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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过节

作者:立夏焱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虢帅,黑衣骑士正朝姜城而来。”侍卫再次回禀。


    “姜九呢?”虢顺昌神色疑惑。


    “姜帅一早就在巡查梯田和水库,全程都有跟着呢!”侍卫边说着,远处有人跑了过来。


    “姜将军在山巅检查水库时人不见了,快去找呀!”


    “什么时候的事儿?”虢顺昌朝来人吼道。


    “一、两个时辰吧!”回禀的侍卫被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不见的?”


    “巡查水库时,人忽而就不见了,属下已经派人去找。”


    一直站在虢顺昌身边的侍卫指了指城门外,“虢帅,看。黑衣骑士快要入城了。”


    虢顺昌操起长枪,旋身上马,迎了上去。


    回枪架在为首的黑衣骑士脖颈,虢顺昌低吼道,“姜九,竟敢违抗军令,受死吧!”


    虢顺昌长枪挥下,身后传来一声吼叫,“住手。”


    虢顺昌认得那是姜九的声音。


    转头一看,姜九正全身湿漉漉,被木兰搀扶着朝虢顺昌走来。


    虢顺昌扭头,面前的黑衣骑士把面罩摘下,露出姚博延的脸,身侧的几个骑士都是姚家年轻的家仆。


    “怎么回事儿?”


    姚博延下马,正色道,“我与杨大哥情同手足,知道他此次出征建安凶多吉少,所以前去相助。”


    “就凭你?”虢顺昌狐疑地看这年轻的小伙。


    “建安城的那把火就是我放的。引起建安城百姓恐慌,让朝廷军队自乱阵脚,才让杨大哥得以获胜。”姚博延得意地自述道。


    “姜九,你……”虢顺昌气的青筋毕显。


    “我不是黄巾军,出城救人不算违抗军令吧!”姚博延继续说道。


    虢顺昌竟被他怼得无法辩驳。


    姜九在虢顺昌面前站定,“我在巡查水库时不慎落水,幸而捡回来一条命。”


    身畔的侍卫战战兢兢,“是我们没跟好将军,酿出大祸,请将军责罚。”


    “下去吧!”


    虢顺昌见自己又吃了哑巴亏,拂袖而去。


    待虢顺昌离去,木兰把姜九带上马车。


    姜九脱去外面濡湿的粗布衫,露出黑衣。


    “差点露馅儿,好险……”木兰深舒了口气。


    姜九早就安排姚博延提前潜入建安城,设好放火点,在指定时间内燃放大火。


    他明知虢顺昌一直派人跟着他。


    他趁水库视察期间,让人乔装成自己的模样迷惑尾随的将士。


    姜九趁机沿水路到建安,助杨平突围。


    而后再沿水路回到姜城,战术及时间设计得如此精妙,实在让木兰佩服。


    木兰又疑惑道,“方才,你明明可以杀了杜平岚,为何要放他走?不怕他打回来吗?”


    “首先,杜平岚在建安城威望甚高,杀了他,便跟整个建安城为敌。会给后续杨平的治理增加难度。再说了,杜平岚也是个将才,这次若不是为了百姓才战败,我和他……还会再见的。”


    姜九回想起当日与杜平岚茶寮对聊的情景,“当日在茶寮时,他早认出我,还放我一马,我俩扯平了。”


    马车刚到军营外,虢顺昌经过,朝马车方向粗鄙地吐了口唾沫,“呸,看你还能风光多久……”


    虢顺昌嘴角带着一丝不屑,吐出一口唾沫,毫不掩饰对姜九的轻蔑之情。


    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营帐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姜九从营帐中走出,衣袍随风微扬,面容冷峻。


    走到虢顺昌面前,姜九没有过多言语,而是淡然地插秧一拜。


    虢顺昌微微冷笑,斜瞄姜九一眼,带着一丝轻蔑。


    虢顺昌站在军队面前,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准备行动:“虢大帅有令,收回姜城一半兵力。整装待发,随我出城。”


    姜九神色并未显露丝毫慌张,底下将士一片哗然。


    “将军,我们不走……”


    “我们都是姜帅的兵,誓死跟随……”


    虢顺昌怒吼一声,“反了,你们。吃着黄巾军的军饷,理应效忠虢大帅。”


    姚博延翻身下马,“这姜城乃兵家要塞,只留三千精兵驻守本已不足,为何还要撤兵?”


