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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作者:Paradoxical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松开我!松开我……”她泣不成声。


    崔骘垂眸看着她,低声道:“小舅未曾束缚住你,是你醉了。”


    “我醉了?”她喃喃一声,许久,缓缓睁开泪眼,看着摇晃的船篷,“我喝醉了。”


    崔骘的目光仍旧落在她酒泪混合的脸上:“是。”


    她闭了闭眼,又是两行清泪滑落,哽咽道:“这世上的坏人为何这样多?我已同意她留下,只希望和她和睦相处,可她还是紧追不放……”


    崔骘轻轻抹去她的泪痕,轻声问:“是那个白姑娘吗?小舅这就让人将她赶出府,往后不许她再踏入西北境内。”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双眸阖着,却哭得更厉害,单薄的肩轻轻颤抖,“你的心太狠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崔骘轻轻环抱着她:“小黛,慈不掌兵,你若是去战场上看过,便不会责怪小舅心狠。”


    “我好想回到从前,小时,我真以为自己便是崔家的贵女,我以为我和崔家其它的人没什么两样,老祖母喜欢我,大舅二舅对我也好,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他们都死了,可我还活着,却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样为他们伤心,便该知晓小舅为何不肯放过玉阳牧全家老小。”


    “我也恨他,我恨你们这些打仗的人,争夺天下便争夺,为何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其中。”


    “从崔家的人掌握兵权的那一刻起,便不可能再无辜,母亲大姐也希望我能逃脱这个命运,可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小黛,从那年北上援救开始,我便无法再回头了。你怪谁都不该怪我,我从前同你也是一样的。”


    崔家死了太多人了,崔骘是老祖母膝下最小的孩子,谁也不同意他去参军,甚至连武艺都不准他习,可偏偏他从小最爱舞刀弄剑,不用人特意教导,只躲在角落偷看大人们练武便能习得七分。


    他走的那年,菀黛还什么都不懂,只知崔家的人都是这样一个个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崔家的人也疼她,可崔骘对她格外好。崔骘从小是跟在崔骋身后长大的,和崔骋这个大姐格外亲厚,自然而然对大姐救命恩人的孩子也格外的疼爱。


    菀黛那时和同今日一样,哭得昏天暗地。


    “若是我那时死了便好了,如今也不会有这样多的忧虑。”


    “人各有命,你的命就是活下来。”


    “可我如今活得好痛苦,没了表兄我还能嫁给谁?没了崔家谁还能这样庇护我?我何尝不憎恨自己软弱无力,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


    “浮萍无根,小黛,你是有的,若是你愿意,你可以永远留在小舅身边,小舅会庇护你一辈子。”崔骘说着,双臂收紧,将她紧紧抱住。


    她像是回神了,挣扎着要起身,可酒水的威力还未消解,挣扎几下,徒劳无功,四肢反而更是发软,又跌回去。


    “你会娶妻生子的,等你有了妻子孩子,他们如何会容忍我一个外人整日无所事事,还要花费你的银钱?”


    “为了小黛,小舅可以终身不娶。”


    菀黛心头一震,脑中嗡嗡作响,刹那清醒许多,扶着船要起身:“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大都督也早些回去歇息。”


    崔骘没有拦,只低声道:“小黛,你醉了。”


    “没,我还清醒着。”菀黛没走两步,又跌了回去,又结结实实跌在崔骘的胸膛上。


    崔骘双手搂住她的腰,低声道:“小舅都说了,你醉了,不要乱动,会掉进湖水里。”


    她四肢绵软无力,脑中昏昏沉沉,用力蹙了蹙眉,睁了睁眼,没什么作用,仍旧晕乎乎的,沙哑着嗓子,问:“那可如何是好?我还要回去。”


    崔骘勾起唇,垂首贴在她耳边,悄声道:“陪小舅夜游完,小舅送你回去。”


    “别离我这样近。”她反手推他,手上无力,反而像是在抚摸他的脸。


    崔骘头垂得更低了些,低哑着声音问:“为何不能离你这样近?你这样讨厌小舅吗?小舅分明瞧见你和棹儿手挽着手,肩碰着肩,你们也曾这样耳鬓厮磨过吧?”


    “你们不一样。”她又要撑起身,却站不起来,只是往前伏在船上,尽量离身后的人远一些,更远一些。


    崔骘未跟上去:“有何不一样?”


    她似乎是睡着了,许久,才答:“他与我有婚约,我迟早是他的人,早一些晚一些都无妨。”


    “迟早是他的人?”崔骘冷笑一声,捞起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扣回怀里,“你忘了今晚发生何事了?你不是说不要嫁给他了吗?”


