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妃这次动作很大,整个后宫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因为陛下年纪尚小,如今后宫没有任何妃嫔,所以这么长时间那些私下通络的事情没人在意。
于是这一次,翠竹带着宫女搜了不少污秽东西出来。
有器具,有图册,还有一些书信。
姜太妃把这些东西的宫女都处理,以儆效尤。
虽处理的没有像桃葭那么严重,但也足够恐吓人心。
宫人们都很害怕,甚至连跟侍卫们说话都小心翼翼,甚至连对视都不敢。
后宫俨然变成庙。
直到将整个后宫翻了一遍,翠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华阳宫。
她跪在姜太妃面前,身子也有些发抖。
桃葭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即使她知道姜太妃想要做什么,可她也没有想到娘娘会这么狠,直接将桃葭打死。
她以为会把桃葭赶出宫去。
如今她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命。
今日姜太妃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她找那条粉色的裙子,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找到。
翠竹跪在地上,身子伏在地上。
“奴婢无能,请娘娘责罚!”
姜太妃许久都没有说话。
翠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她不敢抬头,没办法看到姜太妃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翠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拖出去打死,姜太妃终于开口。
“罢了,时间隔了那么久,一条裙子而已,说不定早就已经烧掉了。”
翠竹没敢起身:“是奴婢无能。”
之前娘娘就让她在暗地里找人,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后来她又让几个信得过的宫人盯着裴渊的住处。
可是裴渊的住处被黑衣卫层层护着,她根本没有机会盯着裴渊,更不知道晚上会有哪个女人进入裴渊的寝宫。
“罢了,还有件事要你去做。”姜太妃淡声道:“你去内狱,将裴渊请来,说本宫要见他。”
翠竹低声:“是。”
*
元明夏坐在桌子前,把最后一口饭吃完。
而后她打开门,叫道:“小叶。”
小叶放下手中的活,立在元明夏面前:“公主。”
“魏嬷嬷呢?”
“魏嬷嬷今日跟着宫人们搜东西,回来吃了酒,已经睡下了。”
“嗯。”元明夏安心的点头,“小叶,你帮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是。”小叶将洗一半的衣服放下,朝元明夏的寝殿走。
小叶手脚利索,没几下就把桌子收拾利索。
元明夏抱着夏夏站在旁边:“小叶,我今天有点累了,马上就要睡了。”
小叶没有多想,拎着食盒离开之前还给元明夏带上门:“是,公主安寝。”
看着小叶的背影,元明夏有点紧张。
她说谎了。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要睡觉,她一会儿打算悄悄去找裴渊。
她打开衣柜,从柜子的最下面,找出来一件衣服,和宫女们的衣裙颜色差不多。
外面这么黑,足可以以假乱真。
她把衣裙换上,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到窗子旁边瞄一眼。
小叶已经洗完衣服回房间了。
小叶胆子小,每天的活还很多,她基本上是一沾枕头就着。
在公主殿中,本应该还有宫女守夜。
可很明显,元明夏没有这么个人。
于是她悄悄潜入深宫的黑夜,小小的身子一会儿就融入在黑夜之中。
*
内狱。
裴渊坐在紫檀椅子上,听着阿朝汇报:“公子,今日姜太妃派人将宫内搜查一遍,并且说宫规森严,如今陛下年纪也不小,不容许有□□后宫的事情出现。”
裴渊慢悠悠的将手套摘下。他神色没有波澜,十分了然:“姜太妃这是想要赶本官走呢。”
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将手套叠好:“也是时候了,不过有件事有点棘手。”
他出宫可以,但是元明夏——
他的小公主要怎么办呢?
裴渊有几次真的想,如果元明夏是个娃娃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把元明夏揣在兜里,随时随地带着走。
元明夏想要找个驸马出宫,这是他答应过的。
裴渊指尖“哒哒”的敲击着桌面。
“阿朝,最近朝中有哪个人想要成婚?”裴渊细想了一下,将自己的要求提出:“家世不高,在朝中有无职位皆可,不多嘴多舌,最重要的是。”
裴渊缓缓道:“每晚不能阻碍本官与公主。”
阿朝明白。
阿朝不语。
这种要求……
公子怕是想给公主找一个傀儡驸马。
阿朝想破脑袋,终于道:“公子不如在裴家找一个纨绔出来,他定十分听公子的话。”
“裴家出一个‘裴驸马’,只对公子有益无害。”
别的话裴渊好似没有听进去。
只有三个字。
他弯了弯唇。
启唇重复:“裴驸马……”
指尖继续在桌面“哒哒哒”的敲击。
阿朝不知道裴渊在想什么,他不敢打扰。
应当是公子在思索到底哪个纨绔最合适当九公主的“沉默丈夫。”
最终阿朝也没等到公子选中谁。
等来的却是黑衣卫报,翠竹请公子去华阳宫一趟,姜太妃要见他。
裴渊好似早就想到。
他起身出去,见着翠竹说道:“姜太妃这是连本官的内狱也要搜查吗?”
