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机扬旧跑道上，六架编号完毕的川崎战斗机静静卧在黑夜里。
地勤战士屏住呼吸，机械组的手还沾着润滑油。
高森正逐一巡查起落架与燃油仓，风沙吹动机翼，发出轻微的金属颤音。
整个机扬外围满了战士，气氛压抑到极致。
“所有人准备完毕。”飞行员们戴好风镜，纷纷登机。
高森转头望向远处的李云龙，那一刻的神情，分明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
毕竟没有人知道这一趟任务，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果活着回来，那他们真的是英雄。
分分钟都是一等功！特等功。
赵刚戴着军帽，身上披着棉大衣，走过来压低声音道：“都准备好了。”
李云龙点头。
“起飞三分钟倒计时。”参谋小声报了一句。
赵刚低声说：“咱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空袭行动吧？”
李云龙没回应，只抬头看了眼天。
星光淡，风很冷。
他清楚，眼下这六架飞机，是从卫立皇那边借来的第一批空军种子，是他从步兵转型的第一把钥匙。
但他也清楚这是悬着命干的事。
不是彩排，不是演习，是实打实地要飞到鬼子头顶扔炸弹。
“点火！”
机务兵一声大吼。
“哒哒哒哒！”
引擎轰鸣突起，沉闷有力。
六架川崎双翼战斗机的螺旋桨几乎同时转动，划破夜空的寂静。
赵刚眼眶有点发红。
“这真的是咱们的飞机……”
他是从独立团跟李云龙一路干过来的。
这一路上步枪、歪把子、迫击炮，到现在连飞机坦克都有了。
“飞机一、二起飞！”
领队高森戴着头盔，眼神凌厉，带头猛推油门，两架战机猛地加速，轮胎在简易水泥道上飞快滚动，五秒之后，双翼抬升，升空成功。
接着第三、四、五、六号飞机也相继滑行起飞。
十秒后，六架战机顺利升空。
“上去了！”
赵刚差点忍不住喊出来。
很多战士围在跑道边看，脸上满是震撼。
有人鼓掌，有人猛捶胸口，激动得脸通红。
李云龙盯着天上的飞行灯一点点远去，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老子这次……是真的飞了。”
......
飞行编队穿过夜幕，一路朝张北方向飞去。
而在大同机扬这边，李云龙站在作战指挥图前，手里攥着表，默默计时。
“从起飞到目标区约35分钟。”
“他们大约会在4点整进入轰炸区。”
“投弹不超过五分钟，然后全队脱离，返航不晚于5点。”
赵刚站在一旁，紧张得嘴唇干裂。
他也知道这是一次纯粹的赌博。
但他相信李云龙。
这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更不会扔兄弟去送命。
..........
张北，凌晨四点。
黑夜沉沉，风吹得哨兵打哈欠。
营区不远处，几节载满弹药和汽油的车厢正慢慢倒进临时调度站。
“今天北平那边不是说调了一批飞机？怎么一点风声都听不见呢？”
一个鬼子军曹揉着眼，不耐烦。
“别废话，快去仓库那边点货！”
他话还没说完，头顶传来一阵低沉马达声。
“嗡！嗡！嗡！”
六架川崎战斗机已扑至上空，飞得极低。
地面一片茫然。
“是我们的飞机吗？”
“这好像是我们的飞机！”
鬼子根本没有拉响警报。
结果下一秒，一枚航空炸弹直接砸进油库。
“轰！！！！”
整个仓库瞬间炸开，火球窜起十几米高，汽油蒸汽引爆，浓烟直冲夜空。
整个张北弹药区，顷刻炸成一锅粥。
第一架战机拉高脱离，第二架紧随其后，四颗15公斤炸弹飞出。
目标军火仓、修理车间、补给棚。
“轰！轰隆轰隆！”
一整排弹药堆被引爆，铁片满天飞，连带着一节停在轨道上的列车直接翻出轨道。
铁路中断，铁轨炸弯。
鬼子仓库管理员整个人被震出门口，衣服烧焦，脸全黑，站起来第一句话就是：“敌袭！敌袭！不是我军飞机！！！”
霎那间。
整个营区警报声大作，枪声炸响。
密密麻麻的鬼子冲了出来。
可惜反应太迟了。
第三架飞机已经切入到机枪扫射区。
“哒哒哒哒哒！”
高森带头压低飞行高度，左右翼机关枪火力全开，直接把两个高射阵地打爆，几个鬼子来不及操作就倒在火光中。
一个企图操纵八八高射炮的指挥员刚把帽子戴好，还没喊出指令，整门炮就被一发60公斤炸弹削平。
“轰！！”
整个阵地被直接掀飞，空中还漂浮着断裂的钢筋和肢体碎片。
鬼子的指挥所设在仓库后侧，砖木结构、临时搭建。
李云龙早就把这个位置圈出来，是重点目标。
第五号飞机对准指挥所，低空压过。
“轰！！”
一颗重磅炸弹精准命中，整个屋顶连带着半边墙体直接抬飞出去，里面的鬼子军官根本没机会开口，连带着地图、文件、通讯器材全变成碎片。
“纳尼！！是李云龙部！！是李云龙！！他们真的有飞机！！他们真的有飞机！！”
一名侥幸没死的鬼子参谋躲在墙角大喊，可炸弹余波直接把他抛出三米远，砸断了脊椎。
守军彻底崩盘。
有些鬼子躲进弹药车间，还想固守，结果一个15公斤炸弹扔进去，整车爆炸，连带着旁边几节车厢全变成火球。
士兵四散奔逃，呼喊声、爆炸声混成一片。
“八嘎压力！！他们为什么有飞机！！”
“是敌机！！是敌机！！！”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
这根本不是北平调过来的飞机，而是李云龙部的飞机。
之前为什么缴获他们的专列，完全是为了这次空袭做准备！！
可惜他们意识到这些已经晚了。
整个营区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他们压根没有成型的防空能力，高射炮还没有开火就被炮弹炸得稀巴烂。
战斗仅仅持续了二十分钟。
整片张北已被炸成火海，近一半基础设施瘫痪，运输功能全部丧失。
一号机腹部中了一发流弹，轻伤，勉强带伤返航。
其余五架全部无损！
拂晓时分，鬼子后勤部接到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