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叙红着脸起身,动作太急,差点手滑又栽个跟头。
她根本不敢直视任何人,攥紧裙角低声说:“抱歉,我先走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休息室。
空荡荡的休息室里,两人面面相觑。
温听雪收回目光,不屑地看着周星年:“看样子,像是要哭鼻子哦。”
周星年猛地瞪向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拉开门追了出去。
-
又是漫展结束,又是大雪天,又只剩她一个人。
桑叙不顾一切地冲进雪里,直到再也跑不动,她撑着膝盖,在街角停下。
发热的脸颊被寒风刺得冰凉,乱糟糟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真没出息。”桑叙捡起脚边一块石子,不甘地朝前方扔去。
回想刚和温听雪放完狠话,转头又拍拍打脸,她强撑的怒火瞬间被浇灭,留下一丝难堪。
“她把我当什么了?怕我纠缠周星年?还是觉得我不自量力?”
这个想法刚冒出,就被她否认。
“我和周星年又不熟悉,顶多算是欠我人情的陌生人罢了。以后大最好不会再有交集。”
桑叙又捡起一块石头,抡起胳膊,用尽全身力气砸出去。
“厮——”
一声闷哼突然从前方传来。
意识到砸到人了,她猛地抬头,连忙跑过去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伤到哪了?我、我送你去医院?”
那人低头,一只手死死捂住眼睛,趁着桑叙靠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有事。”
桑叙愕然抬头,看清来人是周星年,她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周星年?”她下意识环顾四周,“你怎么出来了?要是再被你的粉丝看到……”
周星年没有说话,盯着桑叙慌乱的眼睛,微微一笑。
他自然的抖开外套,想往她肩上披。
桑叙猛地后退一大步,满眼警惕:“你干什么!”
“你身子冷,穿上外套。”
“你疯了吗!这是外面,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才不想当你的情敌。”
“现在装矜持,那刚才占我便宜的人是谁?”
“是你先主动拉我的……”
“还嘴硬。”
周星年叹了口气,不容分说地将外套搭在她身上,“刚才握你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听话,穿上。就当我还之前的人情。”
桑叙:“……”
真变态。
要不是看在还人情的份上,才不穿他的外套。
“桑叙。”
周星年又叫她一声:“在休息室,温听雪说的话,还有我,让你难堪了,对不起。作为补偿,能约你吃顿饭吗?”
桑叙瞬间冷脸。
就知道这人突然献殷勤,准没好事。
她毫不犹豫脱下外套递给他:“不约。”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周星年愣在原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
桑叙嘴角勾起坏笑:“如果真想补偿,倒还有个办法。周星年,我手机关机了,再帮我打车回去呗。”
-
回到宿舍,桑叙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全身无力。
宋挽坐在身边,听完她今天发生的事情,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不停抖动。
“所以你不仅被网友鸽了,还被当成私生饭警告?”
桑叙把脸埋进手心里,闷闷点点头:“别笑了,我今天倒霉透顶,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宋挽眼泪都快笑出来,起身走到衣柜前,假装要拿什么东西:“既然这样,那条围巾也可以丢了吧?”
“不行!”
桑叙猛地起身,一把夺过围巾抱在怀里,“人可以不见,围巾是无辜的。”
“怎么?舍不得?”
“才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布料不错……丢了怪可惜的。”
宋挽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宝贝,你知道吗?人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直视对方眼睛。”
桑叙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抱着围巾就往自己床上爬:“没撒谎,我要睡觉了。”
她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松了口气。
望着手上红色围巾,桑叙情不自禁将脸深深埋进。
可能是被洗过的原因,围巾已经没有周星年的味道。
疯了。
桑叙把围巾丢到一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我一定是疯了。”
“叮咚——叮咚。”
就在这时,仍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
桑叙被吵得心烦,紧皱着眉打开微博。
一连串的道歉消息映入眼帘。
岁揽星:【太太对不起!对不起……】
岁揽星:【初见突然发烧,送他去医院,手机中途被摔坏,等我修好手机,漫展早散了。】
岁揽星:【让你白等这么久,我心里特别愧疚。太太想怎么骂我都行,千万别拉黑我。】
消失一天的岁揽星,突然上线。
看着这些消息,桑叙心里五味杂陈。
岁揽星:【太太……你理理我好不好?小狗哭哭.jpg】
明明被放鸽子很生气,今天所有倒霉事也都因他而起。
可看着对方卑微诚恳的道歉,桑叙心里的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动了动,只敲下几个字:
叙栖木:【没事。让初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一句简单的关心,让对方沉默许多。
屏幕那头,输入框不停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桑叙没再等,直接按灭手机屏幕,随手扔在枕头边。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一个人先冷静缓缓。
-
“阿嚏!”
隔日一早,桑叙慌忙抽纸捂住鼻子,眼角止不住溢出生理泪水,喉咙也干涩发痛。
宋挽看着她发颤的肩膀,皱着眉将保温杯推过去。
“昨晚突然降温,你还没盖被子,感冒了吧?喝点热水缓缓。”
“谢、阿嚏!”
桑叙刚碰到杯壁,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急忙用纸巾堵住鼻子,看宋挽起身动作,问道:“你干嘛去?”
