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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 67 章

作者:嘉果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似是猜到玄琉会来找自己,秋月瞥了眼她手中拿着的方子,继续低头分拣着新送来的草药:“你是想问为何没给他的房子里加首蓉草对吧?”


    玄琉点头:“是。”


    “不为什么,药房没有而已。”


    玄琉提高声音:“今日你不是还给我那里送了一些吗?如今怎么说没有呢?”


    秋月抬头,直视着她:“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并非是我故意不给,近来首蓉草紧缺,唯一像样一些的也都按照白屿宫主的吩咐尽数给了你,着实没有多余的再给那位殿下。”


    玄琉蹙眉道:“这首蓉草并非是什么稀有仙草,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紧缺?”


    秋月拍了拍手中残尘,站起身:“你随我来,一看便知。”


    她行至内院的置药库房中,掀开草药架上的白布,一排首蓉草赫然躺在桌面。


    玄琉上前一步:“这些都是……”


    “这些是前些时日送来不合格的首蓉草。”


    她看向玄琉:“你也知道,首蓉草出自崆静山,紧邻无须海岸。可近半年以来,无须海海水倒灌,山内大半首蓉草变都成了这般模样。”


    玄琉拿起其中的一株首蓉草,放于鼻尖轻嗅,果然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无須水味。


    无极宫素日所需草药繁多,药草受潮凝结也是在所难勉。因着许多仙草灵力充沛,身娇肉贵,素日便由仙童弟子们以灵力将潮气逼出,亦可继续使用。可这无须海的海水同普通水汽不同,此水一旦进入仙草药材根部,便安营扎寨,难以撼动。灵力充沛者,纵然能将这水汽逼出,也得白白耗费掉许多灵力。由于过程既耗时又耗力,是以宫内一般很少会采取此法,一般只得弃之不用。


    秋月叹息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一批又一批的首蓉草,皆是这般,如何能用?”


    玄琉抿唇沉默了须臾,低声道:“能用。”


    秋月表情没有太大波澜,俨然是猜到玄琉打算如何:“炼制丹药期间,本就损耗灵力,若你再以内力去逼这无须水,只会是自讨苦吃。”


    玄琉没有说话,她将桌案上的首蓉草用白布包裹住,朝秋月道:“多谢你了。”


    秋月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倒忘了,你一向是喜欢自讨苦吃的。”


    带着首蓉草返回炼药房,方一开门,便听得一声熟悉的清脆嗓音:“大忙人去哪快活了?等你好半天了不见人。”


    “华茯?”玄琉有些诧异地看着屋内的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华茯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在桌上:“我太无聊了,听说你在这儿,便过来看看你。不过,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嘿嘿,这无极宫里可真是热闹呀。”


    玄琉脑袋一转,不由失笑:“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为了看那前厅的那位呀?”


    华茯换了个姿势,抱胸站起身来,踱步到她跟前,道:“嘿嘿,这不是一半一半吗?”


    “瞧你神色,莫不是萧池仙君方才又不知好歹了?”玄琉边说边把手中布包放于桌上。


    “他一向如此!”华茯跨下脸:“还没靠近他呢,他就避我如蛇蝎,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不见了。嗳,你这布包里放的什么呀?鼓鼓囊囊一大坨。”


    玄琉打开布包:“没什么,一些药材浸了无須海水,收拾一下,晚会应当就能用了。”


    华茯挑着眉望向桌子:“这么多,这可不是废些内力就能搞得定的。”


    玄琉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自我安慰道:“无妨……”


    华茯转了转眼珠,笑意绵绵地看向玄琉:“左右我也是闲着,不如这几日就留在此处帮你收拾这些药材吧?”


    “郡主,你这样笑,看着颇有些瘆人……”玄琉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见华茯十分坦然道:“萧池这小贼,天天龟缩在督仙司里,见他一面都难!如今来了这无极宫,我看他还能躲到哪去!他不是每日都要与你商议那茵兰的情况吗?到时候……你就让我出马,嘿嘿,还想甩了本郡主?如今就是要让他知道,狗皮膏药也没有本郡主粘得牢!”


    玄琉无奈地捂上脑袋:“这样形容自己,着实很有新意!”


    “咚咚”地敲门声正巧于说话间响起。


    玄琉起身去开门,方一打开房门,便不禁要感叹一句:说曹操曹操到。


    “方才我喂她药时,发现她指尖微微动弹了几次……”


    “什么!你喂她喝药!???”屋内忽而穿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


    萧池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来,那一片明晃晃的红色已奔至门前,发出灵魂三问:“你为何喂她吃药?你还观察她的手指头?你难道还摸了她的手吗?”


    华茯气势极盛,萧池几乎没过脑子便慌忙回了句:“瞎想什么!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他话一出口便后了悔,自己这话中解释辩白的意味太过明显,他又为何需要同华茯解释这些呢?


    华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凑近萧池:“你解释得这样着急,是怕我生气还是怕我吃醋呀?”


    萧池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


    华茯紧跟着上前一步,眨着眼道:“还是既不想我生气也不想我吃醋呢?”


    萧池慌乱地连连后退,险些要崴着脚。一脸正色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我没有!”


    华茯挑眉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面颊:“这样慌乱,莫非是被我说中了?”


    萧池俊脸通红,一改往日的端正雅致,含糊地朝玄琉道了一句:“明日的药我会派人来取!”


