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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作者:嘉果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玄琉砸在墨色晶石地面,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袍被破损木栏给勾住于半空之中脱离,眼下只留一身月白中衣还险险地穿在身上。她一身骨头几要散架,慌乱间偏又瞧见众人皆是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更令她绝望的是,方才在楼上言辞凿凿说着一切有她不用害怕的华茯,此刻还极为不讲义气的选择了将沉默装死进行到底。


    适才正口若悬河,努力搜刮夸赞之词的罄明长老此刻像是哑巴了般,颇为尴尬地抬眼看了看曦泽。


    在他身侧的暮枭,则是微微侧首,一脸看好戏般看向曦泽。


    萧池和宫珏,俱是一脸错愕看看地上的玄琉,再看看座上的曦泽。


    也无怪大家吃惊,且看曦泽与玄琉,二人皆是一身月白中衣,墨发半潮散落在肩,怎么看怎么像本是沐浴妥当,准备要……就寝的模样。


    而被所有人目光聚交的霁华君本人,却是镇定地呷了口茶,语气平静:“都瞧着我做什么?”


    “我还道君上死活不肯收我的这些美人儿是真的清高自持呢!不曾想是原来早已金屋藏娇了呀!君上,要我说你何必那么麻烦,藏一个也是藏,那索性藏一窝岂不更加痛快?”


    暮枭笑得满面嘲讽,他看向地上那名女子,见她一身衣衫皎白若月,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垂首间遮挡住了大片面容,饶是如此,自破损的脖颈衣衫间微露的皙白肤色亦可窥得这具身子的主人必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心中不由得便有些好奇起来,道:“本皇子倒想看看,能让霁华君瞧上的女人,倒是个什么模样?”


    说话间刚想抬手,半空忽而一阵风动,随即大片墨色骤然飞舞而来!


    他倏然收回了手,定睛一看,原来那浓重墨色却是一华光隐现的斗篷!


    斗篷被曦泽一手掷去,于半空短暂停留,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玄琉身上,将她兜头兜脑得罩了个严实。


    玄琉动了动脑袋,发现这斗篷仿若有意识般立时将她半张脸也给遮了去。


    半晌的寂静,曦泽终于垂眸看向地上那女子,叹出口气,温和说道:“地上凉,过来吧。”


    他声音素来冷漠,此刻放缓声音对一女子说话,着实令一屋子人惊讶不已。


    曦泽,这是再叫她吗?


    玄琉抬眼看了看四周。


    如今这地上好像也只有她一个?


    本以为会经受雷霆之怒,被狠狠痛罚一通,可瞧他这架势,却好似担心她在地上给冻着似的?


    曦泽轻笑一声,语气柔和似三月春风,竟带着抹宠溺道:“可是被吓傻了?还不快过来?”


    两人视线相触,玄琉眨了眨眼,见后者直勾勾盯着自己,眸中寒光隐现,只得依言慢吞吞地向他走去。


    行至他身侧两寸之处停驻脚步,方要站定,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接着,整个人便落在了一个带着雪松清香的温暖怀抱。


    曦泽将她搂在怀里,修长指尖轻轻抚上她散落在斗篷之外鸦色长发,道:“怎得头发未干就这么跑了出来?仔细着凉……”


    玄琉再次瞪大了眼睛。


    曦泽被雷劈了?曦泽绝对是被雷劈了!!


    但很快她便发现,这样凑近了去看他,虽说依旧是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可他整个面色却异样苍白,眉宇间还有些许青气隐现。就连呼吸,好似都是强自压抑着才能不显得缭乱急促。


    这人明显不是中毒便是受了重伤!他怎会如此?


    伴随着她探究的目光,曦泽忽而轻轻咳嗽了两声。


    暮枭视线立时如刀扫来,扬了声调:“君上怎么了?莫不是身体有恙?”


    他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兴奋之意。方才之言自然也不是出于关切,而是因在来栖霞宫之前就已收到线人来报,言曦泽神君似是身体有异!命不久矣!


    他们已被曦泽压了数千年之久,那种不甘、愤恨、屈居人下,仰人鼻息的滋味日日折磨着他的身心,将他的五脏六腑尽数焚灼炙烤,却又只得重重压于平静之下,几乎令其快要窒息。而此消息一出,如干涸田地骤然来得一场大雨,令他忍不住欢欣雀跃!


