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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 84 章

作者:杨柒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宁在上京,可还有什么熟识?”


    温淮元摇头,犹豫看了她一眼,扣着手不吭声,这是王氏的秘密,王祈宁曾叮嘱他不可对外多言,若被人知晓,不止她,更会牵扯到温氏一族。


    他虽对这话懵懵懂懂,却牢记故人嘱托,对谢令仪的提及顾左右而言他。


    谢令仪也不逼他,王祈宁的失踪或许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旁人多说无益,而今,确有一件事用得上温淮元。


    温淮元见她也毫无头绪,这才遮遮掩掩开口:“阿宁消失前,曾对皇嗣一事有过提及。”


    谢令仪神色一凛,目光牢牢锁定他,唬得温氏下意识捂住嘴,再不肯吐一个字了。


    王祈宁能与皇嗣关联的,只有庆阳一个了,莫不是她想要庆阳登基为帝?此意倒也说得通,当年出宫前,她曾告诉王祈宁,帝王宠爱终靠不住,叫她多为自己打算。


    谢令仪敛眉,环绕四周,这家调香铺子她未曾来过,却听谢令珠对其赞赏有加,说这家香铺主人,不似她满身铜臭,倒像是个大隐隐于市的逍遥翁。


    四面墙上做到顶的阁架,上面布满各色香料,进门是个博古架,放着些小巧玲珑的调香工具,往来的客人若是不满意成香,也可以自己调试。


    谢令仪绕着架子走了两圈,轻声道:“有没有一种,闻之能叫人心神恍惚,毫无藏私的香料?”


    “咚”的一声,桌上的茶盏应声落地摔成碎片,温淮元蒲扇似的大掌手无足措在身上抹了两把,眼神慌乱,看看地面又看看眼前中人,想张口否认,可对上来人笃定的眼神,他倒不敢说谎了,总觉得这人能看穿他的谎言。


    “你…你想做什么!”


    “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做什么呢?”


    谢令仪笑意盈盈看着他,大概能猜出王祈宁是如何将他收为麾下了,温家擅长行军作战,而执剑的手却是历代帝王,武将中能存活几代的,也只有这样心思剔透的人了。


    “阿宁与我情同姐妹,庆阳又是我的养女,我想找回阿宁的心思,不比你少。”


    谢令仪蹲下身,用帕子包着手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放在桌前,眉眼柔顺:“温家兄长,我不过妇道人家,又被帝王厌弃,已是自身难保,为今之计,我、庆阳、阿宁三人今后之路,便全仰仗您了。”


    温淮元听得热血沸腾,他空有一把力气,何曾被人这般看重,不为家族,不为旁的,只为他这个人。


    他心里高兴,顺势揽下谢令仪的话:“谢家妹妹客气,你只管说,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如今朝政上,多有立太子一说,阿宁也是心挂此事,我要你,将户部尚书陆琰掳来,将这池水搅浑。”


    冬夜的黑似浸透墨汁的棉絮,将整条街道裹得密不透风。香料铺的木门虚掩着,门闩未落,唯有一盏豆油灯在店内晃悠,灯芯结着焦黑的花,把货架上的陈皮、乳香、龙脑香陶罐映出半明半暗的轮廓。空气中浮着凝滞的沉水香气,却被从窗棂裂缝里“嘶嘶”挤入的寒风绞碎。


    谢令仪坐在柜台后的矮凳上,指尖掐着早已冷透的暖手炉。她身形未动,侧耳听着外间动静,倏然,街巷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盔甲与刀鞘碰撞的金石之音,磨得人心头发颤。


    照夜迅速匿在门外,木门被风推得“吱呀”一响,黑熊大的身影伴随着外面的雪沫子扑将而来,谢令仪猛地起身,就见陆琰被堵着嘴,绑成个粽子模样,一脸惊恐看着她们。


    “陆世伯,好久不见。”


    “谢后,你!你!”


    陆琰迅速朝四周看去,见房中只有两个女人并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心生勇气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朝廷命官!”


    “世伯此话,是冤枉了我。”


    谢令仪抽出帕子压了压眼角,鼻头微红:“我与绵姐姐一同长大,世伯又与家父情谊颇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难不成世伯真要与我生分了……”


    陆琰冷笑,犹记得谢后出京前盗走的满库金子,他半生的心血付诸东流,偏这笔钱来路不明,若真嚷嚷起来他也落不得好,只能暗自咽下,却不料谢令仪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世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宫中已有皇子,绵姐姐与姣姣身怀有孕,咱们且要多做打算。”


    陆琰警惕看她一眼,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谢令仪捂住胸口,仿佛被他这话伤住了心,又用帕子压了压鼻尖,才道:“世伯不信我,难道不信绵姐姐与我的情谊。”


    “如今君上病重,若真到了大限,康安一个奶娃娃,能守得住这万里河山?世伯乃倾世之臣,陆家走到如今也不容易,难道朝堂更迭,咱们陆家今时所有,就要拱手与人吗?!”


    陆琰听罢呼吸骤重,瞥了眼前方,幽幽开口:“皇后娘娘,您似乎忘了,你姓谢罢!”


