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牧知道明心一直对陈家旧案耿耿于怀,他派人暗中保护明心,为妻子查各种资料。
而真相也早就淹没在赵明心的死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的胆怯懦弱,承认自己的自私。
本以为,只要能保住他们这一个小家,只要能在一方安稳就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明心不这么认为,插手陈家旧案十几年,依旧不肯放弃,最终被赵家盯上。
他暗中派出的人也因与赵家偷袭的人实力悬殊一个也没留下。
看到明心的尸体后,他依旧不想让女儿再卷入这场阴谋里,仍旧阻止女儿对于真相的探查。
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听到女儿逃跑的消息。
那时候,他才终于想明白。
赤子之心是年少时不可缺之物。
而他亲手毁了妻子的那颗为寻求真相而不顾一切的心。
把她困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毁了妻子的未来。
最后他还没能保护好明心。
这是最令他痛心的。
也就是那个雨天,他决定放手。
妻子的死已经在他心里刻上了一道难以愈合的疤,这次他一定会护好女儿,让她去自己的天地闯一闯。
只有他们亲眼见到的世界才是天地,长辈们嘴里的顶多是见闻。
林疏影睡醒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她坐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秀云,你带我去见林行牧。”
“正好老爷正在等小姐一起吃晚饭,小姐我带你去。”
秀云应声,走到林疏影前面带路。
她心里还有些打鼓,这两人可别再吵起来了。
两人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现在林疏影脑子里全是谢寅,全是在分析京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腾不出多余的空间来谈笑。
“小姐,就是这了。”
秀云见小姐心事重重,也不敢打听,只能尽好自己的责任。
毕竟,从小到大,小姐的想法总与她们这些下人的不一样,总不能为小姐分忧,也只能不烦扰小姐了。
她为林疏影打开门,等小姐进去后,又带上门,一点不拖泥带水。
“谈一谈,我要进城,我可以为陈述铺路,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林疏影直入正题,她甚至都没打算在林行牧这里吃一顿饭。
“疏影,坐下陪父亲吃一顿饭好吗。”
林行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对那个认识了没一年的人这么上心,对自己却正眼都不想看呢。
也算是他亏欠她们母女俩太多,好好补偿吧。
他看着桌上的饭菜,都是女儿喜欢吃的。
“我...”
林疏影刚要拒绝,就看见了满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
顿时没说出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不可能把别人的真心拿来践踏。
再者,经历了下午的反省,她其实对眼前这个父亲没什么意见,只是也就停留在这一步了。
她也不想两人之间有什么过分的交集,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亏欠。
看着一桌子的菜,那确定好的想法松动了几分,她鬼使神差地坐下,拿起了碗筷。
“你答应吗?”
“你知道,父亲只想要保证你的安全,我也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林行牧几番哽咽,终究还是没能留住这个一心回京的女儿。
这次林疏影不用再扮作男装,一袭黑衣,与同行的长青翻越了城墙。
“你回去做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
与此同时,四目相对。
罕见得,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来些许与自己想法一样的东西来。
为了在乎自己的和自己在乎的人。
“为了长煊。”
“为了谢寅。”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躲过巡逻的士兵,溜进谢家府邸。
平日里灯火总是最旺盛的时候,现在谢家只剩下一个屋子。
林疏影在屋子外面蹲了一会儿,她知道谢寅一定会派暗卫守着谢家。
于是把长青打发去处理那些人了。
她看着烛光透过纱窗掩映出来的黑影,一次一次地分辨印象中的背影。
说话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林疏影皱眉慢慢站起身。
下一刻,破门而出的剑直指林疏影面门来。
她拔剑对上,但力气太小败下阵来。
不过,她没想着打起来,而是把手探向围脸的黑布。
在被谢寅剑指脖颈时,她也正好扯下了围在脸上的布。
看清楚眼前之人的脸后,谢寅把剑扔到一边,一下子就抱住了。
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了,他却有点生气。
“你还回来做什么!”
