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内,一片枯叶啪地拍在窗上,惊得沈朝浑身一颤。“道长!您得保证那女鬼今夜不会来找我!”他声音突然拔高,死死攥住裴逸的手腕,连日噩梦已让他眼窝深陷,面色青灰,活像个游魂。
裴逸勉强维持着笑意:“我们自当尽力。”
“不能只是尽力啊!”沈朝几乎要扑到裴逸身上,“道长!求您了!!”
裴逸瞥向其他三人。
夜巧灵与宁辰清正低头布置阵法,莲花灯在香炉旁排成阵列;裴念则蹲在棺材边专心绘制符咒,朱砂笔在地上划出流畅的纹路。
他不由苦笑:这些人难道已经默认一路都把交涉的活推给他了吗?
裴念正专注绘制符咒,忽觉身侧投下一片阴影。抬头便见宁辰清蹙眉站在一旁,歪着头打量她刚画好的符咒。
她不明所以,也跟着歪了歪脑袋。
“啧,你学我做什么?”宁辰清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嘴角却微微上扬。
“不是你先歪头的吗?”裴念撇撇嘴,“怎么,我画的有问题?”
“嗯。”宁辰清简短应道,撩起衣摆在她身旁蹲下。
“啊?真有问题?”裴念声音顿时弱了几分,“我记错了吗...”
宁辰清径直取过她手中的朱砂笔,衣袖擦过她的手腕。离得近,少年身上那股清冷香,扑面而来,裴念屏住呼吸,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嘲讽。
然而少年只是就着原有的纹路添改几笔:“这两道符本就形似。”
笔尖游走间,他声音平静,“认错了,效用便不同。不过错得不多,稍作修改即可。”
裴念这才注意到细微的差别,镇煞符与安魂符的收尾处确实有毫厘之差。
宁辰清落笔利落,三两下便修正完毕。
宁辰清将朱砂笔递还,却见裴念怔怔出神,不由挑眉:“发什么愣?每次画符都出错。天元宗考核是怎么过的?”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刻薄。
在此之前,几人特意在沈氏父子的厢房周围也布下了与棺材相同的丝线。这对父子自噩梦初现时便请人布过红线。
奈何对方见势不妙,早寻了借口逃之夭夭。
“今夜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可跨过这道红线。”裴念边说边将丝线在门框上又多缠了几圈,“若是听见有人唤你们的名字,也不要答应。”
屋内,沈朝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沈佑则不住摇头叹息。
直至万籁俱寂,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幽幽传来。
咚、咚。
已是二更天了。
莲花灯中的烛火轻轻摇曳,在众人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香炉中一缕青烟笔直升起,又在某个瞬间突然扭曲。
裴逸正将最后几张符纸按方位排好,不远处,裴念斜倚着廊柱,眸光却始终落在那具缠满红线的棺木上。
“时辰快到了。”宁辰清站在庭院中央,夜风拂过他的衣摆。
夜巧灵将最后一枚铜钱按入阵眼。
一切准备完毕,四人目光交汇,无声地隐入各自方位。
风,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停歇了。
然而,满院的符纸竟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飘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婴啼。
裴念独自守在东南角,周围漆黑一片,唯有系统微弱的光晕映照着她的脸庞。
她屏息凝神,死死盯着那具红线缠绕的棺材,先前他们在棺盖上特意插了几炷引魂香,此刻青烟笔直上升。
咔嚓——
一声脆响划破寂静。
紧接着是沉闷的隆隆声,像是棺盖正在被缓缓推开,那声音极轻,需要凝神细听。
裴念眯起眼睛,在昏暗的情况下极力辨认,她隐约看见棺材背面露出一双惨白的赤足,由于角度所限,只能看到脚踝以下的部分。
她迅速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同伴的身影,却发现四下空无一人。
大家都藏得这么好吗?裴念暗自腹诽。
裴念将食指抵在齿间,狠心一咬。尖锐的疼痛伴随着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十指连心,这指尖血正是至阳之物。她得提前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以免到时来不及拔剑自保。
当她再度凝神望向棺材时,那双惨白的赤足竟已消失无踪,棺盖也完好如初,似乎方才的异动只是幻觉。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途经太阳穴,最终悬在耳垂。随之而来的,是一缕若有似无的凉气,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裴念屏住呼吸,猛然回首,染血的指尖朝身后疾点而去,却只戳中一片虚无。
