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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 31 章

作者:施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其他人都太相信他们耳中听闻的那个陆其昌的本性了,以至于他们都不敢相信,那么傲慢、不可一世的陆其昌真的会为了一个拒绝他五年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这些天因为可信度的暴增,关于路途娱乐、天光和陆其昌的消息又传得到处都是,闹得满城风雨。


    有些人说之前就在国内见过他,有些人说他本来就不是华人,回国是回来玩票来的,还有人说他母亲其实是欧洲的贵族,但是这条很快被辟谣,因为陆其昌的狠辣个性一看就是白手起家。


    他和很多依靠着父母荫庇顺风顺水的创二代不同,他的路子真的是自己风里来雨里去闯出来的,所以有传闻说,即使是在他集团总部在的欧洲大本营,他也不和那些白人富翁,或是华人资本家打交道。


    论无礼和冷酷,他确实是独一份的特立独行。可偏偏他的地位和实力又摆在那里,导致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


    但是奈何不了,不代表不恨他,嫉妒他。


    所以何修再次来报告房子的事的时候,说:“好像有人在议论您和盛蹊小姐的事。”他抬头看一眼陆其昌的表情,见他没有暴怒,暗忖陆总这几个月的心情是真的好,他被各方人士打听,都快要想起来在欧洲的时候,陆总有多么恐怖了。


    但是陆其昌没有发火,不代表何修会掉以轻心,所以何修还是垂着眸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说您什么时候,也会低三下四地求一个人回头了。”


    其实真正的话比这还要难听一些,但是作为高秘,如何委婉又不失尖锐地把话里的意思传达到位,是一门必修课,何修认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他们就是在嘲讽,陆总看起来多么高傲,其实也是一个不得不低头的可怜虫而已。


    但凡是自傲或是自尊心有点过分突出的人,听到这话都会火冒三丈,陆总看起来确实是这两种人中的一类:傲慢又自大,必然与狂妄的自尊心联系在一起,说这话的人其实是想把嘲讽戳进陆总心坎里。


    没想到陆总冷笑一声,他本来在看财经杂志的,冷笑完直接就把杂志放一边了。


    没什么意思,陆其昌从来不看这玩意儿,他看是因为,受他影响,前段时间有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把股份切割出去了,还做了份采访,陆其昌酷爱落井下石,所以听何修推荐找来看了——


    看来陆总不仅是一个喜欢看同行笑话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同行的笑话戏谑落在自己身上。他正慢条斯理,冷嘲热讽地端起茶说:“他们觉得自尊心那么容易受挫,一辈子不要去考验自己可怜脆弱的心灵就是了,还有空管我的事?”


    何修也顺着陆总的话想了想这些天盛小姐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没什么人在盛小姐都被说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之后,还不长眼地去打扰她的。


    他们也只敢背地里这么说说了,而且陆其昌喝着咖啡,眯起眼说:“他们没找我,我倒是没有借口,让他们把公司也并购进路途娱乐里了。”


    并购这两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何修心里却悚然一惊,再次把公司成立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往上提了几分,然后询问:“业内那边要不要警告一下?”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关于陆总和盛蹊流言的事了,当然不是他记性不好,或乐于助人——一切行动都是他在心中根据陆总行动来的,陆总行动上把盛蹊看得重要,他当然也要把盛蹊看得重要些。


    而且陆总嘴上说得好听,他这么不计前嫌并非是因为盛蹊特别,而是他和那群自尊心脆弱的巨婴不一样,有基本行为能力,但何修还是觉得,以陆总睚眦必报和无比记仇的性格,他对盛蹊的特殊,还是有几分因人而异在的。


    其他人连续几年拒绝他好几次,再见面的时候还能得到陆总的垂青吗?未必,一切都是因为她是盛蹊而已,再说了,盛蹊的脸和演技,在何修看来在娱乐圈并非具有不可替代性。


    她的珍贵只能对在乎她的人说,而其他人,想必会和不在乎一家娱乐公司死活的陆总一样,你做得再好,和我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虽然陆总依然是说不用,他还是在陆总这收了个尾的,尤其是盛蹊房子这件事,他要提醒道:“产权已经转回到盛老师名下了,但是因为有多次转让记录,所以可能会有点买卖和法律风险。”


