隔着屏幕描摹女人的面容,陷入沉思。
楼边夏就是这时走进了病房。
床上的女孩看着平板默默出神,柔密的秀发垂在胸前,小半张脸缩在被子里,脸颊带着午睡后的淡淡红晕,娇软又慵懒。
背景音似乎是关于她的影视片段剪辑,不知道已经循环播放了多少遍。
如雨滴敲打房檐,楼边夏心思微动,倏而又冷静下来。
小朋友的喜欢保质期能有多久?
一时兴起图个新鲜,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
她信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一瞬间,和煦的阳光照进来,透过窗棱在房间内印出倾斜的方块。
耀眼的光线让简柯下意识闭了眼,接着就听见女人清泠的声线传来。
“我答应了简姨,今天陪你复健。”
复健的过程漫长且枯燥,简柯的康复医生制定了完备的腿部、手臂、脊背等肢体力量恢复训练。
动作幅度不算剧烈,但连续几组下来,还是累得她够呛。
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简柯抬手擦过额头沁出的薄汗。
“别停,继续。”
“休息……休息五分钟吧。”嫣红的唇瓣吐出灼热的气息,简柯觉得双腿在打颤,眼前都带了重影。
瞥向站在旁边的楼边夏,对方一如那天全副武装的打扮,看得她满脸黑线。
楼边夏看了眼手表,语调慢悠悠地,“训练强度是你让我加的,现在偷了懒待会儿还得练回来,你确定要停?”
简柯咬牙,老老实实地继续抬胳膊。
只是没坚持几分钟,疲软的身体晃了晃,开始往前倒——
像步入了春日里暖光熏染的花圃,被甜软的花香撞了满怀。
简柯睫毛颤抖,抬眼便望见了近在咫尺的幽深眼眸,腰间被虚搂着,两具身体相贴。
不仅是体温,就连呼吸的急促都能彼此感知交换。
女人今天似乎换了种香水,但馥郁的花香里那股子极淡的冷香仍在,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心弦。
扑撒的气息存在感很强,楼边夏只觉得脊背升腾起酥麻,她皱眉偏开了脸,不与简柯对视。
这反应落在简柯眼中,则像是一种躲避和不悦。
因为距离太近了?
简柯鬼使神差地看向女人的口罩,有关对方的事情突然在脑海浮现。
关家大小姐深居简出,从来都不参加社交聚会,更是从未在人前露过面。
传言各种各样,有人说她是身体孱弱出不了门,也有人说她是抑郁成疾发了疯病被送进医院。
却都没个定论。
关夏父母已逝,家主的位置也早早就交到了她叔叔手里,而她的叔婶对她并不上心。
总之,她的存在很透明,似乎可有可无。
——在见到关夏本人之前,简柯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违和感在拉扯,有声音在她的胸腔响起。
孤高的底色之上是难以遮敛的锋芒和灼目,神秘和未知萦绕在那双冷霜般的黑眸。
女人绝对没有大家所认为的那般简单。
口罩下的真面目或许就是秘密的冰山一角。
好奇心勾起,简柯承认自己被蛊惑了,手指伸向口罩边沿。
只是下一秒,身体就因为楼边夏突然后退的动作而失衡踉跄。
如有实质般的寒芒落在身上,简柯愣愣望去。
女人不动声色,可眸底却氤氲了山间雨后驱不散的云雾,似纱似烟,将所有外露的情绪都遮掩殆尽。
简柯耸肩,主打一个先声夺人。
“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结婚对象长什么样子,不过分吧?”
“不行。”
“姐姐,我们现在也算站在同一战线了,你连长相都不肯给我看,是不是……太小气了。”
楼边夏看着女孩不满地撅嘴,扑闪的眼眸写满了失望,胸口的郁气哗啦被戳散。
被目光步步紧逼,楼边夏捏了捏鼻梁,侧颈被一阵柔软触感划过的地方还在发热。
“既是……要离婚,应该也就没有必要了解。”
简柯眼神微眯,在女人快要闪躲不耐的表情下开口,“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我也只是好奇,姐姐不用这么紧张吧?”