翠竹低头,不敢直视裴渊。
“奴婢不敢,娘娘只是让奴婢请大人移步华阳宫。”
裴渊瞥了她一眼。
蓦地想起今早她命人把元明夏架起来的事。
“本官事务繁忙,太妃娘娘要见本官,本官自然要去,只是内狱不可无人照看。既如此,”裴渊朝旁边抬手,两个黑衣卫上前,将翠竹拿住。
翠竹惊慌:“裴大人这是做什么!”
裴渊道:“那就麻烦女官亲自帮本官监督犯人行刑了。”
裴渊说罢,那两个黑衣卫将翠竹押到内狱。
跟着翠竹来的宫人们都瑟瑟发抖。
生怕自己也被抓进去。
裴渊整了下自己的官服,朝华阳宫走去。
华阳宫是后宫最繁华的宫殿,比太后的长春宫还要奢华。
仅仅是宫门口,就有两盏琉璃灯照亮。
一路上宫灯无数,将华阳宫照亮成白昼。
裴渊一路走过去,看着这么奢华的宫殿,脑子里却想的是元明夏那个惨兮兮的屋子。
如果元明夏出府,她的公主府也不见得比听荷苑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琉璃宫灯。
九公主一定会喜欢。
前面的宫人一言不发地引路,直到华阳宫正殿,他才停住:“裴大人,娘娘就在殿中等您。”
裴渊颔首,信步进入。
姜太妃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华贵逼人,只是脖子上的伤口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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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太妃娘娘。”
“裴大人免礼。”姜太妃抬手,“本宫知道裴大人政事繁忙,往日不敢打扰,只是今日有件事,本宫想了想还是要亲自与裴大人说。”
“娘娘请讲。”
“今日的事情裴大人应当都知道了,这些年来因为陛下年纪尚幼,本宫一直对后宫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陛下已经可以到订婚的年龄,选妃的事情也即将提上日程,后宫便不可如现在一样。”
姜太妃顿了顿:“自先皇驾崩之后,裴大人便一直留在宫中陪伴陛下,本宫身为陛下生母,对裴大人十分感激,只是现在今日本宫将后宫彻查,已经处理了很多人。裴大人若是再继续留在后宫,恐怕惹朝中非议。”
裴渊开口:“娘娘思虑周全,本官也正有此意,不过内狱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待本宫将事情处理之后,自会搬离内宫。”
姜太妃今日闹这么大,就在此处。
她点头赞同,只是道:“裴大人要处理到何时?日后若是有人问本宫,本宫也好回答。”
裴渊眼睛微缩:“先皇的三年祭典就在十日后,本官会在祭典后出宫。”
姜太妃很满意:“好,那便麻烦裴大人了。”
*
这是元明夏第一次靠近暮月居。
她现在有点紧张,隐约中好像还能问道血腥味。
暮月居是裴渊的居所,这个地方离内狱不远。
元明夏往日恨不得绕着内狱走,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趁着天黑过来。
这一路上她怕被人看见,摸着小路来的。
好在没人再唱什么童谣。
甚至经过白天的事,连人都少了很多。
元明夏就这么一路走过来,连个人都没有看到,她现在站在暮月居前,有些踌躇。
里面很明显没有燃灯。
应该是没有人。
裴渊应该还在内狱没有忙完。
其实元明夏不太知道裴渊的习惯。
每次都是他忙完之后去找自己。
有时候早有时候晚。
她揪着指尖,眼睛往内狱的方向瞧。
她不敢去内狱找他,也不能在门口站着,担心万一被人看到。
最终她决定,进暮月居等他。
元明夏乖乖的站在门口敲门,里面果然没有声音,她还是小声道:“裴大人抱歉,我先进来啦。”
她知道这样不请自入很不好,可是她没办法。
她伸出细白的手推开门,走进去,迎着月光,抬眼便看到了窗边正在月光下摇曳的玫瑰。
那玫瑰妖艳,鲜红,在风中微微晃动,带着荆棘的刺。
“哇。”元明夏惊讶。
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手去触碰那些花瓣。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
而且她真的想不到,裴渊竟然会养花。
元明夏睁圆眼睛。
她轻轻触碰着花瓣,像是触碰到裴渊那不为人知的辛秘。
这样的感觉危险又神奇。
元明夏隐隐的觉得,裴渊就像这些玫瑰,妖冶又迷人,带着血腥的危险。
她只要触碰,就会鲜血淋漓。
可是它太迷人了,让她没办法收回手。
她想要再碰碰,可是自己的细腰却被一只手臂揽住。
另一只冰凉的手抚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轻轻离开花瓣。
“让下官看看,下官捉到了什么。”略带微凉的气息在元明夏耳边游弋,“原来是一只在做贼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