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我求下你看在隽廷的面上饶了小苑。”
陈孺跪在地上,一脸悲戚地看着被利显扬护在怀里的周嵌玉。
里屋在这时传来一阵动静,引得陈孺回头。
“小苑,是不是你在里面?”
他又惊又恐,还没等到人回答,就被身边那男人一巴掌拍地转过头来。
“废话还真多!”
陈孺看着面前凶恶的男人,敢怒不敢言,转而将希望全部投到周嵌玉身上。
“周小姐,算我求你。隽廷的钱我会还,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写信给我家里。”
周嵌玉几时见过这样的凶狠场面,人在刚刚就已经惊得背发僵腿发软。
要不是利显扬放在她腰间的手给了她强有力的支撑,整个人都要站不稳了。
利显扬本意是要教训这个哄骗自己大舅哥的落魄公子哥,没想到会吓得自己的小妻子。只好将人稳稳护在自己怀里。
他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陈孺一眼,转过脸看向怀里刚刚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害怕而发抖的小妻子。
“怕不怕?我送你回去。”
周嵌玉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
她看着陈孺,迟疑着问他:“真的要,把他扔进海里?”
利显扬抬起手,扳回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喜欢看到她总盯着别的男人看,故意同她说:
“这种人不解决,留在你大哥身边,他迟早被骗得底裤都不剩。”
陈孺急了:“不要!你放了小苑,我管家里要钱还给隽廷。”
利显扬轻蔑地一笑,当场便拆穿他:
“据我所知,陈家逃到吕宋之后都一蹶不振,你阿爸染病死咗,阿妈改嫁,还剩一个家姐嫁去沙捞越做填房,边个有钱给你?”
陈孺听见自己的底全部查了出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他此时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能够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不好惹的男人似乎对周小姐很在意。
周隽廷甚少讲自己家里的事,他只知道周家开金铺,他记起他说过有一个妹妹刚刚嫁人,想必便是眼前这位周小姐。
至于这个恶狠狠的男人,想必就是周隽廷的妹婿了。
陈孺把心一横,索性直接冲利显扬大声喊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来抓我,不如一早给我个痛快!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利显扬勾起唇角,面上却没有笑意,看着他的眼含着三分讥讽,七分嘲笑。
手下的人看出大少出现这个表情,就是不高兴了。
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凭你,也配跟大少谈条件!”
利显扬抬了抬手,阻止手底下的人再动手。
眼前的人像只弱不禁风的白斩鸡,再打两下恐怕要出人命。
于是,开口出声:“出来吧。”
刚才传出声响的那间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男人手里拎着个穿着青色旧式对襟旗袍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
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走过来一把抱住陈孺,同他一起跪在地上。
“孺哥,你没事吧,我们就......”
“小苑,我没事,你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的。”
陈孺有意打断她的话,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再讲下去。
两人深情对视,情意正浓。
岂料这时从房内又冲出一个中年男人,被人拦下之后直接也跟着跪在了两人不远处,冲着利显扬和周嵌玉两人便是一阵磕头作揖。
“这位大爷,十二万五千九百块同三十两金我都交咗,求你饶我一条贱命。”
周嵌玉见忽然跑出来的人,本就吓了一下,又听到他嘴里吐出的数字,更是让人心惊。
于是,小声问利显扬:“他是谁?”
利显扬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是戏院的班主。
还没等周嵌玉开口,跪在地上的陈孺先炸了:
“小苑,那是给你赎身和以后我们一起生活的钱,你怎么全给了他!”
“我......这......”被叫小苑的女仔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个男人。
那班主却冲着陈孺狠狠啐了一口,
“呸!做你的美梦,小苑一早就是我的人,被你白睡了这么久,你还睡上瘾了。不怕告诉你,什么你的女人,要不是你人生得蠢钱拿得多,我们早就不陪你玩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都不如这一句话来得猛烈。
陈孺气得胸口翻腾,看向一旁心爱的女孩。
女孩在他满是探寻与渴求的目光里,渐渐松开了抓住他手臂的手。
陈孺仿佛被击碎一般,但仍不忘去拉女孩,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
“小苑,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小苑......”
