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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创世之歌

作者:姑获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早在太初之时,天地未开,只有混沌。


    有位神明自万物未生前的孤寂中现身,她名唤妈妈。那是人类最原初的词汇,如同赤子啼哭声划破寰宇。


    妈妈手执神鼓,踏风而舞,鼓声如响雷,歌啸似飓风,直到身上精壮的每一处肌肉都随着动作鼓起。霎时间混沌始开,清气升为苍穹,重浊沉入海洋。然而,神明所开辟的世界空荡寂寥,由她神力所化成的众生飘摇无依。


    慈悲的母神有感万物生灵无处凭依的苦痛,于是召集水獭、麝鼠等诸多能将,命令:“尔等潜入深海,取砂石土壤筑成大地。”生灵如此往返,劳作不止,衔来沙土泥浆,吐纳成了山峦,聚散成为原野。由此,地脉初结,草木萌盛,江海涌动,鱼龙翻腾,天地间有了生存的位置。


    但她最亲爱的子嗣,身上既没有绒羽也没有皮毛,在漫长的冬日里孤苦伶仃。妈妈再次命令雨燕、鹰隼,衔来树枝,为人类筑巢于山间,庇佑妈妈所化生灵。世人总算有了居所,炊烟于林野之中升腾,笑语于星汉之下响彻。


    妈妈再次拿起神鼓,在新生的人世舞动。自此日月循鼓点运行,四时随舞步交替,人世肇始。


    但,最初的人类却仅有皮囊,少了几分灵气。长此以往,雨燕和鹰隼为人类筑起的房屋逐渐倒塌,衰败,于是......”


    伊琳娜乘坐着的轮船缓缓离开码头,驶向浓雾弥漫的大洋,她站在船舷边,始终没有回头。她知道,前方是自由与孤独并存的新大陆,而身后,是远东逐渐模糊的轮廓,是两名年轻人定格在码头的身影,是无可挽回的别离。


    游轮的汽笛声还在海湾里久久地回荡,像一声悠长的叹息,但终究消散在潮湿的海风里,如同茶杯中逐渐融化的三颗方糖。里奥尼德猛地转身,他风衣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利索的弧线。


    “走吧,萨哈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愿在停留下去。


    只剩下管事为他们安排的马车,还沉默地等候在码头外围。车夫远远看到两个人走来,立刻跳下驾驶座,恭敬地拉开车门。里奥尼德的身旁还带着海风的咸腥,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车厢都微微摇晃了一下。


    萨哈良则是停顿了片刻,最后望了一眼那已变成一个小黑点的轮船,才弯腰上车。


    “坐我旁边吧。”


    少年原本径直朝向他一直坐着的对面位置,但里奥尼德伸出手拉住了他。


    回去的路上他们无言,就连鹿神也不像往日那样好奇地打量着周遭事物,只是回到少年的头脑中冥思。


    由于昨晚为伊琳娜准备礼物,那座小神像雕了太久,少年几乎没怎么休息。萨哈良担心木头上的毛刺伤到伊琳娜姐姐,又拿麻布不停地打磨,直到天蒙蒙亮,木材的表面圆润,微微透出树木的油脂。


    困倦的萨哈良随着马车的摇晃,像是躺在摇篮里,很快就睡着了。


    里奥尼德看着萨哈良在座椅上东倒西歪,轻轻叹气。本来想伸出手扶住少年,却发现那枚挂坠盒还在手心里握着。


    他解开挂坠盒上的扣环,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静静端详了一会儿那张合影。


    “要不是皇帝出席铁路贯通典礼,引出一系列麻烦事,说不定走得可以不用这么急,还能去照相馆好好拍一张照片。”


    类似的想法让里奥尼德心烦,他扭头看了眼萨哈良,少年的嘴唇微微张动,好像是咀嚼食物一样,又像是在说些什么。


    他想起了昨天在烧烤时,伊琳娜问的那些问题,也许,说不定......


    里奥尼德手心上捧着挂坠盒,虽然少了些镂空的轻盈,但上面錾刻出的纹路在光线下流光溢彩,拍卖师说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吗?想到这,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再次伸出手,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弯起,露出骨结清晰的手腕,透过苍白的皮肤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快速跳动。


    里奥尼德挽住了萨哈良的肩膀,轻轻地让少年躺倒在了腿上。


    马车颠簸了一下,驶离了港口区域,进入稍显整洁的街道。远处司令部坚实的砖石建筑慢慢出现在眼前,院子里的旗帜也随着微风舒展。


    “萨哈良,要醒来吗?”


