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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作者:风起情摇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疏影本来跟在谢寅身后,听了这么一遭,知晓他要去抄家冯府,便知会身旁的人一声,想打道回府了。


    她骑马掠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本来已经跑过,可却还是勒住马。


    之前在冯府那条街上,她打翻了一个小孩的糖葫芦来着。


    她并没有忘记,只不过是在沧隅山小心谨慎,把这个记忆藏得太深了。


    不过,正好,现在还早,等我梳洗一番,别吓着小孩子了。


    他好像是叫“冯远志”,远志、远志,这个名字真不错。


    足可见,他父母二人对他的期望之高。


    不过,那跟糖葫芦一样红的脸蛋很可爱呀。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蛋,林疏影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早知道,就该扭一下!


    林疏影回了县衙,收拾好了自己,将身上衣服换下来。


    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谢寅究竟知晓她的身份了吗...


    她本来想问来着,结果一件事情接着一件,就没找到时间。


    从衣柜里拿出衣服,顺便扯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她将胸前的布条退下。


    白色的布条,长长地耷拉到地上,透过光影,依稀可以透过布条看到屋内的情景。


    林疏影重新裹上,她裹得有些紧,似在刻意证明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整理好衣服,她将床底下的玉佩与“疏影”拿出来。


    剑身依旧锋利,剑柄的流苏在她手中摇曳,疏影剑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林疏影此时握着这把剑的心境大有不同了。


    放在以前,握住剑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与母亲学过的招式。


    而现在,她握住剑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与谢寅过招时,那人的决绝与对自己的狠厉。


    那个样子让她想到了,只身北上京城时的自己。


    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才要强大;因为周围人不可依靠,所以才要将自己拿出来,以身入局。


    当下,她二人一致的敌人大概就是士族了。


    但林疏影猜不出,一个本身就是士族之一的公子哥,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却来这里剿匪。


    却要与士族作对,站在陆德静一边。


    不对!其实这二人在朝堂上并不是一气的。


    状元及第后的第一次上朝,二人之间的气氛是很微妙的,甚至是敌对的。


    陆大人并未看好谢寅。


    所以...


    这两人是在暗度陈仓,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是骗过了一众士族的。


    朝堂之间,人人追求权力,但变数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瞬息万变的人心、立场只跟随权力的变化而改动。


    想必陆大人鞠躬尽瘁,是为了大夏中兴,肃清朝堂,一扫士族,这是天底下多少个士族的心愿啊。


    她抓紧了手中的玉佩,心里暗暗收紧,而她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是为了什么?


    士族可恨,母亲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但是她总觉得少点什么。


    母亲定然是想让她遵从自己的意愿的,但是若只是为了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岂不是...


    是啊,她该为百姓想想了,士族当道,自古以来皆有之,百姓多艰难,不止她自己的母亲被士族害死,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的母亲被害死。


    解决她自己一个人的仇恨简单,只需让那畜生杀人偿命即可,但解决天下人的苦难难,要重整朝廷,好一番作为。


    眼下,这大抵是陆大人和谢寅要走的路。


    她原先以为,人总是要为了自己的,但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有些东西分享来比自己独享要宝贵得多。


    林疏影一点一点披上衣服,暖和的春日来了。


    她昨日将陈氏的事情尽数吐露了干净,谢寅必定会怀疑她的身份。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告诉他们,说不定还能为自己谋多点利益。


    她的身份和陈氏的仇怨,也该告知陆大人了。


    下定了决心,林疏影整理衣服,想着昨日赶到,谢寅陈述二人谈判的情景。


    其实陈述答不答应,归不归降不重要,谢寅似乎只是要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巴郡。


    难不成!


    林疏影一拍桌子。


    难不成,谢寅也想要查陈氏旧案?


    那昨日自己为了救下葛根,暴露陈姨娘的身份,恰巧顺了谢寅的意!


    她看着透过窗纸的光束,收回思绪。


    不着急,暗中观察一阵便知,这人到底意欲何为。


    先去赴约吧,不知道那个小孩儿忘了我没。


    她收拾好,出了门。


    庆阳县里,大部分人都出来了。


    街道上干净的很,没有一丝洪灾侵害的痕迹。


    以前稀稀拉拉的街道慢慢地有了人,有了叫卖声,许多铺子开了张,一片向好。


    林疏影不禁感叹,换了冯齐那只吃不做的人,真是做对了。


    “听说了吗,运河修好了!”糖葫芦摊主老于头张着头,向一边望去。


    “害,还不都是写总督,要不是他,哪里来的活计养活我这一大家子呢。”糖葫芦摊位前的老五回着。


    这里的人完全没了先前的颓败。


    林疏影看着四周,有些意外。


    若是只凭借一个县官,作用或许没有这么大,若是换成谢寅,她倒是信了。


    怪不得,这人应该是直接用了城里的流民,这样修整运河、流民问题,一起解决了!


