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听爹的。”
李秀秀忙擦干眼泪,心中的郁结因家人事无巨细的关怀纾解不少,露出真诚的笑容,她哽咽着说道:“等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出去找活干,不会拖累家里。”
“小妹,你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我们不帮你谁帮?”
李老二抬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一揉妹妹的脑袋,正好这时候他媳妇走进来,听见兄妹俩的对话应和道:“是啊,你哥哥说的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
李老二媳妇叫赵幺妹,是个泼辣性子,说话做事都很爽利。
她不止一次听婆婆说起小姑子敏感的心思,稍不注意,可能只是随口一句话她就会记在心里很多年,然后她自己胆子还小,不担事,总爱胡思乱想,觉得家里人不疼她,自己像个外人,不敢说出来,只偷偷哭。
从小到大没少让家里人头疼,怎么都扭转不过来,还为此找大师算过命。
人家大师说小姑子官杀太旺,什么食伤、比劫不得力,反正说了一堆,意思就是天生的,改不了。
赵幺妹与小姑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作为嫂子,她也尽可能照顾小姑子的情绪,特别是小姑子这会儿还怀着孕,又被婆家磋磨,同为女子,即便没法感同身受,也尽量理解包容。
“多谢嫂子体谅,以后我……我一定好好找活干,报答你们。”李秀秀又想哭了。
眼见她状态不对,赵幺妹忙上前两步一把将人揽怀里,半开玩笑嚷道:“哎哟,多大点事,别哭别哭,肚子里的孩子听着呢!”
“你自己是个爱哭鬼,可别把小宝也带成小哭包,那样不行喔,等下你哭一场,小宝哭一场,不得把咱们家的房顶哭翻了?”
众人闻言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李秀秀也跟着笑起来。
一家人陆陆续续出门,按照分配好的任务开始奔走。
李秀秀在弟弟的护送下来到朝阳街,随便找个人问路。
那人一听是找小大师的,还挺个大肚子,当即热心指路:“大师在街的另一头,你们往前面走,看到有个摊位被一群人围拢着,就是大师在,没看到就是人不在,你们可以找隔壁的馄饨摊问一问,人多,你月份大了,小心点。”
“多谢多谢,我们会注意的。”李老四知道自家三姐不善交际,抢先道谢,又问了一句其他的,人家都热切解答了。
姐弟俩是坐牛车进城的,车主在街口就放他们下来了,这会儿只能步行。
走路走一半,李秀秀实在走不动了,李老四才提议道:“姐,你进茶楼坐着休息一会儿,我腿脚快,大师那边我去请。”
“可是……”李秀秀面露难色。
李老四立即打断道:“别可是了,带着你还耽误时间,你在家提过大师是个年轻姑娘,我记着呢!等到了街头,我会看清楚多问一嘴,确认身份再请回来,放心。”
“那好吧!”李秀秀听了弟弟的话也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情绪又瞬间低落,很快就调节好了,叮嘱一句:“你跟大师说话要客气一点。”
“三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李老四离开前特意点一份茶楼最便宜的点心,又要了一壶白开水,安排妥当才匆忙离去。
另一边,崔昭已经算完三卦,只是她今日没有像平时那样收拾东西就走,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同牛阿婆闲聊。
牛阿婆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儿子的亲事有着落后,她每日都笑盈盈的,下馄饨也更大方,看到面善合眼缘的客人就多给几个馄饨,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大师要不要来碗馄饨?我改良了配方,味道比之前好。”
崔昭摇摇头,目光停留在长街口,待看见李老四的身影她麻溜收拾东西,边回答牛阿婆的话,“我稍后还有事,瞧,事主找过来了,改日我再尝尝您的新配方。”
“成,您什么时候想吃直接跟我说。”牛阿婆也看到迎面走来的后生了,没多想,叮嘱崔昭注意安全又继续忙活。
李老四循着路人指点的方向快步往这边走,刚靠近馄饨摊还没来得及询问,牛阿婆就先一步开口了。
她老人家指着崔昭笑道:“小伙子是来找大师的吧?大师早算准了时辰,喏,牵马过来了。”
李老四闻言一愣,立马转头看过去,便见一个长得像仙女的姑娘款款走来,淡漠的眼神一扫,他顿时一个激灵,说话都磕巴了,招呼道:“大……大师。”
“嗯,走吧!”
