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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作者:嘉果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会是什么纠葛呢?玄琉仍旧沉浸在思绪里,下意识地回道:“别吵!这里面的事我还没想明白呢!”


    那声音继续道:“哦?什么事?”


    玄琉甚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是那曦泽神君欠下的风流债呀!你别看他平日道貌岸然的!”


    酒气翻涌,玄琉捂着太阳穴,转过身,噼里啪啦道:“但经过方才那一幕,我敢断定,此人的心肝儿定然已黑暗到了极限……”


    说话间,玄琉不经意地抬头,再低头。再抬头,忽而杏眼圆瞪,而后又眨了眨眼,哆哆嗦嗦得转过身,边挪着步子边道:“人家曦泽神君那是一心向道,无心风月,如此刚正不阿,严以律己,坐怀不乱,不为所动!实是天界之楷模!三界之典范!……”


    说话间,步子越迈越快,在说到“典范”二字,就要脚底抹油一溜烟遁地而逃时,却忽而发现自己怎么跑竟也还是在原地。


    曦泽慢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看着玄琉道:“看来你每天很闲呀!”


    玄琉忙摆着手,睁着大眼装乖卖巧道:“不不不!君上,小仙每日不仅要炼丹,还要学仙法!很忙!很忙的!”


    “是吗?”曦泽面上阴晴难辨:“你既如此繁忙,为何还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本君面前?”


    “没有!没有!君上,这些都是……哦,是巧合!”


    “是吗?”曦泽声音渐冷,森然道:“你可能不知道,本君此生,最讨厌的便是多嘴多舌之人!”


    他缓缓靠近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夜里,你说,那种聒噪的蚂蚁,我是拔了它的舌头好?还是悄无声息地将它捏死好呢?”


    玄琉抬眸,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出格外清晰的杀意,她哆哆嗦嗦地大着舌头道:“我……我觉得都不太好!”


    有风拂过,吹起曦泽身上淡淡的松墨清香,他上下打量了玄琉两眼,皱眉道:“你喝酒了?”


    遭了!忘了止央说过的,今日是他巡夜!参学境内禁酒!这次是马失前蹄,撞到了枪口上了!


    玄琉忙捂着嘴巴,疯狂地摇了摇头!


    曦泽盯着她,点了点头:“很好!你们无极宫出来的人!一个个,胆子都挺大呀!”


    他笑看着玄琉,玄琉只觉得他那笑容格外的渗人:“既然喝醉了!那本君就带你好好醒醒酒!”


    玄琉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忽而觉得身子一轻,却见曦泽像拎货物似的单手提着她,于空中迅速飞跃。


    玄琉本就没吃晚饭,肚子里又满都是酒,如此迅速的飞行,只晃得她心肝脾肺肾皆混成了一摊浆糊,她张嘴想吐,头顶的声音却凉意森森:“若你敢吐到本君身上,你知道后果。”


    玄琉刚翻涌到嗓子眼的酒又被她给生生咽了下去,直呛得她两眼发酸。头上的曦泽见状,面上嫌恶之意更盛。也不知他飞到了个什么地方,他将手中玄琉狠狠扔了出去,取出绢巾,仔细擦着掌心道:“初入参学境,便敢犯戒饮酒!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醒醒你的酒!”


    玄琉抬目,却见被他扔到了一处空旷的山谷之内,四面以落石形成一个巨大的石阵,而她便被扔在了正中间,她茫然地看着曦泽:“您……你不罚我了?”


    半空中,曦泽身姿挺立,朝她冷笑道:“你很快便会知道,违反参学境戒律,会是什么下场!”


    言罢,看也未再看她一眼,一掀衣袖,便迅速消失不见……


    参学境内


    方入房门,白屿便将手边拽着的止央狠狠甩向一旁,大声斥责道:“我记得,我曾明确告诫过你,不要去招惹曦泽神君!怎么?我的话,你现在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是吗?”


    止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须臾,才不着痕迹将手背过身去,笑地满不在乎道:“今日是他挑衅在前。再者,他身为督仙司司主,戒律刑罚了然于心,我难道还怕他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你把你自己的命看做什么?”白屿眼尾撩起,怒然道:“上古鸑鷟一族,只剩下你这唯一的血脉,你说出这样混账的话,可对得起当年拼死护住你的爹娘吗?”


    止央闻言只轻轻笑了笑:“师父。您每次骂我都是这一句,真是没有一点新意。”


    他望着白屿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我知道,您就是念在我爹娘当年的嘱托才收留的我,此言您已说过不下百回,徒儿早已铭记于心了,师父大可不必日日提醒。”


    “你!”白屿胸中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给我跪下!”