    这是针对盛蹊想要出卖房产的情况。


    但是陆其昌知道,“不会的。”他端着青瓷的茶杯,看起来奢华高贵的人,其实对茶具和茶都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是身份使然,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献上最好的罢了。但即使他喝着最普通的茶,那种闲适和坦然的姿态,也足以让所有人觉得,他所用的一切价值千金。


    这就是他和盛蹊的截然不同之处。


    陆其昌轻描淡写,语气里似乎还带点嘲讽,但何修早就说过了,唯独对盛老师的语气,陆总总是刻薄却又怜爱的——好像看到一只迷途的小猫,明明她一直不肯听话,一直犯蠢,但是,只要她肯走到他身边,他还是会夸她说,真乖——


    “已经卖错过一次了,她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误?”这句话尾音里带了一点点叹,好像就真的只是感叹她怎么那么蠢,会差点卖给仇人似的。


    但何修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陆总连盛蹊的房子卖给了谁都知道,真的不可以在那个时候抢下房子的产权然后让盛老师安心吗?


    何修看他一眼。


    陆总知道。因为房子在他手里,是全然不会有落到周宇手里那种让盛蹊濒临崩溃的风险的,而且盛蹊面对他时也会更加安心,更有底气。


    可是——陆其昌要的又不是盛蹊有底气。他要是拿到了房子能得到的也只有盛蹊服软,或者干脆不要房子了的两输结局,就算他大发慈悲把房产给她了,盛蹊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房子妥协的。


    他要她为之妥协的,只能是扳倒周宇,这样非他不可,她却又无论如何不能偿还的大事。


    何修有些感慨,果然,可以说陆总也是一个很出色的猎人啊。等了这么多年徐徐盘算,终于等到这么一个隐晦又完全是满盘胜算的局面,他可以看着,甚至推动那个房子落到周宇手里。


    然后等盛蹊不得已必须让周宇把房子吐出来后,再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连何修都看得出来,盛蹊对陆总的态度软化多了。


    一个五年都不肯退步的人,见到他肯定不会是他们之前在车上那样,他随意地把玩着她背包上的宁戏周边挂件,她直接低声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对自己盛蹊却每回都要说谢谢。


    她是一个边界感那么强的人,即使是看到陆总她也会顿上一顿,但她从来没对对她有着那么多关注和“恩情”的陆总说一句谢谢。


    因为她心里已经选择了别的感谢方式吧。


    简直就是连情绪和一个称呼都要完全剥夺的资本家啊,上次陆总去接盛蹊时,何修就亲眼看到,他把她的手机拿过来,把没有称呼的号码编辑成了陆其昌。


    何修怀疑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喊他了。


    陆其昌说:“好好演戏,不用着急。”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五年都等了,他不差这么几天时间。


    陆老师的剧组很忙,是高效率运转起来的那种忙,《春江花月夜》拍摄的时候还有调度调度不过来,整个剧组等他们重新布置场地或者等演员过来的情况,但是《冬雨》这部剧的剧组运转方式非常成熟。


    每个人有着自己的岗位,工作得非常高效,盛蹊进去的第一周感觉就像是进入一个庞大的机器系统里,当一颗小的螺丝钉,有时候,她会克制不住想演戏的欲望,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把听到的台词给抛出去,去做别的事。


    但是剧组运行高效也注定盛蹊也没有多少忙可以帮,所以她只能站在老师的助理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老师演戏。


    陆蕙兰的演技真的不错,她是以一个观众甚至从业人员的视角公正评价的,但是她也不得不说,以她的阅历要赶上陆老师恐怕还需要几十年。


    上戏剧学院的时候另一个老师曾经说过现在偶像剧,尤其是大爆的那种流行的氧气型演法,其实就和早些年流行的氧气型美女一样,是形容演法比较轻薄、清爽,没有痕迹,呼吸自然。


    但是比氧气型更高级的就是像陆蕙兰这样,她饰演的是一个高中女老师,带着几十年前那个时代的烙印,毫无演戏痕迹,自然得像是生活中她就是当老师的而且当过很多年一样。那是一种无论谁都会评价为最高等级的生活型演技的演法。


    盛蹊很想学,但是她知道她还不够格。陆老师演完戏回来了,盛蹊帮她把马扎拖到遮阳棚那里,然后给老师端水过来。


    陆蕙兰看看盛蹊,这些天在剧组里干的都是一些打杂的活儿,她也不着急,她也不必问她这些天有没有听她的不着急演戏,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盛蹊是里面最听话的,尤其是关于演戏的,训练课业,一点不容马虎。


