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跑出去的一瞬间,崔昭好像听到有人喊她了,只是她懒得停下来,有什么事等她回府再说吧!
她快马出了平阳侯府所在的巷子,街上人多,不可纵马,她便骑马慢行,两刻钟后抵达目的地。
这时候,牛阿婆的馄饨摊已经开火了,往来客人还不少。
“哟,小姑娘真来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嘞。”
“说来就来。”
崔昭将马拴在摊位旁边的梨树干上,踱步回摊位摆出两张小板凳,自己坐一张,空一张,小黑自动自觉窝进她的怀中。
她今日换了道袍,梳了混元髻,顶着一张明艳的美人面,挂着浅浅的微笑,见阿婆凑过来看纸上的字,也不知道看懂没有,便半开玩笑和她说道:“阿婆,我是老实人,五个铜板一卦,童叟无欺,您要不要来一卦,刚开张,您给一个铜板意思意思就行。”
牛阿婆闻言哈哈大笑,正想给崔昭捧个人场,隔壁摊位就有客人点单,催她回去煮馄饨了,只好作罢。
崔昭也不着急,一下又一下抚摸小黑的后背,小黑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人一猫很是惬意,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他们都在等待中度过了。
或许是崔昭看起来太年轻,不像真有本事的人,又或许因她是姑娘,年轻漂亮,许多人光看样貌心生偏见。
整整一个时辰,搭讪的男子有好几个,却没一个是正经算卦的。
这种情况在广陵城时也会出现,崔昭应对起来得心应手,只待一个有缘人出现,将偏离的轨道重新拉回来。
牛阿婆忙完一阵,见崔昭那边依旧没有动静,四周看热闹的人还越聚越多,她想了想,起身走过去,递给崔昭一个铜板,慈爱笑道:“大家伙真是客气,知道老婆子赚钱不容易,把第一卦让给我了,才一个铜板,小大师还给我算一卦吧!”
“好啊!”崔昭将小黑放到地上坐直了身体,问道:“阿婆要算什么?”
牛阿婆其实也不知道要算什么,她是来救场的,想了一会儿才道:“算算我儿子什么时候能成婚,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大孙子吧!”
“我年轻时滑胎伤了身子,调养许多年,终于在三十六岁那年得了一子,算是为老刘家留后了,只是我儿的婚事一直不顺利,拖到现在都二十有五了,我愁啊!”
“您儿子在附近吗?”崔昭问。
“在的。”牛阿婆指着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青年,自夸道:“在那呢!我儿叫刘大壮,是个有主意的,十三岁开始跟在木工师傅身边学手艺,还自学了简单的机关术,他做出来的玩具很多小孩儿喜欢,还有贵人特意跑来购买,闲暇时还会接做家具的活,挣得比我们老两口多,就是娶不上媳妇,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搅黄了。”
说起儿子的婚事,牛阿婆连连叹息,憋了许久的话一下子全吐露出来了。
崔昭静静听着,周围好几个跟牛大壮熟识的汉子纷纷朝他喊,催他赶紧过来。
刘大壮不明所以,喊话的人多了,杂七杂八,他听的云里雾里,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他拜托隔壁的大叔帮他看一会儿摊子,自己小跑过来。
“怎么了?娘,您找我啊?”
“不是我找你,是小大师要帮你看相,来,坐这里,站着角度不对看不准。”
牛阿婆起身,硬拉着自家儿子坐下。
刘大壮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已经坐到崔昭面前,他一抬眼,对上崔昭明媚漂亮的双眸,脸刷一下就红透了。
好在他皮肤黑,红的不明显,不过那扭捏的反应落入众人眼中免不得被嘲笑一番。
崔昭心无旁骛,将周围的喧闹忽视个彻底,认认真真查看刘大壮的面相。
片刻后,她又问牛阿婆要了刘大壮的八字,仔细卜算起来。
起初周围的人还在议论,说什么的都有,渐渐的,众人将注意力全放到崔昭身上,静静等待她算出来的结果。
牛阿婆和刘大壮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崔昭的每一个动作,一刻钟后,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刘大壮。
“正财辛金藏于月支丑土中,妻星不显,偏财庚金局中不现,需流年推动,日支午火为劫财,宜晚婚。”
“按流年推算,你二十三岁那年有一段还不错的姻缘,只是犯小人,一念之差做错选择,亲事被其他人截走了。”
刘大壮瞪大了双眼,旁听的牛阿婆忙附和道:“对对对,小大师,您算准了。”
“那回人家给介绍了两个姑娘,各有各的好,我和大壮属意有分歧,也怪我死犟,不松口,还嘴快,将事情和同巷好几个姐妹说了,想问问建议,不曾想其中有一人嫉妒我许久,一听别人介绍两个不错的姑娘,便起了坏心。”
“她避着我们家托媒人和其中一个姑娘提亲,彩礼多给了二两银子,女方爹娘便同意了亲事,单单如此也就算了,偏生她心坏,跟另一家说了我家大壮许多坏话,愣是将亲事搅黄了,等双方误会解除的时候,人家姑娘已经另许人家了。”
时至今日,牛阿婆提起这事依旧恨的牙痒痒,不过她没忘正事,握住崔昭的手急切问道:“大师,那我家大壮怎么办?”
