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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逼上梁山

作者:姑获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叶甫根尼从宿醉中醒来,但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反而身上是暖洋洋的。他靠在床头,前日庄园晚宴的美食和美酒令人流连忘返,可眼前空荡荡的诊所已经没有了那三位年轻人的身影,竟然让他感觉到失落。


    自从被法庭宣判,吊销行医资格又被罚没全部财产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轻松。


    他站起身,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萨哈良他们应该也已经准备登上火车了吧。叶甫根尼站在柜台前,想着配一些能驱散汞毒的药,下午到矿山脚下的村落里,给卖蜜水的老妇人和那家先前发高烧的小女孩送去。


    医生将配好的药用油纸包好,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又拿起扫把,将小诊所的地面打扫干净。镜镇的扫帚和首都的仆从们用的不同,像是用高粱秸秆编出来的,是之前在集市上,从本地人那买来的。它的握把太粗,有时候上面残留的高粱壳还会掉到地上,越扫越不干净。


    这时候,叶甫根尼看见了伊琳娜派人搬过来的那张豪华大床,和简陋的诊所格格不入。之后要找个帮手把它搬到里屋才行,或者卖了也行,但叶甫根尼实在无法拒绝它舒适的床垫,像是回到了在首都的生活。


    “咚,咚!医生在家吗?”


    刚才还想着今天睡了这么久都没人敲门,结果病人这就来了。


    “早上好......嗯?你们是......”叶甫根尼打开房门,看到来者一愣。这是前几天送那位重伤女人来的“家属”,也许是家属吧,医生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门口站着的是三位壮汉,有高有矮,明明春天已经暖和起来了,却还是戴着毡帽,裹得严严实实。


    “大夫,前两天谢谢您照顾我们家商会会长,我们哥儿几个给您送诊费来了。”打头的那个一边说话,一边紧张的向附近张望。


    叶甫根尼先前给那女人疗伤的时候也看得出,她身上的血洞分明就来自于枪伤,而且不是手枪,可见这帮人都不是善茬。所以医生只是治病救人,谨遵他们的嘱托,就连里奥尼德和伊琳娜想进里屋查验的时候,医生也是百般阻挠。


    “先进屋吧。”叶甫根尼扶着房门,看着三人鱼贯而入,然后朝外面瞥了几眼,关门又挂上了锁。


    “不好意思啊,你们这大老远来一趟,我还没烧水。”叶甫根尼给他们搬来椅子,但打头的那人按住了他的手。


    “医生,您别忙,之前来得急,我们才是礼数不周。我叫李富贵,这两个是我的二弟三弟,二弟是我亲弟弟,叫李闯,三弟是我拜把子兄弟,叫张有禄。”


    这位叫李富贵的人瞪了一眼他们,两个人连忙上来给叶甫根尼作揖拜谢。


    “没什么,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但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看起来你们像是本地人吧?是帝国境内迁徙过来的鞑靼人?”叶甫根尼有些疑惑,他们的名字不仅发音奇怪,加上浓重的口音就更是绕口。


    这兄弟三人相视一笑,二弟李闯拿出他们准备好的礼物,送到叶甫根尼的面前,然后李富贵说道:“这是我们给您带的礼物,是些山珍,有上好的老山参和晒够日子的榛蘑,还有只飞龙,就是山鸡,您留着炖汤补补身体。”


    李富贵见叶甫根尼接过包好的礼物,随后接着说:“您也能看出来,我们其实就是在边境倒腾山货的商人。”


    叶甫根尼点点头,但他还是有些疑惑:“那你们那天送来的女人......”


    那位叫张有禄的连忙上来解释:“不瞒您说,那是我们这帮山货商人的会长。那天我们上山打猎,碰上只黑瞎子,结果惊慌之中土枪走火了。”


    叶甫根尼沉思了一会,没有再继续追问,从伤口里取出来的弹头可不是土枪的弹丸。


    “那,她最近状态还好吗?幸好没伤到要害,我本来想多留她观察几天,但你们急着把她带走......”叶甫根尼最担心的,是那女人的重伤。


    李富贵的目光黯淡下去,看起来伤势并不理想。


    “这也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我们想请您出次诊。您放心,诊费肯定给的足足的,住宿路费给您单算。”


    叶甫根尼听完他的话,看向那堆礼物,那只飞龙是杀好拔了毛的,血水正透过油纸渗出来:“这趟得走好多天吧?那还给我带这生鲜礼品......”


    李富贵豪爽的笑了出来:“医生,哎呀,这不是礼数嘛,到时候天天给您拿猴头菇炖飞龙都行!”