她刚松了半口气,转头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
虽不至于惊叫出声,但她的瞳孔还是骤然紧缩。来人似乎也防着她失声,修长的食指已先一步轻压在她唇上。
是宁辰清。
“别出声。”声音擦过她的耳畔。
宁辰清确认裴念认出自己后,略显嫌弃地将碰过她唇的手指在衣摆上擦了擦,低声道:“计划有变,这鬼魅身法诡异。”
裴念将自己方才所见快速说明。少年神色未变,似乎早有预料。
“裴逸与夜巧灵已在一处汇合。”他带着一贯的嫌弃口吻,“你看斜对面房梁。”
裴念顺着指引望去,果然在阴影处瞥见一个悬挂的黑影,正是那双赤足的主人。倒悬在梁上,长发垂落。
“眨眼之间就移到了那里?”裴念喉头发紧。更令她心惊的是,那黑影怀中似乎还抱着团模糊的阴影,隐约传出细微的呜咽声。
“不止如此。”宁辰清阴恻恻地补充,“方才过来时...我瞧见你身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裴念顿时想起耳畔那阵诡异的凉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狭窄的角落里,二人被迫紧挨着蹲在一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少、少唬人,捉鬼师胆子大着呢。”
她强撑着回嘴,声音却不争气地发颤。
“谁有闲心吓唬你。”宁辰清轻嗤。突然,他瞳孔一缩:“啧,动了。”
“什么动了?!”裴念差点跳起来,“棺材吗?”她两世最怵的就是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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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猝不及防贴到眼前的惨白面孔。
“骗你的。”宁辰清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那张俊俏的脸写满戏谑,连眼尾那颗泪痣都透着促狭。
“你、你!”裴念气得直磨牙。
“我确实没闲心吓你。”少年慢条斯理地整理护腕,“可没说过不骗你。”语气理所当然。
“怎么这么恶劣。”裴念忍不住小声嘀咕。
“彼此彼此。”宁辰清挑眉,刻意压低语气里的几分讥诮,“比起某人之前在我饭里放足足三大勺盐的壮举,我这可算温柔多了。”他特意在三大勺上咬了重音。
这人竟然还在记仇?!裴念正欲反驳,却见宁辰清神色骤变:“有情况。”
她立刻转头望向房梁,那里空空如也,哪还有半点黑影的踪迹?
宁辰清已利落起身:“跟上。”他头也不回地道,“别拖后腿。”
裴念紧随宁辰清穿过月亮门,沿途的莲花灯剧烈晃动,火舌几乎要舔舐到灯罩边缘。系在廊柱间的红线簌簌颤动,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急促的脆响。
另一侧小径上,裴逸与夜巧灵也正疾奔而来,行走间带起阵阵劲风。
四人终于在沈佑厢房前汇合。
尽管裴念再三叮嘱,屋内仍传出沈朝歇斯底里的回应声:“别过来!别过来!”好在那些被裴念多缠了几圈的红线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不见了....”裴逸皱眉环顾四周。
就在众人困惑之际,夜巧灵腕间的蜘蛛突然躁动起来,八足飞快地爬向阴影处。
在那狭窄的缝隙缝间,一双青白的赤足正倒悬而下。
黑影怀中那团模糊的阴影突然发出咯咯笑声,像极了婴儿的牙牙学语,却诡异地重叠着女声的凄厉。
夜巧灵的身影迅捷,几乎在蜘蛛给出提示的刹那,她的剑锋已破空而至。少女矫健的身影与黑影缠斗在一处,单边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好快!裴念在心中暗叹。这如流星赶月般的身手,即便在天元宗内也属罕见。
即便如此,夜巧灵也渐露疲态。
其余三人立即以夜巧灵为主攻,纷纷甩出符纸从旁策应,不断干扰着黑影的行动。
但真正令人头痛的,是黑影怀中那团模糊阴影发出的尖啸,那声音如同钢针般直刺耳膜,让人头晕目眩。
“不对劲。”宁辰清突然开口道:“我们布下的阵法为何全无反应?即便有所疏漏,也不该一个都用不上。”
这话落在裴念耳中,她心知宁辰清并非有意针对,眼下还不到需要她去完成系统任务的时候。
“这鬼魅恐怕另有蹊跷。”裴逸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你的意思是?”宁辰清眸光一闪,心中已有猜测。
“结界。”裴逸斩钉截铁道,“我们对付的只是她的分身,本体仍困在结界之中,所以阵法才毫无反应。”
宁辰清骤然明悟:“也就是说,沈宅里有一个相似的结界圈,她的本体通过扭曲结界内的气场,将影响投射到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