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默诽腹了一阵,苏豊忽然想到什么,抬眼看向周砚之,出声问道:“策安,既然如此,你在南风馆内待的这几天,可有什么发现?”
闻言,周砚之神色一凛,扣在石桌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沉声道:“确实有。”
“哦?”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苏豊顿时来了兴致,手肘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望去,眼里闪着探究的光。解相思也不自觉地朝周砚之的方向倾了倾身子。
在两人专注目光的注视下,周砚之缓缓道来:“每到夜间,南风馆内便会多出些生面孔,有些是客人,有些则是小倌装扮,并且,这些人脚步极轻,落地无声,显然是身怀武功之人。”
“会武……”解相思沉吟片刻,眸光一闪:“莫非,那些望月散就是经他们之手运出去的?”
周砚之顿了顿,点头认可:“从我这几日的观察来看,八九不离十,毕竟南风馆内并无暗道,货物进出必走明路,但……”
他话锋一转,眉头微蹙,“我曾跟踪过其中一人,发现他们取出东西后并未出城,反而进了一间不起眼的院子,我本想靠近查探,却发现院外有乔装后的暗卫看守,戒备森严,不敢贸然入内。”
苏豊“啧”了一声,屈指敲了敲石桌,“藏得如此隐蔽,这其中必然有鬼!”
解相思也点头赞同,可心中又掠过一丝疑惑,倘若望月散真的一直藏在京中,那五公主周玉夷身上的异香要怎么解释?
毕竟,除了相国寺,她可是一直待在宫内的,不对,她也不是没有出宫过,比如……追着苏豊的那几日,那几日……她或许接触过望月散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
心念电转间,一个想法已然成形,她侧过身,面向苏豊,唇角勾起一抹格外温婉的弧度,声音轻柔地唤道:“苏大人。”
这声呼唤语调格外反常,听得苏豊心头一跳,周身警铃大作,只觉得她又憋了什么坏水,于是没好气地应道:“何事?”
解相思笑意更深,眼波流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此事,恐怕唯有苏大人您最清楚了,故而,我想请您回答我一个小小的问题。”
一旁的周砚之转过头,疑惑地在两人之间看来了一眼。苏豊则是眉梢一挑,心中暗道:策安这刁蛮表妹,又要唱哪出戏了?
只见解相思眨了眨眼,慢条斯理地开口:“请问苏大人,您先前担任五公主‘近身护卫’期间,可曾有过与她分开的时候?”
苏豊:“……”我就说没什么好事!!!
听到“近身护卫”这四个字,苏豊如同点燃了的炮仗,几乎是“蹭”的一下就弹射站起来,一手指着解相思颤颤巍巍,气急败坏地道:“什么‘近身护卫’?!我只是恪尽职守,保护五公主的安全罢了!我们二人清清白白,毫无瓜葛!麻烦你不要用这么暧昧的字眼形容我们两个!!!更不要损毁我苏豊的清白!!!”
解相思:“……”“近身护卫”这个词,很暧昧吗?她怎么觉得,更暧昧的词好像是“贴身护卫”吧?
周砚之:“……”昀云这般反应,未免有些欲盖弥彰了吧?
苏豊一口气吼完,还没喘上一口气,就见对面的两人正用一种非常之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看清他心底那点不自在,看得他脊背发凉。
他僵了一瞬,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
解相思眼底掠过一丝戏谑,抬眸悠然道:“我本无意,苏大人如此激动,反倒让人……浮想联翩了。”
周砚之轻咳一声,压下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正色替解相思解释道:“昀云,表妹之所以会问你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曾在五公主身上嗅到了与望月散相似的气味。
而这种气味,必需要长期与大量望月散待在一起,或者短时间内服用了望月散后中毒才可沾上。
但五公主这一两个月,除了待在相国寺,便是京城,宫内陛下已下令彻查过,没有发现望月散的存在,那么嫌疑……”
他话音微顿,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便落到了宫外,而我,尚不能确定宫外有何蹊跷。”
听到这里,苏豊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收敛了心神,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与五公主相处的那段时日,片刻后,迎上两人询问的目光,他肯定答道:“那些日子,五公主确实一直与我在一处,未曾单独离开过。”
解相思心下一沉。如此说来,周玉夷在京城内接触望月散的机会微乎其微,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只剩下在京郊的相国寺了。
很显然,周砚之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目光交汇,异口同声地吐出三个字:
“相国寺。”
……
与此同时,南风馆内。
几名小厮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周砚之曾留宿过的房间。
他们动作熟练而迅捷,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搜寻了个遍,箱笼被翻开,被褥被捏遍,就连床缝里的夹层也未曾放过。
一时间,屋子里翻动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
彻底搜寻无果后,几人聚到一起,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压低声音道:“这周策安果然狡猾,竟未留下丝毫痕迹。”
另一人似乎为首,闻言只是摆了摆手,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只是仰头长叹一声,淡淡道:“若非如此警惕,他也坐不稳大理寺卿这个位子。罢了,无妨,反正我们已经成功将他的视线引到城西那座暗哨那里了。”
言及此处,他神色骤然一凌,吩咐道:“传话给暗哨那边,若是有人前来探查,不必阻拦,让他们查个明白便是。”
“是!”