    止央立时眼也不眨地“嘭”地一声就跪在地上。


    一室无话,白屿侧首,看向他袖口隐隐渗出的血迹,心下一软,语气也缓了两分:“曦泽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一骑绝尘,又身居督仙司司主一职,放眼如今的天界,能与他抗衡者着实已不多。你若与他硬碰硬,最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要记住!在天界,只有守拙行稳才能保得自身,懂吗?”


    止央闭着眼,背脊挺得笔直。


    白屿看他一脸的倔强模样,默了片刻,终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摸出一圆润小巧的药瓶,正要向前递去,却见止央忽而睁开眼,冷笑道:“保得自身?保谁?”


    止央眉头微皱,看着他,悲伤且失望道:“师父,您还记得吗?以前您曾教过我们,心存大道者,丘壑于胸,重情守义,舍身不可夺志。可您现在呢?却叫我守拙行稳?”


    白屿努力收敛着内心情绪,面色有些发白,道:“为师是为你好,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止央一字一句,大声道:“徒儿不明白!也永远不想明白!或者就由您来告诉我!如何才算行稳?是否也要像当年青鸾一族被灭,尤璃被杀,您装作视而不见,无极宫扶摇直上,这才算行的稳?走得长久?”


    “啪”地一声脆响,白屿一掌甩向止央,厉声怒道:“混账!”


    止央被打的脸偏向一侧,嘴里血沫味甚浓。他额前长发凌乱。墨发间隙里,石榴般殷红的唇角却是微微勾起:“您知道吗师父?从前尤璃说过,“为仙者漫漫长生,可若回头去想,最快活的,永远不过是最铭刻于心的短暂数载而已。”


    白屿看着止央,胸口不住起伏,指尖却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时,我还嘲笑她,自己又才活了多少岁?就敢妄言推断一生?真是可笑又自大!……”止央抬起眼眸,碎玉般的眼睛里倒映着白屿微微变色的面容,胸中忽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可我现在回头想想,我这一生,所有的快乐,好像也都尽数留在了听雪阁的那些年。”


    白屿胸口一闷,猛然间甜腥上窜,立时喷出一口黑血来,接着便是止不住地呛咳。


    “咳……咳咳”


    止央瞬时变了脸色,忙站起身上前扶住他。


    白屿却一甩衣袖,慌忙推开他道:“逆徒!你给我走!咳咳……”


    他侧倒在乌木椅背上,捂着唇角,指尖有血不住涌现。


    止央大惊,扶着他,就要去探他手腕脉心,焦急道:“师父!师父,您怎么了?”


    “别碰我!”


    止央作势就要将真气输于白屿,却被白屿一把掀翻,她指着他,怒火中烧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


    止央脚步一滞,看他一副避他如蛇蝎的嫌恶模样,不由得退后两步,握紧拳头道:“好!既然你这么不想看见我,你放心,待参学结束,我立刻就回翠羽山去!本来……”


    止央顿了顿,使劲紧了紧拳头,最终又无力地松开,道:“本来在这天界,也诚然没什么值得本君留恋之处!”


    言罢,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止央气冲冲地走出门外,疾行了数步,忽而停下了脚步。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咬了咬牙,猛然向右一转,靠在了殿外窗边的石柱上。


    暗夜寂静,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透过窗子清晰地传入他耳内,止央眉头紧蹙,抬眼望着天际零散散落的几颗星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屿调息许久才将胸中翻涌的血气压制下去,他疲惫地躺在内间榻上,又将怀中尚未送出的药放在榻边的木几上,靠回身去,望着那药瓶,微微失神。


    香炉烟气淼淼。雾气缭绕间,仿若回到了仍在听雪阁的日子里。那时,他的身边总有笑声不断。因为止央爱笑,不管是开心时的大笑,挨罚时的偷笑,还是恶作剧捉弄了尤思时得意的笑,那个孩子面容之上,总是带着朝阳般和煦温暖的笑意,他总喜欢笑意融融地朝他撒着娇:“师父,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呢?他总会摇着头,一脸无奈道:“下不为例!”


    欢呼声响起,少年和尤璃二人高兴地跑向远处,他就站在他们身后,面上也带着宠溺欢喜的笑意。


    落日余晖里,少年不忘回头等着他,他看向他手里一直小心提着着竹篓,挑眉道:“装了什么?”


    那少年回头,凑近他,一脸神秘地朝他眨眨眼,桃花眼里倒映着他的面容,灿烂无比的笑道:“我抓了你最喜欢的鱼呀师父!不如今晚咱们就烤鱼吃吧?”


