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梦中醒来,外面天色依然昏黑。
崔肆归用手臂挡住眼睛,躺着缓了一会儿,却依然感觉到下半身的欲/火,他无奈叹了口气,想到时间,就没再继续等下去,自己用手解决了。
从安青山峰回府城之后,狄珲就开始让他每日早起晨练,想让他尽快提升自己。
虽说上次战役中云常国被狠狠重创,但持续了二十多年的纷争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边界风雨欲来,想让崔肆归最快有功的方式,上战场无异于是最有效的,又可以收拢民心。
在再一次和狄珲属下比拼中,崔肆归还是败下阵来。
崔肆归收好兵器,笑着道:“成叔。”
成普是狄珲给他找的武师父,也是狄珲带的狼牙营中的副将,跟着狄珲在边界厮杀了二十年。
成普拍拍他的肩膀,道:“比起之前来说,进步很多了。”
今日的晨练结束,狄珲招手让他过去。
狄珲问道:“你还是要查当年你母妃死亡的事情吗?”
崔肆归闻言一顿,而后点头道:“嗯。”
狄珲背着手看着远方,有些惆怅。
他这个庶妹狄晚秋,只比他小个两岁,但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大夫说要去静养,所以是养在别庄的。
他母亲很喜欢狄晚秋,经常去别庄看她们母女俩,但他跟她却一点儿都不熟悉。
但狄珲经常听他母亲说,狄晚秋非常聪慧,连他父亲也说,如果狄晚秋是男儿身,必定会在仕途上走出一条路来。
可能是慧极必伤,聪慧的代价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也不能习武强身健体,因为狄晚秋身体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
再之后宫里选秀,狄晚秋进了宫,被皇帝一眼挑中,便成了宫里的淑妃。
那几年刚好也是皇帝还未曾贪图享乐时,也干出过几番大事。淑妃原本也尽受宠爱,又生了个四殿下,结果却不知怎的引起皇帝厌恶,被打入冷宫,最终郁郁而终,这份厌恶连带着崔肆归也受到牵连。
但那时他的父亲母亲已经病故,他也早已因为战事而举家搬至边界,长期回不了京城。
又因为他与狄晚秋本就不熟络,当宫里对外宣称淑妃是病故时他也未曾怀疑,毕竟狄晚秋本就多病。
但自从他这个侄子和他联系上后,就一直想要借他的人手调查淑妃之死。
狄珲道:“她死之前已经在冷宫了,会有人这样大费周章的去杀了她吗?”
“不知道,”崔肆归摇头,“但是我们查了这么多年,当年知情之人都找不到几个,这太可疑了。”
“而且我身边的太监阿杜和阿祝,他们是我母妃留下来的人,他们也说那个时候我母妃身体明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差了,但在一夕之间,又突然变得虚弱。”
狄珲道:“淑妃生前常用、死后突然从宫里离开的那位太医已经找到了。他在京城一个小巷子里开着医馆,加上之前在宫里任职时候的积蓄,勉强能够养家糊口。”
崔肆归道:“回京城后,我会去见见他。”
返程的路上,哪怕日夜兼程,成普也没有放松对崔肆归的训练。
这几天崔肆归都没有与沈原殷接触,只远远地看见过,沈原殷不见他,但是糖依然风雨无阻地送,让简然传递。
越靠近京城,气候愈发寒冷,雪花又开始飘扬,在他们到达京城后,小雪骤然停歇,只是风依然不停。
崔肆归跟着狄珲去了狄府,沈原殷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望着崔肆归远去。
皇帝还在行宫没有回京,他明日还得去行宫汇报渠州之事,何喆宇先关押在地牢里。
而留在京城的臣子知晓丞相回京后,立马上了门拜访,商量元旦朝会的相关事宜以及其他琐事。
臣子为难道:“太后想要建一座九层塔,用来礼佛,大皇子已经答应了,就等陛下那儿同意,但是近年来边界战事紧张,国库不太充盈……”
许是和锦帝感恩太后将自己一路扶持到九五至尊,这些年来对太后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沈原殷眉心紧蹙,安抚了臣子几句后将人打发走,又将一些大皇子没资格批准的事情过了一遍,之后只觉得脑袋晕眩,于是在小塌上小憩一会儿。
再次醒来天色已黑,简然就守在一边,见沈原殷醒来连忙招呼下人将膳房温着的小菜盛上来。
沈原殷问道:“几时了?”