    言罢迅速转身,撒腿便跑出老远。


    华茯望着他的背影喊:“不用取啦,届时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此刻的萧池,已全然可以用慌不择路来形容了,只见他如闪如电,晃眼之际,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徒留华茯站在原地,兀自喊道:“别走呀!要不,我去替你喂她也成呀……替你观察她的手指头行吗……”


    夜间繁星点点,风轻舒朗,玄琉身上却早已汗水涔涔,她掌心蕴起绵绵灵力,不间断地朝桌上那些首蓉草推去。一旁的小几上,一小撮已驱除掉无须水的仙草,安然排列在上。


    不远处的药炉正咕嘟咕嘟吐着气泡,华茯手执团扇,不时向炉底深处扇上一把,那气泡立时便膨胀得更为繁密。


    “茵兰一天得喂几遍药呀,真是麻烦。”华茯扇了扇脑门上的汗,蹙眉朝玄琉问道。


    “还有今晚一次。”


    “本郡主亲自熬药,她的脸可真够大的……”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华茯放下团扇,站起身,边走边笑:“嗬?不愧是本郡主看上的人,这就去而复返,是太过想我了吗?”


    她兴冲冲地打开门,看清来人后,却是满脸失望之色,皱眉道:“你是何人?”


    “华茯,是谁?”玄琉收起桌上首蓉草,站起身朝门外行去。


    绕过华茯看见来人,她有些诧异:“沉鱼?”


    随即脸色一变,猛地上前一步道:“可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沉鱼点了点头,神色亦是颇为焦灼:“殿下今晚已吐了三回血,我未寻到值夜的弟子,你若方便,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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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话未说完,玄琉便道:“稍等一下,我拿下东西。”


    说着便进了屋内,匆匆将首蓉草收入怀中,再返回时,望着门边站着的华茯,道:“我眼下有些急事要处理,能否劳烦郡主……”


    华茯直接挥挥手,打断道:“你去吧,这药煎好后,我会亲自送过去的,放心吧。”


    玄琉感激地朝她点点头,便同沉鱼一道,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华茯瞧着她疾行的脚步,不由抱着肩膀摇头叹息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表哥,你这姻缘路,怕是不好走咯……”


    栖霞宫内


    半片碎裂的浮沉珠静置于桌案之上,曦泽抄手坐在座椅中,闭目听着对面之人滔滔不绝地禀报。


    “司主,已经四更,玄琉依旧未从松雪阁出来。”


    曦泽拿起那片碎珠,淡淡地“嗯”了一声。


    萧池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皱着眉道:“如此看来,这丫头和那鬼族二皇子之间,的确是有些牵扯。”


    曦泽将那碎珠拿在手中左右翻看,顺道纠正着他的措词:“是牵连颇深。”


    萧池“咦”了一声:“司主近来行事,着实令人琢磨不透,您既然知晓此事,那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属下多一句嘴,往年鬼族细作混入天界者不在少数,焉知这丫头其心可忠?”


    曦泽眼眸微转,月下无脸的美人秋千图,瞻天镜中决绝愤恨地一刺瞬间浮入眼帘。微一失神间,忽听一声“司主小心”。再低头时,便见一抹殷红血珠顺着碎珠边缘的棱角滑落而下。


    他下意识便抽出怀里的绢帕,正准备去擦指尖血迹,眼尾却扫见洁白绢帕边角坠着一枚歪歪扭扭的朱梅,似带着无声的嘲笑和挑衅般与他大眼瞪小眼,两两相望。


    心中无来由地升起一抹烦郁,将绢帕往桌边一扔,沉声道:“暮鸢此人心思深广,极善隐藏。与他那一眼便能被人看到底的哥哥,着实是云泥之别。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他会甘心做一个随时被弃的质子?”


    他面上泛起一抹嘲讽之色:“他来天界养伤已久,看似安分守己,背地里却是动作不断,督仙司牢里撂进去的那些,不过是些边角小料,拿出来也不能耐他如何。”


    “您的意思是……?”萧池心中一动,看向面前冷如雕塑般的人。


    “我总有一种感觉……玄琉的飞升,也许和他有关。”


    “不是都说那丫头飞升纯属偶然撞大运吗?而且当时你就在身边,他如何能做得了手脚?”


    曦泽往后,沉沉靠向身后椅背:“正因为我在身侧,一切才能顺理成章。”


    他看向远方明灭星光,笑意凉薄:“自以为抛出来的是饵,可这饵最终会钓出谁来,不到最后一刻,尤未可知。”


    月光穿过半掩的窗棂,洒在床边地面之上,地上放了一小盆水,打湿的绢布悠悠漂在上面,如一叶随风穿行的小舟,摇摇晃晃。亦如床边坐着那人惴惴不安的一颗心。


    整间屋子浮着浓浓的首蓉草香,玄琉将熬好的汤药倒入白瓷小碗内,每隔一个时辰喂到暮鸢嘴里一次,中间沉鱼说过要帮忙,可她不敢假手他人,一直忙活到天边隐隐泛起鱼肚浅白,床上那人面上才终于褪去青气,泛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粉色来。


    她仔仔细细地把了把暮鸢脉搏,片刻,才小声地朝床上那人道:“好险呀殿下。”


    暮鸢清俊的脸上墨眉微拢,似是睡得极不踏实。


    玄琉见此,忙从怀里摸出一颗宁神丹,塞到他唇齿间,又将他的手臂小心推回被褥之中。这才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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