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隅后山,临时搭建的营帐里。
“薛平,你从这几次对阵中,看出了什么?”
雨停了。
沧隅山上没剩下多少粮食,况且现下匪寇的消耗也不在少数。
若谢寅猜的不错,匪寇已经取得了两次胜利,陈述定然是想一鼓作气,冲破沧隅山外围的防线。
刚安置好林疏影,他便紧赶慢赶地到了沧隅后山。
“刚开始,我以为匪寇就是些乡野莽夫,但后来那个林穷和陈述接连挫败我军,便豁然开朗,原来,前几场都是故意让我们取胜,好让我们骄兵必败。”说到这里,薛平有些惭愧。
若是他能早一点料想到,就不会害那么多将士惨死。
“是属下考虑不周全,才让兄弟们送了命,还损失了不少...”
薛平自知惭愧万分,他膝盖触地,声音响亮。
“你哪里能预知未来发生什么事?况且,这陈述老奸巨猾,竟然想出了这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连我都没料到,你自责什么!”
谢寅看着跪在地上,沉沉地低着头的人。
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爱给自己揽罪名了,太喜欢只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还不起来?难不成你在这里跪着,他们就弃暗投明,甘愿投降了?”
谢寅没等薛平说话,硬是呛了他一嘴。
但这样的老好人只能接收到——看来,我还是需要多积累经验。
薛平赶忙起来,“主帅宽厚。”
“你猜猜,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谢寅问道。
“当下,我方将士连败两场,士气有些低迷,匪寇这次应该会主动进攻。”
薛平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土。
然而,他自是习惯了粗布麻衣,就算是在地上打滚,他也是毫不在意衣服会如何的。
“不错,沧隅山寨子那的武器都已经尽数被毁,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山寨,就等放手一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谢寅抬眼,看着微弱的烛火,轻叹一声。
“葛根还在他们手上。”
薛平自然明白谢寅的担忧。
有人质在对方手里,关键时刻是要任对方拿捏的。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你去集结军队吧。”
薛平应下,退出帐篷。
--
长青自觉,自己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操碎了心。
主子没空熬汤药,他便代替主子熬给“心上人”。
主子没空喂汤药,他就虔诚地不带任何歪心思地小心地喂给还在昏睡的人。
哪里能找他这么识相,还揣测主子心意的人啊。
收拾好钥匙和剩下残渣的药碗,长青正准备起身离开。
却瞥见林疏影枕头旁边的衣服。
不是,主子为什么不给林参谋换衣服呢,他二人可是淋了个透啊。
难不成是只想着自己?
不可能,主子平日里虽苛待下属,但人确实大气的很。
长青用手触摸着林疏影露在外面的衣袍。
干的?
脑海里突然浮现,他提出要帮忙背林参谋时,谢寅那冰冷的眼神,长青不禁打了个冷颤。
说不定是两人之间的...
他凑这个这个热闹,难不成觉得自己还不够招主子嫌?
想罢,也没再逗留,只要一想到林参谋和总督的关系,他就有些不自在,毕竟两人的身...
唉
长青出去不久后。
卧榻上的林疏影勉强睁开眼,视线聚焦。
她看着熟悉的一切,有些茫然,她不是被抓起来了?
怎么还在这个屋子里。
好巧不巧,长青只知道林疏影的房间,所以,打扫的就是陈述给林疏影安排的屋子。
脑袋一阵刺痛,林疏影不得不用手按着太阳穴缓解。
疼痛稍微缓解,她勉强撑起身体,靠坐起来。
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是她的房间。
她好像是在逃跑的时候被困在陷阱里了,后来,又下了雨。
只记得,她很冷,很冷,然后是...
脑袋一片空白,林疏影不禁打了两下,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好像是有人抱着她,那个“抱”还湿乎乎的。
想不起来,她也就没再跟自己较劲,思考起来当下的处境。
这个房间,是陈述给她的,而她又恰好在这个房价,难道是又落入了匪寇的贼窝?
