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欲雪脸有些发烫，面上他很绷得住，坦然道：“风月话本而已，你要如何？”
诸葛千钧抬眸，眸光犀利：“卫欲雪，你可不是断袖，当初知道有缺是断袖，还惊讶了许久。要不解释一下，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你的乾坤戒里。”
卫欲雪：“……”
解释什么，解释他突然听到心音，发现师尊、师兄、挚友都心悦他。
然后他试图理解一下这种感情吗？
想起来卫欲雪都郁闷。
他和闻离尘的分身来到鬼界，买个面具，闻离尘都想要捏他脸。
卫欲雪狐狸眼一弯，笑道：“那些话本，都是时下最热的话本。”
诸葛千钧不解：“所以？”
卫欲雪：“也是我作为主角。”
诸葛千钧意识到卫欲雪要说什么，开口想阻止卫欲雪。
卫欲雪抢在他的前面：“说明我风流倜傥，潇洒迷人，人见人爱。美人榜第四，实在是委屈我了。”
诸葛千钧：“……”
他就知道。
卫欲雪一贯如此，他如此说，诸葛千钧毫不意外。
太符合这人性情了。
“不过，”卫欲雪话锋一转，“买这些话本，的确是我心中有个疑惑，我想知道，男子之间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们感情甚笃，拜托两位给我解答一二了。”
诸葛千钧正欲回答，忽然眉头蹙起，又松开：“不对，是你喜欢上那个男的，还是谁喜欢上了你？你正在为此困扰，所以才买话本！”
卫欲雪颔首：“说的对。”
诸葛千钧哼笑一声：“那你刚才还狡辩，早说不就完了。”
卫欲雪笑眯眯的：“我是狡辩了，你信了吗？”
诸葛千钧：“……”
他还真信了。
卫欲雪的嘴，连鬼都骗！
“你想知道男子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俞有缺柔声问。
卫欲雪点头，视线在诸葛千钧和俞有缺之间转了个圈，点头：“对。你为什么喜欢诸葛千钧，诸葛千钧为什么喜欢你？”
诸葛千钧道：“一开始看他一个瞎子，还是瘸子，怪可怜的，觉得我照顾一下他吧。后来觉得只照顾觉得不够，他看不到腿还不好，太容易被骗了，我得把他栓身边一辈子。”
俞有缺抿了下唇，答道：“他啊，他好烦人，天天跟着我，不过有时候憨憨的，有点可爱，看到他就会开心。”
说完，俞有缺的语气沉下来：“你的意思是，只想把我栓在身边？那你怎么不和我拜把子当兄弟？”
他苍白的脸，因为生气，浮现出些许红晕。
原本和卫欲雪互怼，抱臂站一旁的诸葛千钧，闻言立刻扑到俞有缺腿边，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谁要和你拜把子当兄弟！”
“我想睡你！不是当兄弟的喜欢！而且你漂亮死了！贼喜欢你！”
俞有缺淡淡哦了一声，给卫欲雪道：“他还有点变态呢，没在一起的时候，我洗脚他一直握着我的脚，蹦出来一句，好白什么的。”
诸葛千钧：“有缺，老婆……”
俞有缺没搭理他，继续给卫欲雪说：“我和他之间是这样的，有爱有欲。只有欲望没有爱，不是爱人之间的感情。”
“至于男子和男子之间，与女子和男子之间相较，要我看来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
***
告别两人，卫欲雪收到闻离尘的传信，回到客栈。
剑宗弟子们，也在这个客栈入住。
客栈上房，屏风后。
卫欲雪靠在浴桶边缘，思索俞有缺和诸葛千钧说的话。
无论是男子和男子之间的喜欢，还是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喜欢，其实是一样的吗？
有一点卫欲雪很确定，他们是喜欢他的，那些心音和画面，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呢？
卫欲雪试着想了一下，比如他去亲一下闻离尘？
他缓缓靠近？然后在闻离尘脸上吧唧一口？
好奇怪……
他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卫欲雪绝望地发现，他完全不想面对，听到那些心音画面，只想赶快溜走。
浴桶内的水温略有些高，热气蒸腾出来。卫欲雪靠在浴桶的边缘，却觉得十分舒适。
他闭上眼，放纵自己沉浸在热水之中。
忽然，画面出现在眼前。
热闹的长街上，明灯高悬。
卫欲雪手里拿着盛有饮品的竹筒，咬着软软的管子。
闻离尘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卫欲雪没有恼怒，也没诧异，反而勾唇笑了一下。
正在泡澡的卫欲雪，看到这个画面，刷的一下睁开眼。
