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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放火

作者:二七分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乐言姑娘认得我?”


    曲清霜回过头,眼中情绪复杂,但不难辨认出有一抹惊喜。


    “我记得你的名字。”乐言走进两步,“宋夫人看过你成亲那天的狸县杂报么?就是去年二月初八那天。上头的喜讯是宋老爷特地来报房让我们写的。”


    宋记酒庄思哲公子与曲府清霜小姐于二月初八喜结连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此等喜事,特刊报端,与诸君共庆。


    不过短短几十字,宋思哲便出了十两银子。对于出手阔绰的人,乐言总会记得劳些。她那时候还和阿刀打趣,希望狸县多出些宋思哲这种人成亲,如此报房能多赚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呢?


    “看过。”曲清霜垂下眼皮,语气寂寥。


    何止看过,宋思哲死后,她还翻出来亲手撕碎烧了。


    多看一眼,她都心如刀剐。


    乐言:“我在狸县待的这些年,少见‘曲’姓,当时还纳闷是哪家姑娘,这才把宋夫人的名字给记下来了。方才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冒犯到宋夫人,还请见谅。”


    “不,嫁过来之后许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听你提起,我是高兴的。”曲清霜扯开唇角,似是苦笑,“乐言姑娘说的对,我不是狸县人…”


    “夫人,您省些力气,少说点话。”春棠紧了紧搀着她的手,担忧道,“一会儿又头疼该怎么办?”


    杨羡文见状拱手告退:“那便不打扰宋夫人,我们明日再来。”


    出了宋府,乐言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宋夫人身边那个叫春棠的丫鬟很可疑啊?”


    总是截话,好像生怕他们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东西来。


    “我没感觉。”杨羡文边走边翻小本本,“她可能是被吓到了,情绪才不稳定。再加上宋夫人还未痊愈,又有孕在身,春棠这么紧张,估计是怕宋夫人也出事吧?”


    “郝大哥呢?你怎么看?不许再说小六!”


    郝正:“那我没话讲了。”


    杨羡文道:“郝大哥是觉得小六可疑?”


    郝正点头:“我可能是受那本书的影响太大了,怎么看他怎么不对劲。”


    乐言:“那书里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点子吗?”


    “有,我们还没仔细看凶案现场,兴许能查出什么来。”


    都怪小六,三言两语把他们引到李记酒庄,这下乐言也觉得小六不对劲了。


    “那屋子明天来查吧。话说郝大哥,你在衙门当差,关于这个案子,他们有聊什么吗?”


    郝正摇头:“平时在衙门,我跟他们接触得少。”


    乐言心里门清,郝正不贪不抢,和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既不同流合污,那便只能明里暗里排斥你了。


    宋府到李记酒庄很近,加上三人买烧饼吃午饭的时间,也不过一刻钟的路程。等抹净嘴角的油,离酒庄也没几步路了。


    李记酒庄的伙计见了他们,跟小六初见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他偷偷摸摸多看了两眼,而后对掌柜李旺说:“外头来了三个像是耍杂技的,说要见您,要不小的给几个铜板打发走?”


    “耍杂技的?”


    “嗯,两男一女,都蒙着面,看着神神叨叨的。”


    李旺哈哈一笑:“那就让他们进来耍耍。”


    对家死了,李旺这两天舒心得不得了。吃饭能吃三大碗,喝酒能喝三大缸,路上踩到狗屎都能抚掌大笑:“咦耶,狗屎运!”


    他朝三人笑眯眯打招呼,岂料为首那女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扯唇冷哼一声:“宋思哲一死,你怕是高兴坏了吧?”


    李旺自在地撇撇杯盖:“他坏事做尽,老天替我收了他,如何不高兴?”


    乐言:“你高兴得太早了!我问你,十一月初二那晚,你在何处,在做什么,可有人替你作证?”


