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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hapter 10

作者:默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原殷吩咐完接下来的所有安排后,就回了驿站。


    简然将门关上,看向沈原殷,担忧地道:“大人,您真的自己去一趟吗,竹木他们也可以的。”


    沈原殷换上刚刚简然拿来的寻常人家穿的衣裳,又将头发重新挑了根青色的绑好,方道:“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行,竹木他们会在暗地里跟着我,放心。”


    简然脸上忧心的神色不退反增,他看着眼前的丞相,皮肤如玉一般,低头捆头发时露出的脖颈白暂光滑,脸庞柔弱还带着病气,顿时更担心了,心里不住地叹气,就丞相这病弱身子,哪里放心的下。


    得多嘱咐竹木几句,跟紧点丞相。


    简然心想道。


    沈原殷换好衣裳,正要推门出去,却察觉到阻力。


    他低头一看,是崔肆归蹲坐在门前。


    崔肆归看见沈原殷终于出来,抬头露出明媚的笑容,道:“沈大人,出去啊,带我一个呗。”


    简然紧跟着沈原殷身后,也听见了这句话。


    心里琢磨道:毕竟竹木他们只是在暗地里,让四殿下跟着一路,至少明面上不是丞相一个人,据之前调查来看,四殿下好歹也是会些身手的。


    简然正要开口劝,沈原殷直接踢了崔肆归一脚,道:“滚一边去。”


    崔肆归脸上不见怒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别啊,沈大人,受过灾的地方不安全。”


    崔肆归站起身来挡在门口,像个无赖一样,大有他不同意就不允许他出门的架势。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大约只有四拳的样子。


    崔肆归尽管才十九岁,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比他高了快一个头。


    沈原殷静静地看着他,脸色不太好看。


    沈原殷的眼睛很明亮透彻,人也长的很好美,眼角下的黑痣让他的美更加动人心魄,皮肤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出晶莹的质感。


    崔肆归不敢久盯,怕忍不住心软松了口,于是移开视线,盯着他的眼睫毛。


    默默的在心里数起睫毛根数。


    简然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只在心里期盼沈原殷能够同意。


    数到第十一根的时候,沈原殷冷声道:“让开,别耽误时间。”


    崔肆归道:“我得跟着。”


    沈原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头。


    崔肆归见此立马让开身子,他猜到了沈原殷要单独去找百姓探查情况,因此一回到驿站就换下身上华丽的衣服,立马堵上了沈原殷的门。


    果不其然,被他堵了个正着。


    驿站的后门巷子里有两匹马,马儿的尾巴四处甩着。


    竹木听到丞相即将到达州府时就赶了过来,他这段时间为了打探消息,特意将自身打扮的很穷苦,在大冬天穿着破破烂烂的旧棉衣,脸上黑黄黑黄的。


    他牵着马,行了一礼,道:“大人,此处离最近的村落,骑马大约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大皇子盯着驿站的眼线已经被属下除去。”


    闻此,沈原殷干脆利落的上了马,崔肆归紧跟其后,竹木重新隐于暗处,正要出发的时候,简然又跑上跑下拿了狐裘来。


    道:“大人,骑马风大,您把狐裘穿上,到时候到了乡间小路,再脱下便是。”


    沈原殷本想拒绝,但渠州也的确冷,又在大冬天,前几日又刚生病发热,想到自己病弱的身体,的确再经不起折腾了,重来一世,倒是很珍惜自己的健康,于是接过狐裘穿上。


    沈原殷手上鞭子一抽马屁股,驶向远方。


    崔肆归跟在后面,有些迷恋的望着沈原殷背影。


    沈原殷身上的狐裘是那日雪中相见的那件,他还记得,纷飞的大雪中,那抹艳丽的红色至远方走向他,冷冷清清的人搭上艳红,更加勾人心魂。


    崔肆归心跳不免加快,胸膛里烧出烈火,但又很快,在刺骨的寒风中消散。


    永南镇的暴乱终究没有特别影响到府城,府城的人们依然正常的出门游走,只是脸上多了几分不安。


    直到出了城门小半时辰后,他们翻过了一道山,乡路边有了一位蹒跚着步伐的老农迎面走来,寒冬腊月中,沈原殷看见他衣不蔽体,骨瘦如柴,脸上带着茫然和死气。


    沈原殷拉起马绳,停在老农不远处。


    即使看见了眼前的人,老农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拄着用木枝做的拐杖,继续赶路。


    沈原殷下了马,走向老农,问道:“阿叔,您此行去哪?”


    老农可能是看他长的白净,不像坏人,才嘶哑的开口:“去看我老伴的衣冠冢,就在前面那座山上。”


    沈原殷说道:“我和我弟弟是来这云游,在此地迷了路,天寒地冻,不知阿叔能否收留我们一晚?”