    所以她要问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她和助理关系也不错,抬起下巴示意助理坐下,然后说:“听说你和天光娱乐的副总之间有点事。”


    助理有点不敢听,去看盛蹊的表情。她是陆蕙兰朋友的女儿,平时只管陆蕙兰的事,以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单薄经历,当然会想到这个圈子里的让人也经常会想到的见怪不怪的事。


    不过和她想象的清高老师兴师问罪堕落的学生戏码不同,陆蕙兰是教演戏的,她对情绪的传递把握得很好,盛蹊也是学演戏的,她很清楚老师只是普通问问罢了。


    但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虽然事情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他想帮我。”


    陆蕙兰抬头看她,陆蕙兰和助理都坐着,只有她站着,这样仰视,能让陆蕙兰更好看到她的表情,她只问了她两句话:


    “他会让你继续演戏吗?”


    “你想演什么类型的角色,他都会让你演吗?”


    盛蹊的回答也很直白,毫不犹豫:“他阻止不了我演戏,我演不演戏,演什么样的戏,都是我自己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决定。”


    她看着老师,虽然老师没说,但她还是开口:“老师,我会一直演下去。”对现在的盛蹊来说一辈子可能还很长,但演戏是她很小就确认自己想做的事。


    陆蕙兰没什么问题了,继续喝水:“既然什么都让你决定就让他把流言按下去点。虽然你所饰演的角色大部分和演员本人都不相关关,但是有些导演在选角的时候也会考虑绯闻对剧的影响程度。”


    盛蹊愣了一下,可她不是退圈了吗?


    “老师,你的意思是说……”


    陆蕙兰拿着茶杯看了盛蹊一眼,这一眼她发现她的学生确实已经不再年轻了,这里的年轻不是指容貌鲜妍,而是这些年的碰壁和头破血流终于还是让她身上那种天真淡了一点,让她丧失了一点理想主义者的愚蠢,却也获得了一个演员的幸福。


    演员课上最后一堂课她的学生和她说,她还有什么想和她说的吗,对她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来说,她这样的前辈的一句鼓励是很重要的,但她还是摇头。不是因为她不屑于此,是因为她很清楚她即将要说的不是一句鼓励。


    她想说的是,演员不是幸福里开出来的花。任何文艺作品,它们可以催生于强烈的幸福,但更多自然诞生于真实的痛苦。


    她们很多人很美丽,很健康,但是真正的好演员,是要经历世间各种的打磨的,她们或许能成为很多人眼中国民级的一级演员,同行中羡慕的对象,但绝对不能很轻易地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


    现在她用这二十几天从她的学生这里得到了回答。其实这十年她每一刻都想问的,可惜看盛蹊时刻在娱乐圈的名利里浮沉,她实在不确定给学生这样一条路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现在她确认了。


    你想大红大紫吗?或许。你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吗?她可以从盛蹊眼睛里看到,那是她毕生所求。


    或许她眼睛里还看不到,成为一个好演员和被大家熟知的演员有什么区别,但是和陆其昌那样手眼通天的人有了联系之后,她还是愿意跑到自己剧组里给她打杂,观摩她演戏。


    看到情绪密度高的戏,忍不住跟着背台词但是会悄悄咽下去。这些陆蕙兰都看得到。


    她唯一有些遗憾的是:现在或许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太晚了。十年磨一剑,可是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


    “老师,您是说喜儿这个角色年龄太小了不适合我吗?没关系的,我可以节食,也可以把头发剪短。”盛蹊抬起头,陆蕙兰才发现她不小心把她的心声说出来了。


    然而她的学生并没有被她的那句无意识喃喃给打败。她心里并不觉得晚,只要是拿给她的角色,由她来饰演创造诠释的角色,她发自内心地都不觉得晚。


    “我一定会演好喜儿的。”盛蹊对她鞠躬。在进组《冬雨》之前她完全没想到她会拿到这个角色,而且是这个组里灵魂一样的角色,她看喜儿的演员演戏时,一直感到羡慕,不甘,感到自己的心也跟着喜儿的灵魂在澎湃。


    但现在,她可以饰演喜儿了,哪怕只有一个镜头。盛蹊紧紧握着剧本。


    陆蕙兰看她情绪波动太大了,提醒她:“你现在合同在宁戏,我已经和林院长说好了,还有,到时候你在剧里的标注会是特邀出演。”