    “


    不如今晚咱们就烤鱼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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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香炉内最后一丝火焰渐渐熄灭。白屿努力压抑着咳嗽,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那样的笑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的呢?


    一室寂静,却再没有人去回答他。


    屋内灯光摇曳彷如人无处安放的心情。


    屋外星河暗淡如同那些未曾开口的遗憾。


    玄琉望着四周黑漆漆的高耸石块,心下疑惑道:这曦泽神君把她扔在这干啥?难不成是让她在此吹风醒酒?


    她自然是不信他会有这样的好心的!


    仿若为了证明她所言极为正确,那些高耸林立的石块,忽而间“噼噼啪啪”作响,玄琉不由退后两步,却见那些石块越变越大,如一对巨型手掌般将她四周环环护住。


    头顶倏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还没待玄琉反应过来,瓢泼般的大雨便朝她尽数砸下,她指尖轻捻,心下默念避雨咒,周身渐渐升腾起一层金色光圈,玄琉心中暗暗迷惑道:这曦泽神君总不至于就弄个小小的雷雨咒对付她呀?这难道是要对她小惩大诫?只是单纯象征性地意思一下?罚一下?


    可马上她就发现了,那些雷雨竟然视她的避雨咒为无物,径直穿过法咒,从容,淡定且又恶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果然是那黑了心肝的曦泽风格!


    玄琉恶狠狠地瞪着头顶的那片乌云,道:“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淋成…”


    “啪”地又是一瓢雨兜头而下,玄琉在原地抖了两抖,将耷拉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揉向两边,吐出一大口水,面无表情地自我安慰道:“当落汤鸡是吧,好!没关系的。不就是淋两下雨嘛。我身体好着呢!”


    话音未落,脚边“嘭”地一声巨响,玄琉吓了一大跳,跳起来,抬头满脸惊恐地道:“咋,这咋还拿雷劈我呢?”


    那雷迅疾如风,道道如刀,尽数往她身上劈去,玄琉抱头鼠窜,边跑边躲着那惊雷闪电:“不带这样的吧?”


    不肖片刻,伴随着“啪”地一声脆响,玄琉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她满头长发竖起,面黑如焦炭般,止不住得抽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上方道:“你……算你狠”


    时间又过去须臾,漫天飘起鹅毛般的大雪,远远望去,就见一个雪人蹲在地上,止不住地哆嗦,她嘴巴里不时吐出些白雾,瑟瑟嗦嗦地自我催眠道:“好,好冷……哈秋……我……我是不会……屈,屈服的,绝对不会向邪恶的黑暗势力低……低头的!”


    抬眼看着头顶的那朵乌云,玄琉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汇集了万千气象的霖雨雪法阵?”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哭丧着脸,难道各种气象都要被她挨个试个遍吗?


    在后来的后来,当已成为万神之尊的她,回想起那晚自己狼狈的形容时,还是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话说玄琉一时间不是被龙卷风连带着扶摇直上九万里,就是被鸡蛋般的冰雹砸到无处可躲,满头是包。忽而置身于炎夏酷暑,瞬而又如坠三九寒天,直折腾地她在又一次的鹅毛大雪袭来之际,才很是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中她也倒在了一片白茫雪色中,彻骨的冷意将她淹没,四肢百骸也仿若都脱离了自身的掌控。她就那样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内心一片凄凉。


    忽而有“咯吱”“咯吱”地脚踩雪地声由远及近。来人步伐极快,猛然将她整个身子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叫嚣着什么。她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只隐隐看见一个虚幻的轮廓,那人使劲摇晃着她,她很想给他说:大哥,这样晃人,是会晃散架的。


    想要张口,却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太冷了,方找到一处暖和地方,身子忙忍不住往那温暖之处靠去,迷迷朦朦里,天好像下起了雨,有温暖的水泽落在了她的眼皮和面颊之上,她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今天下的是雨夹雪,这雨倒是比雪来的暖和的多呀!


    那人颤抖着抱着她,不知怎得,她竟能感受到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悲痛和恐慌,这是谁呀?他怎么瞧起来那样的伤心?


    她很想抬手去安慰他一下,奈何周身竟使不出一丝力气。身上凉意渐盛,她在失去知觉前,终于听见那个声音哑着嗓子道:“尤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玄琉心中一惊!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到底是在哪听过呢?


    正费力地回想,耳边却猛然传来“嘭”地一声敲锣般的巨响。


    她一个激灵爬起来,却见巨大石坑里,宫珏手拿着一口大锣,正对着她敲地极为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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