“戌时。”
待沈原殷用完膳,简然将药碗端上来,又犹犹豫豫的,欲言难止。
沈原殷看他一眼,道:“说。”
简然有些心虚地道:“刚才大人您睡着的时候,四殿下来府上了,您不是吩咐属下了么,所以就没让人进,然后四殿下就又拿了颗糖来。”
糖罐子早已被简然收拾进了房间,此时就摆在沈原殷抬眼可见的地方。
经过这几天时间的累积,糖罐子终于彻底被装满了,再塞不下一颗。
沈原殷“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简然继续道:“古玩街最近新来了一批古董,属下查了一下,大人您想要的那个瓷器也在其中,要不要去竞价?”
算算时间,上一世好像也是这个时间点他中意的瓷器出现,这段时间太忙又不在京城,都险些忘了。
于是沈原殷问道:“是元宜大师烧制的那个瓷器?”
简然点头:“对,应该不是赝品,古玩街收了瓷那户人家以讲信用闻名。”
这个瓷器是前朝的一位文学大儒元宜所烧制的,元宜大师平生就爱两件事,一是做文章,二就是烧瓷器,两件事也都做出了名堂。
“先看着,如果价格只高几层就收了,若是有人出价更高,就让了吧。”
简然道:“好,知道了。”
沈原殷喝完药便挥手让简然出去,简然寻思了一下,还是把糖轻放在了桌上,就带着碗筷出门。
药的苦味从喉管冒出,味道很冲。
沈原殷缓了一下,目光移向了桌上的那颗糖,苦味久久不散。
这个糖罐子原先是有盖子的,被他拆了下来。
沈原殷盯了一会儿,随即站起身,走到书架面前,伸手将放在书架上的盖子取了下来。
他轻轻将盖子扣在木罐子上,严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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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缝,不多一颗也不少一颗,刚刚好。
于是桌子上的那颗糖就更加显得突兀。
院子里的腊梅快要凋零,但依然还能闻到股股暗香味,从窗子一路飘向书房内。
许久,他用手指拿起糖,将包装纸逐一撕开,看见了糖原本的样子。
看起来挺甜。
沈原殷想着,药这么苦,吃颗糖不过分。
这样想着,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吃了。
这糖的确很甜。
……
戌时天色已晚,京城内百姓开的铺子都早已打烊。
巷子里的“安家医馆”也一样,巷子里月色不明只有屋檐上挂着两只红灯笼,主人家的身影隐在黑暗中,正在把簸箕往屋内移。
巷子中传来其他脚步声,主人家没抬头,继续做着自己的活,直到发现脚步声停在自家医馆面前,才抬头仔细打量。
来者是两人,都挺高大,一看身形便知道是青壮年。
主人家防备着问:“二位是?”
来人说道:“来看病。”
主人家道:“今日医馆已经打烊,二位明日再来吧。”
另一人从兜里掏出钱袋子,递过去道:“叨扰了。”
借着模糊的光,主人家打开钱袋,发现是银子,又掂了下,才道:“进来吧。”
两人从暗处中走到灯笼下,终于露出了脸庞。
是崔肆归,另一人是狄珲派给他的手下。
主人家走进诊室,将烛火一一点亮,烛火引起了这座院子里其他人的注意,有人高声问道:“怎么啦阿峰,突然点亮诊室做什么?”
阿峰回道:“看病呢。”
而后阿峰问道:“哪位公子看病?”
崔肆归走到桌前,将手抬上去给阿峰把脉。
阿峰仔细探脉,过会儿道:“公子身子并无大毛病,身体健康,只是最近可能有点上火,可以吃点清淡的东西。”
崔肆归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压低了声音:“安医师呢,我要安医师看病。”
阿峰猛然一顿,抬眼看了一阵他俩,才道:“鄙人就是安医师。”
崔肆归又从兜子掏出一块金子,道:“我是指的你父亲,我想跟你父亲谈点事,行么?”
阿峰眼珠子转了转,还是道:“大街小巷都知道,我才是安医师,我父亲医学上学艺不精,早就出门游山玩水去了,联系不上啊。”
崔肆归身后的那另一个人开口了:“我看你们这座院子的结构,一间作为诊室,一间用来抓药,第三间住着你和你妻子以及孩子,第四间没有声音,但里面却有烛光,第四间里的人是谁?”
阿峰只道:“我医馆里的学徒而已,你们到底看不看病买不买药,没事就出去,我们打烊了。”
说着就把两人往外赶。
他们顺着阿峰的力道走,只是在途经第四间屋子的时候,崔肆归说了一句:“安太医,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觉得愧疚吗?”
房门悄然打开,露出一点点缝隙。
里面传来一道苍老迟钝的声音:“进来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