崔昭不急不缓回道:“今年就有一段姻缘,要是再错过,便要等到三十岁了。我观大壮哥面相,奸门举剑凶招妇,未来嫂子应该是个强势性子,比较能干,大壮哥性子憨直,相对温和,正是互补的好姻缘。”
“今年婚事若能成,明年年底得一子。”
牛阿婆母子俩闻言喜出望外,连连向崔昭道谢,还放出豪言,以后崔昭的馄饨他们家包了,想吃直接去,不收钱。
崔昭闻言只是笑笑,爽利应下了。
那么多人看着呢!面子还是要给的,吃不吃是以后的事。
这卦算完,围观人群中有一半人相信崔昭有真本事了,当然,另一半依旧持怀疑态度。
崔昭的目光扫过众人,什么都不说,默默摆弄面前充当招牌的纸。
一刻钟后,人群散了一半。
一个满身补丁的小姑娘鼓足勇气上前,怯生生问道:“我只有两个铜板,大师姐姐,您会治病吗?我弟弟快要死了,您能不能救救他?”
小姑娘一度哽咽,话落不等崔昭开口,围观的人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了。
有人说崔昭不是大夫,生病应该去找大夫。
又有人说人家不傻,生病肯定去看大夫了,就是看不好怀疑有其他问题才来找大师。
崔昭在小姑娘身上看到了淡淡的阴气,问道:“你弟弟的病什么症状?”
“他发呆,一会哭一会笑,不会说话了,有时候会吃很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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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吃到吐也不停,现在总睡觉,醒不来,很瘦。”
小姑娘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不是很清楚,崔昭根据她所言提取有用信息,基本能判定她弟弟非正常生病了。
崔昭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观她兄弟宫晦暗却没到要命的地步,便温声安抚道:“卦金只收你一个铜板,姐姐今日还有一卦,等算完陪你回家看看弟弟,你觉得如何?”
小姑娘点点头,乖乖将位置让出来,站到崔昭的身后等待。
崔昭接下了这个活,众人又忍不住议论。
有人询问崔昭:“大师,这个小姑娘的弟弟不是生病吧?听起来像遇到脏东西附身了。”
“我听着也像,几个月前我侄女就被脏东西附身,找了三个大师才解决了,不过,附身我侄女那东西会说话。”另一个人附和。
又有人接话道:“我老家在山里,什么鬼啊,精怪啊,我都见过。”
“切,你就吹吧!”
围观人群越说越放飞,崔昭默默听着,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摇着折扇晃晃悠悠闲逛进入这条小街,身旁跟着两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子,瞧着非富即贵,只仪态做派过于随性,当是哪家的纨绔子。
他们漫无目的地闲逛,路过崔昭摊位的时候见很多人围在那里,心生好奇,便也凑过来看热闹。
“借过借过,都看什么呢?给爷让个位置瞧瞧。”
紫袍男子轻轻推开挡路的人,也不管什么身份脸面,愣是挤进去了。
“哟,算命、抓鬼、看风水,不错嘛!”紫袍男子将纸上的字念出来,又兴奋地回头招呼自己的好兄弟,“明榆,你们快来,这有个小道姑在算命。”
喊完,他不等其他兄弟挤进来,就兀自坐到崔昭对面去了。
“哎,小道姑,你真会抓鬼吗?世上真的有鬼吗?鬼长什么样子?是跟人差不多还是青面獠牙长得像兽?”
紫袍男子明显是个碎嘴子,张嘴就是好几个问题,问的崔昭眉头直蹙。
“哎,小道姑,你怎么不说话,是我问的问题太难,你还没学吗?”
“闭嘴!”崔昭凉凉看了紫袍男子一眼,没好气道:“话那么密,没人说你很烦吗?”
紫袍男子:……
“再者我有正统传承,男为乾,女为坤,张口闭口就‘哎’‘小道姑’,你很没礼貌,有事说事,无事请把机会留给有缘人,莫要浪费我的时间。”
紫袍男子出身怀阳侯府裴家,长这么大除了长辈还从未有人敢训他,这会儿突然被崔昭如此直白的训斥,围观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他的脸刷一下红到脖颈处,半天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的几个兄弟挤进来正好听见崔昭那番话,当即毫不客气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远瑾,你也有今天,终于有人治你了。”
绯红锦袍的男子笑得最大声,一边打趣裴远瑾,一边扯着月白锦袍的男子喊道:“明榆你瞧,那小子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
“啊啊!杜骁,你给老子闭嘴。”裴远瑾实在受不了,起身追着杜骁打。
萧明榆见多了两人打闹的场面很是淡定,暗暗观察起崔昭来。
与此同时,崔昭也注意到了萧明榆,一个周身萦绕紫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