    叶甫根尼医生还在纠结,首先这些人看上去就来路不正,况且他们看起来也不打算留给他拒绝的机会。这趟出诊不得不去,他不想去,但出于对那名病患的担忧,他又想走这么一趟。


    正在叶甫根尼犹豫时,诊所的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大夫,你什么意思?!”


    听见敲门声,那名叫李闯的二弟沉不住气,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却被李富贵一巴掌拍了下去。


    “大夫,我这二弟年轻,办事莽撞,甭搭理他,您去开门吧。”


    叶甫根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被他们的反应搞得迷糊。他走到房门前,轻轻打开门闩,可门前站着的人却不是病人。


    “是叶甫根尼医生吗?”门前站着的是一名士官,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两位士兵,以及先前找医生讨药的那两位民兵。


    那两个民兵神色慌张,拼命朝叶甫根尼使眼色。


    叶甫根尼医生点了点头,那名士官立刻就从腰间掏出一封信,向医生念道:


    “以皇帝陛下之名,远东教区司祭委托军方执行,叶甫根尼·帕夫洛维奇·斯米尔诺夫,原名尤里·帕夫洛维奇·斯米尔诺夫,因涉嫌违规治疗导致前陆军中将死亡,被法庭判处吊销行医资格并罚没家产后,流窜远东,非法行医,同时伪造身份证明,伪造皇帝陛下亲笔签名及印章,构成重罪,同意批捕。”


    当尤里的名字再次响起时,昔日法庭上的景象再度成为无法祛除的阴影笼罩在叶甫根尼的头上,他的额头前立刻冒出冷汗,瘫靠在门框上。


    士官并未留给他为自己的解释的机会,便让民兵将叶甫根尼押解。那一高一胖两位士兵也没使劲,只是偷偷对叶甫根尼说道:“医生,冒犯了。”


    紧接着,士官和其他两名士兵立刻走进屋,准备对叶甫根尼的住所进行搜查,然后就看见站在柜台前的三位“商人”。


    他锐利的双眼扫视着这三位衣着怪异的人,转头对叶甫根尼说:“医生,你还有客人?”


    叶甫根尼医生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点点头。


    李富贵看了眼他的两位兄弟,对士官赔笑道:“官爷,不是不是,军爷,这叶甫根尼医生妙手回春,先前帮家妹治好了病,我们专程来道谢的。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这帮穷苦老百姓就缺这种好大夫。”


    说完,李富贵凑到士官面前,给他比了个数:“您看,这个数能行吗?”


    士官立刻后撤一步,义正言辞的说:“意图贿赂帝国军人,你们这帮本地蛮子,想找死吗?”


    见贿赂不成,李富贵也只好作揖道歉。倒不是帝国军人不贪财,只是叶甫根尼医生惹到了他惹不起的人。


    就在李富贵作揖时,士官瞥到了他手上的老茧,又看见了他们腰间鼓起的那一块东西。


    “你们再重新开个数吧,这都好商量。”士官意图再拖一会时间,他朝旁边的两名士兵歪了歪头,然后趁李富贵准备说话时,手悄悄摸向腰间的佩枪。


    但这三位走南闯北的“商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二弟李闯拿起桌上的油纸包,走上前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对士官说:“军爷,您看这行不行,这里面是几沓子钞票,足够你这老丫挺的一年的薪水了。”


    军官一愣,没听懂这二弟李闯在说什么。


    “啪!”


    说完,没等士官开口,李闯的手上青筋瞬间暴起,他猛地将那包榛蘑山珍砸了出去,抬起腿用力将士官往后踹了两步。


    李富贵和张有禄两人比身旁的两位士兵反应更快,那记窝心脚踢得士官喘不过气,趁士官被踹得失去反抗能力的那一秒,他们掀起身上的皮衣,拔出手枪便是一顿开火,枪枪都命中要害,三位士兵顷刻间倒在了地上。


    那一高一胖两名民兵也不敢再押着叶甫根尼了,两人踉跄着拔腿就跑。


    李富贵举着手枪追了过去,但叶甫根尼抢在他之前,挡在了前面。


    “别,别杀他们,他们帮过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即便是见惯生死的叶甫根尼医生也被吓得说话颤抖。


    李富贵重新将手枪掖回腰间,朝地上的尸体唾了一口。然后他掐着腰,还是那声豪爽的大笑,对叶甫根尼说:


    “怎么样,叶大夫?这下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一天后,远东快车上。


    里奥尼德听到乘务员说,士兵要搜捕叶甫根尼医生的消息,大概也能猜得出来龙去脉。多半是伊瓦尔神父记仇,给首都方面和黑水城的出入境管理发了电报,查出他伪造身份证明的事,以此为借口逮捕他。


    可他们所说的与反动分子勾结是什么意思?