“孺哥,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信我,原谅我......”
......
两人哭着抱在了一起。
周嵌玉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她没想到这陈孺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都要被扔进海里喂鱼了,难道还想要拿钱同这个叫小苑的女骗子双宿双飞。
恻隐之心一动,她看向利显扬,小声问道:“真的要扔他们进海里?”
利显扬看她一脸不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别担心,不会真让他们去死,但是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他见小妻子还是面露忧色,只好又补充了一句:
“你大哥那里我会去说,他要是知道你还替这两个骗子求情,说不定还会生气。”
周嵌玉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面前相拥的男女,还是忍不住心软,开口:
“陈孺,你好好想一想,你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谁,真的值得么?你为了她,欺骗了最信任的朋友,可她呢,也许到现在还想着要骗你。”
陈孺听见周嵌玉的话,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恨意。
“不用你假好心!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周嵌玉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又觉得好笑。
她看向利显扬,小声嘀咕:“这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利显扬听见她的话,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伸出手,刮了刮她的小巧鼻尖,“好了,我们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就好。”
周嵌玉点点头,跟着他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陈孺和小苑的哭喊声,她却没有再回头。
她知道,这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但同时她也相信,利显扬会处理好的。
两个人离开了那个混乱的地方。
回到车上后,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刚才的事,吓到了么?”
他温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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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眼底是藏不住的关切。
周嵌玉看着他的眼,先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又点了点头。
“有一点,但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利显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得意的笑意。
“放心,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在你身边。”
周嵌玉看着他,心底忽然涌动起涟漪。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一种错觉。
自己或许真的找到了那个可以依靠的人。
车窗外,夜色已深,但维多利亚城的灯火依旧明亮,照亮了前面的路。
周嵌玉忽然觉得倦了,她靠在利显扬的肩上,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和大哥。”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有感激。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利显扬侧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光芒。
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他只能忍住心底的渴望,先送她回了家。
两人似乎培养出了某种默契,她不再纠结丈夫的夜不归宿。
男人毕竟要在外打拼好事业。
而且眼下,她也看出,他们叔侄俩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么平稳。
他一个人要撑起大房,面对外面的风雨,做到独当一面,又岂是容易的事。
她忽然开始尝试理解他的处境。
第二日。
周嵌玉一早去了九龙医院同周隽廷说了陈孺的事。
还说了整件事多亏了利显扬帮手。这件事也交给他处理,他承诺不会伤害陈孺。
至于那些追回的钱同金,送来后她会先锁到铺头的保险柜里。
周隽廷听说了这事,半响没有说话。
陈孺是他曾经那么信任的同学。
他们畅谈理想,一腔热血为了共同的信仰回到港岛......
她没想到,就这样被一个女戏子骗地失了本心。
又听妹妹提到钱的事,周隽廷摆了摆手,
“不用拿回铺头,钱同金你自己收好,存到中环的渣打或是汇丰的银行,不要让阿爸和妈知道,也不要给他们,就当阿哥补给你的嫁妆。”
周嵌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除了三套五金同两套八金,阿爷还出了十八万八同十八块金条给她做嫁妆。
当时阿妈话惊她年纪细被人骗钱,收走她两套五金,一套八金,只给了她两万八千块现金同八块金条,讲明其余的金同钱还有金帮她开了户头存在梳打埠的“大丰银号”。
周嵌玉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自己的母亲向自己出声向自己要,从前的周嵌玉那么渴望母爱,如何会拒绝。
好巧不巧大风银号掌柜老板的小儿子同周隽廷是大学同系同学,交情更是不匪,忍不住同他说了,那些金同钱都进了施慧清自己的户头。
周隽廷也是在妹妹婚后不久才得知这事的真相。
他心里虽然不悦,但也苦于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不好去诘问。
如今一件事裹着一件事,便索性将事情一并解决了。
周嵌玉心知大哥对自己的爱护,当场没有拒绝,反而用轻松的语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提起嫲嫲马上要过生辰,她一定要帮周隽廷出一份生辰礼物。
说完,兄妹俩对视一眼,忽然想起,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