    若曦泽当真命不久矣,战神陨落,两界再交手,谁要臣服谁为主宰那便犹未可知了?


    是以当下暮枭便迫不及待以赠送佳人为由,来一看事实究竟如何……


    玄琉的脑袋挡住了对面暮枭的视线,他便只得站起身来,状似一脸关切地看着曦泽:“罄明长老的医术极为精湛!若君上身体不适,不如请他为你切脉诊断一番?”


    而伴随着他站起,曦泽怀里的玄琉飞快的将头靠向曦泽,额间的斗篷飞快在曦泽唇角一掠,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曦泽如幽潭般的双眼。


    不怪玄琉莽撞,实在是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她瞧的分明!曦泽嘴角竟隐隐有血丝涌现!


    曦泽作为天界战神,威名响震三界的同时,也在震慑着三界!可眼下看他身体,明显出了严重的问题!倘若此刻被魔界知晓他身体有恙,以暮枭的阴险毒辣,定会趁机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老朽懂得不少黄岐之术,若君上不弃,愿为君上分忧一二……”罄明捋着胡子,便要站起身来。


    身后宫珏立刻道:“君上身体一向康健,还是不劳先生费心了!”


    罄明却是摇了摇头道:“宫珏大人这是什么话!君上的身体安危岂能小视?今日我既然来了,那定是要为君上看上一看才可放心呀!”


    言罢不由分说地就要上前!


    宫珏掌心探向怀中长剑,心道今日就是兵刃相见也绝对不可让他给君上诊脉!


    可他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曦泽怀中女子忽而瑟缩了一下,抖着嗓子语带哭腔道:“这都怪我呀!都是玄儿的错!是玄儿有罪,累得君上不适!还请君上恕罪!”


    罄明脚步一滞,宫珏手上一顿。


    曦泽眼梢微抬,顿了一顿,随即抚上玄琉面颊,状似一脸疼惜道:“怎得还哭了?你何错之有?”


    怀中的女子幽怨地看着他,抽抽搭搭道:“玄儿不过是从别的仙姬那听说这迭梦香能引人流连,恩宠不衰!是以便多用了些,不想这迭梦香药力竟如此霸道,别说是君上,就连我,咳咳……咳咳咳……”


    玄琉咳地那叫一个前仰后翻,上气不接下气道:“我闻着也是气血翻涌,咳嗽不止呀……”


    曦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玄琉摇了摇头:“只是方才玄儿听了这位老先生的话,才知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如今真是后怕得紧!君上可千万莫要因此厌弃了我呀?”


    她这一副期期艾艾模样,曦泽立时回想起她当日在市集那副信手拈来说谎嘴脸,只得深吸了口气,就着她的语气,意有所指道:“莫怕,你也是太过着紧我犯了糊涂,如此真心,本君岂忍辜负?”


    玄琉打量着曦泽,后者则是一脸专注得盯着她,眸光看似深情款款,实则尽带冷锐的警告之意。她微微瑟缩了下脖子,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自告奋勇和多管闲事。


    可这人却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他动作极为珍视般将她圈在怀中,瞥了眼暮枭,意有所指道:“你莫要在因此事忧心,别说眼下本君只是微咳几声,便是赔上些修为,于本君也不过是星雨微尘!伤不到分毫根本!”


    玄琉一阵恶寒,却还是假装着破涕为笑:“那便好,君上以前说爱玄儿入骨,视玄儿为心尖儿上的肉肝肝,掌心里的甜蜜饯,不知此话可还作数?可千万莫要因此事就变了?”


    此言一出,别说是风老和宫珏,就连久经风月的暮枭都不由周身恶寒,牙根一酸,颇为嫌弃和鄙视地瞥了一眼曦泽,那神情,分明就差在脸上写上:看不出呀?真够恶心的几个大字了!


    玄琉心中有些窃喜,想这人此前几次三番将她踩在脚底肆意践踏,如今千载难逢之机,她若不恶心他一番,着实是有些对不起自己。


    曦泽却是笑了一下,接着面不改色心不跳抚上怀里人的肩膀,挑眉一笑,道:“从前你寻死觅活,哭着喊着,哪怕为奴为婢也非要赖到本君身边!本君当时真是被缠得不胜其烦!可谁曾想今日我们却是终成眷属,我又如何舍得怪你?”