    伊琳娜和萨哈良跟他走出了车长室,正好碰上那些正在餐车上查验身份证明的士兵。


    关卡的军人见到里奥尼德,立刻立正敬礼,厚实的马靴后跟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少校!我们奉命搜捕逃犯叶甫根尼·帕夫洛维奇·斯米尔诺夫,原名尤里·帕夫洛维奇·斯米尔诺夫。”


    里奥尼德也回了个礼,然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向他们询问:“这人,犯了什么罪?”


    奉命行事的军官向前一步,为里奥尼德解释:“少校,此人危险异常,他犯下叛国死罪,先是治死前陆军中将,被查出伪造身份证明后,与反动分子同党袭击了前去逮捕他的镜镇驻兵,连杀三人。”


    伊琳娜和萨哈良面面相觑,医生分明是个文弱的知识分子,虽然年近中年,倒是重视保持身材,没有像同龄人那样大腹便便。可连杀三人......这也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鹿神倒是能猜出个所以然,在他诊所的第一晚时,他就觉得里屋的重伤女人蹊跷。不过,鹿神选择了沉默。


    “行了,我可以为这班列车做担保,车上并没有可疑分子,你们可以休息了。”里奥尼德对那名军官保证。


    “可是......”军官还在犹豫,毕竟军令难违,可里奥尼德的军衔也一样摆在眼前。


    里奥尼德瞪了他一眼,换回命令的语气:“可是什么?我跟你保证还不够吗?!”


    这来自于少校的指令让军官不得不服从,他再次敬礼,然后带着士兵陆续离开了车厢。


    “里奥,怎么回事,医生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吗?”萨哈良有些担心叶甫根尼,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他对于萨哈良来说几乎像老师一样了。


    里奥尼德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这只能等到达海滨城的司令部之后才能查验:“应该不会吧,多半是出了什么差错。”


    看见萨哈良沉重的表情,伊琳娜安慰他:“往好处想想,至少这说明医生逃跑了,不是吗?”


    他们回到车长室的时候,列车已经再次启动了。散落在城外的民居接连出现在车窗外,一旁蜿蜒宽广的黑水河在阔别多日之后也再次出现在眼前,河面上还有渔民正在将渔网撒进水里,一派繁荣和谐的景象。


    推开车长室的房门,伯爵夫人和服务生仍然瘫坐在椅子上,只是他们的表情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凝重了。


    “里奥尼德少校,我们已经聊完了。”伯爵夫人神色疲惫,很难再经得起什么重创了。


    里奥尼德先是向列车长点头示意:“没事了,我让那些士兵离开了,”然后他接着说道,“所以你们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什么?”


    列车长向前一步,宣布失窃案最后的结果:“服务生费奥多尔先生拒绝伯爵夫人的财产赠予,不再追究饰品遗失。我正式将他从列车组除名,并提前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列车抵达后,由费奥多尔先生自行决定去留。”


    里奥尼德最后向服务生询问他的决定:“费奥多尔先生,您真的要拒绝伯爵夫人的慷慨吗?这笔钱足够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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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生冷笑一声,他决绝的看着里奥尼德:“慷慨?算了吧,我只要我的那部分。”


    “这孩子脾气实在太倔了,就算为了伯爵夫人的赔偿也应该要这笔钱。不过,年轻人总是会这样。”鹿神在旁边评论着这出闹剧的谢幕,可惜只有萨哈良听得见他的意见。


    列车长见火车即将靠站,走过来给里奥尼德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声说道:“咱们走吧,火车要进站了,给他们留点独处的时间,我也想让他拿这笔钱。”


    “伯爵夫人,既然事情解决,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们四个人就离开了车厢。


    随着铿锵有力的机械撞击声,车轮的节奏慢了下来,然后白色的蒸汽再一次喷出,朦胧了车窗的玻璃。


    当蒸汽散开,车窗外的月台上是比镜镇更加热闹的景象。


    偶尔几名散漫的士兵背着长枪在巡逻,那些贩卖各种商品的小贩再一次冲到列车旁。由于毗邻黑水河,鱼贩子用木箱子里铺满苔藓,上面都是新鲜捕获的鱼:有长着黄黑色斑点的江鳕,有大小各异的鲟鱼,有像蛇一样的河鳗,身边的木筐里还有手掌长的柳根鱼,这些可是黑水河的名产。


    就连餐车上的厨师也跑下去进货,今晚又能大快朵颐了。


    正当他们被窗外的市井气息吸引时,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位站在车厢过道里的人没有给萨哈良他们看热闹的机会,那名记者又一次出现,堵在了车长室到餐车车厢之间。


    “嘿嘿,少校,怎么样?我给您的情报是不是非常——准确?”


