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要事禀报陆大人。”
林疏影只得站出来,结结巴巴地回道。
她担心了许久,还是战战兢兢地抬眼看向那人的眼睛,谁知道那人根本给给她一个眼神。
谢寅的眼神近乎极其不友好地审视着齐大人。
“翰林院的大学士齐大人,不是一向不喜欢我们这些人么,怎的也来了。”
谢寅勉强勾起嘴角,似笑未笑,摆出一副不欢迎的模样来。
他倒是很意外,林疏影刚才竟然与这个人那般亲密。
林疏影眼瞎吗,他比齐怜生年纪小,姿色也比这个端着的君子好多了,况且这人都多大年纪了,都多大年纪了!
那天欲言又止明明是对他有意思,现在呢,和这个虚伪的人拉拉扯扯,什么意思。
想了百般理由,替林疏影找了白般理由之后,还是不能说服自己的谢寅,终于给了那个负心的女人一个眼神。
林疏影此时早就推开大门,进去了。
谢寅扶着额头,轻声“啧”了一声。
“你再不去,林大人可就要把这件事说完了。”
齐怜生丝毫不在意刚才谢寅的“失礼”。
毕竟,他胸怀气量可比这个小孩脾气的人大得多。
对于这次杜周一事,背后定然有位高权重之人,他从林疏影嘴里的出来不少东西,倒是对这事提起了兴趣。
还有林疏影和谢寅的关系也很耐人寻味啊,难不成林尚书的宝贝独子是断袖吧。
齐怜生跟上谢寅的脚步,从容不迫地找到了林疏影。
此时,房间里,堆满卷宗的桌案前,一个白发老人正埋头整理着。
林疏影有些不好意思打断那人的动作,站在一旁寻找时机。
察觉到谢寅跟上来之后,她便转过头看着那人。
谢寅还给了她一个白眼后,上前直接打断了陆大人翻书卷的动作,“陆老头,你看看是谁来找你了。”
他倒是一点也不顾及,却让一边的林疏影的心跳莫名加快。
这是林疏影第一次直面陆大人,虽然这个名字多次被谢寅提起来,甚至她腰间的玉佩就是陆大人给她的,但终究有些紧张。
听见谢寅提及自己,忙上前站好,就等着陆大人抬起头来再行礼。
“哼,你个臭小子,又扰我清净,我怎知不是你故意整我?”
陆德静已经被谢寅念叨烦了,他甚至连头都不想抬,仍旧埋头在一堆书卷中。
谢寅十分不屑地看了一眼陆德静,随后示意林疏影说话。
林疏影见状,也不再等,恭恭敬敬地行礼,“陆大人,是我劳烦了谢大人来找你的。”
陆德静听见了声音,忙抬起头来,看清了眼前的人。
这不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徒弟吗。
这个臭小子也不说清楚是谁,他在乖徒心里的印象又不好了。
回头定找个理由罚他!
老头子摸摸胡子,露出一个慈蔼的笑,“原来是疏影啊,快坐下,愣着做什么,谢寅,快给他找地方坐下啊。”
陆德静偏过头又看见了齐怜生,有些意外,这个与世无争的大学士怎的也跟来了?
“齐大人可是有事?”
他对林疏影、谢寅没戒备心,但是对这人还是要存一些的。
此人入职翰林院以来,几乎从未与他接触过,他不过是听人提起过这人的风骨。
若不是在官场上,他也是要先请这人上座的。
但还是先弄清楚这人的来意的好。
“我此来,正是与林大人的意图一样,说不定,你们还得用到我。”
齐怜生规规矩矩地行礼,如同平日一样谦卑。
他之前也不是没听说过眼前的人物,五年前轰轰烈烈的变革之风至今仍让士族心惊胆战。
遗憾的是,先皇骤然离世,变革也没了结果。
他心底里还是佩服能在当下如此的朝堂里,仍旧一心为大夏百姓,一心为大夏中兴的人的。
毕竟现在的局势,不必五年前好多少。
而五年后,他不信陆大人真的停止了变革,莫不是换了一种方式。
陆德静闻言看了看林疏影的眼睛,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后,便也请齐怜生坐下了。
只不过离自己远一些。
随后,他又让谢寅去外面看看有无可疑的人。
但谢寅哪里肯去,这可是好不容易与负心人在一块的时机,于是吩咐长青去外面守着。
陆德静看着不听话的徒弟,忧心叹气,又看看坐在自己一旁的小徒弟,心里又有了些安慰。
是时候让这个臭小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疏影,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陆大人,此事涉及圣上和后宫...”