对上女孩狡黠的微笑,楼边夏愈发觉得跟小朋友相处太过棘手。
“训练就到此为止吧。”
楼边夏轻咳了一声,语调严肃:“三个月,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就离婚。”
简柯望着女人的背影,怎么看都带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女人身材很好,柔软的腰肢像一匹云缎,行走优雅,曼妙惑人。
优美的身姿总能令人驻足欣赏。
背影愈行愈远,连带那独有的冷香都在空气中逸散,混合着那点彼此都心有所觉亦作未觉的暧昧。
雁过无痕,如一闪而过的惊鸿,激起的涟漪也悄然无息。
简柯觉得有点可惜,“521,她是我的理想型诶。”.
521系统:不,你清醒一点!
*
简柯的康复训练又持续了三周才算正式出院,这期间,关夏再没来过,连简家人庆祝简柯出院那天也是。
能同意离婚就好,三个月她不是等不起。
这对简柯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她却还有个坏消息。
——楼边夏的生活助理已经招到了。
其实这并没有让简柯感到太意外,毕竟距离招聘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人怎么也该招到了。
剩下唯一走得通的路大概就是去楼边夏跟前刷脸了。
简柯收拾了行李,就跑去了鹿竹的摄影基地,但真到现场,看门口许多蹲守的粉丝,她才知道自己想进去探班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影视基地的进出很严格,平时没剧组在拍的时候,游客可以买门票进去,但一旦有剧组拍摄,就不对外开放,只能等在外围。
想要见到楼边夏,光这关她就过不了。
而且,演员坐车出入还有另外几条特殊通道,如果提前不知道,好不容易等人下了班,也不一定能碰上。
简柯吸溜着奶茶,沮丧地绕着影视基地来回打转。
大概绕了有大半圈,她突然看见东边的入口有十几个女孩排着队往里走。
门口的保安也没拦,登了记就放人进去。
简柯不明原因,但心想着机会不能错过,还是赶忙跟了上去,排到队伍的最末尾。
队伍负责人是个脖颈上挂蓝牌的女人,她一脸疑问地走到简柯面前,“你也是来应聘群演的?”
简柯:“群演?”
只要能进去,她来应聘当道具假山都没问题。
“嗯……是啊,您看我行吗?”
女人没有在意简柯的突然出现,眼睛放光似的上下打量着她,目露笑意。
她往简柯手心塞了张纸条,“去四号区找蒋导,到了把纸条给她,就说是陈蕾推荐过来的。”
四号区?那不就是楼边夏剧组正在拍摄的区吗?
——真是撞大运了。
简柯踏进4号区,入眼大到房屋建筑、街道牌坊,小到街边摊点、店铺装潢,都复刻出了上世纪的民国风情,像一脚迈进历史旧影中。
她走到了正在拍摄的摄影棚,左看右瞧却没看到楼边夏的身影。
而且现场的人很少,看起来不像正式开工的样子。
导演接过纸条,又让简柯原地转了一个圈,随后相当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形象气质都很好,快点去换衣服吧。”
简柯一愣:“这就……直接开拍了?”
导演以为她紧张:“放心,没词儿没动作,躺着就好。”
“你形象加分,再加上是下水戏,算你一小时300,这可都快赶上主演的价了,赶紧的,快去换衣服,我们拍的时间剩下可不多了。”
简柯蓦地发现有哪里不对,没等再细问,就被旁边一个场务小姐姐拽着往更衣间跑。
等换上衣服,简柯才发现,自己演的……
是个美人鱼。
简柯迷惑发问,“美人鱼?你们……不是个民国剧吗?”
场务小姐姐边给简柯化妆边道,“是啊,民国难道就不能有美人鱼吗?”