    她收回目光。


    “老板,给我拿一个。”林疏影垂下眼,细数手里的铜钱。


    “哟,南方的大船还没来呢,哪里来这么俊俏的郎君。”老于头没见过这么清雅的读书人,眼里全是仰慕。


    “哪里,我就是北边来的,比不上江南的俊秀,不过,这运河快通了吗?”


    林疏影没一点架子,她说话的语气与当地人一模一样。


    这也算她北上为数不多的收获了。


    “哈哈,什么啊,原来是老乡!快了,快了,我们几个兄弟干活又好又快,就是谢总督来了,都得夸!”


    老五哈哈大笑,不等林疏影接话,便匆忙离去。


    要开始修了。


    林疏影拿着手里的糖葫芦。


    火红的颜色让人有些迷离,随后,便又一股脑地拿出铜钱来。


    又买了一个。


    告别摊主,林疏影寻着前些日子走过的路。


    她四处张望,街道上从稀稀拉拉的人,一下子多了很多,人们匆匆忙忙。


    也许都不理会两只手都拿着糖葫芦的人。


    林疏影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她看着日头往南边移,有些累了。


    也有些饿了,便不管别的什么了,嘴里啃上一个糖葫芦。


    虽处在同一条街上,林疏影可谓是“岁月静好”。


    而不远处的冯府可“热闹非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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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恰好,百姓都忙着农田,新上任的县令可是亲自下地为他们指导。


    本以为地就这么没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没有人会错过这个。


    故而人声只是“修饰”了一下冯府传来的响声。


    这声音直逼林疏影的耳朵,她猛然收回神。


    见周围还是没有远志小巧的身影,有些遗憾。


    不远处,冯府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来唾弃冯齐的。


    吵嚷的声音再次吸引了林疏影。


    她绕过墙根,走过去,冯齐确实可恨。


    要不是百姓们手头没什么东西,若是没这洪灾,冯齐倒台的时候,他们可得狠狠泄愤呐。


    什么臭鸡蛋、烂菜叶不都得招呼上。


    林疏影本就想凑个热闹。


    原本就是个热闹。


    直到,她看到冯府里面出来的家眷。


    女人们最多,个个涂脂抹粉,面容姣好,一看便知,这些都是姨娘们。


    在这些女人后面,雍容的夫人面上梳妆一点不马虎,头上的步摇随着步子摇晃,绸缎锦衣,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一番的。


    她有条不紊地走着,优雅极了,同时,手里还牵着一个孩童。


    跟个小团子似的孩子,是个男孩还屁颠颠地学着母亲的走路姿势。


    只远远地看一眼,便知道,是个小可爱。


    但偏偏是从冯府走出来的。


    林疏影看着一只手里完好的糖葫芦,再看看眼前的小孩。


    冯齐倒了,庆阳士族党羽已经清除,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


    “远志”竟然是冯齐的孩子么。


    她心里一阵子疼痛,不禁皱起眉,要连累到这么小的孩子。


    是啊,冯齐所作所为,虽是士族暗中授权,但他是明面上的,出了事,是他要背锅的。


    林疏影自然清楚条文法令的要求,但还是为这一对母子忧心。


    随后,母子二人身后的,就是那一身甲胄的谢寅。


    一切都太匆忙,鱼鳞片上还沾着血。


    谢寅对上含着泪的眼神有些发怔。


    这人不是要回县衙?怎么还来这里了。


    而林疏影则是直接别过脸去。


    她不顾周围人的言语,不顾冯府外士兵的阻拦,上前,挡住母子二人的路。


    “夫人,一路保重。”


    她搜刮了身上所有的银子、铜板,一个不落地塞到这人手里。


    最后才把糖葫芦给了冯远志。


    冯夫人面上本来一派高雅,没想到跑来这么一个人。


    墙倒众人推,何况,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能不知道吗?


    反正她也厌倦了与这些女人斗来斗去的日子。


    也算是解脱。


    但是,这些铜板、碎银,竟然比谩骂和烂菜叶更早地降临。


    她紧紧握住了曾经瞧不上的“三瓜俩枣”。


    这时候,就是雪中送炭啊。


    她行了最大的礼,虽未说一字一句,但眼神里满是感激。


    冯远志也学模学样,也跪下,磕了个头。


    林疏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搀扶谁。


    送走了这些人。


    林疏影在冯府里,背着南边的阳光,看着撒了一身光的谢寅。


    她很想问,为什么“律令就不能宽容些?”、“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这对可怜的母子?”、“为什么...”


    好多个问题梗在心间,她最终没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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