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储物柜里,连空气都被他身上的气息填满。
桑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周星年,大脑一片空白。
按照以往,她身体一旦察觉有奇怪行为靠近,一定会远离。
但这次,周星年给她带来的,竟然是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周星年紧紧抱着桑叙。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怦怦乱跳的心,在寂静狭窄的空间里,尤为清晰。
“周…星年,我其实……”
桑叙脸颊滚烫,结结巴巴,羞得不敢抬头看他。
周星年压低声音:“嘘,他们又过来了。”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又近些,桑叙屏住呼吸,下意识攥紧他的手。
周星年注意到身下人的小动作,嘴角不动声色上扬,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腰间。
外面,女生敏锐地打量周围:“我刚才确实听到是这边传来的声音。”
拿着摄像机的男人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是你错觉,这里就我俩,那女的无处可躲啊。”
见女生态度坚决,男人无奈叹了口气,妥协:“得得得,女的就是麻烦,我找找行了吧。”
说着,男人径直朝储物柜走来,传来粗暴的翻找声。
桑叙害怕地闭上眼睛,身体立马紧绷,大气不敢喘。
她和周星年都没带任何遮挡物。
如果被发现藏在这里,她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她好不容易以“叙栖木”的身份在圈内小有名气,家里都指望着她出人头地,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周星年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将她更牢固地圈进自己怀里。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嘴唇快贴在她的耳垂边。
“放松。”他用只有桑叙能听见的声音说,“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让桑叙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静静地依靠在周星年的怀中,感受自己冰凉的身体,正隔着层布料,传来他温暖的体温。
储物柜四壁全是铁锈味,她居然从中闻到周星年身上的味道。
桑叙忍不住深吸一口,试图让这种干净的气息,来压制心底的不安。
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在门口停下,桑叙感觉到周星年的身体也绷紧了。
他眼睛不动声色地紧盯着她纤细的脖颈,一双眼睛带有欲望、克制以及强烈的压抑。
原本揽在腰间的手悄然上移,拇指无意识地、带有试探的意味,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肌肤。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桑叙浑身发颤,皮肤异常滚烫。
“看到没,根本没人,浪费老子时间。”
男人不屑地啐了两口,带着女生渐渐远去。
柜内的两人依然保持着静止,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
桑叙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被他那番举动,差点弄出生理性泪水。
她慌乱地擦拭眼角,周星年的手也从她脖颈移开,但另一只手臂仍环着她的腰。
周星年透过柜门缝隙,警惕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没事了。”他低声说,声音里透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沙哑。
储物柜实在是太小了,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会让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靠在一起。
桑叙在昏暗的光线中仰头看他,手掌无意抵在他的胸膛上,隔着布料,能感受到结实的肌肉和灼热的温度。
即使视线模糊,她依旧能感觉到周星年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为什么,会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这?”她轻声问。
周星年没有立马回答。
昏暗中,桑叙察觉到他勾起一缕散乱的发丝,轻轻别在她耳后。
“谁说毫无防备?这不是有帽子吗?”周星年避重就轻,反问道,“倒是你,从前些阵子就见不着人影,好不容易见着了,居然还被人追。桑叙,你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惹上你这个大麻烦。
桑叙白了他一眼:“周星年,你有粉丝,难道我就没有吗?”
“你就从未怀疑过他吗?比如……他骗了你。”
“?”桑叙疑惑地皱眉,“抱歉,我和我的粉丝感情深厚,不可能因为你一两句话就产生怀疑,互相猜忌。”
周星年轻笑一声,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你们关系真好,真让人感到嫉妒。”
桑叙后知后觉自己话太冲。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周星年及时出现,将她拉进这个储物柜。
“其实也并没有……总之,谢谢。”她别过脸,低声嘟囔。
周星年狭长的眼睛微眯,突然凑近:“你喷了什么香水?”