简柯:“……但我之前没听说这还是个奇幻剧啊。”
美人鱼和瓷器世家的家族纷争有半毛钱关系吗?
场务小姐姐沉吟了一会儿,“也不算太奇幻吧,美人鱼不过就是男主角自己生的臆想幻觉,这只是*象征……”
从对方滔滔不绝的话中,简柯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走错剧组了。
这剧组的名字叫《民国虐恋之鲛人泪》。
“小妹妹,你这皮肤可太好了,都不用怎么化就足够好看了。”化妆小姐姐合上化妆包,赞叹了一声。
简柯笑容勉强:算了,等她拍完就去找楼边夏。
简柯穿着半身的烟紫色鱼尾裙,质地轻薄,半透明如轻纱一般,上面还坠着鳞片样式的碎钻,在光线照耀下,流光溢彩。
裙摆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弧度,往下一直束到脚踝,开口的地方显得格外地狭窄,仅露出简柯一双紧致漂亮的足。
她踩着凉拖,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裙子太薄,她怕扯坏了,鱼尾部分就拖曳在身后。
乌黑浓密的头发垂落在胸口,同套的烟紫色抹胸背心裹住软胸,腰腹纤细如柳。
这样一副美人图直接把片场一众工作人员给看愣了。
这是上哪找的群演,比主演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穿这一袭鱼尾裙,完全可以直接走红毯了吧。
开春后的六月中旬,褪去冷气,气温开始回升,就算是置身水中,倒也不显得有多冷。
水榭之上的石舫船型似小舟,搭配着中西合璧风格的彩色玻璃窗,雕琢精美雅致。
简柯将裙摆最下面的拉链拉上,双腿拖着裙摆浸入水中,上半身则趴在石舫首部,眼眸含情地看向摄影机。
身线垂坠出一种优美的弧线,清凉的池水渗透轻纱,显得更加朦胧清透。
虽然未曾有过任何出格的动作,可那风情万种的眼神却将剧情中男主犯痴病幻想出的勾人入情的精怪演绎地淋漓尽致。
随后,简柯缓缓直起上半身,坐在了石台边缘,眼眸眺望着天空,孤寂思念的神情带着宁静的哀伤。
瞄准侧颜的镜头被拉进,没一会儿,一颗莹亮的眼泪就缓缓从美人鱼的脸颊滚落,那是对远方大海的思念和被束缚的伤痛。
画面美则美矣,却似乎少了些什么,导演捏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把剩下的工作人员都叫了过来,让他们赶紧去其他剧组借个干冰机过来。
梦幻的美人鱼怎么少得了半遮半掩的云雾腾腾。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而简柯懒得拖着一条鱼尾巴上岸,就晾在石舫上眯眼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更加灼热,小腿浸在清凉的湖水中,有点像夏日卷起裤腿跳进池塘低洼踩水般的乐趣。
不知简柯在暖风中眯了多久,廊岸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简柯以为是蒋导回来了,乍然睁开眼往上眺,却发现来的是群完全不认识的工作人员。
怎么回事?这是有别的剧组要来拍??
那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简柯:转发这条锦鲤,好事不断,成功上岸!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ear万里5瓶;池子里3瓶;
空冥玖、明山、卡芙卡的小狗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0影后和她的小助理
◎“麻烦。”◎
简柯低头看自己这身美人鱼造型的装扮,被水浸透后的轻纱散开来,露出小腿若隐若现的莹白肌肤。
拍戏一回事,穿成这样大喇喇从一堆陌生人面前走过又是另外一回事。
简柯耳朵尖儿泛红,立马往石舫里躲了躲。
又微蜷起双腿,祈祷蒋导能赶紧回来。
心里忐忑不安,简柯委屈地抱臂缩着,却透过石舫里的方形孔洞,蓦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岸上的美人榻,楼边夏穿着月白色的旗袍,黛眉如画,云鬓高绾。
腰身紧束勾勒出女人玲珑的体态,旗袍上绣金边祥云纹,娉婷行走间,高雅端庄。
她斜倚在美人榻,粼粼的波光映在脸颊上,低垂看着水面,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
因为隔得远,简柯看不清对方此时露出的神情,于是,她又拖着腿往前挪了挪。
楼边夏敛眉想待会儿拍摄要说的台词。
但不远处一道反射过来有些刺眼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
光亮来源是石舫上的花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楼边夏微眯眼,目光不经意扫过孔洞边露出来的一抹烟紫。
楼边夏顿眸,盯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那抹紫色动了动。
石舫上有人?