    余下二人心想:好耳熟的话术。


    李旺怪道:“你问这些做什么?还耍不耍杂技?我等着看呢!”


    “谁要耍杂技了?”乐言朝天一拱手,“我们奉命行事,彻查宋思哲之案。”


    “不耍杂技戴什么面具,装神弄鬼!”李旺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踢起脚尖,“这案子还要查?大家伙都知道,是他弟弟杀的。”


    杨羡文道:“或许另有隐情,我们还是想探查一番。”


    李旺嗤笑一声:“那只有谁顶着他弟弟的人肉皮套作案这种情况了。查吧查吧,你们要问什么,只管问。”


    杨羡文:“十一月初二那晚,掌柜在何处?”


    “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住?”


    乐言站起身:“若我说是宋记酒庄起火那晚呢?你可有印象了?”


    李旺不抖腿了,挪了挪屁股往里坐了点,端起茶呷两口,说:“这跟宋思哲的死有什么关系?”


    对哦,有什么关系。探案的方向好像莫名其妙偏了,不得了,小六肯定有问题!


    “你别管,一句两句说不清。”乐言不认输,叉腰道,“总之,你那晚在哪儿?”


    “不记得了,要么在家,要么在酒庄。”


    “人证呢?”


    “我都不记得自己在哪,上哪儿给你找人证?”


    僵持不下之际,郝正发言:“你刚才说,宋思哲坏事做尽,他是做了什么坏事?”


    起码先探探作案动机。


    李旺反问他:“你是狸县人么?”


    郝正被问得眼神飘忽,谁知李旺压根没想他回答,自顾自说着:“往前数十个年头,宋记酒庄连我们家酒庄一根毛都比不上。但我从来都没瞧不起他家,为什么?因为他爹本本分分做生意,不会使阴招!”


    “可自从宋思哲当上掌柜之后,你看他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李旺愤怒不已,“今日我们家出了春日酿,他就跟着出夏日酿、秋日酿。还四处雇人散播我们家酒喝死过人的谣言,就差没登报造谣了!还有什么,哦,他还收买我们家伙计在酒里撒脏东西!他干的坏事我在这儿说三个时辰都说不完!”


    李旺掌心拍红一片:“我告诉你,我恨不得那晚冲进他家给他两刀以解心头之恨!我直说了,宋思礼是个替天行道的大好人!你们是打算救他出来是不是?我也想!我巴不得把他供起来!宋家花多少钱请你们?我出双倍!你们只要把宋思礼从牢里救出来,我立马给钱!”


    乐言最先反应过来,夺过杨羡文的笔写了张字据:“李掌柜,一共四百两。您放心,宋思礼一定能出来。他不出来,我进去陪着。”


    “四百两?”李阳在气头上话说得太满,眼下被乐言架得下不来,他抖着嘴唇,气势渐弱,“这这这…到底是自家人,出手这么阔绰,我这这这…”


    乐言极好说话,用笔划去金额,谄媚笑着:“您说个数?”


    “二十两吧。”


    “哟,宋记酒庄一倒,您家酒庄怕是一个时辰就能进账二十两了吧?”


    “哈哈,哪有那么夸张。行吧,四十两。”


    “六十六两吧掌柜的,听着顺心,讨个吉利。”


    如此,探案变成买卖。乐言拿着六十两的字据蹦着出了酒庄。她刚想趁热打铁回宋府查案,便瞥见郝正眼里的红血丝。郝正夜里巡逻,估计到现在都没合眼,再过几个时辰又要去干活,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造。


    兴许今日“进账”太多,乐言流露出富人的善良,主动解散小队伍:“今日就这样吧,各回各家,明日再去宋府查案。”


    其实回家也有私心。她这两日来月事,今日腰腿泛酸,手脚冰凉,眼下只想滚进被窝永眠。


    灵雀也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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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故而刘继源上门时,她给利索打发走了,只在吃晚饭时提起这事。


    “别理他,谁还给他写什么报啊。”乐言哪顾得上刘继源,眼下最要紧的是宋家那位二老爷,她边吃边叨命案,末了问三人,“你们觉得呢?谁杀的宋思哲?”