    既没有破坏她暂时退圈的承诺,也算是给了盛蹊发挥的余地,让她在这部剧里短暂地释放开——这个角色同样是没有试镜没有邀约其他演员的角色,从看到这个角色起,陆蕙兰就知道该由她来演。


    看着盛蹊眼中的神采,陆蕙兰嘴角微扬,但是语气里还是带着提醒:“不要让我失望。”


    盛蹊只能点头,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陆蕙兰结束今天的拍摄要离开的时候,披着外套上房车,回头看到盛蹊还在原地朝她鞠躬。


    陆蕙兰罕见地怔了一下,房车关门助理问她怎么不说话了的时候,她说:“我在想。有时候我是不是也把她逼得紧了一点。”


    她又摇摇头。


    助理也是跟了她很多年的,闻言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呀,您每部戏都给她介绍角色,她自己不去演,您是打了电话才知道她试镜都没去试,那哪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而且现在也不晚吧。”助理想了想,她觉得《冬夜》配置挺好的,除开喜儿第二个演员的镜头比较少外,资源不比最近的爆剧《绣年》来得差。


    但陆蕙兰只是闭上眼睛不说话。她不去试镜这件事,她也觉得奇怪,盛蹊对于角色是有点挑,但是她给的角色,她不会那么看不上眼的,可是打电话去了盛蹊那,也是她经纪人接的,她才知道盛蹊还有别的很多戏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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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没提这件事,也是不想让这件事破坏她们师生关系的意思。


    再说了,她其实看得出来,盛蹊对自己的演技揣摩,其实也到了一个瓶颈期,只是因为这个瓶颈期她恰好没有更多的可以突破和展示自己的作品,才会觉得这个时期无比漫长。但是没关系,跨过去就好了。


    陆蕙兰自己因为有人看不惯她所以被雪藏的时候……她其实也很想对外界说,不是她看不上那些千篇一律的角色,是根本就没人找她来演了,但是现在都说她是孤芳自赏,这么多年只留下那么个经典形象,陆蕙兰听到的时候也只是笑笑,不再解释,不再诉说。


    那些日子过去了,有些误解不误解的都没那么重要了。只是,陆蕙兰想起她作为一个新人无助的时候,也希望有一个人这么拉自己一把啊……


    所以盛蹊说陆其昌其实只是想帮她,她觉得挺正常的。商业合作而已,是其他交易也罢,只要盛蹊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伤害别的任何人,陆蕙兰认为她有自己做选择,并承担自己选择后果的权力。


    不过,流言还是要处理一下的。想了想,她觉得盛蹊未必会想到和陆其昌提,主要是她一演起戏来就把别的事全忘了,这个毛病她也不是没见过。


    陆蕙兰说:“把电话给我。”


    作为圈内的老前辈,想拿到一个副总的电话还是很轻松的,陆蕙兰只是和何修说了一声劳他转告,当天傍晚陆其昌和他说,安排他和陆老师见一面,吃一顿饭。


    何修:“……”您确定您对自己的定位是慷慨相助还疑似居心不良的某娱乐公司老总(还是或许盛小姐的老师最讨厌的那种类型),而不是什么以为这是老师要作为长辈考察,所以迫不及待开屏的孔雀吗?


    您和盛老师的关系或许还没到您可以坦然地去见这位陆老师喂!


    但陆其昌不耐烦地转过身来问:“怎么?”时,何修还是飞快点头,说:“好的。”


    陆其昌不确定陆老师要找自己说什么,但是因为本体对陆老师的尊敬,和陆老师给她喜儿这个角色之前和她进行过关于陆其昌的谈话,所以陆其昌对这场见面还是非常重视的。


    他非常沉浸于此,完全没有注意到,以陆其昌的傲慢程度,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也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真的被盛蹊下蛊了。


    而且那天陆蕙兰到了之后,他还起身迎接。虽然对于陆其昌来说,他完全可以解释为,是对长辈的尊敬。虽然他傲慢,记仇,目中无人,但他其实也是一位你不冒犯我,我也可以彬彬有礼的绅士。


    虽然这些套话,在那些知道陆其昌反应的人眼中,根本就没人相信就是了。


    陆蕙兰对陆其昌如此郑重好像也感到非常稀奇,她看了陆其昌几眼,没发现学生其实现在异常的安静是在想陆老师会不会看出来她其实是在用拙劣的演技扮演另一个人而已。


    但是陆蕙兰非常坦率,开门见山:“我没有让我的学生受到贵公司影响的打算。”


    她说完,奇异地发现陆其昌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抬头,好像听过她说这些话一样。陆蕙兰眼神微闪。


    非常愉快且话少地用完一餐,陆蕙兰找到盛蹊,非常直白:“你和宋寅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一些?”