    “世伯糊涂!”谢令仪恨其不争道:“君上未曾废后,世伯可知缘由?”


    “不外乎我出宫亦是我们夫妻间的约定,我来替他视察各方忠心。”


    “绵绵与我一同长大,我自要护陆氏一族,多事当口,世伯也要争一争才是。”


    房中气氛一滞,陆琰嘴巴微张,深吸了口气,狭窄的铺中燃着劣质沉香,不似寻常醇厚,带着黏稠的蜜香,更多了一丝辛辣酸涩,这一呼吸更是叠了满口,情绪上涌当即喊了出来:“这两个丫头与我并非一心,我就是争,怕是也遭人嫌!”


    谢令仪适时坐近了些,诚恳道:“姣姣暂且不提,绵姐姐与陆家,那是十数年的情分,只要您替她踏出这一步,若后面再有阻力,待绵姐姐的孩子生出来,我这个皇后自然将这孩子视如己出!”


    陆琰被这一席话说得晕头转向,满脑子都是谢令仪的争罢,争罢,不争会死,勉力一争,才有生路。


    东方既白,房中那一炉香已然燃尽,陆琰直到最后也没同意此事,又晕乎乎被送回了府邸。


    温淮元回来时脸上稍带不安,低声道:“这香需得日日燃上才有效果,这只是第一回,昨夜君上动怒,恐怕要全城搜捕你。”


    “无妨,你也说了,只一回就有三天的效果,就叫这幅香送陆琰往夺嫡路上走一走,三日大抵也够了。”


    果然,第二日京城便戒严了。因有着温淮元打掩护,尚能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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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避寻常搜捕,他们就藏在朱雀街最大的客栈,来了个灯下黑。


    搜捕暂未有结果,朝堂上已乱成一锅粥,陆琰等党徒恳求立太子写空白诏书,寒门一众人则言直接立五皇子段康安为太子,唯有刑部易知秋这一小撮人保持中立,犹如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极是孤立无援。


    段怀临被吵得头疼,眼见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纯臣越来越少,他终于想起来,诏狱里还关着个老太师,一生无儿无女,那才是一等一的忠心呐。


    二月二,龙抬头,借着为国祈福的名义,宋峦被从诏狱放出,接他出来的老管家一手捧着方蝉翼纱帕子,一手抱着壶绿蚁酒,感叹道:“老爷此番出来不易,还请速速归家……”


    宋峦看到酒瓶上的封纸,就已猜到此番出来是何人手笔,却不见那人来看望,连个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心道这是故人心里有了隔阂,却不料老管家下一句道:“南边的贵客急着回去备战,早出了城门,只叫老爷安心,西边那位……”他嘴唇嚅嗫,不敢再看宋峦期待的双眼:“并未留下什么话。”


    时值举国北伐之际,漕陆两运皆被征为战时运资之用,又兼临海关卡尽皆紧闭,行人不得出入。及冬月既至,岭南三郡生计维艰,度日尤为不易。


    三郡中,原本最弱的琼水郡,因与广平郡关系亲近,加之参与陈郡的栈道工程,竟是受到的影响最小,就在这三郡还在为生计奔波之时,广平谢氏,又颁布了修栈令,且此次所有的修筑要求,都与东海郡相关。


    这次东海郡派的人是贺知闲的孙子,贺一帆,此人精通贺氏诡辩,虽年少,言谈却极为谦卑,与祖父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去岁广平报价五十里一船伤药,两船番薯,今年东海郡携诚意而来,绝不还价。”


    公孙毓得了谢令仪嘱咐,对上东海郡的谈判团依旧自信满满,张口说了个令人膛目结舌的报价:“贺世兄此言差矣,今年收成不好,各郡余粮不足,全靠广平郡的番薯撑着。你也说了,这一船伤药两船番薯是去岁报价,今年嘛……”


    贺一帆紧紧盯着公孙毓的脸,隐约觉出不妙,这场修栈令,似乎就是冲着东海郡来的!


    公孙毓以拳抵唇,清嗓续道:“今年一百五十里为一船伤药两船番薯,依旧是多郡合股,五十里一结算……”


    “哐当——”


    谈判团的椅子齐齐往后掉落,贺一帆再也顾不得仪态,厉声喝止:“一百五十里一船伤药,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买卖!先生这是要逼死我们!”


    议事厅内喧哗渐起,红绡抱臂立于屋外,啧声叹道:“怪不得家主叫我等在屋外等候,公孙毓这般张口,我要是碰上,非得夜里给她套进麻袋揍一顿不可!”


    青雀拍了拍她的头,闷笑出声:“你到底是哪边的?待会儿说不定要带着她躲一躲呢。”


    红绡揪着手帕喟叹:“先是气倒了爷爷,现在又气疯了孙子,这贺家怕是要全折在公孙氏身上了。”


    手臂被人轻撞了下,红绡回神,见一袭白衣的男子正往议事厅行去,其人目不斜视,行止端方。倒是青雀先反应过来,恭敬唤道:“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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