    “别多嘴。”木兰见姚博延已然有些情绪过激,及时打断。


    虢顺昌看着身着黑衣的姜九,眼神尽显不屑,踱步走向他。


    “为何?哼……”虢顺昌冷笑一声,“你小子有能耐对黄巾军置喙?撤掉一半军队,听候虢大帅差遣。”


    “恭送虢大人。”姜九把姚博延拉到自己身后,躬身作揖道。


    虢顺昌站在大军前,冷眼扫视着这支队伍,“出发。”


    他目光如鼠,随着号令的传达,一排排黄巾军将领走向前,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不满的火光。


    整支队伍无一人动,看着军队不为所动,虢顺昌嗤之以鼻道,“违令者,杀。”


    “全体听令。”姜九一声令下,在场的黄巾军肃然起敬,全场寂静一片,“随虢顺昌回营。”


    “姜帅……”将士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走。”姜九目光如炬,语气不容置疑。


    将士们在姜九气势下沉默了下来,只能无奈地跟着队伍缓缓撤离。


    姜九掀帘入帐,姚博延紧随其后,愤愤不平道:“姜大哥,你就这么忍了?”


    姜九没有立即答话,目光却沉静如水,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难道让兄弟们背负违抗军令的责罚么?”


    姚博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凭你姜九的能耐,不该这么窝囊。”


    姜九终于抬起头,眼中依旧平静,“虢大帅对我有恩……”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姚博延怒气未消,气喘吁吁地坐在案桌旁,低头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重情义,可是,你若一味如此忍让,恐怕……”


    话语未尽,他又怕寒了姜九的心,便没再说下去。


    “别说了。”姜九并未被这些话动摇,他思索片刻,终于开口,声音铿锵有力:“虽兵力减少,为今之计需加强将士们的训练,优化兵器……”


    话音未落,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喊声:“让我见姜大哥,我兄妹俩要来投靠他!”


    帐外,兄妹二人站在夕阳余晖中,见到姜九神色兴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就是这俩兄妹,非要随我们回来投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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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博延双手环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姜九。


    姜九略微一怔,但很快便露出欣慰的微笑。姜九缓步上前,拍了拍顾京旭的肩膀。


    “当日,得顾家兄妹帮忙,我才得以顺利逃出建安城。”姜九语气中满怀感恩。


    顾京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时,我们兄妹俩也是得一位英雄相救,才得以脱险。说来,那位英雄也以为我是姜大哥才出手相救。”


    “哦?那位英雄叫什么?”姜九有些疑惑道。


    顾京旭摇了摇头,“他只说自己叫阿刚……嗯,听他身边的侍卫叫他谷将军,姜大哥,你可认识?”


    “谷将军?莫非是西北大营的谷志刚……”姜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道。


    --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梯田间的空气清新而湿润。


    微风拂过,轻轻掀起她发间的碎发。


    姚木兰身着素雅的青色布衣,腰间系着一条宽边的麻绳,袖口挽起,露出一双勤劳的手臂。


    她头戴斗笠,脚穿草鞋,沿着梯田的小径缓步而行。


    梯田依山而建,一层层向上延伸,犹如大地上层层叠叠的绿色波浪。


    姚木兰走到田埂边,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拨开稻秧,仔细查看杂草的生长情况,而后她灵巧地将杂草一一除去,不让它们与稻秧争夺养分。


    她的动作娴熟而轻柔,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划过脸颊,最后滴在脚下的泥土中。


    稻田中的鱼不时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鱼儿在稻田中自由游弋,既能吃掉害虫,又能为稻田提供天然的肥料。


    梯田四周的稻草和灌木丛后躲藏着几双凶狠的目光,屏住呼吸。


    “老大,咱都饿坏了。抓了那鱼,咱烤了吃。”


    姚木兰似乎听到声音,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却没了动静。


    木兰又轻轻拍打着手中的泥土,目光投向田中在她脚边嬉戏的稻花鱼,会心地微笑。


    这些流民衣衫褴褛,躲在后面的眼中却透出一丝饥饿的凶光。他们已经观察了好几天,盯着木兰所在的那片梯田。


    “不就是一个娘们吗?还等什么?”


    身后传来草丛摆动的声音,姚木兰侧头看去,神色多了几分警醒。


    回头一看,又没了动静。


    木兰忍不住往草丛那边缓步走去,草丛中的几双眼睛看着逐步逼近的步伐,屏住呼吸,手里拿着的棍棒也紧了紧。


    “哗啦”一声,木兰朝声音的源头,扒拉开草丛。


    “小娘子……”一声清脆的女孩叫唤声从木兰身后穿啦,响彻田间。


    木兰闻声抬头,朝田边看去,姚木兰眼中闪过欣喜,“京芳?”


    木兰放下手中的木桶,迎上顾京芳,“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大哥带兵来攻打建安城,我和我哥趁乱逃了出来。我俩无亲无故,特来投靠姜大哥。”


    “太好了。在姜城还能守住片刻安宁。”


    顾京芳扬了扬手中的几个竹筒,兴奋地说道,“小娘子,我刚研制的烟火,过两天荷花节,咱们就点它来助兴。”


    “喊我木兰便是。”姚木兰疑问道,“荷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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