桑叙一愣:“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他声音更低了:“很好闻”。
桑叙脸颊瞬间通红。
她根本没有喷香水,那只是普通沐浴露的味道。
只不过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
“只是……肥皂。”她小声回答。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抵在他胸前,桑叙猛地缩回。
“说谎。”周星年又逼近一分,“没有肥皂会是这种香味。”
她连连败退,直到脊背抵上冰凉的柜壁,退无可退。
就在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时,周星年忽然停下,轻笑一声,恢复惯常冷静。
“外面没人了,我的腿有点麻,先出去。”
周星年轻推开门,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才回头看了她一眼。
长时间保持蜷缩的姿势,桑叙的腿也有些发软,她下意识地搀扶住他伸来的手,抬头看到他眼中复杂情绪。
“抱歉,是因为上次解腰带的事,害你不方便出门吧?”
周星年苦笑,“关于这事,我已经跟公司沟通过了。他们会出面澄清你我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一个要求。”
他故意停顿,看着桑叙紧张起来的神情:“别紧张,我保证,只做对你有利的事。”
-
自那次之后,又过去一天。
他口中“对她有利的事情”,却再未给出任何答复。
深夜,桑叙包着头发,赤脚踩在地毯上,不急不慢打开电脑,熟练点开B站直播。
直播间内,初见和往常一样,热情地欢迎每一位进入的用户。
听着初见唱着抒情的歌曲,桑叙画笔簌簌,勾起线稿。
就在桑叙已经沉下心作画,屏幕里忽然响起初见念起弹幕的声音。
“请问初见对最近很火的‘叙栖木’太太是什么感想?”
听到自己的圈名被提及,桑叙画笔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屏幕。
紧接着,弹幕里面全是起哄:
【叙栖木纯背刺哈,早期画初见起家,现在又画coser赚钱,什么成分不必多说。】
【但也有很多路人是通过叙栖木太太认识初见的,也不必随意侮辱他人吧?】
【就是,太太画谁是人家的自由!】
低下闹得沸沸扬扬,桑叙对恶评全然不在乎。
她紧盯着那张虚拟生动的脸,心里只想知道初见对她的评价。
初见不动声色地将恶评的人全踢出去,声音异常冷静认真。
“叙栖木太太是我最喜欢的画师。她无论是选择画我,还是画星语,亦或是更多优秀的人,只要能让叙栖木太太感到创作的快乐,那都是各自存在的价值。”
“我不希望大家对叙栖木太太抱有任何恶意,更不希望以我的名义,对太太进行任何形式的道德绑架。”
说完,初见朝屏幕轻笑,“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叙栖木太太,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画师。”
画笔“啪嗒”一声从桑叙手中滑落,重重掉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整个人被初见那番话给震惊到。
弹幕风评瞬间逆转,纷纷称赞叙栖木有多好,是位宝藏画师。
初见是她最喜欢的虚拟主播,她从未奢望过能被对方记住。
她画他,纯粹是为爱发电,是粉丝对偶像最赤诚的喜爱。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曾幻想的人,竟然也喜欢着她,甚至主动帮她说话。
桑叙脸上藏不住笑容,刚弯腰去捡笔,一则短信正好弹出界面。
岁揽星【太太,你看初见直播间没!他居然帮你反驳那些人了!啊啊啊!】
桑叙轻笑,刚想回复“看到了”,对方又一条信息紧随而至。
岁揽星【抱歉太太,最近在处理出国的事情,迟迟没能告诉你,其实上次航班临时取消了,那天没去成。】
她指尖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没有立刻回复。
几秒后,她才缓缓敲字:叙栖木【是吗?那可真的是巧了。后面你还会去吗?】
对方也迟疑一会,发出疑惑。
岁揽星【嗯?太太为什么这么问?我没太听懂。】
叙栖木【没事,既然这次没能见成,那我们下次再见吧。】
桑叙紧盯他的头像,上面一直显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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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在输入中”。
随后,她立马打开微信,点开与周星年聊天框。
她和周星年基本不聊天,除了上次兼职小助手事后,几乎没有任何日常交流。
盯着他那张小王子简笔画头像,桑叙忽然想起,为何第一次看到觉得眼熟了。
——那分明是她早期练习,随手画过的一幅草图。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与周星年每一次的“偶遇”,都巧合得过分。
那天为什么周星年会出现在商场?
