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很满意萧明榆的反应，眉头一挑，眼眸中总算有了笑意。
她直白打趣道：“没什么，只是想凑近一点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啧啧，脸皮比我料想中还要厚呢！”
萧明榆：……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
萧明榆脑子转的飞快，立马顺杆爬，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盈满了笑，“我堂堂安王殿下连脸面都不要了，作为朋友，昭昭，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他目的性强，话也很直白，说完就盯着崔昭看，等待她的下文。
身侧的常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家主子何时变得如此不要脸，人家崔姑娘都直白说他脸皮厚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还蹬鼻子上脸。
咦，接下来就看崔姑娘会不会抡起扫把将他们主仆打出去了。
常石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尽量与自家主子保持距离避免一会儿被误伤。
“能说吗？”萧明榆追问。
崔昭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依你这话，做你朋友真不划算。”
“你自己脸皮厚，还要非我配合，算了，太麻烦，男女有别，我们还是别做朋友了，侯府庙小装不下您这座大佛，王爷请回吧！”
扔下这句话崔昭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连一个眼神也没多给。
萧明榆顿时急了，下意识伸手去拉崔昭的手腕，被她轻松躲开落了个空。
他赶忙加快步伐追上去，解释道：“哎，昭昭，我不是那个意思，开玩笑呢！你不想说就算了，晚点我去问莫泓顺，别生气了，朋友间说两句玩笑话很正常，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说，咱们继续做朋友，行不行？”
“那你赶紧去问，别耽误我时间。”
崔昭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一个劲催促他赶紧离开，以后少来少见面，免得被外人看见传出乱七八糟的闲话。
“其实我更想听你说。”萧明榆看着姑娘漂亮精致的侧脸，无奈嘟囔一句。
话落的瞬间，身旁的崔昭突然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来。
“怎么了？”
崔昭垂眸思索，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说道：“想知道具体发生何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萧明榆疑惑问道。
崔昭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回道：“事关重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你随我来。”
“好！”
萧明榆没多想，痛快应下了。
半个时辰后，萧明榆带着几个护卫大摇大摆从平阳侯府出来，骑马直接离开。
在他注意不到的拐角处，有个人也悄然离开了。
***
年关一过，万物复苏。
京都的百姓们带着对新一年美好生活的向往开始忙碌起来，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初五开印，各部官员恢复公干，崔昭也提着她的小板凳，带上小黑，骑马慢悠悠来到朝阳街，开始新一年的摆摊事业。
“哎呀大师，新年好，多日不见，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精神啊！”
牛阿婆身着红花细棉袄子，远远瞧见崔昭便笑盈盈大声打招呼。
崔昭笑应：“阿婆红光满面，想来家中好事将近了，恭喜恭喜啊！”
“嗐，什么都瞒不过大师，借您吉言了。”
牛阿婆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捞馄饨一边说道：“过年期间我家大壮去相看，与一个姑娘看对眼了。”
“正如大师所言，对方是个爽利能干的姑娘，我们一家子都很喜欢她，两家谈婚事时，我们家没半点隐瞒，好坏都和人家说清楚了。”
“那姑娘有主意，女方家里的长辈也是和气人，我们坦诚求娶，对方也有意，昨天就将婚事定下来咯！”
崔昭听了也为牛阿婆一家高兴，“未来嫂子性格与大壮哥互补，只要夫妻间真诚以待，遇事有商有量，日子必定会越过越红火。”
“多谢小大师提点，这些话我会一字不落告知大壮，两孩子的婚期定在三月份，届时大师得闲过来吃席啊！”
牛阿婆盛情相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崔昭很给面子地应道：“到时候看情况，有空我一定去。”
说着，她看了牛阿婆身边的春燕一眼，牛阿婆立即解释道：“衙门过了户籍，春燕如今是我的闺女了。”
牛阿婆简单说了说李家的情况，原来春燕娘出狱后精神状态一直很不对劲，她爹李桥又倒霉不断，连散活都干不了。