……
另一边,大理寺庭院内。
听到周砚之和解相思异口同声说出“相国寺”三字,苏豊眉头紧蹙,疑惑道:“你们怀疑问题出现在相国寺?”
解相思郑重点头,“不是怀疑,是绝对。既然宫内,京城内的嫌疑都已经排除,那就只剩京郊的相国寺了。”
苏豊仍有不解:“若真是相国寺,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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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何多此一举,将策安的注意力引到那间院子去呢?”
“这……”解相思沉吟片刻,道:“或许是故布疑阵,行那调虎离山之计。”
周砚之指节在石桌上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目光锐利,沉声道:“是与不是,一探便知。相国寺,必须尽快查明。”
闻言,解相思却微微蹙眉,有些为难道:“相国寺乃皇家寺院,香火鼎盛,若无确凿由头,只怕难以深入查探。”
闻言,周砚之眼中掠过一丝锐光,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物,扣在石桌上。
日光照射下,玄金令牌上刻着的龙纹栩栩如生,泛着暗沉的金光。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周砚之微微挑眉:“陛下早有预见,赐我‘帝王令’在此。”点了点石桌上威严的帝王令,语气沉稳如山:“办案所需,畅通无阻,无人敢拦。”
盯着桌上的帝王令,庭院内一时静默无声,只余轻风吹过树叶的细微声响。
苏豊盯着那令牌,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戏谑之色尽收,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帝王令……陛下竟将此物都给了你?”
他深知这令牌的分量,见令如陛下亲临,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此案背后牵扯之深,恐怕远超他之前的想象。
解相思亦是心头震动,她看着周砚之平静无波的侧脸和他眼下的乌青,内心一阵叹息。
帝王令既是至高权柄,也是千斤重担,若此案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他无法向陛下交代。
“策安。”苏豊收敛心神,正色道,“有此令在手,硬闯相国寺自无不可。但,寺内情况不明,若贸然行事,只怕会打草惊蛇,若他们狗急跳墙,毁了证据可就糟了。”
“所以,不能硬闯,要巧查。”
周砚之指尖依旧轻点着令牌,目光扫过二人,“明日,我会以大理寺例行巡查京郊治安为名前往相国寺。有帝王令在,无人敢阻我入内,但动静不会太大,以免惊动暗处之人。”
说罢,他看向解相思,温声道:“表妹,你心思缜密,明日随我一同入寺。明面上是随行家眷,实则在寺内走动观察,重点留意僧侣作息、香客异常,以及……是否有特殊的熏香或药草气味。”
“好。”解相思郑重点头。
周砚之又看向苏豊,眼神略显复杂:“昀云,你另有要务。”
苏豊眉梢一挑:“何事?”
“那处城西的院子。”周砚之沉声道,“虽极可能是疑兵之计,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你带几个机灵可靠的好手,在外围严密监视。若相国寺这边动静一起,你看那边是否有异动。若有,见机行事,务必拿到实证。”
苏豊了然,这是让他去盯住可能存在的“蛇尾”。他勾唇轻笑:“放心,我中郎将可不是徒有虚名。”
周砚之点了点头,将帝王令缓缓收回怀中,站起身,目光望向相国寺的方向,仿佛能看见了其中的“脏污”。
“各自准备吧。只盼望,明日调查的结果,不要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