    里奥尼德轻轻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但他没有醒来,只是缓缓翻身,接着侧躺在腿上。他最终还是没有带萨哈良去办出境手续,也没有给出行做备案。因为他生怕吵醒了少年安详的睡眠,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带萨哈良去那个嘈杂混乱的,代表帝国对外征战力量的区域。


    马车只是朝着商会酒店所在的海滨大道驶去,在经过中央大街前的凯旋门时,里奥尼德看见木制雕刻的外面,已经贴上金箔了,正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在解决了一切人世间的麻烦之后,妈妈要休息了。她安心睡去,平缓的呼吸构成了天边的云彩和雨露,灌溉着广阔的土地。


    但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新生的万物就像在母亲身边玩耍的孩童,时不时地就会闯祸。一时间争杀四起,瘟疫漫延。而彼时人类最早的部族王对这一切束手无策,只知贪图享乐,鱼肉百姓。


    妈妈为了让人类成为万物灵长,煞费苦心。她以灵体踏入轮回,转世到了人间,决定亲自为人类带去灵知。


    在七色的祥云席卷天际的时候,一只雄鹰在鹿、熊、虎、狼等生灵的簇拥下,叼来一只金色的蛋。


    但部族的王短视无能,将其视为灾异,以各种方法试图摧毁。最终,在一身震天动地的响声过后,金蛋裂开,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被温暖的毛皮包裹着......”


    马车平缓地进入了商会酒店的庭院,停在了大堂前。由于考察团离开,原本住在这的那些各国领事馆家眷也不在了,清净了不少,只剩下静静打扫院子的人。


    “少爷,您......”


    车一停稳,马车夫就跳下来打开车门。但里奥尼德只是轻轻将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车夫小声,不要吵醒萨哈良。


    “你先走吧,我等一会。”


    他低声对车夫说,然后用手握住车门上的门闩,小心翼翼的合上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停在了酒店门前巨大的树荫下,树冠向四周伸展,晒不到一点阳光。时不时有几只绿色的毛虫,顺着细细的丝线,垂落到车窗旁。


    里奥尼德看着熟睡的萨哈良,他也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也许是马车的车门密封太好,没过一会里奥尼德感觉后背都汗湿了,衬衫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自在。他做了一个漫长的白日梦,在燥热又难以醒来的梦境里,他的眼前有一个椭圆的土球立在面前。那土球的温度越来越高,炙烤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拼命的抓挠着自己的皮肤,直到出现了血痕。


    也许,应该把土球砸开。


    里奥尼德开始慌乱的捡起身边所有坚硬的东西,拼命的向那卵形的土球砸去。但它还是纹丝不动,直到外壳上出现裂纹,里奥尼德感觉双腿上传来一阵温热。


    “你醒了?”


    他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萨哈良,少年察觉到了自己刚才因为睡得太香,把口水流到了里奥尼德腿上。他猛地弹起来,擦了擦嘴。


    “对......对不起,我流口水了。”萨哈良也感觉车里很热,他边说边打开车门,然后跳下了车。空气再次流动之后,身上的汗也被海风吹干了。


    里奥尼德伸出手拍了拍萨哈良的肩膀,他也跳了下来:“没事,一会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找个地方聊聊天,看看书,然后我把论文写一写。”


    酒店的旁边有一间咖啡馆,那里人也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认真读书,或是写着什么的人。


    萨哈良呼吸着咖啡馆里醇香的空气,虽然这种饮料喝起来很苦,但闻上去实在让人迷醉。他们两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那边还有几张单人沙发,正适合闲来无事的午后。


    远东的天气升温很快,明明刚刚下山的时候还能看到积雪,现在烈日已经在炙烤土地了。萨哈良从小就在山中长大,没有北方南方的概念,他完全不知道是因为南方,尤其是海滨城要比黑水河一带更温暖。


    “萨哈良,你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里奥尼德拿着钢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时不时把笔记本上的速写拿出来参考。


    萨哈良端着咖啡,尝试接受这种苦涩的饮品。他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小说,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大学生用利斧谋杀了一个放高利贷的老妇人,并陷入不断焦虑、自我怀疑与被识破的恐惧。其中的情节引人入胜,但也让他汗毛直竖。