思及此,她向外张望,门外并没有守卫。
而且,匪寇现在应该都在后山。
如果是匪寇抓了她,那她现在应该在后山被五花大绑着,当关键的人质,周围肯定有守卫防止她再次逃跑。
所以,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觉得谢寅会来救她,尤其是这么危急的时刻。
她再次捂住脑袋,不断地寻找脑海里的记忆,寻找那个不一样的怀抱,却仍旧一无所获,却无意瞥见了自己的衣服。
不对劲,不对劲。
如果她淋雨了,衣服应该是湿的,还有...束胸的布条也应该。
一身的感觉慢慢恢复过来,她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粘腻在胸口,有些不舒服。
林疏影意识到什么,她匆忙解开半干的衣服,一抹胸前的布条。
果然是湿的。
她又看着身上熟悉的衣服,难不成,是有人帮她烤干了衣服?
那也就是说...有人脱了她的衣服!
那她女儿身的身份...
“嘶”
林疏影为自己“虚弱”的身体头疼极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感染了风寒,真是。
算了,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重新穿好衣服,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去衣柜里寻找白色的布料。
正好,有个白色的衣服。
她拿着衣服回到床边,一下一下地撕开衣服,撕下来一条长长地白色布条。
之后再褪下外面的衣服,解开闷了许久的湿布条。
她长舒一口气。
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终有一天,她要让女子也能入朝堂,建言献策,革新天下!
到那时候,女子便也可有为天下百姓的远大抱负。
她用剩余的衣服碎片擦去身上的水,便才一圈一圈地用布料围住她地秘密。
林疏影从小就被母亲教养,没有被礼法束缚住,但她也是知道被院子困住的许多女子,她们大多身不由己,及笄后多半嫁给门当户对的人,维持家族之间的关系和家族的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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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法就像无形的锁链,时时刻刻束缚着女子的思想,不容许她们有半点违逆。
也就如同着白色的布条一样,让人窒息,让人恶心。
窒息的感觉再次上来,她有些不适应。
甚至有了脱下一切伪装的冲动。
好累。
可她不能停下脚步,不能停下复仇,不能暴露身份。
报复似地将身上地衣服扯下,却还是没扔到地上。
她将衣服整好,只轻柔地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
却瞥见枕边的衣服。
拿起来照着自己的身子比划两下,差不多。
虽说是粗布的,但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娇贵,粗布就粗布,那有什么!
她悉悉索索地穿上,惊讶地发现,衣服竟然很合身!
想起上一套合身的衣服还是某人给她准备的。
不过,认错恩人的糗事,林疏影不想再回忆。
真是,给自己蠢笑了。
那这一次,难不成,也是他?
他那日与我一起处在一个帐篷里,相必是偷偷观察过,那应该就是他准备的。
紧接着,林疏影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是谢寅带她回来的。
不光如此,她还“轻薄”了谢寅,还说他是断袖!
天塌了。
林疏影的脸直泛红,她赶紧捂住发烫的脸,她都做了什么,三番两次对这个“救命恩人”...
被一直忌惮,一直戒备,甚至鄙夷过的人救下来。
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如果是谢寅救下她的话,那给她烘干衣服的,只能是那人。
所以——
脑袋隐隐作痛,这个人发现我的身份了吗?
先前一切复杂的心思都被警惕取代。
谁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要紧,她的身份如果被公之于众,欺君之罪就能要了她的命。
若是再牵扯出这个假的科举身份的事情,那整个林家都得被她牵连。
若谢寅知晓了她的秘密,就是抓住了她的命脉,自己的命运也就任这人摆布了。
虽说,这人冒着大雨救她,还摔下了大坑,但人心瞬息万变。
她不敢,甚至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她还不是很了解的谢寅。
直觉告诉她,这人背后藏着一个大秘密。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把自己牢牢抓在手里,不单单依靠别人,才是最牢固的。
林疏影正愣神间,听见细碎的脚声,而后她迅速把那湿漉漉的布条和白色碎片收起来,塞进衣柜里。
“哟,林参谋,您醒了,身体好些了没?”
长青端着饭食进来。
一股子谄媚让林疏影愣了又愣。
她转身,直勾勾地看着说话的人,甚至还上下打量了几圈,衣服虽然换了,但就是她之前见到的长青,但眼前这个还只是之前话少,看起来冷淡的人吗!?
看着林疏影疑惑的表情,长青心领神会(自以为),“你放心,你和总督的秘密,我是不会透露出去的。”
说罢,还给了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林疏影心里一咯噔。
她和谢寅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