不是……
等等……
卫欲雪神情凝重，扭头看向旁边。
是的，闻离尘住在他隔壁客房。
以前在山上，卫欲雪的清梦峰和闻离尘的清平峰，相隔很远，自然听不到心音，也看不到画面。如今他们在一家客栈，一墙之隔，他自然也就看到了。
闻离尘想的画面，正是他们在鬼市同行的。
只不过当时卫欲雪，独自把饮品喝了，闻离尘给他的东西吃了。
嗯……都知道闻离尘的心思，比起强吻什么的，只是喝同一个竹筒里的东西，实在是太正常了。
于是卫欲雪又重新闭上眼。
【阿雪……】
满是欲念的声音，冷冷沉沉，贴着他的耳廓，湿软的口腔，包裹住耳朵上的软肉。
卫欲雪偏了一下头，避开这种满是情欲的声音。
画面再次出现。
这一次是在长街上，他和诸葛千钧交手，借机摔在一名剑宗弟子的身上，促使后者改变视角，发现那些半空的傀儡丝。
他作势摔下去，却没摔到弟子身上，而是被修长的手臂接住，抱到了怀里。
卫欲雪完全没料到，横了闻离尘一眼，准备再打，结果被□□，托着屁股，抱到了怀里。
少年冷冷的，质问他：“为什么往别人身上摔？”
画外，卫欲雪想，当然是要让这名弟子看到傀儡丝啊！
画面内，卫欲雪也是如此想的，张口要解释。
可惜，这般抱着他的人，并非想听他的解释，而是在他张口的时候，用唇舌堵住了他的嘴。
薄唇碾着他的唇瓣，很快让唇瓣变得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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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伶牙俐齿，此时却只能溢出呜咽的声音。
卫欲雪睁开眼，刷然站起身。
他没封你灵脉！你揍他啊！
卫欲雪眯起眼，差点把剑架上的夜归剑召来。
之前想强吻的时候，还合乎情理地知道封住他的灵脉，让他不能用灵力，现在是连灵脉都不封了，纯亲是吧？
忽然卫欲雪一顿，凝神片刻，眉头拧起。
那画面变了，来到了室内，看布置应当是闻离尘的寝殿。
不过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多了垂下的绯红薄纱。
闻离尘不再亲他，卫欲雪以为他的性子，张口要把闻离尘怼一顿，可他出口的话却是：“师兄……重一点……”
说着抱紧了闻离尘。
卫欲雪扬起脖颈，雪白修长，马尾的发丝，还有戴的发坠等物，落在莹白赤裸的肩膀上。
那双嗔怒皆宜的狐狸眼，舒适地眯起来，媚眼如丝。
这一幕，总算让卫欲雪反应过来，闻离尘在想什么东西！
轰的一下，卫欲雪寒毛炸开，脸颊绯红，想也不想，一把扯过挂在屏风上的外袍，裹在身上，大步流星走出去，打开他的房门，推了下闻离尘的，没推开。
卫欲雪也不客气，召来夜归剑，正要开劈，紧闭的房门，啪的一下打开了。
卫欲雪冷笑一声，迈进闻离尘的房间。
进来后，卫欲雪却是冷静几分。
白衣墨发的少年，端坐在桌案后，地上等处，铺了几幅他刚作的画，笔墨未干。
桌面上，则是他正在画的那一幅。
卫欲雪走过去，低头看到，闻离尘画的的确是鬼市上，他故意往剑宗弟子身上摔的那一瞬。
“怎么了？”闻离尘搁下画笔，抬眸问他。
嗓音又冷又沉。
【脸有点红，是被热气蒸出来的吗？】
【皮肤好粉。】
两道心音，和沉冷的嗓音完全不同。沉甸甸的欲念，顺着心音传递过来。
只是说“粉”，却有种饥渴的感觉，仿佛说的人，想舔上去。
画面里，卫欲雪根本没管他自己湿漉漉的长发，随手往上一拢，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身上穿着随手扯下来的红色外袍，腰上拿带子一系，衬得那腰细韧无比。
他只匆忙给自己裹了袍子，却没穿裤子，膝盖有些红，小腿莹润雪白，脚踝伶仃。
一双雪白的脚赤着，踩在地板上。
看到画面，卫欲雪发觉他的疏忽，刚才气急，结果这样过来了。
他突然回去，会让闻离尘起疑，可他气势汹汹过来，已经足够奇怪了。
毕竟，闻离尘只是，在自己房间内作画啊！
卫欲雪都快扭曲了，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师兄，我有点事，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言罢，他转身出去。
闻离尘淡淡应了一声，收回视线。
神情淡漠，白衣纤尘不染。
服了！
卫欲雪蹭蹭往外走，眼前是闻离尘想的画面。
指骨匀称的手，握住他的膝盖，似是在认真想一个问题。
【阿雪，腿这么细。】
【能夹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