一家三口没有余钱，日子过得紧巴巴，天天吵架，鸡犬不宁。
“他们家连饭都要吃不起了，我们家提出花钱收养春燕，那夫妻俩毫不犹豫答应了，就是可怜了春燕她弟弟，往后要在父母双重折磨下讨生活，唉！”
“人各有命。”
崔昭不会再插手，顺其自然，等李春山和那对夫妻的缘分走到尽头，他自会有新的去处。
二人闲聊一通，问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这个问候一句，那个祝福一语，热情似火，崔昭险些招架不住。
时隔多日，她再次坐到自己摊位上被一群人围观，很是不自在。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与大家伙多聊几句她渐渐就放开了。
“老规矩，五文钱一卦，有缘者得！”
大家伙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缘，但是崔昭话落的瞬间，他们突然感觉灵台清明，原本想占个便宜随便算一算的人都不由自主歇了心思，安安分分站在原位围观。
一息，两息，三息……
半刻钟后，一个身形消瘦，眼神飘忽不定的男子主动坐到对面的板凳上了。
“你算什么？”崔昭问。
那男人将五枚铜板放入崔昭面前的钱罐子中，眼珠滴溜溜直转，“大师，你那么厉害看不出我要算什么吗？”
崔昭无语，凉凉瞥他一眼，直白道：“你不想算就让位，莫要耽误我时间。”
周围人一听立马起哄：“就是就是，你不想算就让位给其他人。”
“对啊，最烦你们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了。”
男子没想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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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来潮一句话会引发众怒，顿时手足无措，急急喊道：“算，谁说我不算了？大师，这是我的生辰八字，您帮我算财运，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崔昭一直在观察男子的样貌，他的需求刚说出来，她立马回道：“你没有大富大贵的命，脚踏实地可一生安稳。”
“其他大师都说我命格贵重，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呸，我就说年轻人不靠谱，骗子。”
男人一脸气愤，不给崔昭解释的机会直接伸手进她的钱罐子里，掏出刚放进去的五枚铜板，嘴里继续骂骂咧咧：“听朋友说你算的准，我才来试一试，结果是个骗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白瞎一副好皮囊，做什么不好，出来骗人，晦气！”
骂完后，男人迅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出老远还能听见他的骂声。
众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看向崔昭。
片刻后，有人问道：“大师，他把铜板拿走您岂不是白忙活了？”
崔昭老神在在地拨弄手腕上的镯子，淡然道：“非也，有些钱不是谁都能拿，他问卦，我解卦，最终结果已告知，交易达成，他出尔反尔拿走卦金，结下的因果便要他自己担了。”
那男子命局中无大财，却也没大灾，只要他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做事，日子就能安安稳稳，一家子平淡幸福。
可惜了，他是个不懂知足的人，对富贵生活已经产生了执念，迟早会栽大跟头。
“好了，不必管他，我们开始第二卦。”
崔昭淡漠的视线扫过众人，很快就见人群外就挤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
婆子一身蓝花袄子，走路带风，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坐到崔昭对面了。
她数出五个铜板放进钱罐子中，开口就是抱怨叹息。
“唉！大师，我是来算家中子嗣的。”
“我们家三代单传，好不容易将我儿拉扯长大，还下了不少聘礼给他娶媳妇，谁曾想娶回来的媳妇是个不会下单的母鸡。”
“他们小夫妻成婚三年多，只生了两个赔钱货，如今肚子里又揣上一个，大师您帮忙算一算肚子里是我的乖孙，还是赔钱货？”
崔昭闻言不禁蹙眉，其他围观人也议论纷纷。
只婆子恍若未觉依旧自说自话，将家中儿媳贬的一无是处，那副刻薄嘴脸明晃晃展现在众人眼前。
“怀个孕还真当自己是金贵人了，吃啥吐啥浪费粮食，让她干点活就处处不舒服，一天天等着别人去伺候，懒得像头猪。”
“唉！摊上一个不会过日子的儿媳妇算我们家倒霉。”
婆子自己说了一堆话，中途有两三个人认可她的观点，她便有些飘飘然，越说越起劲，
最终还是崔昭听不下去出声制止，看向婆子的目光冷了几分。
“哎呀，不好意思，我扯远了。”
婆子嘴上说着道歉的话，面上却没有丝毫歉意，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大师，这是我儿媳妇的生辰八字，您看一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乖孙？”
“马婆子，我这里不算孩子性别，你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