林疏影知道这件事牵连的不是一般人,虽然陆大人恪尽职守,但是哪里会有人愿意管分外之事,况且还有要被杀头的风险。
她先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陆大人的态度,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你当我是只顾自己的小人?尽管说。”
陆大人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人,笑爽快地笑了两声,抬手示意林疏影继续说。
况且涉及后宫,必然涉及士族的势力,应该又是与士族有关的,这不正是一个铲除他们的好机会?
林疏影心里一阵暖,她将自己刚才在太医院所见所闻全然说出口来。
随后又让齐大人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药材,解释一番后再呈给陆大人。
只见陆大人拿着药材端详许久,眉头越皱越深,待到听完齐怜生陈述完,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这是要动我大夏根基啊!”
他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自己替当今的圣上筹谋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但究竟是何人图谋毁灭整个大夏!
齐怜生上前接过陆大人手里的药材,仔细地用布帛包起来,放回袖子里。
站到一边候着。
林疏影见如此情形,便知晓此事有了着落,便上前道,“疏影愿尽绵薄之力,揪出幕后之人。”
“我愿意协助林大人一起查这玄乎的汤药,请陆大人成全。”
谢寅抓住了机会,赶忙开口。
如今,他一个武将与翰林院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再不找机会一起共事,恐怕真就如了那负心人的心思。
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齐怜生,又懂医术,莫不是就是来与他抢人的吧。
要从他手里抢,还得有点能耐。
林疏影诧异得看向谢寅,“他不是还要查封赵家底下的所有家产?怎的又要掺和这些。”
真是如何都甩不开这人了。
她轻声叹气,但心里确是另一番滋味,没有原先的心惊,倒是觉得心安了不少。
而后,陆德静缓下来后,铺展开眉头,“此人背后说不准是谁,你二人不要着急,究竟如何,我还需禀报圣上。”
“劳烦齐大人陪着去见一见圣上了。”
陆德静站起身,拍打了身上的尘土又正了正衣冠。
“此事涉及大夏根基,不容耽搁,我先去找圣上,诸位避开耳目,分开去吧。”
他面上看不出刚才的愤怒,倒是有了几分从容,让人看不出意图。
几人纷纷回应,行礼。
林疏影看着那背影,思索片刻道,“齐大人,咱俩去翰林院先告假如何?”
她不想干等着,不然肯定会被谢寅这个人缠上,本来她已经想好了两人的关系。
但奈何这人总是在她眼前晃,她又拿这人没办法。
“嗯,你确定?”
齐怜生可是将林疏影身后谢寅的表情一览无余,真是精彩极了。
这俩人应该是真的有些什么。
不如再试探一番。
“怎么了,齐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林疏影明显听出了些不赞同,她可不能替齐大人做决定,若是他不同意,拿她就得另想他法躲开谢寅了。
“没有,我是想好像没有考虑谢大人的意见。”
齐怜生答道。
现在早就过了卯时,两人再一同回去,不知道又会被那曹家小儿说成什么样子。
况且,那人看林疏影也不顺眼得很,可别让他也一起遭了殃。
二人若是不回去,待到圣上知晓汤药一事,有了圣上的庇护,那姓曹的也不好明着挑刺了。
“齐大人真是贴心呐,竟然还想到了谢某人,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谢寅注意到了刚才齐怜生挑衅的目光,自然不肯退让半分。
他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
林疏影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了,不是,这两人怎么就开始了?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齐大人之前得罪过谢寅?
“既然齐大人不想去翰林院,那便不去,我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还是快些动身吧,不然该让圣上等咱们几个人了。”
林疏影站在两人中间打着圆场。
这俩人这么一闹,她倒是没那么介意谢寅的存在了。
谁知谢寅直接拉着林疏影的手腕走了出去,一点儿也没顾及齐怜生。
“不是,你干什么,放开。”
这一切有些莫名其妙的,让她找不到什么头绪。
“你不怕被齐大人知道你...”
“知道什么?”