楼边夏蹙眉,猜测是不是私生为了偷拍躲进了石舫里。
那种无底线的私生楼边夏也曾遇到过一个,车子一路尾随她回家,被强制逼停后,还跑下来扒着楼边夏的车窗不放。
她走下凉亭,慢慢踩上石舫,轻俯下身想要细看。
但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脚步声,又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楼边夏问出了声:“有人吗?”
却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鱼尾裙上粼粼的鳞片碎钻折射到石舫彩色的玻璃窗上,闪着亮光。
简柯心里紧张地团团转,双手交握在身前死死扣紧,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尴尬的处境。
包括楼边夏。
可石舫里拢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完全藏不住人。
简柯心下焦急,看向石舫崴波荡不止的水面,笨拙又焦急地挪到边缘。
随后她闭了闭眼,心一横,两手一撑,缓缓滑下到池底。
影视基地搭景的湖水并不深,两条腿站直,水面正好抵到简柯腰间。
她又试探性地缓缓下蹲,将整个人埋进水中。
池水泛青的混浊,但当简柯在水下睁眼时,却发现在阳光照耀下,池底清晰一片,油绿绿的水草自下而生,石头和淤泥则积在最下面。
陷入无声的世界里,触感变得更加强烈,简柯不敢乱动,生怕会被发现端倪。
可没等她憋足十秒钟,一只手从岸上探进水面,准确无误地抓过她的胳膊,将简柯整个人拽了起来。
水珠湿答答地从简柯身上滴下,湿淋淋的乌发贴在似瓷玉做的脊背上,尾端则漂浮在水面上。
她抹了下脸,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半蹲在岸边看向她的楼边夏。
画面仿若静止了一般,以绿水为界,一个抬眸,一个垂目,两人久久凝视着,半晌未开口。
这一天,孤高冷傲的神女俯下身,拽住了这世间独属于她的美人鱼。
一袭月牙白旗袍的女人典雅婉约,清冷的眼眸垂视水面。
绿波划开金辉点点,露出水面的女人柔媚性感,慌张胆怯的眼眸含了层水雾,似清水出芙蓉般的楚楚动人。
纤细的胳膊如嫩藕般,仿佛轻轻一掐能掐出水似的,凹凸有致的□□被烟紫色抹胸紧裹。
柔嫩的肌肤还沾了些水珠,因为身体的颤动,滑进沟壑中间的阴影,妩媚撩人。
更显风情的还有女人下面四散开的轻纱,悠悠地在水面浮动。
似乎是被蛊惑到了,楼边夏再一次伸手,朝简柯腰侧的鱼尾摸了过去。
简柯呆愣在原地,盈盈的眼波盛满了细碎的日光,粉唇微张,有说不出的迷昧与无辜。
——看起来很好欺负。
楼边夏的指尖抚过腰臀,动作很轻柔,却让指下的肌肤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姐姐可以不要欺负我了吗?”
委屈不悦的嗓音响起,让微有些出神的楼边夏拉回了意识。
对上简柯皱眉写满不高兴的面容,她迅速地将手收回,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恢复回平时的清清冷冷。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
简柯站在水里缩缩脖子,撇嘴,“剧组的人好像把我忘在这里了,我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出去……”
楼边夏眉心微跳,蹙眉道,“你在拍戏?这拍的什么戏?”