    老农指着前面的路,道:“翻过这座山,顺着小路右拐后左拐,就能通向府城。”


    崔肆归开口道:“天也快黑了,赶路不太安全,我们付银子,能否借宿一晚?”


    老农上下打量着他们俩:“看你们衣裳,想来也并不贫穷,怕是哪家公子哥吧,只是我家里贫苦得很,若你们不嫌弃,待我看完我妻子,就一道回去吧,也不收你们钱。”


    老农妻子的衣冠冢在半山腰上,用木牌简单立了个碑,老农用手将碑旁的雪刨开,沈原殷和崔肆归在远处看着,老农清理完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然后安静了小一会儿,老农最终转身离开。


    去往老农家的路上,他们牵着马走,一边和老农搭话。


    沈原殷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怎么只有衣冠冢?”


    老农叹口气道:“两年前,我妻子离奇失踪了,这不是第一起失踪案,因此报了官也没有办法,人就这样没了,没有尸体,但我想,总得让她累的时候可以回来,毕竟她的根在这儿,所以立了个衣冠冢……”


    说话间,就到了老农村里,老农家在村口,沈原殷站在村口放眼望去,这个村子都十分荒芜,看不出什么人烟。


    老农家里的门板破破烂烂的,挡不住风,窗户用纸重新糊了好几层,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穿堂风拍过门板的声音。


    沈原殷问道:“您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老农将客人请进屋内,道:“去岁的时候,碰上了干旱旱灾,家里产不了粮食,于是我儿子去府城做体力活养家糊口,谁知道竟然活活累死了。”


    “儿媳妇受不了打击,带着肚子里的娃郁郁而终。”


    老农放下拐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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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这落脚处也蛮冷,待不惯的话,我给你们指条路,在府城关闭城门之前,也许还进得去。”


    “不必了,”沈原殷摇头,“阿叔,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听见渠州不太平,经常有人消失不见,最近还闹起了起义。”


    “阿叔,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农道:“渠州多山,前几年不知道哪儿的传言说是山中有精怪,要定时送上活人献祭,才能保平安,一开始人们都信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失踪,大多都是家中的老母老父,人们就开始慌神了,拜天拜地都不管用,愤怒大过了害怕,州府这才开始重视。”


    “州府查了许久,最终抓住了一伙人,说是他们买卖人口,最后押入大牢处刑,还严厉的告诉我们,不要迷信,山中有精怪的说法都是假的。”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依然有人失踪,上报州府也没有人管,只被敷衍了事。”


    “至于起义?”老农嘲了一声,“本就天灾无雨,高温庄稼死的差不多,州府说是拨粮,但实际上一人分到的粮食一手握的住,表面做做而已。”


    “就这样的情况了,他们黑了心的州府还要提高税收,有人起义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老农道:“听村子里的人说,永南镇那边只要加入他们的,饭虽吃不饱,但不会有上一顿没下一顿,不用受寒受冻,也没有欺压,渠州好多人都跑了过去。”


    崔肆归靠在门边,随口说道:“好多人也指你们村子里的人吗?”


    老农浑浊的眼球转了转,说道:“是啊,他们好多人都去了永南。”


    崔肆归问道:“您怎么没去?”


    老农道:“家在这里,我妻子的衣冠冢也在这,万一她哪天就突然回家了,找不到家人可怎么办啊?老了,也没那精力到处跑了,村子里剩下的也大多都是老人。”


    沈原殷突然开口:“阿叔,山中有精怪的传言,是从哪来的,有何证据么?”


    老农摇头道:“一人一张嘴,传着传着就成这样了,谁知道源头在哪。”


    天渐渐黑了,老农年纪大,早早歇息了。


    沈原殷走出房门,拿起袖中的骨笛吹了一声,竹木立刻翻过墙跃进来。


    “大人。”


    沈原殷道:“去查一下山中精怪传言的源头。”


    竹木:“是。”


    屋内很简陋,老农家里也只剩下一间空房,老农瞧着沈原殷身体不太好,还把家里所有被褥翻了出来,生怕冷着这位公子哥。


    只有一个床榻,在沈原殷出门与竹木谈事的间隙,崔肆归早已收拾好了床榻,又用被褥在地上搭了地铺,打算在地上将就一晚。


    崔肆归耳力好,听见了沈原殷的说话声,见沈原殷进来后,就开口问道:“你是怀疑山中有精怪的传言中有线索?”


    沈原殷看见崔肆归懂事地打了地铺,心情还不错,于是难得开口回复道:“大皇子和州府的人没必要弄个传言出来,又告诫人们不要相信,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看见了什么,误认为是精怪,所以广而传之,他们害怕事情暴露,所以草草地推了人出来结案。”


    沈原殷说到这又冷笑道:“这精怪说不定披着怪物的皮囊,底下却是人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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