    她的脖颈也无法再支撑住头颅,左右晃几下,无力垂靠在他肩上,喃喃道:“我是不要嫁给他了。”


    崔骘将她搂到跟前,捏起她的下颌,紧紧盯着她:“告诉小舅,你们在私下里有无逾矩的行为?”


    她眼皮耷拉着,三魂飞去其二,一丝反应都无。


    崔骘咬了咬牙,将她又抱进怀里,沉声道:“你是小舅的人,记住了吗?”


    她稀里糊涂的,又道:“你还不如表兄。”


    崔骘剑眉一皱,反问:“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崔棹?”


    “至少,表兄是真心喜欢我的。”她双手又开始推他,“崔骘,你松开我,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崔骘手臂一紧,又将她束缚到跟前,粗粝的指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小舅对你不好吗?这些年大姐都在焉州,连棹儿都顾及不到,又何况是你,你以为你何以锦衣玉食?”


    她抬着一双迷蒙的眼看着他,嘴里吐出来的却都是伤人的话:“我不需要,你若是不愿意,尽管将我赶出府,与其提心吊胆将来有一日被赶出去,还不如现在便走。”


    “我何时说要赶你走了?”


    “你未说,可你的心太狠,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无论我如何恳求,你都不会留情。”透明的泪珠又在她眼中蓄满,悄然无声垂落,“表兄再不好,他不会伤害旁人的性命,会为旁人的眼泪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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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骘将她的泪珠抹去,轻声道:“你如何知晓,我不会为你的眼泪动容?”


    “那是我如今对你还算有用,表兄会为无用之人的痛苦动容,你不会,你永远都不会。”


    “小黛,旁人都能说小舅不好,可你不能。”


    “你放手。”她又一回挣脱,朝船外爬去,衣袖挂在船上,露出轻薄的里衣,“韩统领,你停船。”


    船尾的韩骁看见她凌乱的衣衫,惊得慌忙背过身去,垂着眼继续划船。


    “韩统领,你停船啊!”她伸着手要去抓韩骁的靴子,指尖还未伸出,便被船篷里的人拽回去,她撕心裂肺地喊,“崔骘,你松开我,松开我。”


    崔骘原本还未用力,气上心头,直接将她抱回船篷里,紧紧困着:“我对你做什么了?你这样排斥我?我凶你了还是骂你了?喝醉了都不要我?”


    那一遭已将她的全部气力用完,眼下是再没劲折腾了,低垂着头,含糊不清道:“你是坏人。”


    崔骘深吸一口气,垂首低声道:“小舅要是坏人,不会陪你在此处浪费时光,你现在早就在小舅的床上了,还由得了你愿不愿意?”


    她这回像是真睡着了,许久不答话,绵长的呼吸声也随之传来。


    “韩骁。”崔骘朝外轻声吩咐,“将船划回去。”


    乌篷船摇摇晃晃,在月色中,又回到抄手游廊附近,在碎石堆叠的岸边停下,崔骘抱着人跨上岸,大步朝竹林小径的方向去。


    韩骁跟着他身后,低声询问:“都督,那个姓白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他不紧不慢道:“不起眼的小蚂蚱罢了,且让她蹦跶几日,大姐回来自会动手,犯不着我们操心。”


    “是。”韩骁看他片刻,又道,“大都督的肩上有伤,要不还是叫两个侍女来扶菀娘子回去吧。”


    “不要紧,你先走一步,去与她房中的侍女们吩咐,叫她们准备好沐浴的热水。”


    韩骁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大步往菀黛的院子去,跟芳苓解释:“菀娘子方才饮了不少酒,衣裳也弄湿了,你们快些准备好热水,都督很快就会送她回来。”


    “大都督、大都督他……”芳苓欲言又止。


    “菀娘子只是醉酒而已。”韩骁顿了顿,又警告,“都督府是都督的都督府,西北是都督的西北,大都督铁了心要做的事,谁来也无法阻止,你我做下人的,不要操不该操的心。”


    芳苓抿了抿唇,低声应下:“是。”


    脚步声已从院门外传进来,院中的侍婢谁也不敢抬头,谁也不敢出声,芳苓亦垂着头躬身上前:“都督,里面请。”


    崔骘左手抱着怀里的人,右手只是轻轻护着她的背,一路畅通进了里屋,环视一圈,将人放在木榻上,转身出门:“你们伺候她洗漱。”


    芳苓以为他要走,松了口气,可服侍完菀黛,再出门时,却瞧见人还坐在外面。


    “洗好了?”崔骘抬眸看来,“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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