    “里奥,为什么你们的故事看上去都这么惊悚,伊琳娜姐姐未来也要写这样的小说吗?”萨哈良刚看到故事中的年轻人在老妇人的背后,高高举起斧子,就像是即将斫开一块浸了水的木柴。


    里奥尼德头也没抬,手中的钢笔在稿纸上沙沙作响,他只是笑着说:“写作是一场思想上的旅行,它可以带你去往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萨哈良应了一声,他能明白里奥尼德的意思。但这还是太可怕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服务生给他们添上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因为水喝的太多,就在萨哈良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里奥尼德抬起了头,问他:“萨哈良,部族有没有类似于创世神话这样的故事?”


    萨哈良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他从餐桌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手帕纸,擦干手指上的水。他对里奥尼德说:“有的,你想听吗?”


    听到这段谈话,鹿神从萨哈良的脑袋里出来,飘飘悠悠的到了一旁。他不仅是历史的亲历者,也是严厉的老师,监督萨哈良所学习的口述史不出差错。


    “早在太初之时,天地未开,宇宙是一团混沌......”


    萨哈良所描述的口述史诗有着诗歌般优美的质感,显得文采斐然。但他一直讲到部族的起源时停了下来,仿佛若有所思。


    “然后呢?于是之后的部分呢?”里奥尼德停下手中的笔,他感觉萨哈良的故事就像毛驴头前的胡萝卜,自己就是那头吭哧喘气的驴。


    “然后......”看着神话中的当事人在面前,萨哈良有点紧张,他只是仔细思考该如何描述,“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万物有灵。最初的人类不会生育,即便是侥幸生下的孩子也没有活力,因为我们只是神明妈妈的造物。是第一位萨满从神明妈妈麾下的荒野诸神那里学会了仪式和咒语,才为人类启明了生育的能力,并将灵魂正确地引入婴儿体内,人类才得以正常繁衍。”


    “但你刚才说的重点,在于神明妈妈认为人类像一团混沌,原因是她创世之前呼出的浊气,被不小心包裹在人类初生的躯体里。那......妈妈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里奥尼德身为学者,他从不避讳,这个最原初的词汇出现在咖啡厅这种所谓的文明场合中。在帝国的文化里,“妈妈”是幼儿专用,或者只有在家中才能听到的称呼。


    鹿神躺到沙发上,但那柔软的皮子没有出现一丝凹陷,他对萨哈良说:“好了,别卖关子了,好好给他解释,我也想知道口述神话传到你们这一代有没有走了形。”


    萨哈良深吸一口气,将后续的故事娓娓道来:“在某一天,部族中出现了第一个人。这个人意识到人类在神明妈妈沉睡之后,正在堕落、衰退。于是这个人走到森林之中,想像先前雨燕帮助大家建造房屋那样,再次求助。前来回应的那位荒野神明,就是部族的始祖。”


    里奥尼德赶快拿起钢笔,把萨哈良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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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一位数日未进食进水的探险家,在沙漠里看见绿洲了一样饥渴。


    但他没有想过的问题是,萨哈良为什么能把部族神话里双关意味极强的词汇,极其精确地翻译过来,他当然也想不到这都是仰仗了神灵的力量。


    “于是,部族继承了荒野诸神的血脉,得到了与神灵沟通的萨满道具与仪轨,以及过去从未有过的灵性。”萨哈良再度拿起桌上的咖啡,这次他开始理解为什么罗刹人喜欢喝这种饮料了。


    里奥尼德又拿出铅笔,他在本子上画了一些林野中的生灵。但他总是不满意,他画出来的狼脊背瘫软,像条狗;老虎面容可爱,像只猫;而鹿的姿态畏缩,倒像是只山羊。他有些生气地用橡皮擦掉,正想重新画的时候,管事带着一个仆人走了进来。


    “少爷,杜邦先生的仆从来了,他想给您传消息。”管事说罢,引着仆人走到里奥尼德的身边。


    里奥尼德看着那个人,问道:“怎么了?杜邦先生有什么话想说?”