崔昭没一句废话,说着转头就走。
李老四的脑子慢半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下意识跟着大师走了,卡在喉咙的“好”字终究没说出来。
崔昭一心办事,跟李老四没什么话说,李老四则是心怀敬畏,想说想问却不敢开口。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完这段路,与茶楼的李秀秀汇合一起回陈家的宅子。
“我婆家原先条件不错,公公过世后才慢慢败落,是以家宅所在地段好,宅子规模也非常拿得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富裕家庭,其实也就那样。”
李秀秀苦笑,声音不急不缓,将陈家的情况娓娓道来。
“陈吉早些年读过书,没学出名堂,又自视甚高不肯干力气活赚钱,好在他写了一手好字,附近时不时有人请他登门教小孩识字书写,家中几口人就指望他爹留下的遗产还有他平日里赚的三瓜两枣过活。”
李老四也是今日才知道三姐婚后过得如此委屈,心中愤愤,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自家三姐什么性格他知道,只是他没想到那么能忍,孩子都没了,也没能让她幡然醒悟自己立起来,真是急死个人。
一行人抵达陈家门口时,他终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开口骂道:“狗娘养的,他自己没出息还得靠着老子留下的丁点家业吃饭,神气什么?”
“就这样,他们母子还处处贬低你,折腾你,三姐,你怎的那么能忍,都这个地步了还不踹他,图什么?图他嘴臭没品,图他没断奶什么都听他娘的?”
“文文被送走的时候你就该回家和我们说了,你倒好,出嫁就跟断亲似的,那么大一件事也不和我们说,问起孩子你还遮遮掩掩,白白让两个孩子遭罪,你自己也过不好。”
“罢了,说太多你心里难受又胡思乱想,听着,这次必须和离,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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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孩子我们老李家养。”
心中有气,李老四说话的语气难免冲了些,一开口就没完没了,直训得李秀秀羞愧地低下头,眼眶一红,又想哭了。
她心思敏感,时常感到不安,今日鼓足勇气与娘家人坦白,安慰的话受下了,被训心里难过却也知自己活该,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法说。
崔昭看看李老四又看看李秀秀,出声打断了姐弟俩的口角,淡声说道:“好了,她的性子受八字命局所困,敏感拧巴很正常,说再多也没用,往后擦亮眼睛,再嫁就找个成熟稳重包容心强的夫君,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所转变。”
内核不稳的人容易受外界影响,好与坏无法自己把控。
或许她也想变得有主见,想要立起来,但是外界唱反调的声音太多,否定与打压时时刻刻都在,她没有喘息的时间调整自己,只能一天天沉沦,走向毁灭。
“唉!”李老四叹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拍了拍李秀秀的肩膀以示安慰,“姐,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难处别憋着,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姐弟俩谈心时,崔昭的目光转向门角处,那里坐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婴灵。
许是母女心连心,小婴灵即便听不懂大人们话中的意思,看到阿娘哭时,它还是会跟着难受,撇撇嘴,眼睛发红,却因魂力太弱,连一滴鬼泪都流不出来了。
崔昭见了心有不忍,心情变得更沉重了。
她抬脚朝小婴灵走去,缓缓蹲下与它平视,露出浅淡却温和的笑容。
“宝宝,跟姐姐走好不好?”
小婴灵死时已经认人了,只是还不会说话,见崔昭蹲在自己面前说话,下意识左右转头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才确认眼前的姐姐在和它说话。
“啊……啊……”
它挥舞着小手臂啊啊两声,不知道说了啥,下一瞬朝崔昭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特别可爱的小乳牙。
崔昭的眼神越发柔和,继续哄道:“跟姐姐走,以后身上就不会痛了。”
“痛……凉……抱……啊啊……”
小婴灵听懂了痛字,身子瑟缩发抖,朝不远处的阿娘伸起双臂求抱抱,可惜它娘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鬼魂,自然无法再拥抱它了。
“凉……”
它弱弱唤一声,没有回应,两条小手臂如同它失落的心情,缓缓垂落。
崔昭实在看不下去了,蹲走两步,双臂往前一伸一揽,将婴灵小小的魂体虚抱在怀中,还借机打一道凝魂符入婴灵的魂体,缓解它魂体上的疼痛与折磨。
魂体舒服了,小婴灵低低的抽泣也渐渐停下。
就在这时,李秀秀姐弟俩整理好心情看过来,见崔昭动作怪异像是在抱什么东西,心中不禁生出一个是大胆的猜想,下意识屏住呼吸。
“大……大师,我家莹莹在……在那里吗?”
李秀秀颤抖着声音询问,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李老四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及时扶住了。
崔昭点点头,沉声安排道:“你们先进去摆一张桌子,准备香烛纸钱若干,红绳一根,铜板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