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耀眼,小院一片宁静祥和,空气里却飘着一股怪味。
陆知夏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茶楼那边她暂时不用去,但昨晚捡回来的人却得亲自照顾。她手忙脚乱地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端着它往东屋走去。
东屋一室静谧,床上昏睡的人闻到窗外飘来的怪味眉眼微皱,缓缓张开眼睛。
周围一切事物陌生,萧陌抬手摸向腹部,伤口已包扎好,有人救了他。
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与刺客联手行刺自己的竟是身边人。所幸那一刀未中要害,但他低估了刺客的部署,混乱中他虽侥幸逃脱,却与侍卫走散。若非误打误撞被人救了,恐怕他早已失血过多而亡。
萧逸这回雇的江湖杀手果然不简单!萧陌判断,他那位心狠手辣的大哥已迫不及待要坐上城主之位。
门外传来脚步声。
萧陌侧头望去,一名清瘦的白衣男子端着盘子推门进来。二人视线相遇,萧陌认出此人正是昨晚替他赶走刺客的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胡子此刻端正贴在脸上,一眼看去毫无破绽。
“萧二公子,该喝药了。”陆知夏粗着嗓音道。
话音刚落,一碗浓黑药汁递到萧陌面前。他并不意外被人认出,却被面前这碗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药惊到了,迟迟不肯张口。
“这是昨晚大夫给你治伤后留下的药,有调理气血的功效。”陆知夏挠头,神情略显尴尬,“只是我煎药没什么经验,好像有一点点糊了。”
萧陌正犹豫要不要喝,对方直接抱起他的头,将多余的软枕垫在他脑后。
陆知夏舀起一勺药汁,吹凉后送到萧陌唇边。
萧陌见此人眼神清澈无邪,并未设防,缓缓张嘴。陆知夏将药汁小心送入萧陌口中,但萧陌只喝了半勺就吐了,五官皱成一团,不停咳嗽。
他还是大意了!嘴里的怪味经久不散,萧陌心想:这何止是糊了一点点,怕是整锅都糊了吧!
“急什么,慢点喝。”陆知夏以为萧陌只是喝太快被呛到,接着又舀一勺送到他唇边。
萧陌盯着那勺药,唇角微抖,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张嘴这人就把药倒进他嘴里。
见萧陌紧抿着唇,眼神透着戒备,陆知夏终于有了一丝觉悟,“这药是不是很难喝?”
萧陌点头,直到对方把那碗骇人药汁放下才松了口气。
陆知夏给萧陌倒了一杯水漱口,满怀歉意道:“我从前没伺候过病人,也不太会熬药,回头我再重新给你熬。”
萧陌并未责怪陆知夏,反而耐心道:“熬药呢切忌不能一直用大火。药下锅后先用大火煮沸,再用小火慢慢熬约半个时辰就好。”
温润清朗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陆知夏恍然,原来熬药也和炖汤一样讲究啊。她佩服地看着萧陌,想不到他一个贵族公子还懂这些琐事。
萧陌仔细打量面前这位举止有些冒失的白衣男子。他高冠束发,个子不高,身形清瘦,虽然刻意在脸上粘了假胡子,但眉眼秀气灵动,实际年纪应该更小一些。
萧陌微笑道:“多谢兄台相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萧陌柔暖的微笑令陆知夏心神微漾,她轻咳一声,平静道:“在下夏蝉。昨夜救公子不过是为了行善积德,公子不必记挂于心。”
昨夜一些细碎的记忆在萧陌脑海里浮现,他笑意更深,不再多言。
陆知夏见萧陌苏醒后精神不错,准备撵人。她讪笑道:“萧二公子,官兵正满城寻你,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萧陌捂着腹部伤处,虚弱道:“可我这个样子走不了。”
陆知夏起身,“不要紧,我叫他们过来接你。”
“不可。”萧陌慌忙扯住陆知夏衣袖,“这件事夏公子能不能替我保密?我暂时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这是为何?”陆知夏抱起手臂看着萧陌。若无特殊理由,过会儿她就把他撵出去。
萧陌神情黯然道:“昨日刺杀我的人是我大哥派来的。若我现在回去,他知道我没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知夏沉默,看来萧家兄弟不和的传言是真的。她忽然联想到自己也有个冷酷无情的大哥,不禁对萧陌生出几分同情。
陆知夏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直接去找萧城主,他不是很疼你吗?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萧陌苦笑摇头,“父亲心知我与大哥不和,但多年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庶子,大哥手握兵权,是未来的城主,我如何能与他抗衡?这次若不是我的侍卫拼死相护,恐怕我难逃一死。”
“难道就任由他为所欲为吗?”陆知夏愤愤道。
萧陌感慨道:“自古生杀大权永远掌握在强者手里,而我不过是比普通人多了个萧家庶子的身份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权利争斗更是残酷无情。陆知夏对萧陌越发同情,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泄露他的行踪。
但保密和留他是两回事。陆知夏不死心,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其他靠谱的朋友?我可以替你去向他们求助。”