简柯:这声音是不是有在哪听过?
对上简柯疑惑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的楼边夏连忙道,“剧组里好像没有……你这样的角色。”
简柯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楼边夏突然起身走出石舫。
凉亭已经有工作人员在架机子了,楼边夏缓神对他们道,“我想一个人酝酿待会儿的戏份,十分钟能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吗?”
清凌的语调,完全不像是商量的口吻,但其他人也并没感到不满,纷纷走了出去。
耐心等最后一个人离开,楼边夏才走回石舫。
“其他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简柯脑袋轻点,试探性将胳膊搭在石舫上,可下一秒,她便咬了下唇怯怯朝楼边夏伸出双臂。
“在水下待久了,唔……我的腿麻了……”
“姐姐……可不可以,抱我上岸啊。”
这一刻,柔软无辜被她诠释得恰到好处。
感受到楼边夏望向她那片刻的失神怔愣,简柯就明白她一定看清了自己的长相,想起了白月光。
那不如索性更放肆一些。
而且,她的话说得倒也不假。
鱼尾服穿久了,两条腿并得发酸,躺在岸上的时候倒没多大感觉,这会儿浸在水里,潮湿的裙摆愈发紧贴,束得她难受。
像是有跳动的电流在□□流窜,简柯动一下都觉得发麻,眼圈也微微泛红了。
可双臂僵立在空中,岸上的楼边夏好整以暇地抱胸,幽深的眸子不动声色注视她,怎么也不像是要发善心抱她的样子。
简柯抿唇,暗道:算了,现在的她和楼边夏完全就是陌生人,刚见面就提出这个要求是有点过分了些,还是徐徐图之。
“姐姐,我开玩笑的,这就起来……”简柯双手按在石舫上,正要撑力坐上去,就觉得冷香靠近,腰间环上了一条胳膊。
楼边夏半蹲着把水里的简柯拉上岸,另外一只手则绕到简柯的后膝盖,稳稳将人公主抱了起来。
双脚悬空,鱼尾上滚落水珠蹦跳着滴到地上,又立马打湿了楼边夏半身的旗袍。
干净高洁的月白色被濡得更深,沾了点暧昧的潮湿,楼边夏这会儿才看清简柯下半身鱼尾的全貌,眸底微暗。
被人一路从石舫抱出,简柯缩在楼边夏怀里仰脸看着,对方还是那副清冷不近人情的表情,嘴角下抿,眼神似乎还有点凶。
她不敢再盯着,低头去看楼边夏脖颈上的缠丝盘扣,嘴角却忍不住勾起笑意。
这应该,算成功引起注意了吧。
上完台阶,楼边夏将简柯放在美人靠上,俯身拉开裙摆下面的拉链。
简柯松快地将双脚从鱼尾钻了出来,白皙干净的足尖泛着淡粉,脚跟的地方也磨得破皮。
楼边夏看着,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转身从自带的包里翻出了毛巾递给简柯。
简柯擦着湿漉漉的头发,luo露的肌肤被风吹得激起一连串鸡皮疙瘩,后背又被楼边夏利落地搭了条白色绒毯。
简柯甜甜一笑:“姐姐,你真好,其实我还是你的粉丝。”
“剧组拍摄期间不允许闲杂人士进出,我会让保安直接把你请出去。”楼边夏冷言道,看着简柯的眼神格外严肃。
简柯擦头发的手一顿,连忙解释,“我不是闲杂人士,我是进来拍戏的。”
楼边夏:“四号区被《玉瓷生香》剧组给包下来了,根本没有其他剧组。”
《玉瓷生香》是大制作,因为实景拍摄地的私家园林只允许剧组拍摄半天,整个四号区就被剧组包了下来,为了方便后期改景。
简柯彻底傻眼,难不成她还碰上了个假剧组?