    记者特意拉长了声音,他那股恼人的强调让里奥尼德十分反感。


    “对,没错,但我记得,你当时话没说完啊?”里奥尼德还记得他提到古董商和服务生之间的交流,这下说什么也得问清楚。


    “看来您是真的对杜邦先生非常感兴趣,但您得答应我您的独家报道授权啊!”记者微微弯下腰,给里奥尼德鞠躬。


    里奥尼德看向伊琳娜,她摆了摆手,随后里奥说:“行,但我要匿名,如果试图直接报道现役军官,你和你的报社都不会好过的。”


    “没问题,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记者没有再啰嗦,而是直接告诉他,“没有那么复杂,


    当时服务生好像递给杜邦先生一个小东西,像是枚硬币作报偿,但两人的表情......唔,不像普通的客套,倒像是熟人之间确认了什么。”


    里奥尼德被记者的话勾起了胃口,他接着询问:“然后呢?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记者神秘一笑,说:“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您不必再问我,我确实不知道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萨哈良看见了车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第一天登上车厢时,看到的那名翻阅装饰纹样画册的绅士。


    萨哈良还记得他,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并不像那些罗刹人,反倒是像原住民。


    “相信你的直觉,少年。”鹿神注意到了萨哈良的目光。


    直觉让少年碰了碰里奥尼德的衣角,里奥尼德也反应过来,他们仨人一起向着包厢的方向跑了过去。


    “您好,让一下!”


    但此时正是列车上下客的时候,人们提着行李箱,拥挤在车厢的门口,让他们在外面动弹不得。


    甚至车厢外的那些小贩也想冲上来,把自己的商品推销给车上那些富有的旅客们,乘务员则是忙不迭地维持秩序,一时间车厢内外乱成一团。


    等他们挤到包厢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古董商人住的包厢房门上已经没有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了,虚掩的门显然证明,这位神秘的旅客多半是走了。


    “我就知道!只要列车靠站,就什么都查不到了!”里奥尼德有些恼火,他推开门,三个人走进去的时候,桌上正放着一封信。


    “里奥,这信该不会是给我们的吧?”伊琳娜看着那封没有用火漆密封的信件,上面赫然写着——


    “致少校先生,我是你一直试图寻找的古董商人杜邦,请原谅我的冒昧和不辞而别,我也很想配合你的调查,但最近实在商务繁忙,望您理解。


    我应该比那位令人尊敬的修女更早得知费奥多尔那让人为之落泪的沉重往事,当然,这仅仅得益于我比诸位更早登上远东快车。


    在此,我不再赘述他的故事,相信你们已经从他口中听到过真实的版本了。我曾经试图帮助过他,但显然那枚青玉貔貅对于伯爵夫人同样有着珍贵的价值,我开出了远高于市价的价格,夫人拒绝了我。


    费奥多尔先生希望了解他在南方的先祖,我在书籍上帮他寻找过貔貅这种纹样的来历。很遗憾,恐怕远东的寒风也同样磨砺了他们的记忆,又或者是找了一位远东的工匠,这只貔貅已经和南方的大不相同了。


    唯一能确认的是,青玉貔貅上寄托了吴家对这位家中第三位女孩的祝福。


    其实,那只是普通的岫玉制成,无疑不是来自于吴三妹的先祖。这种岫玉的产地在远东北方,而不是南方帝国,即便是在都城的典当行里同样卖不出价格。


    在试图从伯爵夫人手中买下它失败后,我无法阻止费奥多尔先生的脑海中蹦出想要偷走吊坠的念头。也正是如此,才让这位正直的年轻人如坐针毡,去找修女做告解。


    我欣赏故事,更欣赏情感的重量。一件冰冷的玉器无法与一个炽热的灵魂相提并论。我试图通过交易来理清这段往事,但失败了。于是,我选择让情感自己寻找它的出路。


    最后,请允许我向你们致敬,我们也许会在今后的旅途中再见,如果你们还对“故事”感兴趣的话。”


    里奥尼德把这封信摊平在桌子上,里面的内容让大家都沉默了。


    一方面是,古董商人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功利,从他清秀的字迹和行文中甚至能看出,这无疑是一位优雅的绅士。另一方面,对于里奥尼德来说,他感觉到这个仿佛始终在观察着他们,甚至统筹全局。


    叶甫根尼医生的故事再次涌上心头,好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慢慢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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