    那名仆人没有像皮埃尔管家说话时那样,看着对方的第二枚纽扣。不知道为何,他一直盯着里奥尼德的嘴,像是中世纪贵族的奴隶为主人带话一样,略有几分表演的意味,模仿杜邦先生的语气与姿态:“拍卖行的工作已经忙完了,今天是拍卖会最后一天。我特此邀请里奥尼德先生和萨哈良先生,当然,如果伊琳娜女士没有离开远东的话,还应该有她。”


    杜邦先生好像长了千里眼,总是知道每一个人的行踪,而且他又不像间谍一样,从不掩饰自己。这一切都让里奥尼德感到不适,等结束了这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要赶快和这个人撇清关系。


    “明日一早,我们将前往神明的子嗣,所居住的地方。”


    那名仆从说话的声音也很奇怪,几乎没有任何语言该有的韵律。说完话后,也没有恢复仆从该有的谦逊,只是伸出手,看向里奥尼德。


    “怎么意思?”里奥尼德没搞懂这个人想干什么。


    管家也被这仆从的不懂礼貌而感到无奈,他猜测:“我估计他可能是想要小费。”


    里奥尼德现在只想打发这人赶紧走,他从钱袋里随便抓出几张钞票和银币,放到了他手上。


    “再会。”


    说完,这个仆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呃,少爷,明天早上需要帮您备好马车吗?”有那位仆从的对比,不知道管事是想证明索尔贝格家族更有教养还是其他的原因,说话的语气都恭敬了不少。


    里奥尼德思考了一阵,说:“要,我们可能会出趟远门,准备能长途跋涉的马车,也放上可以露营的装备,两把步枪——不是猎枪,还有足够的子弹,以及衣物,还有商会的出关证明。”


    管事一边点头,一边听着他的交代:“好的,我这就去为您备好。”


    说完,他就前去忙了。


    “里奥,我们带枪干什么?”萨哈良只把前去部族营地当做是回家一样,他见过熊神部族的人,大多是些性格爽朗的糙汉。


    但鹿神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担心是有道理的,那位名叫玛法的古董商有点小问题。”


    鹿神还是将杜邦先生视作部族的子民,宁愿叫他本来的名字。


    “出门在外,提防着点总是没问题的嘛,”里奥尼德再次拿起笔,他连忙催促萨哈良,“快快快,我们接着聊,趁着剩下的时间抓紧把论文框架赶出来,我们刚才聊到哪儿了来着?”


    萨哈良重新切换回他见习萨满的身份,为这位对知识如饥似渴的学生讲解:“在神明妈妈转世而生的女婴出现在裂开的金蛋里,那位部族最初的王......那位尘世间的孤女......”


    她记得太初的鼓点


    记得星尘如何在指缝间流转


    但天道斩断银白的脐带


    她转生而成的孤女便坠入无声的深渊


    那孩子不通人语


    只能学作呦呦鹿鸣


    眼睛像被云雾笼罩的山谷


    头脑混沌如蒙昧幼兽


    王以为不祥


    将襁褓弃在深冬的冰湖


    可狼群却在月光下绕道而行


    惟有那信奉神鹿的部族......


    战乱将茂林烙成焦土


    幸存的族人跟随高大的白鹿


    他们带回雪堆里蜷缩着的小小生灵


    用熊皮裹起这结冰的花朵


    “让仇恨随北风而去吧”


    长老折断染血的箭矢


    女人把鹿乳滴进她微张的唇


    男人们用桦皮船载来鲑鱼


    喂饱她饥饿的胃


    荒野诸神踏着极光降临


    神鹿教她辨识图腾的咒文


    禽鸟为她哼唱深邃的古调


    直到某个满月夜


    她突然伸手握住飘落的雪花


    每片冰晶都开始轻声歌咏


    现在她站在阵前


    发辫上缠绕着雷暴


    那面不知所踪的创世神鼓


    正在她的胸膛重新轰鸣


    王的铁甲在鼓声中熔化


    军旗被狂风扯成碎片


    当最后的战士放下长弓


    迎接她再度带来温暖的春天


    她教人们用星辰编织历法


    在神歌里埋入禁绝天地的契约:


    “从此诸神需被人世邀请


    报上山名


    叩响门扉


    才能踏入炊烟升起的地方”


    当归程的白鹿跪伏脚边


    她将虹光注入鹿角


    随后转身还去天上的雪原


    那些仰望的族人


    突然听见万物在悄悄应答


    “至此,就是邬沙苏部族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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