“他们说是去借干冰机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
楼边夏看着她整条鱼尾裙都湿透了,挺翘的腰臀显出肉色的安全裤,蹙眉道,“你衣服呢?”
“在更衣室。”
楼边夏唇线紧抿:“赶紧去换上。”
听着楼边夏毫无温度的声音,简柯暗自吐槽,不愧是女主,这阴晴不定的性格也太难攻略了。
不过刚见面就得了个公主抱……是不是说明女主对她还是有些不同寻常……
于是简柯眨巴着眼冲楼边夏晃荡着白嫩的脚丫,“没鞋,走不了。”
“要不,姐姐还像刚才那样抱我过去。”
楼边夏:……
周围的环境似乎又冷了几分,在简柯以为自己又要被骂的时候,楼边夏转了身,拿了一双轻便的运动鞋摆在她脚边。
“穿上。”
双脚被毛巾擦干,踩进松软的运动鞋,简柯偷眼瞪了楼边夏一眼,又是小步并小步地滚去了更衣室。
刚出院就跑到这里瞎胡闹,是真不怕自己的身体没恢复好,有个好歹吗?
楼边夏无奈摇头,掏出手机就给简母发了消息。
小朋友不听话,还是得需要长辈好好管教。
楼边夏这边刚发完消息,就听见外面突然吵了起来。
“是王导亲口答应的,中午拍摄时间归我们剧组,你们就不能再等半小时吗?”
“肯让你们白用我们的地方已经是还足人情了,我们的拍摄进度本来就赶,哪回不是连夜拍,你们也得考虑一下我们啊。”
“就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景还有演员……”
“那景也是我们搭的!你们占便宜也别太过分!”
“说谁占便宜!当初都是规定好的!你们都答应了,现在又说我们占便宜?!”
楼边夏在湿了的旗袍外披了件披肩,走出来,“别吵了!”
《玉瓷生香》的工作人员看向楼边夏,“楼姐,王总把中午拍摄的时间让给了他们,但照我们现在的进度真的来不及。”
“是啊,干嘛要给他们的烂剧腾地方。”有人附和着,“你们还能有我们急?”
“烂剧怎么了?”蒋导撸起袖子,瞪人瞪得翻白眼,“没有烂剧,哪衬得出你们的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可是你们!”
楼边夏偏头看向《鲛人泪》剧组零星的几个人,神色微沉,半晌才道,“我们剧组的进度的确耽搁不了……”
蒋导又要开怼。
便听楼边夏又接着开口,“作为交换,我可以……客串你们的剧。”
这一句话,把两个剧组的人都震在当场,像被雷劈了似的。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楼边夏,似乎在确定对方有没有在开玩笑?
那个名导金牌编剧都追着给资源,完全不愁无戏可拍的楼影后,竟然主动开口要去演烂剧??
哪怕只是个客串,都挺吓人的,楼影后可是出了名的爱惜羽毛。
是幻听?
楼边夏:“我没开玩笑,你们待会儿就能跟我的经纪人谈合同的事,但我客串的角色必须是里面那个美人鱼,可以吗?”