    “?”


    陆蕙兰看她这个沉迷演戏的学生几眼,神色复杂些:“没事。”然后她转头找到圈内的朋友拜托她照顾一下宋寅,得知宋寅前一个月就进组封闭培训了,而且听说,其实没有角色,是“预”培训而已。


    陆蕙兰:“……”


    她放下电话捏了捏眉心。助理再次问她表情为什么这么不好,陆蕙兰总不能说,她为了盛蹊的事先找了宋寅,然后现在发现她找的第二个人已经知道了她和宋寅单独说话的事,所以怀疑,陆其昌一直在盯着宋寅了。


    虽然她知道年轻人的关系总是刺激而复杂一点,但是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不是太刺激了。


    无话可说,她只能对朋友说:“麻烦帮我看着宋寅那一些。”


    喜儿虽然要杀青了,但是情绪是跟着整部剧走的,她是不会让其他的事打扰盛蹊的沉浸的。


    盛蹊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李珂那天找到每天准时早上培训,晚上回来,一句话不说的宋寅,开口事依然是着急地说的那句:“宋哥……有人拍到,盛老师和我们公司的陆总一起吃饭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不仅是因为她发现这件事已经挂在了热搜上,不是单单有了舆情风险这么简单,还是因为她发现在宋寅的脸上,她看到一种早知如此的沉默苍白。


    他停顿很久,然后开口问,声音是很轻的:“有人说什么吗?”


    李珂还想说什么,梁叙已经赶过来了——这简直不可思议,热搜出现才一个小时,他居然就到了,说明他早就知道。


    梁叙语气平稳:“全压下来了,有人和陆总作对,没事儿,公司会解决的。”李珂想问你说的公司是不是指陆总,但是忍住了,她其实担心的是盛蹊那边,要是真的有人在热搜上看到了,会不会传一些不好的话。


    还有,盛老师现在被越来越多人关注,以后想复出怎么办。那些遗毒粉丝肯定会继续骂她的。


    但是宋寅说:“是陆其昌让你来的吗?”


    梁叙讶异地看他一眼,他是他见过了除了盛蹊以外第二个敢直呼其名的人,但是没关系,他已经知道了,陆其昌不好惹,盛蹊、宋寅这些人他最好也别惹。之前差点害了盛蹊,他没被开除只是边缘化他都谢天谢地了。


    梁叙老老实实说:“陆总本来以为能完全压下去的,我怕出问题,才不放心过来看一眼。”果然下飞机就看到热搜死灰复燃。


    但是陆总手腕强大,他刚刚再看一眼,整个热搜的榜单都换了。


    他猜测某博有人要遭殃了,不是危言耸听,是他前段时间才听说某博的总裁也想投资路途娱乐,还约了陆总吃饭,结果被下属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他都不敢想现在天光娱乐内陆总是不是还在脸色阴沉地大发雷霆。毕竟这件事好像是盛蹊的老师让他做的,陆总都那么配合地去见了盛蹊的老师,总不至于把这件事敷衍做了……


    总之想得很多。但他看到宋寅还是说:“你这段时间先别露面了。”


    李珂有些着急,被宋寅拦住。


    宋寅轻轻弯唇,好像没被这消息打扰,可是眼里没有李珂之前熟悉的那种温润轻盈的光,他不是真的高兴,在笑,他只是表示礼貌地弯唇而已。


    可是他依然柔和地说:“我想请她来看《若星辰》的主创直播,可以么?”


    李珂张张嘴。


    梁叙迅速盘算,传这个话回去不挨骂的可能性多少,几乎是零,他立刻反问:“为什么?”


    宋寅垂眸想,以前有人和她说,用和其他人有关的绯闻,遮盖她本身的存在,是一种傲慢,所以她才拼命切断他和她的关系。可是现在才发现。


    原来他们什么关系也不必有。


    她只和老师说了这一句,老师这么说,还是相信了。


    该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不相信的人,相信她和马甲纠缠不清,也比相信她和周宇纠缠不清得好。


    他声音更轻:“我想让她看见。”


    就只是让她自己,也好好地看一看她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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