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活了半辈子,打了半辈子仗,自诩心志坚如磐石,可此刻,他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神情淡然的少年,竟有种对方不是人的错觉
五万石粮草,说拿下就拿下了。
这已经不是计谋,这是神迹!
“王爷。”
叶玄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该你登场了。”
风啸天猛地吸了一口气,胸中的震撼与狂热瞬间化作一股滔天的气势。
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怀疑。
“传我将令!”
他对着门外嘶吼,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王府上空。
“镇北军,第一、第三、第五卫,即刻出动!”
“封锁四方城门!”
“任何人,不得进出!”
“自即刻起,全城**!”
轰隆隆——!
沉重到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
那四扇屹立百年,抵御了北莽无数次冲锋的巨大城门,在无数镇北城百姓惊愕的目光中,缓缓闭合。
“哐当!”
巨响震天,仿佛天地的门扉被彻底关上。
镇北城,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笼。
“怎么回事?”
“城门怎么关了?”
“天还没黑啊!”
街头巷尾,无数百姓从商铺、家中涌出,仰头望着那紧闭的城门,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解。
就在这时,一队队身披玄甲、手持长戈的镇北军士兵,如钢铁洪流般从军营涌出,迅速接管了城内各处要道。
肃杀之气,瞬间笼罩全城!
“奉镇北王令!”
一名骑在战马上的校尉,声如洪钟,传遍长街。
“城内混入北莽奸细,勾结乱党,意图不轨!”
“全城搜捕,但凡形迹可疑者,一律拿下!”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北莽奸细?
这个词,对于饱受北莽袭扰之苦的镇北城百姓而言,无异于最恶毒的诅咒。
恐慌,愤怒,憎恶……种种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而就在全城人心惶惶之际,更加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让开!都让开!”
城南方向,传来一阵阵粗暴的喝骂声。
一支由镇北军押送的庞大车队,正沿着主干道,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方向驶来。
那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
每一辆大车上,都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粗略看去,怕不是有上百辆之多!
车轮滚滚,压得青石板路都在呻吟。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随着车队的靠近,扑面而来。
“这是……”
“这么多粮食!是王爷从哪里缴获的军粮吗?”
“不对,你们看那麻袋上!”
一个眼尖的商贩,指着粮车,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了过去。
只见那每一个麻袋上,都用漆黑的墨,印着四个醒目的大字——
陈记粮行!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记粮行?
京城四大粮行之一,在镇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粮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们的粮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镇北军的押送下出现?
随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难道……陈记粮行……通敌?”
“这五万石粮食,难道就是他们要送给北莽的?”
“我就说,北莽人怎么年年都打不完,原来是有我们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杀千刀的狗汉奸!”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无数百姓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指着那缓缓驶过的粮车,破口大骂,若非有镇北军拦着,恐怕早已冲上去将那些粮食撕成碎片。
消息,如插上了翅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传遍了镇北城的每一个角落。
……
城西,陈记粮行分行。
掌柜的赵伟,正悠哉地用茶盖撇着浮沫。
镇北王搞出这么大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一点也不慌。
搜捕北莽凶徒?
不过是镇北王府为了找回面子,演给全城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至于他们陈记粮行的事……天衣无缝!
太子殿下和户部尚书的安排,岂是区区一个镇北王能查出来的?
就在他得意之际,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白得像纸一样。
“掌……掌柜的!不好了!”
“出大事了!”
赵伟眉头一皱,不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
“塌了!掌柜的,天真的塌了!”
伙计带着哭腔,指着门外,语无伦次地喊道:“我们……我们的粮……粮草,被镇北军给……给截了!”
“什么?”
赵伟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
“就在城南军营门口!五万石!全被拉走了!现在正往王府那边去,满城的人……都看见了!”
“麻袋上……麻袋上‘陈记粮行’的字,所有人都看见了!”
轰!
赵伟只觉得一道天雷在脑中炸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完了!
全完了!
他顾不上震惊,多年的狡诈和谨慎,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跑!
必须马上跑!
他猛地冲向后堂,从床底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包裹,里面是地契、银票和几件换洗的衣物。
他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这间他经营了数年的铺子,直接从后门冲了出去。
“掌柜的!掌柜的你去哪!”
前堂的伙计们还在惊慌失措地大喊。
但他们永远也等不到回答了。
就在赵伟的身影消失在后巷的拐角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砰!”
粮行的大门,被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一队杀气腾腾的镇北军甲士,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一个都不许动!”
“全部跪下!”
冰冷的长戈,架在了每一个伙计的脖子上。
伙计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哭喊着跪倒在地。
“你们掌柜的呢?”一名军官冷声问道。
“不……不知道啊军爷!”<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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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掌柜的刚刚跑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只是打工的!”
军官冷哼一声,根本不信他们的鬼话,大手一挥。
“搜!”
“全部带走,严加审问!”
……
赵伟像一只丧家之犬,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疯狂穿行。
他不敢走大路,只能拣那些最偏僻、最肮脏的角落钻。
他只有一个目标——城北,孙府!
孙家,是镇北城的豪族之一,也是太子殿下在城中最重要的棋子之一,更是他赵伟的顶头上司。
只有到了那里,他才有一线生机!
他绕了无数个圈子,确定身后没有追兵后,才来到孙府一处不起眼的侧门。
他用一种特定的节奏,叩响了门环。
三长两短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警惕地探出头。
当看清是赵伟时,他脸色一变,飞快地将他拉了进去,又迅速关上了门。
“赵掌柜,你……你怎么来了?外面都翻天了!”
“快!带我去见你们家主!”赵伟气喘吁吁,声音都在发抖,“出大事了!”
孙府,密室。
孙家家主孙坚,一个面容儒雅,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的中年人,此刻的脸色却比锅底还要黑。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浑身狼狈的赵伟,压抑着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废物!”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具都跳了起来。
“赵伟,我问你,谁让你们把‘陈记粮行’四个字印在麻袋上的?”
“谁家做见不得光的买卖,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把自己的名号给写上去的?”
“你们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孙坚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是在责怪赵伟,他是在恐惧!
通敌北莽,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镇北王风啸天如今拿到了铁证,他这把火,必然会烧遍全城!
而他孙家,就是最显眼的那一堆干柴!
赵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哭喊道:“家主,这……这不关我的事啊!这批粮草是从京城直接运来的,上面的字,是……是户部尚书陈大人的意思,说是为了彰显实力,震慑北凉的其他商号啊!”
“我哪敢动上面的东西啊!”
“陈松?”
孙坚听到这个名字,更是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好一个陈松!
好一个户部尚书!
这是把他孙家,把太子在北凉的所有布置,都架在火上烤啊!
“家主,救我!您一定要救我啊!”赵伟抱着孙坚的大腿,涕泗横流。
孙坚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的厌恶和杀机一闪而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风啸天既然敢封城,就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一关,若是过不去,所有人,都得死!
孙坚的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风啸天……你们真以为,抓到一点把柄,就能扳倒太子殿下吗?”
“你们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