蒋导表情呐呐,看起来还没缓过劲,“既然你愿意演,那我们肯定……”
话没说完,旁边的场务小姐姐拽了拽她的袖子,“但美人鱼我们已经找人演了,形象也不错……”
蒋导难得财大气粗了一回:“没关系,工资照给。”
这可是楼影后啊,她今天到底撞了什么大运。
楼边夏点头:“既然你们同意,那先前那个演员的拍摄片段,不准播。”
“我这边一旦拍摄时间空出来,就会联系你。”
蒋导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明白的明白的,我们不急,您什么时间都可以。”
说完,又招呼其他人,“大家赶紧进去收拾收拾,我们撤了,这干冰机也还回去。”
《玉瓷生香》的副导走到楼边夏跟前,“楼影后,你实在不必为了剧组去客串他们的烂剧。”
“就是啊,这本来是王导的人情,跟楼影后没有任何关系。”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开口。
楼边夏:“我真的没事。”
“那个蒋唯拍烂剧那么多年,风评一直很差,大家谁不认识,楼影后真要客串她的剧,肯定会被ma……”他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给一把按住了嘴。
副导:“我还是去跟王导说一下,你……”
楼边夏摆手:“不用,我已经答应下来,就不会食言。”
其他工作人员心里不由得对楼边夏多了几分好感。
多么高风亮节的品行啊,宁可舍下羽毛,也要挽救剧组和大家于水火。
不愧是红了娱乐圈半边天的楼影后,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楼边夏感受着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寒毛倒竖,冷言道。
“……我这么做,并不全为了剧组,你们不用在意。”
还让他们别在意……
副导:“嗯嗯,我们明白,你放心,就冲楼影后这番心意,我们大家也一定会认真拍剧的。”
楼边夏:……
在更衣室的简柯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风波,等换完衣服出来,才被导演告知自己那个角色要换成楼边夏来演。
简柯听到也是一惊,影后就算客串也没必要到这种小剧组吧。
蒋导:“大概是楼影后眼光犀利,看出这剧会红?不行,我得跟她们商量着给美人鱼多加点戏。”
简柯看着一脸兴奋的导演,咬唇跑去找楼边夏。
此时的休息室内。
楼边夏正拿着吹风机吹旗袍上面的水渍,这套衣服的戏份还没拍完,待会儿还要接着拍。
风筒发出呼啦啦的嘈杂声,旗袍被打湿的地方有很多,楼边夏一手拿吹风机,一手拉裙摆,动作很不得章法。
滚烫的暖风哪怕是隔着衣服,都分外地灼热,楼边夏缩了缩手,不由地皱起眉,模样颇有几分笨拙和狼狈。
简柯平时看到的楼边夏,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没想到今天还见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只是,楼边夏身边怎么也没跟个助理,她不是已经招到人了吗?
楼边夏没听见开门的动静,正觉手忙脚乱的时候,拿风筒的手突然被握住。
手背传来热意,楼边夏偏头看了眼她已经吹干的头发,拧眉,“怎么还没走?”
“姐姐好像一直在赶我走,我就有那么讨厌?”简柯语气不满,“我叫简柯,姐姐让我来帮你吧。”
“不麻烦,我自己可以。”
“照你这吹法,得吹到什么时候,而且本来你衣服会湿也是因为我。你难道想湿着衣服拍吗?”
“原来简小姐也觉得穿湿衣服有碍观瞻啊?”楼边夏突然刺了一下。
简柯一顿,想起了刚才那身半透明的人鱼裙,“那……那是剧组提供的戏服,我也没想到它入水后会那么透。”
“而且我下面穿了安全裤。”
楼边夏不咸不淡地回了,“看见了,一清二楚。”
简柯耳根发烫,没想到楼边夏竟然会这样大喇喇说出来,这可有点过分了啊。
“我当时……真不知道……”
“我知道这是剧组服装的问题,你不知道也正常……”
可随即,楼边夏的语调又凌厉起来,“但如果当时我没有恰好看到,你还想拜托谁来帮你?”
简柯垂下头,有些心虚:“那我应该会一直躲到你们离开吧……”
暖风自上而下在旗袍上停留移动,温度适中,开叉的裙摆露出白皙光洁的小腿,简柯微撩起裙摆,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顺滑的肌肤。
动作简单地迅速带过,仿佛只是一次不经意的误碰。
听着系统播报上涨的好感度,简柯微松口气,好歹这趟算没有白折腾。
521系统:“恭喜亲亲,刚见面就能收获到这么多好感度。”
简柯:“我也没想到……明明感觉她对我的态度还挺差的。”
“亲亲,根据大数据统计判定,你们刚才是在——调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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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情缠,被翻红浪,季晓颤巍巍看向枕边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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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富贵花和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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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绿茶和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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