“我给你请假。病成这样还上什么班?今天没课,在宿舍躺着,你们那个黑心老板,少你一个兼职生还能倒闭不成?”
“我好着呢,不用请假。”
桑叙一把抢过手机,心虚笑着:“这个月生活费就指望着这份工钱呢,请假要扣200。”
“你拼死拼活一天才挣120,请假还倒扣200,这老板心肝都是黑的吧!”宋挽气得直拍桌子,坚决不让她去。
“宋挽,谢谢你关心我,但我真的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保证,要是撑不住肯定辞职。”
“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小病小病,吃点药就好了。”
呦不过她,宋挽还是无奈妥协了。
-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还要冷上许多。
临走前,桑叙特意围上那条红色围巾。
刚进办公室,就听见老板怒吼。
“你们这些蠢货!我花钱雇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这些事都做不好,全都给我滚蛋!”
老板是个年近四十、身材发福的地中海男人。
员工们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看到桑叙进来,一个平时看不惯她的女同事趁机甩锅。
“老板,要不是桑叙上次突然回学校,我们也不会遭客户投诉。”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全落在桑叙身上,不少人还跟着附和。
“就是,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老板眼神凶狠地盯着桑叙,质问:“桑叙,你怎么说?”
自从得知桑叙是兼职生,他们就高人一等,只要出问题,都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再次听到甩锅,她反而没那么生气。
她声音尽量掩盖虚弱:“我没有。老板,上次导员临时找我有事,我根本没接触过小猫。是发生什么事吗?”
“客户投诉说你们喂食后,猫就吐了,还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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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我们给说法,搞不清楚,所有人扣一周工资!”
女人喋喋不休,指着桑叙:“老板,她肯定在撒谎!”
桑叙无助地盯着大家,想要辩解,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话。
老板沉思半刻,忽然打断:“够了,人家小姑娘长得乖巧,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都回工位上去。”
他转向桑叙,意味深长地说:“桑叙,你过来一趟。”
又是这样。
桑叙攥紧背包带子,感觉体温好像更高了,头也晕得厉害。
她沉默地低着头,跟在老板身后。
身后传来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无非说她靠美色诱惑,才让老板迟迟不开除。
走进办公室,浓重的烟味弥漫鼻尖。
桑叙带着口罩,声音闷闷的:“老板,真不是我……”
话没说完,她的手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猛地抵在墙上。
桑叙吃疼地睁开眼,惊恐地挣脱:“老板,你干什么?放开我。”
四十岁多岁的中年男性力气很大,稍微用力,就可以将她手腕捏碎。
“桑叙啊,你长得这么漂亮,何必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跟着我,保你衣食无忧。”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俩有一腿,你这一喊,岂不是正好坐实谣言?你也不想被玷污清白吧?”
感冒加上体型差,让她根本使不上劲。
眼看着那张恶心的脸越靠越近,她心一横,果断抬脚直踢对方要害。
老板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裆部当场跪下。
桑叙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跑:“对,对不起老板,我先去工作了。”
一出门,就撞上同事们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强忍着不适,快速收拾好背包,离开办公室。
桑叙早就察觉到老板对她有非分之想。
以前总是找机会触碰她的手,制造两人独处时间。
如今趁着生病,竟然直接上手。
她想过要走。
可临近年底,根本找不到第二家能应聘她的公司了。
好恶心。
好想吐。
天气实在太冷,桑叙将围巾裹得更紧。
无力地蹲在马路边休息。
早上走的太急,忘记吃感冒药,此时她身体异常发烫,四肢无力,大脑混沌。
“好想回家。”她抱着膝盖,喃喃自语。
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越来越难受。
“喵——”
这时,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脚踝。
桑叙低头看去,是只橘色狸花猫正仰着小脑袋。
“小橘?你是闻到我的气息过来的吗?好猫。”
小橘。
刚遇见它时,还是只瘦弱的流浪猫,如今已经圆润了不少,见了她格外亲昵。
“你榜上什么大佬了?才几日不见,胖这么多。”
桑叙勉强笑了笑,摸了摸它的头,“乖,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玩,还要去上班呢。”
小橘察觉到她不对劲,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而是安静地趴在她脚边。
外面又开始刮风了,桑叙已经听不到脚边猫声,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
要是在这倒下,会被冻死吧?得给宋挽打电话求救。
桑叙蜷缩一团,想通过掐自己保持清醒,才发现浑身无力。
“喵!喵喵喵——”
小橘突然焦急地叫了起来。
有人走过来了?要是坏人就完蛋了。
桑叙想抬头,眼皮却愈发沉重。
大脑持续出现耳鸣,她听不清来人声音。
“桑叙?桑叙,你怎么了?身上烫成这样。”
她感觉到宽大温暖的手触摸自己额头,鼻尖闻到熟悉的气息。
桑叙费力地睁开眼睛,抬头正好对上他担心的眼睛。
两人同时怔住。
周星年意识到失态,连忙想抽开手,但被桑叙反手抓住。
她眼神朦胧地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上,像小橘一样,无意识地轻轻蹭着,声音不清。
“周星年,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