责备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现在的境地足够艰难,不想让疏影跟着自己步履维艰。
“我就要回来,以前你总保护我,现在我也可以大言不惭地对你说,我来保护你了。”
林疏影死死地搂住谢寅的背。
她在谢寅怀里总能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安稳,现在也是。
两人陷在怀抱里时,谢重渡和谢夫人也从屋子里走出来。
两人分开彼此之后,与两位长辈面面相觑。
林疏影有些不好意思,她甚至想要钻到谢寅的背后躲过这一劫。
来谢府之前,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呢。
“这是...”
还是谢夫人先开了口,她看出来林疏影的无措,主动上前。
挽起林疏影的胳膊,拉着往屋子里走。
“外面太冷了,先去屋子里说吧。”
谢寅看着被迫拉走的人,自觉好笑,无视了林疏影求助的眼神。
谢重渡看那模样,猜出了几分。
转而,对谢寅摆起了脸子。
“臭小子,你骗我。”
“我...”
“少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谢重渡冷哼一声,甩袖跟在夫人身后进了屋子。
谢寅只能摆摆手。
“好孩子,你就是那个与我家寅儿两情相悦的人?”
谢夫人看着林疏影俊俏的模样,越看越喜欢。
“老谢之前还跟我说过,我就说能把我儿子迷得五迷三道得肯定不是一般人。”
“谢谢伯母夸奖。”
林疏影没想到两位长辈也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谢家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不可能,如果要坦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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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寅一定会寻求她的意见的。
不是没有任何知会。
她看向谢寅,再次求助。
谢夫人有些太热情了,她招架不住啊。
“母亲,你看她的脸都羞成什么样子了,快放你的儿媳妇一马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
谢寅上前,一把拉起林疏影,护到自己身旁。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得为疏影准备些好东西。”
谢重渡过处在这么个场面下,有种没由来的尴尬。
他记得之前跟夫人说得是林疏影这个名字。
因为买好意思讲出儿子的...
十分委婉地向夫人讲了,现在看来她也就记得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对林疏影地形容——五迷三道。
谢寅拉着林疏影出门的时候还故意冲自己的老爹笔画了一个手势。
谢寅带着林疏影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原来的府邸不安全,他也不放心。
现在魏丰华的暗卫算得上是满大街飞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疏影看着谢寅的眼睛,问出这句话来。
许是害怕那人不说,她又加了几句话,“你知道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你一起面对这些事情,出城也不好出吧。”
“好了,我告诉你,我的祖宗,今天早朝,魏丰华拿出了你勾结突厥的证据。”
谢寅说了实话,接着又把自己的安排对林疏影讲清楚了。
“你怀疑他暗中勾结突厥,还放走了他通风报信的暗卫?”
“你是想要,用突厥来让大夏倒台?”
朝代交替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要么是反抗暴政,要么假借他人之手,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显然,陈述更倾向于后者。
“皇帝怎么样了?”
林疏影问道,如果是后者,那么稳住皇帝是最关键的。
“我想办法控制着,但是师父他一直不肯...”
谢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师父为大夏付出了很多,几乎把老人家毕生的心血都奉献出去了。
而且,老头子最讲究忠君。
“我来,我去帮你稳住皇帝,师父那边我也尽力去劝说。”
林疏影握住谢寅的手,稳稳地说出了这句话。
“好。”
两人相视一笑,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互相靠坐着欣赏周围的夜景。
次日一早,林疏影改头换面,穿了一套时兴的衣裙。
她摸着身上的面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有种久违的感觉。
之前,一直很抗拒这种衣服的她到现在竟然也不这么排斥了。
明明穿上也很漂亮,为什么之前就不喜欢呢?
林疏影也没多想,她转了一圈,颇为满意地往外走。
正好对上门外的谢寅。
“很漂亮,以后我可得给你多准备一些衣服了。”
谢寅看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人,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来,他真想每天都看见这样的林疏影。
“等你。”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来,都要等到彼此,都要亲自把彼此的余生交给对方。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便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林疏影要进宫,谢寅要查清魏丰华的底细。
两个人目的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