萧陌摇头。
陆知夏发愁。
二人之间陷入一阵长久沉默。
萧陌知道对方不想惹麻烦,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夏公子对我有恩,我不会让你为难,天黑我就离开。”
萧陌肯主动离开是好事,但陆知夏又有些过意不去,解释道:“寒舍简陋,在下也穷困潦倒,我是担心亏待公子。”
萧陌淡淡一笑,“无妨,我明白夏公子难处,绝无怨怼。”
陆知夏松了口气,这萧陌还挺识趣的。
一阵肚子叫响起。
萧陌赧然一笑,他受伤流血,加上长时间未曾进食,肚子早就饿了。
陆知夏回厨房端来一盅鸡汤,这可是她加了许多食材,精心熬煮一上午做好的。她盛了一碗坐在床前,用勺子喂萧陌。
鸡汤很香,但有了之前那碗药的阴影,萧陌先谨慎地尝了一点,感觉味道浓郁鲜美才放心地喝。陆知夏莞尔,耐心地一勺接一勺地喂他。
一盅鸡汤见底,肉也吃得干干净净,陆知夏暗暗感慨,昨夜那只鸡算是彻底为萧陌尽忠了。她用帕子为萧陌擦嘴,希望喝了鸡汤他赶紧恢复力气走人。
*
午后,陆知夏在院里晾衣服,东屋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跑过去。
推门进屋,陆知夏看到萧陌倒在床边,一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撑着床沿想站起来,但尝试几次也没成功。
“谁让你擅自下床的?”陆知夏叹气。
萧陌道:“方才小睡片刻我感觉好多了,可惜一下床就……”
萧陌靠自己站不起来,陆知夏只好上前揽着他的腰,扶着他胳膊,将他架回床上。萧陌虚软得很,身子沉得像座小山,陆知夏站立不稳,二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陆知夏趴在萧陌身上,手还揽着他的腰。萧陌的臂膀也圈着陆知夏娇小圆滑的肩,远看去二人姿势极尽暧昧。
陆知夏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双颊如火烧一般滚烫。她挣开萧陌的怀抱坐起来,抬手扇风散热。
萧陌捂着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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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闷哼,额上布满细汗。摔倒两回,他的伤口裂开了。
陆知夏转头看到萧陌痛苦的神情和衣服上渗出的血,慌忙道:“你等一下,我去找李大夫过来。”
“回来。”略带威严的声音叫住陆知夏。她回头,萧陌已将上衣解开,露出一片白皙结实的躯体。
陆知夏低头,心想这萧陌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
萧陌道:“外边到处是官兵,此时找大夫上门容易引人怀疑,这点小伤我们自行处理便好。”
“可我不会处理伤口。”
“我会,但需要你帮忙。”萧陌让陆知夏把纱布和金疮药拿来。
陆知夏暗暗咬牙。男女授受不亲,她就是不想帮他才去找大夫的!
心里虽然抗拒,但陆知夏还是按萧陌的吩咐把东西拿来。她瞥了一眼他紧致小腹上的伤,脸又是一热,支吾道:“我晕血,要不你自己来吧。”
“我躺着看不到伤口,你眯着眼睛按我的话做就好。”萧陌将金疮药塞进陆知夏手里。
陆知夏不好再推辞,只能硬着头皮来。
萧陌解开缠在腰上的绷带,伤口在他髋骨上两寸。陆知夏眯眼凑近,按他的指示用干净的布捂住那血淋淋的伤口止血。
她凑得很近,看到伤口的同时也一览萧陌精窄的腰身。等待的时间里她脸颊越来越热,心里默念:“罪过,罪过,我不是存心占你便宜的!”
所幸萧陌的伤口裂得不深,按压不久血就止住了。陆知夏又按他的指示往伤口撒金疮药,再小心翼翼缠上新绷带。
陆知夏全程眯眼,紧绷着身子任人使唤的样子像个提线木偶。萧陌眉眼间隐有笑意,觉得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忸怩起来的样子十分有趣。
“你做得很好。”
萧陌暖柔微含磁性的嗓音透着一丝蛊惑。陆知夏为他缠绷带的手一抖,指尖触到他细嫩的肌肤时一阵电流直通她心底。陆知夏的心忽然跳得很快,耳根也滚烫起来。
手里的绷带打好结,陆知夏嚯地起身走到一旁,长长舒了口气。明明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她却觉得无比漫长,手心后背都是汗。
“夏公子还好吧?”萧陌似笑非笑地看着床边背过身许久的人,慢慢将衣服穿好。
“没事。”陆知夏恢复镇定,回头收拾东西。
萧陌体虚无力今日怕是走不了。陆知夏决定好人做到底,让他多住几日,直到他能下地行走为止。
萧陌对陆知夏的好意表示感谢。但陆知夏有言在先,她可买不起名贵药材和补品给他调养。萧陌微微一笑,说他从来不吃那些东西。
陆知夏感到意外,他一个贵族公子怎会吃不起名贵补品?
二人随意闲聊。
相处半日,萧陌慢慢对这位眼神清澈无邪的夏蝉公子放下戒备。
“夏公子若不介意,往后咱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陆知夏摆手,“在下身份低微,可不敢同萧二公子称兄道弟。”她暂时留他是担心他没走远又倒下,到时候还得麻烦她扶他回来,可没想过和他攀交情。
萧陌笑道:“夏公子对我有恩,我不介意。况且如今我藏身于此,你总叫我萧二公子被邻居听见会召来麻烦。”
陆知夏没意见。萧陌比她大几岁,她直接喊他萧大哥。
萧陌温声答应,二人相视一笑。
从东屋出来后,陆知夏火速把院里所有女儿家的东西藏进自己房间。往后院里多住一人,而且是真正的男人,她得多加注意。
陆知夏正忙着收拾,檐上一道黑影趁她不注意潜入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