    这……玄琉嘴角抽了抽,这是反将她的军呀!寻死觅活,哭着喊着?玄琉眯眼看着眼前男子,我谢谢你呀!


    对方回她一个轻蔑淡漠的孤傲眼神,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安分。


    他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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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朝对面道:“二位也听到了,本君身子并无大碍,便不劳大皇子费心了,至于这些女子……并非是想驳大皇子美意,实是我这心尖儿之人性子霸道得紧,若我今日冒然收了这些女子,惹她打翻了醋坛,日后岂还有我的好果子吃?”


    玄琉:呸!演戏的功夫如此炉火纯青,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暮枭嗤之以鼻道:“君上莫不是在开玩笑唬我?堂堂霁华君曦泽,难道竟被一个女子给绊住了手脚?君上也不怕传出去惹他人笑话?”


    “大皇子此言差矣,如今本君心中唯她一人,自然再给他人挪不出地方了。至于他人之言……,那又于本君何干?”


    暮枭被猛地一噎,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看着深情款款的曦泽,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倒是他身侧那罄明老翁,是个婉转活泛的人物,只见他再次起身,声情并茂道:“常言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想君上竟是如此一心一意,专一不移的深情之人!此等一心无二,从一而终,之死靡它,深情厚谊的精神着实让老朽佩服!佩服之致呀!”


    得!又开始了!


    曦泽忙道惭愧。可面上却全无半丝惭愧模样。


    玄琉不禁再次看向曦泽,对此人的脸皮厚度表示深刻的钦佩。


    那罄明已看清今晚注定会无功而返,过多纠缠亦是徒劳,在与曦泽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以入夜已深不扰君上休息为由,拉着一脸漆黑的暮枭先行告辞了。


    屋内一众莺莺燕燕也只得不情不愿得随之而去,徒留一室脂粉香气,萦绕不散……


    估摸着人已走远,座上曦泽二话不说便狠狠推开了腿上坐着的玄琉。


    玄琉被推的一个趔趄,方一站定,便见曦泽颇为嫌弃地弹了弹衣袖袍脚,冷冷一哼:“夜闯栖霞宫,谁给你的胆子?”


    此话本是拿到玄琉短处,可她却反应极快:“君上何出此言?方才您不是当着众人面说我是君上您的爱宠吗?那又何来夜闯之说呢?”


    曦泽懒得与他争辩,只瞧着上方破损楼脚,冷声道:“深更半夜,你敢带着外人跑到我宫中来!我看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没人能管教住你了是吗?”


    楼上立时传来华茯求饶声道:“表哥,看在我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的份上,且饶了我这一次行吗?”


    曦泽斥道:“给我滚下来!”


    “我不滚!你这么凶!我下去了你岂不是要打死我!”


    笑话!此时此刻敢下去她才是脑子被驴踢了呢!


    曦泽面上沁出些许薄汗,身上一阵阵的发凉,不由捂着胸口道:“是让我上去捉你,还是自己下来,你选一个!我耐心有限!”


    却见楼台上忽而红光一闪,原是华茯见势不妙,竟索性破窗而逃,留声音回荡在半空中道:“玄琉!别怪姐妹无情义,你福大命大,必定会逢凶化吉的!”


    萧池瞄一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残破木窗,十分贴心地朝曦泽道:“我去把她追回来……”


    身形一闪,便也消失不见了。


    偌大厅内只剩玄琉一个外人,她抬眼偷偷看了曦泽一眼,又颇有些忐忑不安地后退了一小步。


    曦泽一脸漠然地看向她。少倾,冷冷哼了一声,衣袖一甩,便率先走了出去。


    玄琉眼疾手快地拉住跟随曦泽脚步快要踱出门外的宫珏,小声道:“我呢?我怎么办?君上怎么不说话?他那个“哼”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让我在这里面壁思过吧?”


    宫珏朝她和缓一笑,道:“玄琉仙姬不必忧心,君上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了,你且顺着前方那条路直走,自行离开栖霞宫便可。”


    说完便也匆匆遁了……


    折腾了一晚上,好在总算有惊无险,全须全尾!全身而退!玄琉拍了拍有些尚有些忐忑的小心脏,左右活动着手臂,缓缓走出门外。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曦泽和宫珏便都已不见,她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寂静院落,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内院眼下无人看守,那曦泽急匆匆的离去,想必定是疗伤去了,此等良机,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意随心动,不可停止。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内院深处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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