    灵雀:“这不明摆着吗?只能是宋思礼了呀?难不成他匕首成精了?”


    乐言咬一口鸡腿:“可是图什么呢?他一个纨绔子弟,有这样一个大哥赚钱养他不好吗?他一辈子混吃等死就好了呀?”


    宋苦莲:“他会不会是装的?其实心思缜密,只想跟他大哥争?”


    心思缜密吗?乐言回想起宋思礼牙上那片绿油油的菜叶,摇摇头:“我看他不像装的。”


    “未必呢,男人都是很会装的呢。”云娘想起这些年陪过的男人,柔声反驳。


    “嗯!云娘说的对。”宋苦莲撑大眼睛重重点了一下头,连额上的皱纹都展开不少,“我家那个,谁见了都夸两句老实,但他可没少打过我。哎,还好死得早,老天有眼!”


    灵雀面上浮现些许担忧:“那那…应该也有不装的吧?”


    乐言嗅出端倪,咬着筷子望她:“灵雀有情况啊?你想谁不装?”


    “你这几天总往外头跑,我们都聊过好几回了。”云娘接过话茬,抱着灵雀的手臂笑着说,“我们灵雀要嫁人啦!”


    灵雀羞红脸推她:“哎呀云娘,都是说着玩的!”


    乐言:“谁啊谁啊谁啊?”


    宋苦莲笑呵着说:“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在京城当大官呢!”


    “哎呀宋奶奶!你不许取笑我!”灵雀推完云娘又去搡宋苦莲,一双手忙得挥出残影,脸也越来越红,“哪有什么大官呀!”


    乐言一拍大腿,摆出娘家人的气势:“不打紧,装就揍他,我帮你揍。”


    云娘帮腔:“是呀,我不过说得夸张了点,其实还是有男人不坏的。我们灵雀不害怕,高高兴兴做新妇。”


    哪个男人不坏呢?这个问题在乐言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一张俊俏的脸蛋浮现出来。


    她嘴角带了点笑意,是想起杨羡文在刘宣家受惊打嗝的模样。


    哈哈,竟把养蚂蚁算作做坏事。那她这些年干的坏事,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哦!我知道了!”云娘好像窥见秘密般兴奋,“既然不是为了钱财,那就是为了女人!男人除了争这两样还能争什么呢?”


    “我知道了!”乐言脑仁一道灵光乍现,“宋思礼可能对他大嫂有非分之想!”


    不成,还是得去仔仔细细逼问宋思礼一番。


    乐言把碗筷一扔,夺门而出。


    灵雀在身后喊:“你又要去哪儿?来了月事少跑啊!诶!你的面具不戴啦?”


    “秀才?秀才?走走走,去趟牢房,你钻到缸里做什么?”


    乐言照旧翻窗进的屋,在厨房发现一只上半身挂进水缸的秀才。


    杨羡文从缸里抬起头,面上不知是水还是汗,两颊潮红不已,眯着眼用迷离的声线说:“乐言?”


    乐言大叫一声:“你嘴怎么了?被蝎子咬了?”


    亲娘,嘴唇比刚出锅的油条还肿。


    杨羡文顶着两片性感厚唇:“唔…我…”


    话没说完,门被人撞开。


    官兵见了她很是欣喜:“巧啊乐言,你也在,省得我们再去抓你了。”


    “抓什么?我干什么了?”乐言拼命挣扎,“死秀才你干什么了!你是不是把谁家用来做酒的蛇偷来吃了?”不然嘴怎么会肿成这个鬼样子?


    “没有…”杨羡文身上无力,被人似面条般捞起。


    “你们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官兵把二人往外押,语气硬冷,“去牢里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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