为什么他会使用自己曾经画过的随笔画做头像?
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岁揽星总会以各种理由恰好缺席?
会不会……是他以“岁揽星”的身份约她出来,却用“周星年”的身份与她见面?
那他怎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桑叙觉得自己猜想过于荒唐,但不得不感觉这其中并不简单。
就在她为此苦恼,不知对面真有感应,周星年居然主动发信息给她。
周星年【明天下午,你来公司一趟。】
随后,发来一个精准定位。
桑叙看了眼地址,回复“好”。
她又切回微博,看到“岁揽星”已经发了一连串解释和道歉,生怕她会生气。
她看着那些文字,轻笑一声,回复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
见状,对方也松了口气。
桑叙关掉手机,疲惫地躺在床上。
我到底在怀疑什么,岁揽星怎么可能是周星年。
-
临近开学,导员催促找工作的消息越发频繁。
基本,到现在还没确定就业方向的同学,都会被导员特别关照一番,桑叙也不例外。
只不过,周星年公司还没正式给出上次的解决方案,她现在不能贸然去找余川帮忙,以免把他牵连进来。
定位公司地点坐落于星杭市中心,周围保安遍布,光是进去就费桑叙不少周折。
好不容易到公司楼下,她发现上楼居然要刷工牌卡。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前台还不知道去哪了。
无奈之下,桑叙只好坐在公司一楼沙发上等待。
没过多久,她便看到有两位衣着光鲜的女生走进大厅。
桑叙刚想起身去询问,结果那两位女生转头,停在另一个短发女生面前。
高个子女生穿着浅色西装,手指头还新贴了一颗超大钻美甲,身上喷着一股浓烈的香水气,满眼鄙夷。
“故春晚,你家coser最近不是挺会来钱的吗?还用得着你在这儿瞎忙活?”
身旁小个子女生则朴素很多,煽风点火:“哎呦,你少说几句。等会人家主子耍大牌,只能靠她这个小助理更加努力,靠擦边博人眼球就好笑了哦~”
两位女生哄然大笑,只有被挑衅的女生依旧垂头,仿佛没听见,继续专注地翻阅手上的资料。
见故春晚不闻不问,高个子烦躁地皱眉,抬手将她整理好的文件“哗啦”一声全掀翻在地。
“跟你讲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懂不懂尊重人?”
故春晚抬起头。
她一袭利落的黄色短发,左耳戴着耳钉,黑色皮夹克半敞着,露出里面的银链。
面对两人的挑衅,她眉眼间毫无波澜,甚至闪过凌厉:“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要是想撒泼,出门左转,不送。”
矮个子女生故意用高跟鞋踩在文件上:“乡下来的野狗,也配和我们在一个公司?要不是靠你主子那点不入流的手段圈钱,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
故春晚垂眸盯着她的高跟鞋,眼睛瞪着两人。
“呦呵,还敢瞪人?你家主子再厉害,只要我们跟上头打个小报告,你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两人对着她冷嘲热讽,周围路过的同事纷纷侧目,生怕惹火烧身,加快脚步避开。
故春晚不屑笑道:“是吗?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为了拿到上次漫展的主办方邀请,有人可是不惜陪酒,还让自家coser去……”
她话还没讲完,高个子女生脸上一沉,扬起手掌朝故春晚脸上扇去!
“贱人,你给我闭嘴!”
故春晚却没有丝毫躲避,好像早已经习惯这种行为。
她下意识闭上眼,本该落下的巴掌,迟迟没有打来。
等再次睁眼,桑叙已经挡在她面前,手里死死握住高个子女人挥舞的手腕,指尖几乎陷了进去。
“这位女士,好歹是大公司,当众打人,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