谢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只要一见到林疏影和那个道貌岸然的东西走得近,他就一股无名火。
“知道我是断袖?全京城都知道我心悦你,就你不知道吧。”
谢寅低声说出这句话。
二人纠缠之时,正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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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侍卫巡查,与林疏影擦肩而过。
林疏影被这人的话烧得脸红,又见着了其他人,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光天化日的,怎么这个人就这么厚颜无耻。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林疏影近乎妥协地放弃了挣扎,含糊着打着马虎眼。
“你以为齐怜生能庇护你?我告诉你,他不过是个道貌岸然地伪君子,说不准哪一天就把你的身份昭告于天下了。而我,也只有我能够护你周全。”
“你想继续在官场上,我没任何意见,你不想被困在后院,我也不会强迫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而那个齐怜生能给你什么?”
谢寅加快了脚步,被拉着的林疏影已经快跟不上他了。
怎么谢寅突然对她说这些将齐大人贬低的话,再说,齐大人哪里要为护她而做这些了?
齐大人哪里知道她的身份了?
这些确实是她所求,但这人话里话外都在拿他自己和齐大人比较。
定然是这人觉得她与齐大人有什么。
“你不要毁齐大人清誉,就像刚才我说的一般,我们只是恰好碰上了。”
林疏影挣开那人的手,这个人张口闭口都是她与齐大人如何?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只能靠男人么。
她是受了谢寅的庇护,但刚开始在沧隅时,那也是她以身入局换来的功劳,不管是在沧隅的救命之恩,还是在京城的,她都记得,但这不是谢寅威胁她的理由。
也不是将她捆在身边的借口。
林疏影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从那人手里挣脱出来。
她停在一边,近乎恼火地与那人对峙。
“你是为了他才与我这样的?”
谢寅继续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林疏影和齐怜生的事,几乎要丧失了理智。
他不允许林疏影和其他男人走得近,他不允许风筝挣脱他的手。
林疏影听着他说的话,心里满是讽刺,这个人真是装聋作哑。
“你不要乱给齐大人扣帽子,你以为他也与你一样放肆地喜欢‘男人’吗?”
林疏影将后半句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些并不光彩。
但这话有些重了。
无论如何,谢寅与齐大人都算是好官,不能因为她让两人产生嫌隙,不然倒是被士族钻了空子。
“你...”
谢寅充满血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疏影。
到头来,自己的“喜欢”都要被这个人贬低么,都要被这个人拿出来鞭挞,只为了给姓齐的正名?
呵呵,林疏影,你好样的。
而林疏影迎面对上那人指着她的手指,丝毫不惧,与那双猩红的眼对视,不落下风。
“我再说一遍,我与齐大人没有关系!”
没等林疏影这句话说完,谢寅只听到一个齐字,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林疏影叹了口气,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急急忙忙跟上去。
二人这么一闹,堪堪赶上了齐怜生,三人一起进了宫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整齐地行礼。
林疏影小心地打量着谢寅的举动,刚才的失控仿佛都是假的,从未出现的。
其实这个人分寸抓的很准的。
想起自己说他“放肆”一词,她又有些心痛。
别人不知他为什么放肆,难道她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吗?
话终究是说重了,待会儿再道歉吧。
皇帝摆摆手,“快些起来吧,陆爱卿已经把事件经过都与朕阐述清楚了,齐大人,劳烦你再与朕说说这药物为何有问题。”
三人起来,齐怜生上前,拿出布帛呈给小福子。
刚才皇帝可是发了大脾气,此时他大气也不敢喘得小心万分地接过齐怜生手里的东西。
送到皇帝跟前,又小心地打开。
“微臣自幼学医,若说对所有的药物都精通,那是不可能的,但这里面的所有药材,微臣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此药有问题。”
齐怜生再次阐明此事是真,才开口解释起来诸多药物的搭配,和那杜周另外加入的那一味关键性药物。
听完这一番解释,皇帝愤愤地一拍桌案,龙颜震怒。
皇帝上位时不过十五,前有士族挑衅,后有太后意图干政,行走极为艰难。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好拿捏的,没有人真正得把他当作皇帝。
这几年,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一步步把太后囚禁在后宫,把士族的锋芒压下去。
但筹谋了这么多年,竟然败在了这里。
他当下便任命知晓此事的三人,“谢寅、林疏影、齐怜生你们三人,不管使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幕后黑手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毁我大夏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