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英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谢闫尘,你到现在还在做梦?”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你放任你父母设计我和婉清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亲情,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之前帮苏婉宁逃脱醉驾处罚的证据,我也都有。你要是还贼心不死,想搞什么小动作,那不如就和你爸一起进去,做个伴。”
“好好在里面改造改造,出来以后,或许还能重新做个人。”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闫尘,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的半分怜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你觉得呢?”
听到“苏婉宁醉驾”这几个字,谢闫尘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秋英:“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谢秋英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指甲里沾着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一个人犯了错,总会留下痕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活了这么大,还不明白吗?”
谢闫尘死死抓着手里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几乎面如死灰。
但他还是不肯彻底认输,嘴硬道:“我就是做了又怎么样?阿宁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亲情和利益说服谢秋英:
“而且我和爸爸都是您的亲人,您要是真的把我们送进去了,不管是对您自己,还是对谢氏,都只会是一场灾难!”
谢氏这几天发生的事本就一直被人当作饭后谈资,这场巨大的变动让整个海城的人都在关注着,谢秋英的突然上位和一来便辞退了好几个公司骨干,这让整个谢氏的人都人心惶惶。
如果这时候再传出他和谢启一起进监狱的事,谢氏的股票一定会大跌,而谢秋英作为他们的亲人,在公司一样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是谢秋英不敢把这东西直接交给警方的原因。
谢闫尘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有了些底气,“姑姑,您也不想事情变得难以掌控吧?我们都是一体的,我们不好过了,您也不会好过的,没有必要把事情弄成这样......”
谢秋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想得倒是挺多。”
“要试试吗?看看你们倒了,我是会带领谢氏更加发光发热,还是会让谢氏就此没落?”
她信心十足的拿出手机,在上面随手按了几个键,随后举到谢闫尘的面前,“拨通之后,事情可就由不得你我了。”
那是经侦部门的电话。
一旦拨通,材料和文件都将交至对方处理。
而根据谢秋英提供的这些材料,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将人抓起来,连搜索询问都不用走。
等案情判了刑,谢启直接就可以吃公家饭。
至于谢闫尘包庇苏婉宁的醉驾的事,也可以跟着判一判。
谢闫尘看着那个电话,腿有点软。
一夕之间从谢总变成囚犯,这个新闻,他无法承受。
况且谢秋英的实力他听谢启和文书说过,她遗传了爷爷和奶奶的优秀基因,在商场上很有一套,而且当年要不是她为了追男人,谢氏总裁的位置,其实根本落不到他的手上。
他......没有胜算。
谢秋英的指尖就悬在拨号键上方,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此刻却像一把淬了冷光的刀,直直抵在谢闫尘的心上。
他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原本挺直的脊背不知何时已经佝偻下去,双手在身侧攥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紫色。
“姑姑,”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再也没了往日在公司里发号施令的沉稳,“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谢启是你亲哥哥,我是你亲侄子,你不能真把咱们谢家往绝路上推啊。”
谢秋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眼神里没有半分松动:“推谢家去绝路的,不是我。是谢启挪用公款自己享受,是你为了面子包庇醉驾的苏婉宁。现在想起咱们谢家了?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后果?”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进谢闫尘的心里,让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往前走了两步,想伸手去夺手机,却被谢秋英侧身避开。
“谢闫尘,你最好别碰我手机,”
谢秋英的语气冷了几分,“你现在碰一下,我立马把你试图销毁证据的视频,一起发给经侦。”
谢闫尘的手僵在半空,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他看着谢秋英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姑,比商场上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还要可怕。
她太冷静了,冷静到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认对错,不认亲情。
“我知道错了,姑姑,”
谢闫尘放低了姿态,声音里带上了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回去,至于阿宁醉驾的事......我毕竟欠她一条命,况且我已经和伤者家属达成协议了,你就网开一面吧,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节外生枝了!”
他举起手来做出发誓状。
谢秋英没说话,只盯着他,仿佛在思考。
谢闫尘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开始隐隐冒出冷汗。
他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苏婉清:“清清,你也说句话吧,我们虽然离婚了,但好歹还有五年的婚姻情分在,你难道就想看着我和你的前公公去吃牢饭吗?”
苏婉清只是抱着胸口站在一旁,没有干预谢秋英的任何行为。
她之前听苏婉宁酒驾的时候就觉得谢闫尘这件事做得很不得体,而后又听许江说谢闫尘和李茂达成了协议。
他不仅帮李茂逃脱了骚扰女性的责罚甚至还给人安排到国外去了。
这样的人他都能毫无底线的放过,就算进去吃牢饭,她觉得这种惩罚也完全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