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熙走出去没多久,心头猛地一沉——龙骨忘拿了!
她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火辣辣的痛感直钻心窝,却也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沸腾的怒火。她暗骂一声,齿缝间挤出几个脏字。
说来可笑。
上辈子,被人鄙夷唾弃、当狗戏弄、打得遍体鳞伤的日子还少吗?和那些比起来,萧家管家今日那点刻薄,简直算得上“斯文”了。偏偏是这“斯文”的冷言冷语,竟让她气昏了头,连千辛万苦弄来的龙骨都忘了!
江明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
终究是……飘了。
上辈子被作践得太久,这辈子被人捧着叫了几声“江公子”“江先生”,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这种下三滥的贱命,竟也妄想有张体面脸皮了。
所以萧府管家一个轻蔑的眼神,轻飘飘的几句怪话,就瞬间将她拉回了煎熬的前世。
她被前世情绪挟裹,才做出了这样不理智的举动。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恼也无益。
江明熙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当时只拿了几块龙骨投石问路,剩下的龙骨还在她身上,所以这次总体来说损失不大。
不过算上她前期为此投资的行头花费以及浪费的时间精力,江明熙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肉痛。
江明熙在心里暗暗对萧大少记上了一笔,仆随正主,仆人且如此势利,他本人肯定也是个喜欢捧高踩低的势利眼,报纸上还夸他冰清玉洁有风骨,呸!都是狗屁!
她咬牙暗忖,若有来日,定要百倍奉还。
不过眼下最当紧的,还是要思考如何离城。
既然萧大少这条线行不通,那么她就要换个路子了。
于是,江明熙理所当然想到了长春会。
朗陵城的长春会在本地发展了近百年了,清朝那会儿,还和反清复明的白莲教牵扯颇深。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江明熙开始思考,自己有什么能打动本地长春会的筹码。
老黄头的秘密遗产?是她出城后安身立命、读书创业的根本,不到山穷水尽,绝不能亮。
江明熙苦思无果,决定先去拜会一下本地长春会的高会长,再见机行事。
她本来就和客栈的伙计约好了今天去拜见高会长。
此时不由庆幸,还好她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江明熙回到客栈时,伙计明显松了口气,“江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小的等得心焦啊。”
江明熙歉意一笑:“想着要去拜见高会长,特意去换了身行头。”
她语气自然,仿佛真是为了体面。
伙计不禁在心里暗暗咋舌。昨天他穿的衣服已经够气派了,今天又买了一身更气派的衣服,简直像月历牌上摩登贵公子活过来了似的。
不愧是掌穴儿的雁尾子,这副模样真是没得挑,真真儿的人样子。
只是……穿成这样赴宴是风光,去拜码头?伙计心里咯噔一下,不合规矩啊!
这位江公子也是老江湖了,怎会犯这种忌讳?
想起掌柜的事先叮嘱,伙计把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挤出更殷勤的笑容:“您要是妥当了,咱这就动身?”
江明熙目光掠过门外,似在留意什么,随即摇头:“劳您再稍待片刻,我上楼收拾点东西,马上下来。”
说完便转身上楼。
望着那挺拔却略显匆忙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伙计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事儿真多!拜码头还磨磨蹭蹭的,太阳都爬到头顶了,难不成让高会长干等着你?”
正腹诽间,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地踏在店门前的青石板上。
脚步声散乱却有力,一听便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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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少。
“对不住您呐,小店今儿客满……”伙计懒洋洋倚着柜台,眼皮都没抬全,拖着长腔应付。
话刚出口一半,他猛地抬头,看清来人,魂儿差点吓飞,一个激灵从柜台后弹了起来,腰弯成了虾米:
“胡……胡老爷!您老安好!”他脸上瞬间堆满谄媚,手脚麻利地绕出柜台,“哎哟喂,什么仙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请坐,小的这就给您沏壶好茶!”
“免了。”胡德全板着一张肥硕的肉脸,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店里来回扫视,声音冰冷,“你们掌柜的呢?”
伙计心头发紧,赔着万分小心:“掌柜的……掌柜的外头办事去了!小的这就差人去寻他回来?”
“哼,不必。”
胡德全收回目光,落在伙计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慢悠悠道,“问你也是一样。最近……店里可收留过什么来路不明、行迹可疑的生人?”
伙计心头猛地一抽,几乎立刻想到了前夜入住的江公子——外地口音,神神秘秘,可不就是“来路不明”!
可那一块大洋的好处费还在怀里焐着,伙计硬着头皮,脸上挤出十二分的无辜:“胡老爷,瞧您说的!我们可是本分买卖人,正经客栈,哪敢收留那些不清不楚、没根没底的人呐?”
胡德全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脸上的肥肉随之抖动,眼中射出的凶光像刀子,剐得伙计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白毛汗。
“少跟我这打马虎眼!”胡德全猛地提高声调,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伙计脸上,“你们店里什么牛鬼蛇神,老子门儿清!平日里懒得管,那是给你们脸!如今张老爷无辜横死,凶手一日不落网,这事儿,就没完!”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
“给我搜!”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兵痞已如潮水般凶猛地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